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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她还没感觉到疼,不由惊讶地睁开眼,只见面前的一干人尽数倒在了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全部昏了过去。
再抬头一看,对面一屋的房梁上正站着什么人,也是黑衣蒙面,提着把剑,有意无意地向她的方向瞟了一眼,嗖地一声就不见了。
车瑶琢磨着也许是哪个神仙下凡了,赶紧进屋把初菱叫醒,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把那群人身上的武器扒下来卖了,再把人交到官府去,想着要查出是谁对他们一家深恶痛绝。
可惜这案子呈上去之后却是无人受理,连按察使司的副使邱逸也似乎无心参与,只搪塞一句是遭了贼,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这事还没完。
从那以后,车瑶家里每隔几个晚上就会有人来偷袭一次,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俩,活活坚持了将近四年,依然没有疲倦。
而当日那个解决了一干杀手的蒙面人,也无一例外地跟着这群人出现在车瑶家门口,像商量好似的,在月黑风高杀人夜一起窜了出来。
车瑶原本是很害怕的,可日子就这么过了四年,她也完全习惯了,连小黄遇见这事都不怎么叫了,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就昂着个脑袋看屋顶上会不会又有人摔下来。
安叔说,这些职业杀手都是露不得面的,只要扒光了往外面一丢,就再也不敢继续当杀手了。
车瑶对此深信不疑。
她想了很久很久,觉得这个蒙面人没准是她爹显灵,不然她一分钱没花,不可能有哪个疯子天天晚上看准了时机来搭救。
她的回忆在一发不可收拾前被收了回来,只见安叔正好奇地从那对刺客身下取下一个布囊来,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那是个亚麻色的干净布囊,一头被绳子紧紧封着,里面的东西还是软的,不知是什么。车瑶颠了颠重量,大约有五斤重。
她琢磨着这应当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就拉着绳子打开瞧了瞧,哪知一看便惊了。
这布囊里的东西,竟是一大块上好的五花肉。
这下连安叔都讶了,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上个月去祭拜你爹的时候,我的确提了句家里没肉了。难不成真是……”
因为夜深人静,凉风飕飕的,他终是没有说出那“显灵”二字。
车瑶左闻闻右闻闻,觉得那块肉应该没毒,且是极为新鲜的,不由乐坏了,可笑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安叔,你说这人要来杀我们,没事背着块肉跑作甚?”
安叔摇摇头,指着那两名刺客道:“这布囊好像本来就在这儿了,不巧被他们给压着了。”
于是车瑶恍然大悟,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掉下块五花肉”,登时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赶紧就给炖了,摸着下巴道:“安叔,你说我们把这块肉放在厨房,不告诉初菱,吓吓她怎么样?”
安叔看了看她,说:“好。”
***
第二天一大早,车瑶果不其然被初菱的叫声吵醒了。
她还没醒透,就见初菱提着昨晚的五花肉冲了过来,一脸兴奋道:“阿瑶,灶王爷显灵了,咱有肉吃了!”
车瑶揉着眼睛问:“什么灶王爷?”
“忘了跟你说,昨天柴火没了,我就把你床头的抹布拿去烧了,那个火旺的哟。”初菱神采奕奕道,“结果我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厨房里挂着块肉,肯定是灶王爷显灵了。”
“……”车瑶仔细想了想,手下意识地往枕头下面一摸,“什么抹布?”
“就在你枕头旁边,我还想你没事放块抹布在床头作甚。”初菱歪着脑袋,疑惑不解,“你啥时候有了这癖好?”
车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咳了咳:“那是……我的刺绣。”
她似乎看见初菱全身抖一下,像做错事一般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那……那我绣一个赔给你?其实我觉得你绣得可好看了,一点都不像抹布!”
“……”车瑶感觉到她胸口附近有什么东西碎了,悲愤之下决定出门找新证据去,便匆匆忙忙喝了点粥,出门之后还听见初菱与她招手道:“阿瑶,今天早点回来,晚上咱们吃红烧肉!”
好几个月没听见“红烧肉”这三个字了,车瑶再次兴奋得想去拜拜祖宗,脚一蹬便上了街,怎么也想弄到吕家的账本仔细瞧瞧。
明日便是预审,而衙门那边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必败无疑,虽说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但若能挫一挫那马文香的气焰,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果真是冤家路窄,她还没靠近吕府,就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矮小男人向着她走了过来,一边勾着兰花指一边扇扇子,故作刚发现她的样子:“哎哟,这不是车大状师么,怎么跑来吕府了?”
车瑶的嘴角抽了抽,摆出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来:“马状师,安叔托我来问问你,你准备何时请他去喝喜酒?”
她深知这个马文香因为又胖又矮,身子是往横着长的,连品香楼的姑娘都不愿跟他走,多年来为成家立业一事无比糟心。
这话自然是戳中了对方的痛处,那马文香又气又急,看着便要发作,还是忍了下来,捻着兰花指瞟了她一眼,不屑道:“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说完便摇头摆尾地走了,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这案子连衙门都不想管,明天的预审劝你还是别来了,免得败得没了脸面。”
街头的百姓大多对此人深恶痛绝,车瑶也忿忿地向他做了个鬼脸,掳起袖子,双手叉腰,拇指在鼻子上一撇:“我就不信这个邪,本姑娘赢定你了!”她转念一想,“不就是衙门么,贿赂不成,我……我就用美人计!不信那邱大人不帮我……”
她本是小声念念一句,怎料刚一说完,就瞧见身旁的乡亲们纷纷往后退了一大步,满面惶恐地望着她。
她想着她在平安镇虽是一等的穷苦,相貌倒也算玲珑有致,不至于被人这样盯着。沉吟片刻,她恍然意识到身后正站着什么人,转头一看,只见邱逸正带着两名小捕快站在她身后,显然是听到了方才的话。
这邱副使仍是一副镇定的表情,倒是那两个小捕快吓得愣了,眼神在她和邱逸身上扫来扫去。
车瑶登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哪晓得偏偏就这么巧撞见了本尊,恨不得往脑门上拍个两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哪知邱逸却在这时向她走了过来,似笑非笑道:“你刚才说……要用美人计?”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继续抽风着
其实这文还是有伏笔的_(:з」∠)_
☆、「明月惊」·五
虽然不愿承认,可车瑶的确一见他就萎了,哪敢再多说,慌忙赔笑道:“邱……邱大人,我胡乱说的。你怎么来了?”
邱逸并不说话,提着刀耸耸肩,令她顿悟:又是出来逛大街的。
她知道上街巡逻是平安镇捕快的工作之一,而在这邱副使就任之后,除非有大案子发生,这一巡逻任务大多是由他完成的,这也是平安镇的老百姓喜爱他的理由之一。
她想着既然在街上看到邱逸,吕家的工作应是差不多完成,遂问:“邱大人,吕家的账本你可有查清了?”
邱逸目光微动,似笑非笑道:“无可奉告。”
“……”早知他不会那么容易告诉自己,车瑶憋屈地抓了抓脑袋,咬牙道,“那我自己查去!”
她说着便要离开,却听到对方在她身后幽幽道:“吕家的账本没有问题。”
“什么?”车瑶不可思议地转头望他,“材料没少?”
“分毫不差。”
那可就奇怪了。如果说吕家的账本没出差错,那装修房子的材料也应当完备,断不可能就这样倒了。既然如此,问题便肯定就出在这些工人身上。
这王二虽是管材料的工头,但多年来在平安镇有不少成绩,与吕家也合作过许多回,没可能造好的房子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倒了。
正当她满脸愁绪之时,又闻邱逸续道:“账本虽是没问题,但房子的材料的确是出了差错,这原因……你自己去想好了。”
车瑶虽是听着,但既然吕家的进货不成问题,材料缺少肯定是在装修过程中出了差错。吕家上告的原因,无非是想控诉这王二偷工减料,牟取私利,可她怎么看那贫困的遗孀家中也不像从中赚了银两,那这省下来的材料……是去了哪里?
她猜了半天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没过多久就走出了长街,正巧遇见那小捕快纪桡。
因为车瑶是在市井中长大的,对于差不多年纪的男男女女也都认识个大概。她记得这纪桡在当上捕快前曾来她家吃过饭,哪知喝了一碗初菱煮的粥后就泪流满面了起来,从此开始挑嘴。
初菱的厨艺在平安镇是数一数二的,可就连她本人也没想过会遇上这等狂热崇拜者,但车瑶却是高兴得紧,往往能从这小捕快嘴里套出些话来。
“纪捕快,你可知吕家装修的材料最后是经谁人的手?”
纪桡瞥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与她说什么,“自然是那工头王二。”
车瑶一听便皱起了眉头,琢磨道:“难道别人都没法在里面动手脚?”
“能是能,不过那可是吕家,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纪桡抱着膀子,不满地向她撇撇嘴,“我说你干什么一定要和马状师对着干,吕家这件案子证据确凿,你又赚不着钱,何必呢?”
他的抱怨也不是全无道理:这案子早就该结了,但因她写了状纸递上去,整个衙门上下都开始插手吕家的事。要知道吕家乃是镇北大户,随便花些银两就可以逼得这些查案的小捕快辞官回乡,可是苦了他们。
车瑶不依不挠,正色道:“这案子肯定是有问题,要不然衙门怎么可能拖到现在?”
纪桡听罢,颇为诧异地望着她,“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连任知县都说要结案了,偏偏邱大人听了你的话后坚持说吕家有问题,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纪桡白了她一眼,“要不是有邱大人压在上面,你这官司不用打就可以回家去了。”
车瑶恍然大悟。
她终是想明白为何衙门上上下下都对她有所不满,皆是因她插了一脚后,愣是将这无需开堂公审的案子给变成了官司。想衙门本就事情多,如此一来,又添了不少麻烦事。
而对于邱逸——与其说他是明察秋毫,不如说她实在摸不透此人的心思。
“真是邱大人让你们继续查的?”
“不然呢?”纪桡叹了口气,“你当我们都吃饱了没事干么?”
原来,昨日邱逸去吕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查账本,刚一进门就被吕家的大小姐盛情拉进了客厅,岂料这厢开门见山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弄得那吕大小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好将账本拿了出来。
而衙门那边当天就传出了这材料不足的消息,更是给吕家揪住了把柄,一口咬定是这名叫王二的工人搞的鬼。看这架势,定是要让王二的遗孀也不好过。
吕家一共有四个孩子,最小的便是这少爷吕中德,上头有三个待嫁的姐姐,吕老爷晚年得子,自然特别宠这个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