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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清楚知晓这是不可能的,可潜意识中却还是如此欺骗自己。
“我想过了,让他们那么多人留下来也没有意思。”公主忽然狡黠一笑,“就你留下来陪我吧!”
车瑶本是静静听她说着,谁知到了这么个转折,忽然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公主,小生……万万不可做驸马。”
“驸马?”公主听罢,笑得更欢,“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子做驸马?”
“你……”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是何时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啊。”公主眨巴着眼睛点头道,“陆公公说你不肯和他们一起洗澡,我就让他假装扶你的时候探了下你的脉象,就这么简单。”
“……”
车瑶暗自叹了口气,只觉近日的伪装实在是没了意义,默了片刻,重又揖手道:“公主殿下,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何事?”
“我……”她迟疑了少顷,“我想请你带我去见皇上。”
这个决定是她早已思考好的,只是以她一介平民身份想要见到皇帝是难上登天,这也是为何廖敬之劝她不要轻举妄动。公主凝视了她片刻,竟是突然笑了出来,摆手道:“这还不简单?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未料到她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车瑶有些不可思议,连忙应道:“我可以帮你什么?”
“带我去街上玩啊。”公主幽幽喝了口茶,眸子一转,“不过前提是……甩掉陆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后面会尽量日更到完结_(:з」∠)_
☆、「溪桥见」·六
随着第一场雪落下之后,京城之中时而飘起柳絮一般的雪花,在房檐上积成薄薄的一层雪毯,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平安镇的冬天总是很湿冷,纵然很少下雪,却是寒风刺骨。如此安静的冬天,车瑶是第一次经历,猛然想起不知不觉中已在公主府呆了一个月有余,再过不久就是新一年的开春。
这些时日以来,曾经的熟人见得越发少,唯独有一次陪公主上街之时恰巧撞见了石听雨,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她只好掩着面逃离了闹市。
邱逸的去处仍旧无人知晓,她甚至在思考他是否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若是死在了山崖下,为何会找不到尸体?若是没有死,为何连出来见她一面也不愿意?
每每静下心时,她总是会思考这样的问题,以至于后来,不得不去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至少可以不再感到那般窒息。
与公主一同进宫的日子定在了除夕,那日正逢休沐,又是公主定好前去永宸殿的日子,车瑶本是准备换上宫女的衣服陪同公主,谁知前来后院送衣服的小太监却从陆公公那里捎了件衣服来,道是万一公主有事离去,她独自留在永宸殿,也有个好说法。
车瑶自然并未想到这一层,后来又得知这一切都是公主的安排,不觉有些佩服起了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五岁的平山公主,看似贪玩不懂事,实则半点不傻。
正月将至,在陆公公的陪同之下,公主领着车瑶和另一名小太监来到永宸殿,官员们大多在家休息,但仍有两三人锲而不舍地前去御书房上奏,结果一律被皇帝一脚踹了出去:休沐就好好休息去!
官员们灰头土脸地捡起奏折回家,倒是公主来了兴趣,笑吟吟道:“皇兄,你在生何气啊?”
“都说了别……”屋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但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戛然而止,“阿碧,你来了。”
公主闻声进了御书房,还不动声色地将车瑶也拉了进去。屋内是一片金碧辉煌,案前摆放着一摞摞书籍,但有趣的是,在另一侧的书架前还置着一张木床;抬头一看,在桌子旁踱步的乃是一个身着黄袍的青年男子,从样貌看去不过二十六七,但天庭饱满,英姿勃发。
车瑶顷刻明白了面前之人正是当今圣上,而他所唤的“阿碧”大约是平山公主的小名。她即刻跪下行礼,而延帝只是蹙眉望她,“今日不是说要同我去皇陵,怎么将这阉人带了进来?”
“皇兄别生气,今日我来找你是有要事。”公主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今日分明是休沐,刚才那些人跑来作甚?”
听她这么一说,延帝的眉头蹙得更深,拂袖道:“这些老官大多是当年余下的瑞王一派,为了太医院那间案子天天跑来烦我,简直是想被抓去充军!”
车瑶闻言怔住,不由向公主使了个眼色,而公主即刻会意,又笑道:“皇兄,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只要不过分,你想拿多少钱都行。”
“好。”平山公主咧嘴一笑,目光微动,沉着道,“不知皇兄如何看待太医院这件事?”
许是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么个问题,延帝定了定眸子,不可捉摸道:“你又是何时对此事有了兴趣?”
“我只是好奇罢了。”公主摊开手,指了指车瑶,“有兴趣的人,是她。”
经她一指,延帝这才又打量起了车瑶,不禁冷笑:“一个小阉官?”
这一句反问不知怎地让车瑶打了个寒颤。尽管早就准备好了进京面圣,可此等状况却是令她意想不到。公主会帮助她,一是因为好心,二是因为好奇,这即是代表了没有一定要保她的理由,也正是她与廖敬之最大的分歧。
先帝最终也没有审理当年的瑞王一案,而是将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延国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大案。如今的皇帝继位是在八年前,而朝中的势力也由原来的三足鼎立变为了现在的两方胶着,岑首辅与邱太师斗了一辈子,水火不容,延帝则尽最大的可能发挥了坐山观虎斗的本领,至今都没有表态。
有两只猛兽在朝堂中相争,明智的皇权者自然不会插手,因此就算她将真相坦露,也未必能够得到支持。然而一味地等待是没有意义的,这便是她此行的初衷。
车瑶低着脑袋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后才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来,呈上前道:“禀告皇上,这块令牌是当年的太医院院使李长安所有,李大人乃是遭人诬陷才被迫离京,望皇上明察。”
她一直沉着头,看不见对方的反应,静默了片刻之后,忽闻一声朗笑传来,竟是延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遣走了御书房中不想干的人士,命人守在外边。
他的目光之中洋溢着不可思议,却又仿佛是早已预料到,接过她手里的令牌,忽然问:“你是谁?”
她毕恭毕敬道:“民女车瑶,是状师车恒的女儿。”
“有意思,告御状告到御书房来了。”延帝仅是惊讶的一瞬,又望了望公主,顷刻明白了什么,“你擅自跑进来,就是为了知晓在这件事上朕的态度?”
车瑶点了点头。
“瑞王一案有太多蹊跷之处,再加上柳尚食的那一案,时隔了十五年之久,其中究竟有何联系,朕也不甚了解。”延帝顿了一顿,“况且,四年前已经有一名医女被处死,车状师也最终入土为安。如今连个方向都没有,你要我如何明察?”
她蓦地不知该如何回答,“真相……就那么不重要么?”
“如果你要听朕的想法,朕会说是。”不知为何,面前的青年皇帝忽然叹了口气,“作为个人,朕自然希望将真凶绳之以法,但这么多年下来,无论当初作案的是谁,在朝中的影响力决不会小。父皇的决定不能算是正确,倒也是最明智的,你既是车状师的女儿,应该能够明白这一点。”
车瑶默了良久,咬着唇道:“如果……我知道真凶是谁呢?”
听到这句话,不止是延帝,连公主都是一怔。
“延国天下,朗朗乾坤,夏氏历代的君王都以贤能著称,皇上励精图治,但若姑息了豺狼,只怕会留下隐患罢。”她目光沉稳,不畏道,“如若皇上是担心朝中的一方势力倒台,而另一方会威胁到皇权,大可以扶持早先培养的第三方势力,纵然开始会实力悬殊,但成为又一得力能手却是指日可待。”
延帝细细打量她一番,本是紧蹙的眉容渐渐舒展,无奈笑道:“传闻车大状师当年名满京城,你的口才也是不赖。但听你的意思,莫非这凶手……是在首辅和太师之中?”
车瑶重又跪下,取出先前从刺客身上取得的螣蛇图案,递去道:“这个杀手组织我想皇上也有所耳闻,据原刑部员外郎汤庆所言,投毒案的幕后黑手正是首辅岑谦,望皇上明察。”
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延帝的目光沉了下来,良久叹了口气,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松了口气。公主连忙扶着他坐下,问:“皇兄,你怎么了?”
延帝不答,只是望着车瑶道:“听你方才所言,而今朝中的局势,你已知晓了罢?”
车瑶点头。
“若能为冤死的瑞王捉住叛贼,朕自然会鼎力相助,但太师的势力在朝中日益壮大,却是让朕不得不防。”他肃然说着,而车瑶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如你所言,朕扶持了第三方势力,但大多为年轻之人,又尚无建树,在朝中只怕一时站不住脚。但若有充足证据能将岑谦扳倒,这样顺手推舟的事,朕倒不介意。”
诚然,令这第三方势力在短时间内迅速壮大的方法,便是在朝中立功。瑞王一案虽说无人敢多提,但这么多年来始终是个隐患,倘若能将真凶一举揭发,势必会引来不少关注。
延帝这话说的虽然含糊,但却是表明了要扳倒首辅那一方的势力。车瑶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甚至连脚都有些发软,告退道:“谢主隆恩,民女定会找到确凿证据。”
***
自宫中回来之后,陆公公将车瑶先送回了公主府,而平山公主则是跟随延帝去了皇陵。
这一步险棋终于是走对了,车瑶的下一步打算便是前往御史台询问廖敬之有关情况。第二日晨起之时,她重新换回了最初得到的御史台小吏的衣服,可没走多远就被公主拦了下来。
“小许,你去哪里?”公主皱着眉,“答应你的事我办到了,接下来就是你来履行承诺了。”
车瑶自然不会忘记在入宫之前,曾答应带着小公主偷偷溜去街上,还必须甩掉陆公公。诚然对于公主一个小姑娘来说,这有些太过胡来,但无论如何既是她应下的,就必须去做。
“公主殿下,若要甩掉陆公公,你最好……换上男装罢。”她苦思冥想了许久,提议道,“这样他就不会那么轻易认出来了。”
“好主意!”公主拍了下手,“可是我没有男装啊。”
“——我有。”
不等车瑶回答,只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转头一看,竟是先前的灰衣男子向着她们走了过来。
近日公主吩咐陆公公将后院中的青年全数遣散,唯独留下来车瑶与这名男子。留不留下于她而言都是一样,但这男子似乎迫切地想要逃离公主府,只是连后院都出不了,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诚然车瑶不知公主究竟为何要留他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