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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样呢?”
“嗯……‘男女之爱’吧。” 她呵呵地笑起来,那模样甚是天真无邪
……
在鹤山的林间见到赵王,这既出乎楚姜窈的意料,又合乎她的推断,虞从舟连夜离赵是要去魏都大梁觐见魏王。她沿路留下暗号、密信,小盾牌尾随其后,应该会把消息传给主人。
几日后进入大梁,魏王已收到国书、早派人等候,将众人迎入城西的璟川别院,虽然为防止消息走漏,未尽国宾之仪,但一切用度,都极尽尊贵。那魏臣递上魏王信函,恭敬说道,请赵王明日酉时,会与云衢楼。
第二日清晨,姜窈早早起身,刻意闲散,抱着小茶壶走进院中,却见虞从舟一身官服,恭敬立于王的房外。
他本就身材颀长,而那宝蓝色官服,阔肩、束腰、宽衽、立领,周身又铺以玄色、银色官绣,一番云缠雾绕,将他衬托得英气逼人。姜窈看得不觉呆了眼神、乱了脚步,只觉眼前人犹如鹤起兰亭,霞生孤漠
她赶紧低了头,干眨了几下眼睛,“长得仙又如何,食色皆空,食色皆空!” 她对自己乱念了几句,才缓过神来。
她蹦蹦跳跳奔到他身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眸、却又逼着自己好似没看到帅哥一般淡定,
“从舟哥哥,起的好早呀!”
他淡淡一笑,“你也是。” 忽然他又想到什么,眉间略有担心,“今日你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
忽然二人听见房内赵王传唤,“从舟,你们进来。”
“是。” 从舟诺了一声,颔首推门而入。姜窈见赵王已换下儒商服饰,王袍加身,立时君威自生。
两人向赵王行了礼。虞从舟始终蹙着眉,“杜宾、晁也、樊屏等人均已布置妥当,王不必担心。只是,有一事,从舟不得不羁越,请王恕罪!”
赵王和楚姜窈都不知何意。忽见他修长的手指拢上自己腰间,手指挫捻间,已解下佩玉和腰带。他眼神坚毅,直视赵王。楚姜窈小心脏突突地猛跳,暗想,“不会接下来要脱衣服了吧?……但我瞎激动什么呀!”
越不敢相信的事越会发生。他真的双手一拨,宝蓝色官服从他肩头滑下,手腕一道劲力,整件衣服翩然脱下。
姜窈惊得闭不上嘴,他说他要“羁越了”,难道真是要… 她转头偷看了眼赵王,也是一样嘴唇微张,神色惊讶。
“你这是要做什么?!” 赵王终于问了。
他并未回答,一转身,反而捉住姜窈手臂将她推搡出去,然后反手将门关了。
楚姜窈靠在屋外墙上,怔怔间抬眼看了看太阳,这分明晴天朗日的,不是在做梦,怎么竟会这般重口味?
未几,却听虞从舟扑通一声沉沉跪地,
“王,今日之会,请王与从舟互换衣饰。王穿我的朝服,我穿王的…… 蟒袍。”
姜窈呆呆咽了口唾沫,自己最近怎么总爱瞎想?此时方才明了他的用意,他是怕二王之会,若有刀剑之忧,会伤及赵王安危。
赵王声音略颤,“不能换!我说过,即使有危险,亦是我的为君之道,我直面便是!”
“必须换!合纵之会,向来各国觊觎。今日与魏王之约,若有他国敌手暗算,后果不堪设想。”
“为帝王业流的血,本就该是帝王家的血!我既生在帝王家,生、死都是代价,无人可替。我不换!”
“君王不是一君之王,是一国之王。王之血,早已不只是王一人安危,而关乎国之安危。为国社稷、护君安全,不但是从舟的责任,更是王的责任!请王换!”
虞从舟见赵王不语,又直言道,“若王不能安全返赵,邯郸城内必大乱,奉阳君必乘机扶持宗室内年幼公子为傀儡之王,平原君亦有性命之虞。奉阳君一向轻社稷、重封邑,迟早为一人之荣辱拱手江山。难道王甘心忘却少年时所说之志、所立之愿?只为逞今日英雄?”
赵王无语相答,眼神怆然,心中道,从舟,但若你真的以命来换我,我又能拿什么来换你?
赵王无力坐倒,声音渐轻,“魏王曾经见过我,今日魏王前来赴约,若见我穿臣子朝服立于阶下,必定笑我赵国畏首畏尾、毫无诚意。”
从舟跪行几步,至赵王身边,耳语了几句。君臣二人对望一眼,彼此所想,至此了然。
从舟双手将他朝服高捧过头,颔首道,“请王,更衣!”
……
半柱香功夫,房门吱呀打开。姜窈转身注目,虞从舟果然一身蟒袍,玄红辉映,顿有王者风范。他一身英华内敛,却带着一种莫可抵抗的尊贵气势,仿佛他身体里另有一个暗涌气场、蓬勃慑人。
赵王一瞬不瞬地凝着他,虞从舟略感不适,“王,有何不妥?”
赵王道,“没有,反倒是,太完美了。仿佛你本就流着帝王家的血,本就该穿帝王家的衣。”
赵王淡淡笑着,从舟却怵得双颊泛红,此话若被旁人听去,竟是君王戒他有谋反之意了!
虞从舟噤口不言。往往杀身之祸、祸从口出。
赵王走近他,细细看着他的容颜,“我怕魏人不会相信,一国之君,竟会生得如此俊美。”
从舟哑然。赵王转身从香炉中捏了一把,用手掌细细揉搓一番,再伸起双手把那香灰匀匀抹在他的脸上,从舟白皙的皮肤转眼变得黝黑,虽然仍不能遮挡他五官的精致。
赵王看着不熟悉的他,不禁笑了,一眼瞥向远方,“寡人的虞卿,岂容魏人觊觎?”
楚姜窈酸得一哆嗦,这难道就是君王的妒心?所以说男人长得倾国倾城真是罪孽,女人要抢,男人也要抢,天下皆抢,这当然要生出许多事端了。而一般来说女人长得倾国倾城的话,至少有一半的天下人只持着羡慕嫉妒恨,这供需关系就还不至于太极端。
想到此处,她忽然浑身一冷:众人皆知,虞从舟心爱姐姐,难不成,姐姐就是被这妒王所杀害的?
她正头皮发痒地乱想着,忽听赵王说,“楚江遥,你扮成男装,今日也随寡人走一趟。”
“今日安危难料,她个毛头小孩,不如让她留在这院里?”从舟探问道。
“她懂魏语,若魏人有所企图,我们也好知己知彼。”
楚姜窈当然不想去,她虽然不知道主人究竟会出何招以阻止赵魏结盟,但以主人一贯的狠辣,今日绝对不会是喜宴。但赵王既如此说了,虞从舟显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姜窈立马扬起一个笑脸,假装甚为高兴,“好啊,真好奇,我本就想去呢!我现在就去换装!”
她蹦蹦跳跳转身离开,脸上却瞬间悲戚,笑起的嘴角轰然从新月塌成了拱桥。
☆、舍命相救
跟着赵王、虞从舟来到云衢楼,楚姜窈对那亭台楼阁的华丽装饰毫无兴趣,只是四下张望,果然在左侧一个边门上看到一条绿色丝带。这是他们自己人惯用的标记,示意她经此门即可安全逃脱。
她心神稍定,方开始打量周围的人。杜宾满脸严肃,一身戒备,立于“赵王”身后。但不知为何却不见晁也、樊大头、与赵王亲信侍卫等诸人,她心中略起疑惑。
一声礼乐飘过,魏国诸臣簇拥着一位华贵少年入得楼中。楚姜窈满心疑惑,这少年是谁,看上去似乎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比赵王、从舟还小几岁的样子……魏王竟也找了个替身?
少年翩翩走来,目光纯澈,步履优雅,腰间缀着美玉琅环,随步飘扬,满身散着玉般光华。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似乎早已习惯,却又没有一丝矜傲。
“在下魏无忌*,父王特派我来相迎赵王!”他对虞从舟躬身行了个大礼,“赵王一路跋山涉水而来,我等未曾远迎,有失国礼,请赵王海涵。”
原来是魏王的次子魏无忌。‘赵王’与他互相寒暄几句,那魏无忌步上高台,优雅从容地一笑,款款落座主席。虽少年模样,却丝毫不失王者气场。
一轮敬酒礼罢,赵魏双方正要议入正题,突然间一阵疾风,竟将堂中烛火齐齐封灭。黑暗中,众人不由慌了神,一声杯酒落地,两边窗棂顿时全被击破,几十名黑衣人迅疾跳跃进来,如风灌窄巷、潮入钱江,一时间刀剑出鞘之声,主仆呼救之声溢满云衢楼。
虽然姜窈早知会有一节“意外”,但这般场景下亦心有惴惴焉。黑暗中看不清敌我,她可不想被自己人误伤,立刻猫低了腰,迅速向左侧那扇边门逃窜过去。
众人厮杀中,她分明听见晁也、樊大头等人的喝喊声,也听见那几名赵王亲信侍卫保护赵王撤离时以赵语交谈。不知他们都是何时冒出来的?赵人虽人数不多,但语音中却不见惊乱。难道他们早有准备,之前早已布置于楼外?
楚姜窈心中好似一盘棋行到正盛、却被人掀翻、白子黑子全乱在一块,堵了头绪。
凌乱中,她仍不由自主地向那扇边门爬去,只盼推开那扇门她就能重理呼吸。
眼看那门已在眼前,她刚一抬手,却只差一步,一只大掌突然覆上她的手腕,紧紧握住,不许她有丝毫挣扎。
她差点尖声叫出来,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
“走错了!跟紧我!”那人声音深沉而又坚毅,竟然,是虞从舟。
许多凌厉剑势如浪般跟随着他席卷而来,他一转身迅速提剑隔开。楚姜窈顿时犹如哑巴吃了黄连…
明明自己就要逃脱了,怎么就被他揪回来了呢?
明明自己会武功,偏生在他身边不敢显露一分,这不是白白任打么?
明明是自己报信给“自己人”的,却眼看要被“自己人”当做是虞从舟的“自己人”而一块儿解决了…
所幸虞从舟剑术甚高,左旋右刺,剑快而狠,那几名围攻他的黑衣人并不占上风。但他们也决无罢休之意,逼抢攻守,与从舟紧紧缠斗在一起,姜窈身边,不绝刀来剑往之声、肃杀狠绝之风。
从舟左手始终紧握她的右手手腕,握力之大,真令她手骨隐隐作痛。
只是忽然间,似有温温热热的液体流上她的手臂,夜色太黑,她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似比水稠,又比墨稀。
那稀稀稠稠的液体愈来愈多,浸润她的衣袖,甚至顺着她的手指一滴一滴碎落。
陡然间,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她心头猛然一悬,突扯得她胸口发痛、脑中发闷。同样是漆黑无光的那一夜,死士营中,腥味的血液淹没她的眼眶,那一幕幕突然又浮现在她眼前。她朝夕相处的伙伴们一个一个倒下、压在她身上,鲜血破出他们的胸膛,流淌在她身上,她浑身无一处可以动弹,只能任由那铺天盖地的红色液体粘住她的眼睛、灌进她的喉咙……
她恐惧难当,此时此刻,流在她手上的也是血吗?是虞从舟受伤了?这么多血,他伤得很重么?
她越怀疑,越发觉虞从舟剑速渐慢,身形也渐凌乱。但他反而更加用力拽紧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他的身后。他身材高大,将那些生死缠斗都挡在她的视线之外。
但声音却是阻挡不断,他的呼吸分明愈发散乱浊重,一个漏招,她听见两名黑衣人已剑指要害,疾攻而来。她来不及思索,以左手反手抽出她腰间夹藏的软剑,欲替虞从舟接下这两剑。
她并不想伤了黑衣人,因为那可能是她死士营相识的伙伴;她也并不想流露武功,因为那绝对会让虞从舟对她起疑,但她只是觉得再无退路、仿佛一个崖边欲坠之人,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