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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一定是生我气了,只是我也不想的,中磊哥哥说这些天抽空陪我,他说,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原来竟是那么的怀念。”她煞有介事,脸上满是陶醉。
闻言,席容一顿,忍不住眸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变得有些深邃。
若雪看她落寞的模样,继而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之前,哥哥总是喜欢带我四处去玩。逛大街,爬高山,下水捉鱼,记忆里还有很多萤火虫,一闪一闪,日子真的很无忧。这些天,他几乎只是带着我玩耍,缅怀那些过去。”眼底迷离,有些如梦如幻,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些过往。
席容看她迷醉的模样,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记忆还是幻想了吧,要知道,当初她爹娘死的时候她才不过七八岁,记忆单薄,或许这也是她奢望的温暖。
如果安中磊真的对她如此,席容便明白他的用意了,却也迷茫了,眼前的女子一副谦和的模样,似真似假。
不过几天之间,若说态度千差万别,定然有诈在其中吧。
“只是小时候的记忆,我真的迷糊了。那时候的我还不记事,当我懂事以后,所受得都是别人的白眼和奚落,我一路走得跌跌撞撞,被男人欺骗过,欺负过,所以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幸福。”若雪笑了笑,继而道:“你知道吗?女人和女人之间,一旦牵涉到男人,只有一种非常狭隘的敌对关系,为了能够过得好一些,高兴一点,不被人踩在脚下,所以我尽我所能为自己争取。”
席容第一次看真切她眼底的痛苦,如此真实,欲言又止,她如今的坦诚又是为何?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话,对不对?”若雪对上她的双眸,“与其说我恨你,还不如说我嫉妒你,本来,我也该有你的幸福,只是一念之差擦身而过,注定我半辈子非人的生活!所以在安家大宅的时候,我特别想你消失!”
席容顿了顿,“那时候的我,不值得你嫉妒。”
若雪摇摇头:“足够了。我知道你是大富人家小姐出身,生活无虞,二来你独占一个男人的恩爱长达三年。那时对我来说,就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我知道你定然也不喜欢我的到来,或许那时候我也累了,不想再与人争抢,不若再狠下心一次,然后独享一个男人的温柔,即使是只有几年,也足以让我倦累的心重整旗鼓了。”
“你……”席容心底有些疑惑,她今天忽然跑来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忽然跟你说这些话,或许我这么回答你,你不会信,可是我还是想说,忽然之间,我发现我眷恋上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亲情,或许这是我一直渴望的,不用担心抛弃,不用与人争抢,他是我哥哥,那么这一辈子,他都是我哥哥。”若雪定定地道。
“……”席容哑然。她心底明白,安中磊无法抛弃这个妹妹,那是一种责任,如此,便也只能诱导,将她的感情从男人导回妹妹对哥哥的依赖,这些天,她抛下自己,陪着她,做得就是这件事情吧?
若雪笑了笑,声音有些无奈,还有一丝凄楚,“可是我依然很嫉妒你,你知道吗?我以死胁迫他要我,他的温柔排山倒海而来,我以为他想起了父母亦或者对我本有情,只是没想到,所做的一切都是……”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中磊哥哥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我得不到他,可是恍然发现,自己也无法割舍他。我明白,退一步是我最好的选择,可是我的心还是很痛。”
“你明白便好了。”如此,席容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对你的过往很内疚,真的想好好地照顾你。”
“我知道。”若雪眼底有些感激,“原本我以为是你告诉了中磊哥哥一切,他才对我如此冷淡,后来我才知道,你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不说呢?我相信,他信你比信我多一些。”
“他会有自己的判断。”席容淡淡道。
若雪顿了顿,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我明白了,呵呵,你和他的感情,终究还是我无法比拟的。你真的很幸运,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他那么……”说着,不禁双手握拳……
看到她眼底的伤痛和恨意,席容想到了唐:“他对你……”
“不要提他,我也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若雪恨恨道:“那个男人根本就是魔鬼,其实你知道我的一切,我不妨告诉你,我想你一直很疑惑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下落。呵,她在离开安家大宅的那一夜就没有了,是他,他是孩子的父亲,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她不该提的。
“呵,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这句话该我跟你说的,对不起,姐姐。”若雪眼眶有些红:“不,对不起,嫂子。”
那一日,皇帝下诏的突然,席容看着桌上的邀请函,不禁有些头疼,既然是皇帝亲手书写,那便是圣旨。“夫君,我们该怎么办呢?”
“既然已经接了,那便是要去的。”安中磊淡淡道。
“可是我担心……”席容无法不担心:“只怕宴无好宴,万一这其中有什么……”
“容儿,该来的事情我们躲不掉的,之前是因为你身体欠佳,需要休养,我尽力拖延,如今你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我也安心了许多。”安中磊道:“事情需要一个彻底的了断,我们的僵持也只能是一时的,也是该选择一方倾倒了。”
“什么意思?”席容心底一紧,“难道你想接受皇帝的封赐,留在他身边为他效命?还是回去飘渺阁,帮助左使与朝廷为敌?”两个都不是她希望的。
“左使包藏了祸心,一旦造势,就是谋朝篡位,我并非忠心于谁,只是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安中磊道:“虽然我不喜欢皇帝为人处世,可无论如何,他才是正统皇脉,我也希望天下归心,百姓和乐。”
席容点点头,“我明白了,只是我怕以后你们对峙……”那便又是两难的选择。
“目前我们就是两难的境地,我们既然注定不能全身而退,就更不能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倾倒了一侧,才能够把握时事,握住我们命运的缰绳。”他淡淡道:“我想皇帝的耐心也差不多该耗尽了,只是伴君如伴虎,只怕我们到哪儿都只能靠自己。”
“我知道。”席容不禁叹息,依靠进他的怀中,他说的,她都懂,这些日子的安谧幸福,终是要结束了。
帝苑巍峨,三皇子还只是个百日的稚子便迎来了如此奢华的庆宴,参加这宫宴的嫔妃官员也是各人百般心态。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可是皇帝却未驾临,亦或许是恰好遇上了什么事情耽搁了也不知道。
第二百零六章 江山美人
席容侧坐一隅,看着早已到场的嫔妃佳丽,倨傲在各自的席位上,彼此看似温和有礼,但是眼底眉间那丝锐利却是怎么都怎么都挥之不去,因为今日宴会,主角只有一二,她们只是锦上添花的陪衬。
席容第一眼看中的却是清丽淡雅的女子,只见她文雅低调的粉色宫装,简单的发髻典雅而不失高贵。美女云集,或许是因为都是美人,反而显得她惹人注目了一点。
听到身后窃窃私语之声,她才知道那便是三皇子的生母,却是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宫女,幸得恩宠,产下一子,更有如此厚爱,惹得众嫔妃羡慕不已,当然不乏嫉妒不平的。
只是,她们又怎么会知道今日的宴会也不过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罢了。
那一边,一身鲜艳华服的贵妃,睥睨众人,眼底眉间没有喜色,偶然飘过的目光温和得好似淬了毒一般。
席容不禁打了个寒颤,皇家皇宫的争斗,那小小孩子没有依靠,如何承受得起这般的隆重庆典?不禁又想起昭王爷,孩子在这般环境下长大,心性又如何温良贤善?今后的夺权争宠也只会重复着昨天的残酷。
察觉到她的异样,安中磊伸手搂了搂她,“怎么,觉得冷吗?”
“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那我们现在便离开,反正我的出现也只要露个面便好,实不想看到某些无所谓的勾心斗角。”
“在这里生活的人一定都很累很辛苦。”席容有些感慨,只是这些都不是她能管的事情,眉头微微蹙上进心:“我们现在就走好吗?”至少也要等到皇帝驾临才好离开吧!
“走吧。”他倒也不在乎,反正迟到的人不是自己。于是携着妻子的手离开了。
这时候,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三呼万岁。
龙昊天下意识地搜寻全场,却没看到想寻的人,一旁的侍官上前说了几句,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却也隐藏得很好。
宴席一天,热闹袭涌而来,丝竹悦耳,歌舞自不能少,舞姬长袖美人纤腰,一片盛世繁华。
众人举杯祝酒,吟诗作赋,锦上添花。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嫉妒有人仇,百般面孔皆藏匿在这片喜庆热闹之中。
虽然离了那筵席,可是宫是暂时出不了了,虽然她很想马上离开。
寻了一处比较幽僻的地方坐下。
安中磊摸摸她的额头:“不舒服吗?”
席容摇摇头,“不是,只是我有些心疼。”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好难受,堵得慌。
“不怕,他只是在讨好你。”他说得有些嘲讽,眼底也有阴霾在。
席容轻轻的一叹。
深沉的夜,如墨渲染,静谧的深宫,阴郁重重。
龙昊天所在的御书房内,他屏退了所有的人,灯光缓缓地流泻。
御案上,执笔的手行云流水,浓淡相宜的笔墨挥洒,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温雅笑意,只是眸中的光芒却不似那般温和,掩不住的凌厉,藏不住的深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等一个人。
终于,他大笔一挥,完成了最后一处着墨,看着气势恢宏的江山图,他眸中熠熠光彩,这般的繁华傲然的天地,为他一人所有,谁也休想染指。
他是皇帝,天下的主宰,他不是傀儡,若再有人图谋这锦绣山河,他都会将之一一斩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山美人,尽为他一人所有!没有不属于他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除了……
眼中熠熠光彩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沉。
咔嚓一声,手中的狼毫断成了两截,这声音虽不重,但是回响在静谧的夜里,让人有种惊心的感觉。
幽邃的眸光蓦地凌厉了起来,转而化成一片凛冽淡然:“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夜色中,安中磊从黑暗中徒手而来。
对立对峙。
皇帝看着他,神情温淡:“你终于来了。”
“不敢让皇上久候。”安中磊淡然道。
“朕倒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他的声音悠悠荡荡的,听着有些飘渺。
“其实皇上心底不是早有答案了吗?有今天,该是在皇上的意料之中才是。”安中磊坦然。
“确实。”皇帝点头,毫不避讳,“朕虽然对你敬慕,但你也是朕的禁忌,真是矛盾,既想得你的帮助,却也想就此毁了你!”
安中磊不以为意:“那皇上可是已经权衡好利弊了?”
龙昊天眯眼凝睇着他,蓦地凌然道:“你还真是大胆,进了大内,见了朕,不行礼,不参拜,反而如此凛冽傲然的模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