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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亲王闻言无语,他静立良久长吸一口气:“我想好了。”花明轩看着他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情只有你我兄弟二人知道;”端亲王很郑重的道:“我定不负兄弟之托,也绝不会加害兄弟一指。”他为什么要害花明轩,如果花明轩想要皇位根本不必改遗诏的。
花朝轩拜了下去,口称吾皇。
皇城之中血流成河,花明轩和胡正豪两家联手,才把京中的逆党清空;累得混身酸痛的花明轩回到家中,想着自己就可以和凤大姑娘去踏遍大江南北时,心里极为的高兴:幸亏,他没有做皇帝。
“接旨。”一声断喝打断了花明轩,接下来的铁甲森森更是让他吃惊。
倒底就如先帝临终所言,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人
##变的,现如今的皇帝已经不能留他了。可是他却拖累了##还有他们府上下几百口人。
“轩儿。”微弱的声音和那漫天的血光一起出现,花明轩一下子惊醒:“皇上,您醒了。快,传御医。”
大殿灯烛飘摇,花明轩全身都几乎被汗浸透了——原来,是一场梦。可是那梦中的情境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他现在双手还在抖。
御医出去了,花明轩起身想出去问问御医,却被皇帝叫住:“朕的时间已经不多,问不问御医都是那么回事儿。”皇帝的眼睛看上去都是死气沉沉的:“来人。”
总管过来躬下身子,皇帝轻轻挥手:“取过来吧。”总管太监出去再进来就托着两样东西进来:遗诏与玉玺。
皇帝的呼吸急促膝起来,却把他最信任的总管太监打发了出去:“江山社稷就交给你了,你的性子是过于跳脱了,但为了天下的黎民,为了我们花家的江山,也只能委屈你了。”他是知道花明轩心中的不愿,是真得不愿,而不是假装的。
花明轩跪倒在地上,他不自禁想到了梦境,看着床上的皇帝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不做,那就是死路吗?
皇帝看着他:“你如果推让的话,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子,最终都不会放过你;因为,名不正言不……”话没有说完,他都又急促的喘了起来。
花明轩急急想招御医,却被皇帝阻止只是渴望的看着他:“都交给你了,朕……”话没有说完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上冒出来,看着床上的皇帝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这皇位,他要、还是不要?要,被拘于皇宫中之内天天操劳国事,他命绝对长不了;但是不要,怕是也难逃到时的屠刀。
总管太监躬着背立在殿外,他已经六十了,说起来早应该出宫去清养;可是他不放心旁人伺候皇帝,只有他才最清楚皇帝的心思;他混浊的双眼看着地上光可鉴人的石板,皇帝要走了,他以后怎么办呢?他只会伺候皇帝,活着就是为了伺候皇帝。
忽然大殿内传来瑞亲王的哭声:“皇上—— !御医,御医 ——!”
总管脚一软不过还是叫道:“传,御医。”才转身奔了进去,只一眼他便跪在了地上,虽然全身都抖个不算,他却没有哭。
宫中的规矩,在没有宣称主子宾天前,他们这此奴才是不能哭的。
御医奔了进来,片刻后三名御医跪下:“臣等,恭送陛下。”“这便等于是说皇帝驾崩了。
宫中敲响了钟声,每一座宫院的人惊得或站起、或跌坐,随后就是急忙赶到大殿。
这一天,皇帝驾崩,国丧。
皇后娘娘哭得晕死过去几次,几个皇妃也是不能自已;花明轩心知她们的凄凉,无一人有子,以后那坐上皇位的人会如何待她们,还真是难说的很:表面上的尊荣并不等于实际上的舒坦。
接下来皇宫里忙了起来,全变成了一片白色;加上先前的大雪并没有融的迹像,更显得悲凉。
终于在丞相的带领下,文武百官拜祭了皇帝,然后请皇帝的遗诏。
花明轩在听到遗诏二字时,袖中的手微微一颤;他要江山还是要和心爱的女子相伴踏遍天朝上下?他根本是不用想的,因为他对皇位没有半丝兴趣;但眼下他却不得不想,如果他不要皇位,用什么来保护他自己,又用什么来保护他心爱的女子呢?
汗水再一次布满了他的后背,脸依然是悲伤的、身体也还是微微弯着,他心里的挣扎并没有流露出来。
总管太监已经过来扶起花明轩,并且对他道:”王爷节哀顺变。国不可一日无主,众位大人请皇上的遗诏,早立新君以安上下之心。“这话说得很巧妙。
花明轩的手摸到了凉凉的圣旨卷轴,眼睛的余光却扫过了近前所有王爷,尤其是那几个有意要夺储位的王爷们:他们眼底深处的燥动、不安、兴奋等等,既便哭得两腮有泪也遮掩不住;他的目光在端亲王身上逗留了片刻,端亲王还是老样子,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只是他眼中的伤痛却是真实没有作伪的;在一众王爷里面,如端亲王的却没有几人。
他的心微微一颤,皇帝已经走了,朝中人心不稳,京中便易生乱;新君的事情要早立才是,当下他双手抱拳:”容小王和总管去恭请遗诏!“说完转身就走,不理会身后那几道如狼一样的目光;他改变主意不由自己身上拿出遗诏,就是怕被人说他有私。
030章 新皇(370张粉红票)
听到花明轩的话,跪在地上的文武众臣并各位老少王爷的脸色都变了;大多数人的脸色变得极为惊愕,而少数人眼底闪过了喜色。
花老王爷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低下了头,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担忧来:生在皇族,要讨生活也不容易啊;平民百姓可能抗不住一个冬天,饥寒而死,可是皇族之人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到时候能死得明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不过他的儿子性子虽然跳脱,真做起事来心里瓷实的很,他对这一
点还是很有把握的;只希望儿子真得已经想清楚了。
花明轩是不是真得想清楚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现在不是皇帝驾崩,不是文武百官都在这里陪灵,有几个王爷都要按捺不住起来跟着花明轩出去看看:他倒底想做什么?!虽然他们听到花明轩要总管去取遗诏,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确定,但仔细一想心里那个热切劲儿涌上来,便很不敢相信。
但是现在他们只能老实的跪在原地,哪里也不能去;而主持皇帝宾天事宜的礼部尚书,并不是任何王爷的人,他向来只听皇帝一个人的话,此时也就没有人在他身上动心思,指望着打听此什么事情出来。
恪亲王倒底心里拱得难受,便叫礼部尚书:”我说老大人,取遗诏的事情我那个王弟怎么不请大人同去?按礼……“”按礼取遗诏的人就是保管遗诏的人,皆由皇上亲定;臣,并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遗诏之事同臣无关,王爷。“礼部尚书的话回得硬梆梆的,因为他生气皇帝刚刚死了不久,这些王爷不伤心皇上的死,一心只打算紫薇殿上的那把椅子。
恪亲王被礼部尚书两句话噎得无言以对,只能继续陪他的灵,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其它几位王爷看恪亲王被顶撞,也就很识趣的不去招惹礼部尚书,不过几位王爷心里都道:这礼部尚书看来要换人了。
不过眼下皇帝大行,不论是哪个王爷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乱来,就算是吃了礼部尚书的气,也只能咬牙咽下去,恶人敢发作他。
”王爷,您真得想清楚了?“老总管跪在花明轩跟前。
花明轩还真没有想到太监大总管会看过那遗诏:”想、清楚了。“
他想得太清楚了,到现在那大殿中摇晃的烛火,好像还在他眼前晃动。
首先他是真得做不来皇帝,就算不必他事事亲为,只是让他正经八
百和朝臣奏对,也会要了他的命:他真得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此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主要的原因,他从来只对有兴趣的事情才会做得很好,背负责任只会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
其次就是凤大姑娘了。花明轩可不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就算是没有红锦他也不会做皇帝,只不过有了红锦后,他更加不会做皇帝了:责任,有时候能把人逼死,或者是逼疯—— 他现在依然没有忘那边关的大雨;因为他不想再面对挚爱与责任只能选其一的情形,他只想能伴着凤大姑娘、哪怕是能常常看到凤大姑娘也好啊。
和凤大姑娘相比,这皇宫对花明轩来说,就是牢笼,就是地狱:他不得自由不说,日后要见红锦也不是他想见就可去跑去的;宣召?他可不想害死凤大姑娘。
他做了皇帝的话,凤大姑娘就和他再无半丝关系:他对凤大姑娘的任何接近、厚待,只会为凤大姑娘招去非对等的敌人。放红锦在宫外,他只要宣召的次数微微一多,就会让红锦落到某些人的眼中,就算日后能清除那些人,可是还有后宫的那些女人,那也一样可怕。
不要宫妃?不要皇后?花明轩尊没有如此天真,他成为新君后当然要平稳朝局,皇后的位子、宫妃的位子,有多少人会盯着、看着?由得了他吗?虽然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妻、他的妾,这就是身为人君的无奈了,如果他是正牌的太子当然要好得多,但他不是。
让红锦做皇后,他是千肯万肯的,可是朝臣们会同意吗?不说红锦的出身,也不说她的再嫁之身,单她不能生养一条就算是花明轩再努力,也不可能让皇家的人同意;而她的出身与再嫁,更不可能得到朝臣们的拥护;皇后,不只是皇帝的妻。
让红锦做妃?花明轩绝不会如此委屈她,而且他也深知红锦绝不会入宫的:天下间,还能找到比皇宫里更复杂、斗争更多的地方吗?而且红锦不能生养,却能得到皇帝全部的恩宠,她不是进宫来享荣华富贵的,她是来送死的。
他想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就算最终凤大姑娘不能和他相伴一生,只要他不做皇帝,做个闲散的王爷,还是想见她就能跑去见她的。
做为王爷来说他的压力就很大了,不知道要如何让红锦正视他是个男人,而不只是她的朋友、瑞亲王;如果做了皇帝,他也就可以完全死心,终其一生红锦也不会把他当个男人来看待。
”我想得再清楚不过,我不适合。“花明轩的声音虽然轻,但坚决。
老总管跪在地上良久,然后自袖子里摸出一张金黄色的笺来:皇帝专用的!花明轩的眼眼跳了跳,皇帝居然会给了老总管一道密旨。
”王爷,老奴不敢相强,只求王爷一事。“那笺被老总管握得死。
死的,已经被他的汗水浸得有些潮湿。
”但说无妨。“花明轩在想法子。是把老总管打晕抢过来呢,还是好好的劝说他?真没有想到事到临头,他居然漏算了一样。
老总管叩头:”老奴已经到了暮年,就求王爷一件事情,能不能收留老奴?老奴在宫外无亲无故,出了宫墙实在是没有去处。“
保命。花明轩听完后心里立时就明白过来,过去亲自扶起老总管:”是我们王府的荣幸。“
老总管把密旨给了花明轩,起身立在他的身侧不再说一句话,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他倒底在想些什么。
花明轩伸手自袖中拿出黄缎来交给老总管:”一切拜托给老总管了。“
老总管看着那圣旨,过了半晌他才接了过去,那遗诏在他的手中重逾千金;他合了合眼:”老奴,遵命。“
终于在众人的望眼欲穿下,花明轩和老总管回来了:其实他们去得时间很短,可是因为事关重大,每个人都感觉好像过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