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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起身迎过去:“那也是和五娘学的。”
五娘伸手拧了她的脸一下子:“你这丫头就不能夸一句。”娘俩说笑打闹,好像没有一丝芥蒂一般。
四娘只是温温的笑看,并没有说一句话。
下午红锦院子里是人来人往,如同走马灯一样各房的人都到这里走了一遭,没有一个人落下:包括那个最不成气的浩天。只是这样的情景,却没有带给红锦多大的温暖之感。
凤德文的转变很明显,最不舒服的人并不是五娘而是胡再;尤其是她在伺候过凤德文一晚之后,她心中更是不忿。
不过她是有准备,在第二天一早把一个盒子给了凤德文,里面全是织锦的花样:比她给红锦那些花样多出六七成来不说,而且给红锦的花样儿她的盒子里都有一份儿。
然后她便笑着说起了容连城来,很是夸赞了他一番,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容连城和红锦一起在京城游玩的事情:他们可不曾为花样子费一分心思——就算红锦拿回来了花样子又如何,她对此事根本不上心。
一个对凤家的事情不上心的人,自然不能成为凤家的主事人:这就是胡氏要让凤德文明白的事情。
凤德文听完却压根没有想到那些,只为了红锦能得容连城及容夫人的喜爱而高兴;在他看来红锦只要能把容家的人哄高兴了,就是对凤家用了最大的心力。
而且事实也证实他的想法是对的,因为红锦哄得容连城很高兴,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拿到了极好的织锦花样儿。
听完凤德文的话,胡氏气得几乎要狠狠啐凤德文一下:你长脑子没有?!不过她当然是不敢的,所以只能再行第二计。
用过早饭之后,红锦被凤德文叫到了大厅上议事,所议之事就是“奉神衣”的事情;除了她之外,厅上的凤家小辈儿只有浩宇一人。
凤德文很高兴,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便直接说出了他的决定:他要用得织锦花样并不是红锦的,而是胡氏的!
红锦很吃惊,因为胡氏的那花样儿虽然新奇,便是相比自己的花样来说要差上一些的:盛事怎么能不仝力以赴?
凤德文笑道:“你们六娘的话很对,我们不止是要在本城中脱颖而出,还要准备着在天川城一举成名 ——所以锦儿你寻的花样我们要用到天川城。”
红锦手里还有花样儿,她自然不会不想到天川的事情;只是她回来之初没有交给凤德文,现在拿出来也只会让胡氏多一个机会害她而已。
而且狠氏的用意很简单,她要抢功!胡氏不想让红锦为凤家出力,从而得到凤德文的喜爱:她没有放过红锦,自然也不会放过浩宇了。
胡氏今天很安静,并没有再咄咄逼人,很贤淑的坐在那里;只有在她看向红锦时眼底不掩饰的笑意,表明了她现在的得意。
117章 有心算无心
就像红锦所想那般,浩宇的织机全落到了原本属于宁氏###工手中:这些织机怕是不会有好下场了。
凤德文看着胡氏的目光很温柔:“我们凤家的人现在都像六娘、锦儿、宇儿一样一心为凤家着想,我们凤家一定可以东山再起,让方家知道在本城只有我们凤家出的绸缎才是好绸缎。”
红锦没有说话,她如果坚持要用自己的花样儿,一定会落入胡氏的圈套中;因为胡氏一直在用目光挑衅她。
凤德文接着说道:“除了浩宇找来的新织机,浩飞也四处寻来了极好的织机师傅,把我们原有的织机都修理了一遍,并且还改了不少的地方——现在那些老织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同时浩飞还寻来了一些极好的织工师傅,我们凤家在这一次的盛会中,一定会赢的!”
红锦闻言看向了五娘,对着她轻轻的点头微笑:她就知道凤家不可能只有胡氏想争功的,五娘岂会在一旁只是看着?
她轻轻一叹:这样明显的事实,父亲居然会视而不见,说什么全家齐心合力——她真得想问凤德文一句,齐得什么心、合得什么力。
胡氏想来已经找五娘谈过了,所以今日五娘才如此淡定,而胡再才会如此的得意。
红锦看向凤德文:“织锦花样的事情容夫人说过还会再为我们寻来,女儿也想在天川城的盛事中占一席之地,所以才恳请容夫人再助我们一臂之力。”她为自己握在手中的锦织花样儿寻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如此便有了反击之力。
胡氏微微一笑:“大姑娘和容公子好事愕近,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少麻烦容家一此为好,如此大姑娘到了容家才能高看大姑娘一眼:眼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能解决,花样儿也足够应对了,实在是不必再因此事去麻烦容家。”
凤德文当然不是因为红锦才听从了胡氏的,胡氏说服他的原话是这样:织锦花样儿已经足够用了,并且有十二分可以赢的把握,所以不要再求容家帮忙;到了直正的大事儿上,我们再求容家,到时让容家没有借口推脱不是更好?
凤德文认为胡氏说得很有道理,不能总麻烦容家、尤其是小事或是自已能解决的事情,要把容家这块好钢用在刀刃上才对;毕竟那只是儿女亲家,不可能予取予求的。
“对,你六娘说得对;你就要成亲了,我们家的事情不要总麻烦连城,更不要去麻烦容夫人,对你太不好了。”凤德文很慈爱的样子。
也就是说事情就要这样定了,因为此事做主的人说到底还是凤德文;如果红锦和浩宇反对,他们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不然就是无理取闹,只会让凤德文厌恶他们姐弟。
现在,红锦和浩宇没有合理的理由,因为胡氏所为表面上都是为凤家着想,就算是争功也不能说她做错了什么。
红锦九死一生才得到的花样,而胡正豪为了浩宇欠了人家的人情,此时却都成了胡氏的踏脚板。
那些改良过的织机绝好不过浩宇寻来的新织机,但是织机是死物、人是活物:想要织机坏掉、或是织出坏布那是太容易的事情了;就是红锦就能想出很多种法子来,想必五娘的法子更多。
红锦和浩宇被动的防备,绝不如五娘等人直接的破坏来得快:五娘现在可是凤家实际上当家做主的人,要比红锦和浩宇有太多的有利条件。
事情现在好像是一面倒了,所有的好处都被胡氏和五娘占尽,红锦和浩宇都是做了无用功。
浩宇的脸色变了,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脸去呼呼喘气:他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已经在慢慢的成熟起来。
虽然说织机坏掉、或是说织出来的东西有瑕疵的话,依着胡正豪的脾性一定不会就此罢手:他老人家弄来的东西会坏不成?!
只是红锦不能次次都依赖胡正豪等人,借力当然不是坏事儿,但是事事都要借力便不成了:外力不能长久,她和浩宇需要是自己本身的成长。
胡氏看着红锦和浩宇都没有说话,很得意得看向五娘;可是五娘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她想起了在她撞头的那一刻,红锦喊出来的那一声救人。
五娘是心中有愧的,因为她了解红锦:以红锦的聪明,当然知道她有儿子不会放弃争夺凤家的家业,可是红锦还是开口救下了她。
可是她要为了儿子着想,不得不做这种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来;她的底线是红锦姐弟二人的性命—— 只要不伤到他们的性命,她便会昧起自己的良心来。
红锦就算是再为了家族着想,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儿,和凤德文、胡氏争执,容连城和容家的帮助不会对她有什么坏影响,她一个姑娘家面儿薄。
这三点想来胡氏也是料到了,所以红锦不说再提容家,再提起胡氏调笑两句
###,好接下面的话。
事情便暂时这样定下来了,红锦和浩宇带着一肚子的闷气出来,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浩宇出府去打理铺子的事情,红锦回房。
“锦儿,我们一起回去吧。”胡氏在背后叫红锦。
红锦明白胡氏的意思,她不过就是想在自己面前炫耀她的胜利:胡氏是有心计,但是却没有宁氏的沉稳。
转身回头红锦淡淡的道:“六娘叫住我何事?难不成我还有什么是六娘看上眼的,也要为我好好打算一番后拿走。”她并没有客气,因为此时凤德文并不在眼前。
胡氏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她走过看着红锦:“你一个要嫁的女儿家,还是安安心心的绣你的嫁衣等嫁的好。”
“六娘实在是太为我费心了,不知道六娘准备了什么为我添妆奁呢?”红锦看着胡氏轻笑:“如果拿出来挡不过人眼去,六娘你今天的关爱可就有点儿假了。”
胡氏脸上不太好看了:“大姑娘,我可是好心。”红锦看着胡氏笑得更欢快:“六娘,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明儿我也有好心,到时还请六娘笑纳千万不要客气了。”
微微欠身之后她又接着道:“我有事儿先走一步,六娘慢慢走回去吧。”说完她转身就走人,看上去心情并不低落。
胡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原本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急急两步赶上去道:“大姑娘铺子打理不过来吧?要不要六娘帮帮忙,到时想必浩宇也能清闲些,可以常去看看那些新织机了。”
红锦眉毛一挑:原来她还是太小看了胡氏的贪心,她居然利用五娘想要夺自己手中的铺子!
红锦想了想改变了主意。和胡氏并肩向内院行去;不过她并不是向自己院子行去,而是向园子进走去。
胡氏倒并不在意红锦往哪里走,只是一路上明言暗示的想让红锦答应给她一些铺子。
红锦没有直接拒绝,她心有所忌,应对着胡氏似乎在想法子的样子;胡氏并不着急,她知道红锦想不出法子的,不然在大厅上她就应该反驳,不会让凤德文把此事定下来。
本来她还准备了一些手段,等红锦或是浩宇和凤德文争执时用,可是红锦和浩宇谁也没有开口,让她的打算落了空:不然她现在更有和红锦谈的筹码了。
红锦此时才发现她还小看了胡氏:有这样大的贪心,这人自然就会机变百出;此人要比五娘更难应对。
因为五娘有良知、有顾忌。可是胡氏没有,她对凤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认同感,在她的心里,凤家各房都不是她的家人,只是被她看作是敌人、或是可以利用之人。
她慢慢的引着胡氏向前走,终于她停了下来,一面看鱼一面应付着胡氏,并没有直接拒绝,让胡氏始终看得到希望,认为可以说服她。
贪心是胡氏最大的缺点吧?
胡氏看红锦总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下了一剂猛药:“你想铺子给弟弟是好事,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铺子到了浩宇的手中,就是害了浩宇呢?”
红锦偏头想了一会儿回头看向胡氏:“六娘,你这样做不怕五娘生气?浩飞请那些人回来可是要不少银子的吧。”胡氏笑了起来:“大姑娘这话说得有意思,我为什么要怕五娘生气?有道是事在人为wrshǚ。сōm,事情败露了五娘只能怪她行事不秘,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红锦微笑点头:“六娘既然如此说,那我更不敢现在应六娘,让我再回去想一想吧。”她说完转身就走。
而她和六娘身后大树后,五娘的贴身羊头就站在那里,自然把红锦和胡氏的话都听了去。
虽然这样并不能解决眼下的事情,不过能让胡氏和五娘不和,也算是小小的出一口气;最重要的是,在五娘那里埋下了一粒种子,凭五娘的手段想来会有胡氏哭得时候。
红锦往回走得脚步轻盈了一些:六娘,你明儿可准备好笑纳我给你的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