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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了别的男人,她或许会觉得如今他所说,都无法听进去,但她无法否认,这是她听说最动听的理由。
语阳神色一柔,带着泪光的眼眸,望向赵尚,轻点螓首,仿佛也默认了他的理由。“头几年姐姐妹妹都说你爱慕明月公主,本宫自惭形秽之后,也短暂死了心。时隔多年,没想过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口,哪怕隔着再远的距离,只要你还在宫里,本宫就能活的安心。”
“公主,微臣何德何能,让您如此看重——”赵尚的眼底,敛去沉着,他苦苦一笑,被她眼内的泪光所触动片刻。
“本宫没有想清楚,你能医治本宫的疾病,也无法医治本宫的心。”她为彼此的无缘找了个借口,她笑弯了眉眼,用冷漠封锁了许多年,她也想开怀地笑,不舍得斩断彼此之间,最后一根线。“本宫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没人愿意走进来,自个儿也飞不出去。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孤身一人。”
赵尚已然清楚,语阳的言下之意,他从未看过语阳笑的如此自然绚烂的模样,原本清秀傲然的小脸,居然也多了生动的光彩。他在她的面前,即便不再卑微,却也难以开口安慰。
她的笑意,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给平素漠然的面孔上,添加了柔软的温存。“若无法得到心仪之人的情意,本宫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想凑合着过日子。”
“公主何必如此执着?”赵尚蹙眉看她,愈发心中沉重。
“本宫并非给你施加压力,只是觉得在告知兄长之前,也有必要让你知晓本宫的决定。这一回,本宫也尊重你的意思,绝不容忍任何人强迫你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哪怕那个人,是本宫的亲兄长。”
语阳站起身来,不再拖泥带水,以眼神示意他离开,她望着赵尚的身影,眼底才渐渐幽沉下去。
这一类的感情,叫做欲罢不能,或许是纠缠,或许是没结果,她早已习惯,看着赵尚离开的背影。
她只是想要试试看。
这一条路,是去崇宁宫中的必经之道。
而她猜对了。
她在这里,等到了一个多月不曾见到的赵尚。
很多事……根本不必说的太露骨,太直接。
她暗暗舒出一口气,苦苦一笑,不过,她也不想再对赵尚隐藏心迹了,如果这便是她的宿命,迟早都要被拒绝在千里之外。
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喜欢这样的她?
她蓦地用力攥紧腿边的裙子,用力捶着那明明有知觉,却又无法跟正常人一样的小腿……。
原来说出来,也没有那么痛不欲生。
她抿了抿唇,一颗泪珠,挂在眼角,她伸出手去,轻轻抹去,回到碧轩宫的这一路,一个字也不曾说出口。
她以为自己至少会大哭一场。
原来,许多年的相望,最终,她也不能为自己,好好哭一次。
她的骨子里,跟兄长流淌着一模一样的血,她已经可以预见,背叛兄长的人,最终落得凄惨的结局。
即便那个是崇宁,她也无法全身而退,明哲保身。
赵尚心境复杂,走到穆槿宁的宫殿之中,跟她说明如今东宫的情势,听了赵尚的话,穆槿宁才笑着点头,浅浅叹息。
“总算没有雪上加霜……。”
“郡主居然能够记住几年前的药方,虽然落下几味药,但最关键的药引,可是没有一个错的。”赵尚坐在桌旁,眸光温柔,她曾经一句带过她在塞外的药馆做事当下人,她从未跟他说起在塞外的生活,但他的心中却依旧无法停止对她的怜惜。
她垂眸一笑,笑容浸透在粉唇两旁的酒窝之中,看来更加动人娇媚。
“人到了毫无办法的境地,以前学不会的,一转眼就学会了。”她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没有一分苦涩的滋味。
但赵尚却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迟迟不曾散去苦涩味道,就像是黄连的苦,厚重,化不开去。
“微臣可以问郡主一件事吗?”
赵尚沉下眼神,满怀恳切地望向她,这一回,他格外认真。
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很久了。
“说吧。”她有刹那间的踌躇,仿佛已然察觉,赵尚要问的事,会让她满怀不安,手足无措。
但她却还是应允了他。
“跟微臣一起研究药理的回忆,郡主就那么不想记起,更不想任何一人知晓?”赵尚淡淡一笑,那笑容在清朗的双目之中,却无声幻化为落寞之意。
他不知道,是否她陪伴着他的过去,也是她要斩断要抛弃的那一段。
即便爱慕秦王那么多年,她也可以面无表情地越过秦王的身子,一步步,走向后宫。
穆槿宁的眼神,有一刻间的错愕,她微微怔了怔,她直直望入赵尚的眼底,说的认真。“对我而言,也是很珍贵的记忆,所以深埋在心里,就已经足够。我没有忘记,却不代表,我想要别人知晓。”
赵尚却只能笑着点头,或许每个人,都需要保守自己的秘密。而她,是在捍卫自己的秘密,他无意让她不安。
屏住了呼吸,她仿佛整个人落入大海,身上的肌肤沾着微凉的寒意,她垂眸,才惊觉自己已然一身冷汗。
那件事,依旧是她的梦魇,是她魂牵梦萦的噩梦。
“太子殿下对郡主,是感激的,他托我来跟郡主说,何时太子妃痊愈,定会记住郡主的功劳。”
赵尚将这一句话转达,穆槿宁听着,却也只是笑而不语。
她自然知晓,太子也觉得惊讶吧,毕竟离上回没多久,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了不小的改变。
太子还未找到,跟她相处的方式。
过些日子,一切都会平静下来……。
太子想必如今才想清楚,为何上回,她不愿开口,唤一声太子哥哥。并非因为她成长了不好开口,而是,她当下就有了决定。
她话锋一转,晶莹面容上满是柔和光彩,说的平静从容。“我也希望太子妃早日养好身子,这大半年来的苦难,实在是为难她了,原本新婚,该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光,却遭此劫难,身心俱疲……。”
赵尚眼底的颜色,由淡转浓,也不知——她说的那个人,是太子妃,还是她自己,他无法视而不见,无法置若罔闻。
昨夜听说崇宁进宫,他也是震惊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传闻,并不可靠,他相信的,只是他自己的眼,自己的耳,自己的心。
若她执意要进宫,他会在这儿陪着她,就像是——许多年前,一样。
“雪儿,将五色果子取来,给赵太医带着。”穆槿宁看赵尚要走,毕竟在皇宫,他不能久留,免得让人落下口实,连忙吩咐了雪儿一句。
赵尚看着雪儿端过来的一个红色食盒,在他眼前打开,里面盛放着的五色糕点,依旧精致小巧,俊颜之上,渐渐有了不同以往的笑容,他低声,浅叹。
“这么多年了,郡主还记得……。”
“当年不是我们一起吃的吗?”穆槿宁眸光一闪,浅笑吟吟,神态有一刻间,宛若少女般娇俏。“我尝过了,味道跟几年前宫中的一样,没有变。若是看医书看累了,就当宵夜吃吧。”
他的心,无声无息涌入些许暖流,最终,抬起眼,他跟她相视一笑,或许皇宫当真是个人心险恶的地方,他也并不希望她只身走入虎穴,但既然她已经决定,他也会帮她护她。
他没跟她说,那段时光,是他最轻松最快乐的,更是他最珍贵的记忆。
他并不奢望什么,只要她可以快乐。
当年,他们相互陪伴,她将皇后赏给她的小点心,用丝帕包着,带来药膳房给他,精致漂亮的五色果子啊,也能让他们笑的那么开心。
或许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刻,但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想要守护好。站在宫殿之外,赵尚远远凝望了门边的穆槿宁一眼,衣袖轻拂,旋身,往反方向走离。
到了夜晚,周公公特意来说了一声,皇上还未批阅完折子,无法来看她,她笑了笑,不再多言,也不去细想,那是真的还是理由。
沈熙说的秘密,像是一剂猛药,渐渐的,开始起了作用了。
天子最近,焦头烂额了吧。
她眸光一暗再暗,雪儿走之前,将烛火吹熄,她才解开身上的外袍,坐上床去。
她就快要睡去,却蓦地察觉到些许异样,她不清楚如今是现实还是梦境,仿佛——她的床上,有人。
她屏息凝神,微微睁开眼眸,侧过身子,门口并没有一丝光亮,窗户也关的正好,她紧蹙着眉头,正想要起身,却蓦地被人拉过,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亡。
这不是噩梦。
他俯低身子,用着含笑的俊颜贴近她的眼,轻吻去那只有他能见到的恐惧。
原来,她也会怕。
浅叹一声,他的低沉嗓音,落在她的耳畔,他察觉到,她周身僵硬紧绷,仿佛是一尊泥塑。
“你大可开口呼喊,整个皇宫都会看到这一幕,如果,你不想今夜就是你在宫中最后一天的话。”
她哪里会听错认错?!
她的床上的确有人,是他——秦昊尧。
他何时潜入她的宫中?!
她的眼神在黑夜之中闪烁,仿佛依旧美得令人惊艳,他无声冷笑,缓缓松开手掌,她紧闭着唇,连呼吸都是小心谨慎。
她果真冰雪聪明,不会奋力反抗,那是因为——她不会傻得让人捉奸在床。
“今夜失去了侍寝的好机会,你一个人在这么一座宫殿里,该多寂寞,他不来,是不是很失望——”黑夜之中的那个男人,幽幽叹了一声,俊美容颜隐匿在黑暗之中,无人看透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狰狞。
她咬紧下唇,他的炽热手掌,已然探入锦被之下,毫不费力解开她白色里衣的细带。身子轻轻颤栗,她任何一回跟秦昊尧亲近,都没有这一次的,不安惧怕。
她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更无法看清他的心,他的来意。
他给她难堪,还不曾停止。
他的手掌停留在她的胸口,毫不怜惜地抚弄她的丰盈,他压下俊颜,薄唇擦过她的小巧耳垂,他的嗓音,虽然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听不出半分感情,一分起伏。
他的笑意,愈发猖狂,连连低笑。
“为了服侍他,洗净了身子,准备进贡给他?”
她选的这条路,看似高贵,看似特别,不过是跟无数个女人一起,在漫漫长夜翘首以待,等候那个男人的来临,跟那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一个尊贵的男人。
呵,多卑微,多可怜。
她的眉头拧成一团,气息蓦地有些紊乱,他放肆而猛烈的力道,已然弄疼了她。胸前的剧痛,从身体袭来,却又一刻间,钻入她的心里去。
仿佛,她不过是一个玩偶,没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任由他摆布玩弄。
他无声冷笑,她这般痛楚的小脸,即便在黑夜之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仿佛都能让人舍不得,若是被天子看到,或许也会对她格外的疼惜吧,用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
用,他曾经对她的方式。
“你做的,不还是一个妾?当天子的妾,跟当本王的妾,有何不同?”他低笑,轻轻地问,他潜入她的屋子,她都不敢开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