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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夫人她……还好吗?”她逼自己避开视线,免得让李暄觉得难堪尴尬,话锋一转,她眼神清平,语气透露出真切的关怀。
“有劳郡主关心了,家母生了数月的重病,只是迟迟不见好,大夫说怕是过不了这个月底……”李暄的眼底虽然有一丝悲痛,但他也是即将三十而立的男人,人的生老病死,他并非不能接受,在穆瑾宁看来,他虽然冷静,却也让人心中难过。
他不曾唤她一声娘娘,也许是因为她还不曾被当今天子册封,或许是她在他的眼底,还是当初的崇宁郡主,或许是他还想念她刚回王朝的那段岁月——她无从追究。
她满心沉痛地望着李暄的面孔,他虽然依旧英俊,但却添了几分沧桑的模样,他还不到三十岁,却如今拖着一条废腿生活。过去他是有大好前途的臣子,一名众人看好的青年才俊,李家的骄傲,以后呢?他不再在王朝仕途,不为官吏,不但如此,他甚至行动不便,或许便是这样生活过余生。
没有朝廷俸禄,他往后又该如何谋生?身为臣子总有他的尊严,重新开始别等的生活是否很难放得下架子?她的心中满是疑虑,心头一热,便转过身去朝着琼音嘱咐:“琼音,拿些银子来,去药铺买些补药。”
琼音刚点了头想要动身,李暄却猝然站起身来,毫不犹豫拒绝了,神情不太自在,低声解释:“郡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大可不必如此。李家虽然不比以往,但还不至于如此落魄潦倒……因为没有家室,这些年来的俸禄还有大半,供养李家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穆瑾宁的脸色白了白,放下手中的茶杯,满心自责。“李大人,是我想的不周到。”
“郡主绝不是有心让我难堪,你是热心之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只是如今已经是我陪伴家母的最后几天了,我希望一己之力奉养照料,让她也走的安心。”李暄的言语中,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他的视线紧紧锁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他为了保住穆瑾宁的性命,宁愿送她前往遥远北国,没想过秦昊尧如此霸道,不怕两国生战,也将穆瑾宁从北国夺了回来。
可见穆瑾宁在当今天子的眼中,到底有何等不同别人的位置,只是至今不曾封后,李暄却不清楚到底在宫中发生了何事。
“郡主在宫中,一切是否顺心如意?”沉默了半响,李暄才抬起那双依旧温暖包容的眼眸,直直望着穆瑾宁的面孔,她看来有些消瘦,并不曾被优渥的生活供养的圆润娇媚,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穆瑾宁弯唇一笑,却不曾说什么,在宫里的生活,秦昊尧已经给她足够好的,她当然感谢他,只是她的心,却有不同的答案。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该去取药了,郡主。”
李暄在穆瑾宁的眼底隐约可见几分迟疑和悲凉,他的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以他如今的身份,他跟穆瑾宁之间的距离,宛若隔着星河般遥远。他只是一个庶民,而她,以后哪怕不是一国之母,至少也是位及妃子。
他跟穆瑾宁辞别,她笑着点头,目送着他离开,走向不远处的药铺。王朝的众人都知晓李暄是一个孝子,哪怕取药这等小事,他也不假手于人,亲自动身,可见他的孝顺并非虚传。也因为他的孝心,他无法违背独自抚养他长大的老夫人,他当初为何离开京城远走南骆,为何对她嫁给秦王没有任何的不舍,真正的原因她后来也有所耳闻,因为李夫人以死相逼,不愿穆瑾宁跟秦王不清不楚的关系,还嫁入李家……
他只能背弃一个,孝义,或感情。
若是他当下选择了后者,如今的生活,如今的结局,是否会全然不同?!
他走的极慢,但哪怕不细看,也察觉的到他走路的姿态跟常人不同,这般的缺憾,或许会直到他老,直到他死那一天为止。
现实,总是血肉模糊,让人无法粉饰太平。
穆瑾宁坐在马车之内,一路上摇摇晃晃的颠簸,让她愈发疲惫,她不禁痛苦至极地闭上眼眸,不再去想。
近来发生的太多事,几乎将她的生活,搅成一锅乱粥。
“郡主,我们到了。”
雪儿的低声提醒,叫醒了迷迷糊糊的穆瑾宁,她微微轻点下颚,由雪儿扶着下了马车,缓缓走入皇宫。
站在淑宁宫的门前,推门而入,穆瑾宁走入内室,看着站在窗前的男人身影,眼波一沉,她出宫还不过半日,回来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在等候了?
“回来了。”
秦昊尧转过身来,看着她止步不前,黑眸直视着她,薄唇勾起明显的笑意,淡淡说道。
穆瑾宁朝着他欠了个身,视线朝下,静默不语,方才在宫外的所见所闻,让她依旧不曾压下心中的后怕。
她突然觉得,秦昊尧变了。
李暄是如何被赶出皇宫幽禁之地的,拖着一条鲜血淋漓的左腿,被侍卫推出宫门之外,哪怕不能行走,花费了一整夜的功夫,才摸着黑回到李家?
她的心在暗中颤抖,她的面色愈发苍白,她曾经想,只要李暄能够摆脱被幽禁的生活,至少重获自由,谁曾料到他付出的代价居然如此之大?!
秦昊尧看着她的眼神有变,黑眸之中划过一抹冷意,朝着她一步步走近,伸出手掌来触碰她的面颊,她却微微转过脸去,回避开来。
“出宫见了李暄,回来就不愿被朕碰了?”
他冷冷笑了一声,一开始他就在压抑心中的怒气和不快,穆瑾宁的抗拒,将火星子一下子捅开来了,火光四溅,几乎让烫伤了彼此的肌肤。
穆瑾宁猝然睁大双目,柳眉紧蹙,一脸的错愕惊讶,但只是一瞬间,她很快敛去这等的愕然,心中同样不快,她却只觉满心寒意,眼眸流转之间,是满满当当的敌意:“你派人监视我?”
原来,她无论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摆脱不了他的人。
她在做什么事,见什么人,他都知道。
因此,才会在她进宫之前就等在淑宁宫之内,等着兴师问罪?看她如何应变?若她只字不提,他又能拿欺骗的理由来怒斥指责?
监视。这一个字眼,很冲,她不再温婉柔和,而是当真生了气。秦昊尧冷眼轻瞥,他对她格外的照顾却被她当成是怨怼的理由,让他的脸色愈发铁青难看。“朕不过是要人跟着你,免得被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为你的安危着想。”她,却实在是不领情。
哪怕她说她是在路上偶遇的,秦昊尧也绝不会相信。
他相信的,是她找了个时机费尽心机去跟李暄幽会?
穆瑾宁的眼底满是酸涩,他的身影,他因为怒气而扭曲的脸,几乎在她的眼底再度消散成一团迷雾般的光影,穆瑾宁微微眯起眼眸,眼底的凌然清晰可见。
“朕体恤你,因为从小抚养你长大的奶娘而伤心难过,让你出宫拜祭,你居然暗中去见李暄。”秦昊尧不难察觉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眸之中的敌意,他的心中暗潮汹涌,黑眸愈来愈阴鹜生冷,他如此真心以待,最终她却还是满怀敌意,这样的认知,早已将秦昊尧的热切全部熄灭,几乎是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无论外人看他们如何恩爱缠绵,却还是过不了这一个坎。李暄是当初她决心要嫁的男人,他更是无法忽略李暄跟穆瑾宁之间的情愫,她出宫便见了李暄,更让他无法原谅宽恕。
他的每一字,都像是带着尖刺,不用怒骂训斥,已经让穆瑾宁心口紧缩,无言以对。“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失望?
穆瑾宁紧咬着下唇,唇色发红,鲜红欲滴,几乎要被咬出鲜血来,她面色发白,更让人觉得几乎要生病般的弱不禁风。他一身寒意,宛若周身都散发出来阴黑雾,将她笼罩在内,更像是对她捉奸在床般的怒骂。
她在秦昊尧的面前,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见她沉默,秦昊尧心中更加窝火,仿佛她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懒得回应的态度,更让人牙根紧咬的厌恶,她到底是做对了什么事,如此大方自然?!一想到她跟李暄见面的场景,他更是恨不能掐断对方的脖颈。
穆瑾宁的眼眸之内,晦暗不明,她一声不吭越过他的身子,却又无声激怒了他,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将她逼到死角,推了一把,她整个人跌入床上,陡然间满面惊慌。
“穆瑾宁,朕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心力,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得彻底了吧。”俊挺身子朝前倾着,他的双手撑在床沿,几乎整个人成为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她化为笼中之鸟。
幽深黝黑的眼眸之中满是精明的光,死死盯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身上撒下一张无形的网,网罗了她周身,她动弹不得。他的双膝梗在她的腿间,逼得她不断往后退,直到背脊撞上冰冷墙壁,她才不得不满心防备,如临大敌。
她此刻无路可退。
他的眼神阴鹜,宛若面对的是一个犯人,嫉妒和不得早已夺去他所有的理智,他一手扼住她的下颚,怒极了,扬声喝道:“你说过要朕等,朕就等,难道还要朕等一辈子?”
如今的秦昊尧,变得好可怕。
“你放开我——”下颚传来尖锐的疼痛,他的力道之大,让她不禁拧着眉头,眼眶红了红,奋力推开他的胸膛,只是她的自卫,落在秦昊尧的眼中,却只是反抗。
他判若两人,黑眸之中隐约可见几分血丝,怒气凌然,一手扣住她的双手手腕,俊眉紧蹙,压低嗓音逼近她的脸,愤怒早已让他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潭:“你跟朕说,你爱的人是谁?”
他可以等候以前一心一意的崇宁回来,但他不想等候一辈子那么漫长,更不想等来的只是她的虚情假意,他哪怕将她当成珍宝般宠爱,但她的目光还是会飘向远方,心里的每一寸,还是属于另一个人。
“还不说?”他看着她眼中有泪,却压下心软的冲动,将她重重推倒在叠的整齐的正红色锦被上,两条锦被陡然间被压垮散开,他侧身将她压在床上,俊脸居高临下地睇着她受惊的面容,他的手掌近乎粗鲁地撤掉她胸口的几颗珍珠盘扣,随着低沉嗓音的传来,更有一道撕开宫装的声响刺耳落在穆瑾宁的耳畔,他宛若不悦至极的威胁:“哪怕是跟朕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还是有李暄?”
他不想两人缠绵悱恻的时候,她的脑子里还有李暄,她的内心深处还有李暄,那对于秦昊尧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讽刺和嘲弄,更是对他不可一世自尊和骄傲的无情侮辱。这辈子,他但凡付出的,就势必要得到回报。
绝不会付诸东流。
哪怕是对穆瑾宁的感情,他的等候,不是白白的等,他付出的,更不是沉入大海。
她推开他,只可惜他的身子挡在外缘,她趁着推开他胸口的一瞬跨过他的长腿,却还不曾跳下床,他长臂一伸,早已圈住她的腰际,将她的瘦弱身子,宛若像是一麻袋货物抛向大床内侧,她即便是跌在锦被上,也觉得手肘和双膝撞得生疼。她眼眸一闪,根本无法继续抵抗,他的双膝压住她的外袍,毫不费力扯开她的宫装,他的手掌重重揉捏着她胸前的丰盈,根本不若往日的怜香惜玉。
她如芒在背,在宫中多年,也自然有了察言观色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