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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露的手指甲已经掐进肉里,当日看见清瑜的第一眼时是有不屑的,一个乡下外室所生的女儿,林氏能接她进京已经是十分大度了,可她还说些什么,说不能认林氏为母,还拒绝自己的示好。这样的人怎能在那样宅门生存?
即便后来知道真相,清露依旧选择听从自己娘的话,毕竟嫡庶之间是有差别的,名分早定,再不满又如何呢?清瑜出嫁后那次见面清露还记得,此时竟是历历在目,名分早定又何必倔强?
清露沉浸在自己思绪里面,没有听到清瑜和周夫人之间的问答,还是小姑娘没有耐心问了出来:“听说你是我的姨母,是真的吗?”这话一出满座皆惊,周夫人的眉微微皱紧,周二娘子却是一脸瞧好戏的模样,清露惊慌地伸手去捂女儿的嘴,发现这样不行后又拉着女儿跪下:“娘娘,妾的女儿年幼不知事,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这些年林氏母女还真是没变过,清瑜对清露道:“起来吧,这话何错之有?要知道,历来都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清露听了后面这句,原本要站起来那膝盖竟然又软下来,还是宫女上前扶了一把才把清露搀起。
清瑜并没在意清露如何,而是对小姑娘道:“是,我是你的姨母,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的大眼闪了闪才道:“啊,原来是真的,我还一直以为她们骗我呢?我叫辞雅。”辞雅?清瑜面上的笑容加深一些,招手让她过来:“真是个好名字,你要记得,你有个好名字定不能辜负它。”
辞雅努力点头,清瑜笑了,唤过个宫女来:“带她下去,拿好吃好玩地哄着,我还在这里和周家家眷们说几句。”宫女应是牵着辞雅下去,清露看见女儿开开心心下去,想叫住女儿,毕竟女人的心思谁能猜出来?万一现在是女儿活蹦乱跳地去了,回来的是具尸体?
清露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清瑜看着她面上神情,轻声道:“我说过,我没有迁怒无知孩童的习惯。”这话里含有些许怒气,清露已经起身跪下:“娘娘慈悲妾深知,只是宫规繁重,妾怕小孩子不知道宫规冲撞了什么贵人,到时……”
清露有些说不下去,清瑜瞧着她淡淡地道:“宋清露,你和你娘除了算计阴谋,还知道些什么?”
权势
跪在地上的清露抬头往清瑜看去,端坐在上方的女子神色如常,甚至唇边还有丝浅浅笑容,但就是这样的平静让清露更加害怕,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等待着落到自己头上的惩罚。
周夫人早带着人起身,正待开口说话清瑜已经道:“都坐下吧,今日本是招周家家眷进宫一叙,并没别的意思。”周夫人这才松一口气,周二娘子微微有些失望,虽说都是周家的媳妇,可是经过这么一回之后,周二娘子还是有些希望清露倒霉的,被皇后厌弃甚至被皇后惩罚这样才能让周二娘子出一口气。
周夫人看见周二娘子的眼神,眉头微微一皱对周二娘子很轻地摇了摇头,周二娘子看出婆婆眼里分明是警告,这才回神过来重新坐下。宫女上前把清露扶起,清露几乎是瘫坐在地上,第一次没被宫女扶起来,第二次才被扶了起来坐在椅上。
清瑜淡淡看清露一眼就和周夫人继续说起来,此时的清露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看着清瑜,突然苦笑一下,原来只有自己耿耿于怀,对方竟没有把自己母女放在眼里。不过想来也是,她当日毫无所依尚能如此,今日又怎会把自己母女当一回事?
可笑,可笑自己还成日担惊受怕,害怕招来无尽的报复。清露的手紧紧握成拳,看向坐在上方的清瑜。清瑜还是在那和周夫人继续说话,眼角都没梢清露一眼,如同清露只是一个陪婆婆进宫一起觐见皇后的普通女子一样。
至于清露眼里的嫉妒愤恨和不甘清瑜并没放在心上更没在意,宋家仅有一个空爵位没有实权,至于周家,清瑜对周夫人笑道:“遭此大难,难得夫人依旧心平气和,真是让我等惭愧。”这虽是气话周夫人也忙口称不敢。
清瑜环视一下面前众人才道:“虽竭力寻找,也不过就寻得夫人的三个孙子,算来周家此时已没有成年男子。日后周家竟要靠夫人独力支撑,那几个孩子还望夫人多加训诫,休辜负了陛下这番美意。”
听到寻得自己的三个孙子,周夫人眼里又要有泪,生生把泪忍回眼眶起身道:“妾谨遵娘娘教诲,定会好生教导三个孙儿,定不会让娘娘失望。”清瑜抬手示意周夫人坐下:“周家延绵数百年,家教口碑历来不差,只是经此大难,未免会有人想左了,故此才请诸位进宫一叙。见夫人您依旧这样明理,果然不愧是经过无数风浪的。”
周夫人这次没有起身:“娘娘赞誉妾不敢受,只是当日没出阁前堂上父母曾有言,人生在世哪有一辈子平顺的,总要心放平些才能过的好。”清瑜点头赞道:“夫人果然久娴庭训,那几个孩子有夫人这样祖母亲自教导,定会成器到时周家门庭重新光耀,全是夫人您的功劳。”
由祖母教导?清露惊讶地啊了一声,周夫人淡淡地看了清露一眼就对清瑜道:“娘娘这话妾并不敢当。”清瑜笑着看向周家剩下的那几位道:“家过日子,最紧要地是和和睦睦互相帮衬。我知道大家子的后院难免人多口杂,中间下人们互相挑唆的也不少。日子久了平白少了骨肉亲情,现在周家既逢过了大难又好容易聚在一起,就该心往一处使才对。”
周夫人忙带着儿媳女儿们起身,齐声道:“妾等谨遵娘娘教诲。”清瑜又是浅浅一笑:“教诲不敢当,只是你们几人都熬过了苦痛才到今日,若住在一个宅子里只管像原先一样,那倒成了陛下的不是了。”
清瑜敢这样说陈枚,周夫人怎敢接,跪下道:“陛下一番美意,妾身为周家家长,若不能体谅上意,竟是万死都不能辞。”周二娘子等人也跪下,清瑜请她们起来才道:“说了这么久,想来你们也该乏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能为陛下教出几个有用人才就是周家的大功劳了。”
说着清瑜唤过宫女,让她们带着周夫人等人去侧殿领宴。周夫人又谢过清瑜赐宴这才跟着宫女下去,侧殿那里已经摆了宴席,陪的是褚女官,当日周夫人常出入宫廷,和褚女官也见过数面,未免要互相道一些各自情形又叹息了一番。辞雅已经被宫女带了过来,清露看见女儿忙紧紧搂到怀里,用手摸了摸觉得女儿一切如常才松了口气,这举动让周夫人再次皱眉,当日清露嫁过来时,也不是这样小气,怎的今日全无半点大方?
褚女官却跟没看见清露这样,只对周夫人笑道:“几位小公子是被太子殿下留在前面,算起来,有两位还和太子殿下是姨表兄弟,娘娘特地叮嘱他们别拘束。”这话给周夫人吃了颗定心丸,气气地和褚女官说了几句这才入席。
这边宴席一完,那边清瑜的赏赐也下来了,周夫人一份,周二娘子和清露的一样,周涓和辞雅的又是相同,这是完全把清露当做周家媳妇而不是宋家女儿。周夫人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望,毕竟和皇家有联系好过毫无联系,可是看清瑜这样子,是不会和清露叙什么姊妹之情了。
领完宴周夫人又带着媳妇女儿们去清瑜面前谢恩谢赏,清瑜还是那么气气说了几句就把她们送出宫。出了宫门,宋家的马车早等在那里,清露不好直接上车而去,只是对周夫人道:“婆婆和二婶婶住在什么地方,先把你们各自送回去吧。”
周夫人瞧着清露过了会儿才道:“方才娘娘的话你也听到了,要记得你是周家媳妇不是宋家女儿。”这话让清露的头一低,轻声应是,周夫人叹一声:“陛下已经给周家赐了宅子,择个日子一起搬过去吧。娘娘的话都听到了,以后大家都安分守己过日子,切记再像原先。
周夫人没说下去,周二娘子已经开口了:“婆婆,您的话媳妇自然记住,只是大嫂总是皇后妹妹,若……”周夫人对周二娘子狠狠瞪一眼:“你也知道你大嫂是皇后妹妹?那你就该知道怎么做?”
周二娘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周夫人牵着辞雅的手上车,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再怎么不和,姊妹毕竟是姊妹,她可以对妹子视而不见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对她妹子百般作践。”这话是说给周二娘子听的,周二娘子咬一下唇这才上车,周涓眼里似乎比方才又活泛些,默默无语地跟着上车。
倒是清露久久站在车下,跟车的婆子不敢催,过了很久清露才像醒过来一样上车离去。所有的算计在权势跟前,如同用沙捏的人偶,一推就散。
褚女官对清瑜禀告宴席上周家众人的举动,清瑜听完用手柱着头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只想着算计,难道不知道此时要拧成一股绳才好过日子吗?”褚女官淡淡一笑:“其实也不能怪他们,祖宗创业时候,自然是有智谋的,慢慢地繁衍开来,渐渐就忘了智谋只记得算计,甚至把算计当做了智谋,久了自然就习惯了。不到大难临头时候,又怎会记得算计和智谋本不是一回事呢?”
清瑜瞧着褚女官笑了:“果然是个有谋算的人,只可惜这样的人,不肯做我舅母。”提到这事褚女官的脸就通红:“娘娘又取笑臣了,况且公主下降在即,总要等到忙完公主的婚事才能提这些。”
清瑜的眉一扬:“哦,等我嫁了女儿是不是该有舅母了?”褚女官这张脸再绷不住,起身道:“臣还要去看她们预备的怎样,请容臣告退。”清瑜并没挽留,只是看着送过来礼部拟好的诏,这是追封周远的诏,同时还有封周夫人的诏。
清瑜的指头在这两封诏上点了点,清露今日进宫时候的神色又浮现在清瑜面前,真当自己是和那对母女一样小鸡肚肠?清瑜笑了笑就招来宫女:“请赵尚仪来,周家总是大族,光封周夫人一人难免有些不足。”
宫女应声退下去请赵女官,于是当诏送到周夫人暂之地时候,还有一封诏同时被送到宋府,指定清露接诏,上面没有多少话,核心内容只有一个,周家长媳宋氏赐封为节义夫人。
听完这道诏林氏整个人惊讶地看向清露,等清露伸手要去接诏的时候她猛地冲过去:“不要接,节义夫人,这是要堵了你再嫁的路,露儿,她好狠的心。”清露的眉微微一皱前来宣诏的宦官已经开口:“您这话差了,皇后娘娘只是感念周家诸妇不易,哪能只靠周夫人一人撑持,这才特地赐封宋氏,毕竟不仅是长媳也是宋家女儿。”
清露笑的有些凄凉:“娘,到了这个时候,您还以为我们有可挣扎之机?”说着清露起身接过诏接着重新跪下:“妾恭领圣谕。”林氏的泪流下,喃喃地道:“她的心竟然这么狠?”
清露看着自己的娘:“娘,您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她若真心狠,你我包括昂弟早已死了几百次了,而不是依旧在这府里过日子。”林氏闭口不语,眼里一片荒凉。
四月十八,历上说是上好日子,适合嫁女,婚期被延续数次的纯淑在这日出嫁,出嫁前照例有册封公主的仪式。大雍秉前朝旧例,公主于出嫁当日或前日行册封礼,得封号封地。不算已在陈枚登基前出嫁的纯凌,这是大雍第一次举行未嫁公主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