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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最终还是改口了,现在赵一鸣需要就是一个“亲近”人的安慰。
赵一鸣回头看了一眼红裳,然后长叹一声儿:“老太太哪里是在打我,她那是在打老太爷呢!因为母亲打不得父亲,而我这个儿子又不听她的话为她出气,所以母亲才打我给父亲看,也是扫父亲的体面。
”赵一鸣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声儿:“说起来,这些话儿原不该我这个做儿子的同你说,父母的不是哪里能出自儿女之口?只是——,母亲说得那些话也太让人伤心,她也太过偏心了些。”
赵一鸣说着话声音淡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虽然赵一鸣对老太太有些寒心,但他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以他自幼所学,对老太太不会生出不敬来——就算现在有些怨气,但过后他一定会原谅老太太的;所以红裳认为这个时候说话还是小心些,莫要让赵一鸣误会了她对老太太心怀怨恨才好。
疏不间亲:她和赵一鸣是夫妻,赵一鸣和老太太却是母子,说不上谁比谁更亲一些,但不论是红裳还是老太太想离间赵一鸣和另外一个,只要赵一鸣不笨——他的确不笨,那他便会生出反感来;而且,老太太离间不成问题不大,但是做妻子的离间不成那问题可就大了。
红裳两世为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红裳斟酌着语句说道:“天下父母心,老太太今儿只是气着了,夫君不必太往心里去。虽然打得有些重了,倒底得自己的生身之母,过去就算了吧;我想老太太现在也后悔了才是。”
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心里更加认定:红裳总是深明大义,可是母亲那里,着实让他有些寒心了。
红裳看赵一鸣还是郁郁地。想了想。认为赵一鸣地那一句偏心是他地心结。便轻轻问道:“夫君说老太太偏心二弟。这个不只是你我二人知道。府中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只是。老人家偏心小地儿女是常有之事儿。不止是我们府上地老太太。算得上是人之常情。夫君不用往心里去了。”
赵一鸣摇摇头:“裳儿。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并不只是偏心二弟是小地。”红裳越替老太太说话。赵一鸣反而更想说下去——这是人惯常有地毛病儿。赵一鸣连连叹了几口气又道:“老太太不喜我。是因为我出生地时候。把母亲折腾了两天一夜。母亲差点儿因此死去;而二弟自怀上到出生。就没有让母亲受一点苦——母亲连闹胃口都不曾。到生得时候。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完事儿了。所以。母亲自二弟生出来以后。便认定我不是个孝子。说我自怀上便没有让她好过。日后我也不会让母亲好过;而且说来也巧。二弟出生满月。母亲便得了诰命。所以她更是关爱二弟了。”
红裳听了赵一鸣地话。想起在中国地历史上好似有这么一个皇后。也是因为生子之痛不喜大儿。最后甚至和小儿子里应外合。要谋了大儿地皇位——原来世上真会有这种女人。因生子之痛而生出偏执来。
红裳心里长长一叹:只能说这个时代地妇人是见识少、知识少啊。女子生育第一胎地时候。一般来说总是最受苦地。越往后受得苦越小。
红裳看赵一鸣情绪很有些低落:不然他绝不会同自己说这些事情;她想了想起身走过去蹲下。伸手拉过赵一鸣地手。用自己地两只手包住:“老太太只是一时想左了。以后也许会想明白地。夫君不要在意儿了。你想一想。我们回府后。老太太还是待你不错地。”
虽然红裳也知道老太太想明白地可能性极小:就算是大夫同她说了原因。她也不会改变想法地——人一理固执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讲地;但是她却不能和赵一鸣一同埋怨赵一鸣地父母。红裳明白:赵一鸣眼下正在伤心。所以才会“吐吐糟”。如果红裳当真和赵一鸣一起说老太太这里不行、那里不好。保证一会儿赵一鸣便会听得不顺耳了。
红裳轻声细语地开解并没有让赵一鸣好过多少,倒是红裳包起了他手来,让赵一鸣心中一暖。他低头看着红裳的小手:太小了,根本包不起自己的手来。他便用自己的两只手把红裳的手包了进去:“其实也没有什么。虽然自幼先生教我孝道,我也一直是如此做的,也拼命地告诉自己,母亲其实也
我的,只是与疼爱二弟不同而已;但是,我地心里。”
红裳轻轻点了点,有时候,她只要做一个好地倾听者就好:比如现在。赵一鸣压抑了三十多年了吧?让他倒倒苦水,他也就会好起来了。
在红裳不时的点头下,赵一鸣不知不觉地越说越多,把他幼时直到成亲,老太太待他和赵一飞的不同都说了出来:他不是在怨恨老太太,他只是受了伤。
红裳听得出来,赵一鸣不是恨,他只是期盼:他很想老太太能待他如待他二弟一样。
随着赵一鸣的诉说,红裳也被他拉了起来坐到了他身旁。
赵一鸣最终说道:“虽然现在我也有了女儿,成了家,做了官儿;可是心里的那一份失落并没有消失,只是沉了下去。”说到这里他苦苦一笑,然后看向红裳,脸上有丝可的红晕:“怎么想起同你说这些了?裳儿,你不会笑我不像一个男人吧?”赵一鸣说了很多后,心情好多了,便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对着红裳说了一大堆无谓、幼稚可笑的话,实在是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红裳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赵一鸣:“男人?男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眼中,一鸣就算不是大丈夫,可是相去也不远了。而且你同我说这些话极正常啊,什么叫夫妻?就是两个人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这不是应当应份的吗?我日后要哭鼻子,不也只能找你哭吗?这不奇怪吧,我哭完以后虽然也会感觉不好意思,但也并不认为不应当。”
赵一鸣看着红裳,慢慢的笑了:“不奇怪,很应当。”是啊,人一生中有朋友,有父母兄弟姐妹,但是能相扶相持过一辈子的,只有妻子一人而已——自己的喜怒哀乐瞒谁,其实不必瞒妻子的。
赵一鸣起身搂住了红裳:“谢谢你,裳儿。”
红裳想了想,第一次反手搂住了赵一鸣;然后她没有答赵一鸣的话,只是把头埋到了赵一鸣的胸前。
赵一鸣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头,他的心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
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都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又近了一些。
接下来,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到偏厅中吩咐人准备明日老太爷纳妾的事儿,红裳午时和下午,又吩咐霄儿煮了理气安神的汤品送到老太太和老太爷那里。
一整天,红裳和赵一鸣都在一起:红裳理事,赵一鸣相陪,他为她悄悄的出谋划策,如何才能让奴婢们不敢生出二心来;赵一鸣看书,红裳相伴,她为他添香奉茶,轻声细语点拔他一些应对之道,如何才能收服下属迎合上峰。当然,她与他也许并不需要对方的帮助,可是这样的画蛇添足,让她与他都感觉到了一种温情。慢慢的,红裳和赵一鸣两个人的笑声多了起来。
到下午时,赵一鸣的心境便完全开朗了,不时还要逗一逗红裳,逗得红裳瞪了他很多次,他却乐此不疲。红裳又羞又恼,却拿极会耍无赖的赵一鸣没有一点法子,所以红裳在心底暗暗发狠:下次他再伤心,看我管他不管?!
管他不管?就算赵一鸣知道红裳心中发狠,他也一点儿不会担心。
赵一鸣当晚拥着红裳睡得很沉,没有做任何梦。他儿时所受的伤害,在今日开始慢慢的离他远去了。
当晚,老太爷没有回上房,也没有去魏太姨娘那里,他又宿到内书房。不过并不像老太太和魏太姨娘所想的那样不堪,老太爷只是一个人睡的—洗笔和弄墨二人只是在地上打地铺上夜而已。
相信老太爷晚上不会窍玉偷香的人并不多,不过其中就有赵一鸣和红裳。他们两人都认为,依着老太爷重规矩礼仪的性子,他绝不会行芶且之事。
洗笔和弄墨经名妓调教多年,又已经相当了解老太爷的为人,当然知道眼下应该怎么做才对。所以她们两个人虽然已经被定下了名份,可还是本本份份的按着丫头行事,对老太爷照顾的极周全外,没有一丝举止逾规。她们的娇羞与知礼,倒让老太爷真得心动了那么一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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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 老太太想找个同盟
二百一十五章 老太太想找个同盟
二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匆匆起床。现今,赵一鸣:书等人进来服侍红裳穿衣了,这些他包办了——他感觉这其中乐子无穷。
赵一鸣一面给红裳穿衣一面嘱咐她:“你不要总想着规矩,什么时候行什么样事情,你要晓得变通之道;所以,一会儿到了上房后,你不要再理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只要老太太一生气发作,你便立时避到我身后,我皮厚被打两下也就罢了,万一老太太伤到了你,那可就是伤到了我的心——那可比脸上有伤更加严重,会要了我的命!”
红裳正穿衣,想打赵一鸣双手却不方便,便嗔了赵一鸣一眼:“你个大男人,一大早上就胡言乱语的,也不怕人笑你;好了,我的大老爷,我记下了,我记下了!你都说了很多遍了。”红裳没有发觉她说话虽然在表达她的不耐,却已经有些像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说话了。
赵一鸣偏头想了想,然后笑了笑:“是吗,说了很多遍了?嗯,想一想,刚刚是好像说过了。我只是怕你记不住。唉——,昨日不过是场误会,老太太便闹成了那个样子,今日老太爷可动了真格的,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我啊,只希望不要被外人知道就好。”
红裳不以为然:“老太太不会的,昨日只是事出突然,老太太没有准备,所以气怒攻心才会按捺不住;今日虽然不会很痛快,应该不会闹成昨日的样子。”在老太爷纳妾一事儿上,红裳算得上是半个局外人,所以比赵一鸣看得清楚些。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后,依然有些担心,他现在有些不了解老太太了:原来他一直认为老太太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而且她教训红裳地话还言犹在耳,可是现在……;赵一鸣眼下对母亲的容人之量是没有一点儿信心了。
夫妻二人匆匆收拾完了,便赶往了上房。
老太太已经起来了,并且早已经收拾妥当坐到了花厅中;魏太姨娘居然比红裳和赵一鸣来得还早,倒让红裳吃了小小的一惊,随后释然:魏太姨娘一向都极听老太太的话,想来是老太太发话了,她才早早过来伺候着吧?魏太姨娘没有老太太和老太爷地话,她是不会出现在厅堂上地。
老太太今日打扮的很有些隆重,虽然没有按品大妆,却也是着了大红色的吉服,头面虽然并不多,却没有一件不是正色的珠宝。总之,“正”字被老太太从头装扮到了脚。
魏太姨娘一身深浅不同的绿色,就是头面也是极为简单地,倒和老太太那身红色搭配的很好:一看便知道她是姨娘。不过,让红裳上了心地却是,就是如此打扮这下,魏太姨娘却不会让人忽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