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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听金氏如此说,不好再推辞,
金氏让侍书把东西收了下去。
金氏当然不只是来送东西的,她东拉西扯闲话了一会儿,随意似的问道:“嫂嫂,昨日那位表姑娘听说生了病儿,还是奇怪至极的病了,把她原来的事儿都记不得了?这样古怪的病儿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呢。”
红裳没有想到金氏不过一个晚上,就打探到了表姑娘的事儿:不知道她还打听到了些什么?红裳轻轻一叹:“可不是嘛,怪可怜见的。身子什么毛病儿也没有,除了识得几个字,会说话走路外,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就是连父母她也有识得了。不要说你奇怪,我听那些大夫说了以后,也奇怪的不得了。”
金氏好似也很惋惜的样子,也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怪可怜的,怎么就这种病儿?听说是不小心撞的?”
红裳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当日的事情已经严令府中之人不得提起,居然还有不听话的?一定要找了出来拿他做个榜样儿,这府里的仆从们是一时不敲打也不可以。
红裳想了想,故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儿我们还是不要说了,毕竟事关老太太,万一让哪个多嘴的传到老太太那里,我们还不是等着吃排头?”
金氏嗤的一声儿笑了出:“我的嫂嫂!看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只看你把一个偌家的府打理的消消停停,也不是一个没有心窍的人儿,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你没有听说过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吗?对公婆当然要讲一个孝字,可是却也不用这样事事小心——你越是让着她,她越是不知轻重,对你更加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你一日的好也不要想得了去!小心,并不能让你在公婆面前不出错儿!你就像我一样才成,看看老太太对我,她不敢随意挑我的毛病儿,她只要说了,我必会还以颜色——她就没有错儿?!”
什么叫做明人?什么叫做不是一个没有心窍的人?红裳悄悄的扫了一眼金氏:这话里话外可都带着意思呢,不过,处置家事是一回事儿,遇到公婆嘛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自己就示之以弱好了——她想激自己出手做先锋,那自己也不妨拿她做枪,试一试表姑娘的真假了。
红裳看着金氏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叹:“我是什么聪明人?只是尽心尽力的做事,生怕错了一点儿被人笑了去,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是真。要愚嫂像~柳一样,唉,那却是不可能的了。自昨日一看到~柳我就心折不已,女中的豪杰也不过如此吧!可是人的性儿天注定,我虽然羡慕槿柳你的直爽,可是愚嫂我却是做不出来的,我这个性儿就是这般,虽然自己也有些着恼,却到事儿就不会有主张的。”
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红裳,没有再往下深说,又把话题转回了表姑娘的身上:“我还听说,那表姑娘居然是要和我们家结亲的!她一个大家闺秀,要做妾的吗?这世道真让人说不清楚了,清清白白的人家,好好的大家闺秀,正经的亲事儿不去攀一门儿,却有人想要做妾!”
红裳这话实在有些不答:说出来吧,不知道老太爷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说,过两天老太爷也应该同赵一飞他们夫妇说了,那自己也就是得罪了金氏。
红裳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依看,老太太和老太爷似乎是有这么个意思吧,我也不能确定;前些日子时老太太好似问过你们大哥的意思,你们大哥回绝了,这事儿就没有再提起来过;就在昨天吧,这事儿好像又提了起来,只说没有说是不是给你们大哥的;我的性子,槿柳也知道一些了吧?我哪里好意思问?就算是真的,此事拿主意的人也是你大哥和老太爷、老太太。”
金氏脸色一凝:“嫂嫂,你是说老太太真有这个意思?”她本来还抱着希望,是府中的下人们胡说呢;至于红裳的心态,金氏更是不屑一顾:做人怎么可以如此软弱。
红裳迟迟疑疑的答道:“应该是有的吧?昨日你们回来之前,我在厅上听两位老人家提及了此事儿,只是我没有听两句便回避了——我在,也好说什么,不如离开的好,所以后面的便不太清楚了。”
红裳的话儿都是半真半假,就算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同赵一飞说破了,红裳的这些话都能圆过去,不会让金氏怪到她身上来。
二百五十九章 晕了!
二百五十九章 晕了!
氏闻言点头:“老太太原来就说过什么‘儿媳如果自家人,哪里会受这许多的闲气’?!所以她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她为什么不把她家的外甥女聘来做妻,却偏让她来做妾呢?这倒是让人有些费解了。”
红裳不相信金氏不知道老太太原来的打算——她不是自己,她虽然离开了赵府三年多,可是在这座府邸倒底是生活了多年,这府里自然有她的心腹之人才对。
红裳从容应对:“后来听人嚼过舌头,表姑娘原是打算说给你大哥做填房的,可是她们家有这个意思时,我和你大哥在那边儿已经定下了婚事儿,所以这亲事儿就撂下了。”
金氏没有想到红裳直言说来,而且落落大方,没有什么难为情;她一笑:“我真是该打嘴巴!这样的事儿居然搅到了嫂嫂面前。嫂嫂,我这个人嘴已经快,您可千万不要怪我。”
红裳微笑:“哪里会怪你呢?一家人,不过是说两句家常闲话儿罢了。”
金氏似乎是怕裳着恼,小心的又看了一眼红裳才道:“这做妾,还真是委屈了人家的姑娘。只是—,不知道老太太现在属意给他们兄弟二人谁呢?”
红裳轻轻摇了摇了头,看了氏一眼,然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金氏看红裳道:“嫂嫂有什么话儿要说?”
红裳连连摇头:“哪有?没有,没有。”
金氏昨日就对表姑娘上了心,便随咐自己的丫头出去“访访旧友”,打听一下这位表姑娘的事情;又叫两个看院子的娘子来说了一阵话儿,心下就有些不安起来;等到丫头回来一说的心更是提起了老高:如果是给大哥做妾的人就无所谓了,可是老太太一向是偏着小儿子的,如果她看到小儿子一高兴又看那位表姑娘如己出,万一就把表姑娘给了赵一飞往哪里哭去?所以一大早打点好了礼物,便来红裳这里探消息了。
金氏看红裳地神情。听话。越发确定大嫂瞒了她什么。只是一想便知道:自己还没有到府时就使了人来报信中地人早已经知道我们要回来了。不是老太太在那个时候就掂记上了自己地夫君吧?她在袖子中地手握了握:哼。这个死老太婆。我这里刚进府。椅子都没有坐热。她便又开始给儿子找女人。
金氏一时间也想明白了关键:“嫂嫂太爷对于这事儿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有什么心思并不是很重要。最重要地还是要看老太爷地意思。
金氏最担心地也在这里:大嫂了诰命在身。听说太后还赏了几样东西给她。这样地媳妇就算是个填房。老太爷为了大哥地前程断不会这个时候逼着大哥纳妾吧?
如果赵家地老大不纳妾。而薛家却是极想攀亲地。表妹岂不成了自己院子里地人?!金氏越想心里越没有底儿。
来个妾嘛不怕什么——虽然有老太太给她撑腰。难对付些可也不是对付不了;只是金氏怎么着也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来给自己添堵:那个表娘据说可是个旺子地命。万一进了门儿自己还没有收拾好她。她便来个有妥太太还不把她接到身边儿去?再万一来个一举得男。那赵家老二地院子里腰杆最硬地那人绝不会是我了。
红裳吱唔了一会儿道:“没有什么意思。同老太太。应该差不多吧。”这样说。等于是告诉金氏老太爷也是同意了薛家地亲事儿。
金氏一下子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怎么三年不见,老太爷也糊涂了呢。”金氏不明白老太爷为啥非要同意这门儿亲事儿。
红裳不好接这句话,便又取了茶盏到手中。
金氏呆了一会儿,看向红裳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老太太和老太爷要让大哥纳了表姑娘,嫂嫂你的意思——”金氏想拉上红裳一起应对此事儿,到时不论成败对错,都有一个人分一半儿的责任走。
红裳轻轻一叹:“纳呗,女子要贤良淑——”
金氏闻言气得站了起来,瞪了红裳一眼:“嫂嫂,你真是让人气死!我听说老太爷纳了两个丫头做姨娘,老太太还大闹了一场儿;你居然还真听她的那些屁话!嫂嫂,你再这样下去,这府里还能有你立足的地儿!”
金氏倒也不是冲着红裳发作,老太太年年月月份在她耳边念什么贤良淑德,她可是听得极为光火了;不想老太太还没有来得及向她念呢,自己的这位大嫂居然这样要求她自己,真是没有骨气到家了。
说着,金氏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住了脚儿,脆生生的一笑:“嫂嫂,我这人性子急,只是看嫂嫂如此不争,实在是替嫂嫂心急;女人啊,活一辈子不容易,嫂嫂不能万事都退一步、忍一下的过日子啊;嫂嫂,我啊,就是这么个急性子,
好便见不得人受气,您可千万莫要生我的气。”
红裳也站了起来:“我明白的,只是我不同槿柳你啊,你是明白人,不用我说的。”红裳这话在暗示两人的出身差距,一来暂时推脱了同金氏的联盟——现在不是时候,金氏是不是真要同自己联手,还要看老太爷同他们夫妇说了表姑娘的事情后;二来也等于微微示弱于金氏,我不如你,哪里敢闹?
金氏想了想红裳的出身,便只能一叹道:“好吧,我先回去问问我们家那一位,然后收拾了他再想法子吧。唉,如果是老太爷的意思,此事儿八成就成了定局!”她脸上的笑意尽去:“赵家老太爷说得话,哪个也驳不得啊。就是我的父亲知道了,也要我遵一个孝字行事,说我们家的老太爷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情。”
红裳一个劲儿的点头:“是呵,是啊太爷如果发话了,让你哥纳了表姑娘,我也只能命人给表姑娘收拾房子了。”
金氏闻言后气儿又不打一处来:“嫂嫂!就算不得不纳了她,我们也能就如此算了吧?既然进了我们这个门儿要让她们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收拾不了她,我们还坐什么大房!你啊,骨头硬一些,不硬如何做大房。”
红裳愣愣看着氏似有些不知所措。金氏心急表姑娘的事儿:她还要再让人好好打探一下,她越想越感觉这个时候让大哥纳妾可能不大,所以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想个法子才应对可以;便没有再同红裳多说,匆匆告辞上车子走了。
红裳送走了金氏后,心里也是滋味,可是没有时间给她多想了:老太太那里使了人来请她——她的哥哥到了。
红裳深吸了一口气后沉沉稳稳的上了车子,去见她的哥哥;她的心中并不平静,因为知道她知道,也许一见之下是她再穿回去的契机,也或者就只是死——谁知道呢天的意思,哪有人能猜得透。
红裳还没有进屋,便听到一阵一阵的朗朗笑声传了出来。红裳无来由的听到那男人朗朗的笑声儿心里就是一颤不是害怕:好似有些激动,好似有些踏实似有些苦涩,也好似有些渴望。
红裳可以发誓些情应该不是她的反应,可是却真真实实的在她的心中涌了上来,以致于她的眼睛都红了;红裳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已经走到了屋子外,她没有时间多想。
侍书和画儿都感觉到了红裳的不,她们上前扶住了红裳:“太太,您怎么了?”
红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