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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轻点了下颌,“就是备给姑娘的。”
这般细心的待客之道让无卦很有些受宠若惊。这不,她刚坐下身,就有护卫拿了鱼食过来,直接就要帮她装上钩。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无卦连连摆手,而后自己伸手接过了鱼食,很是熟练地挂上了钩,继而“呼——”地一甩鱼竿,放饵入水。
这整套动作,在她做来娴熟潇洒,快意非常。
一旁的男子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欣赏。
“都说钓者‘怕得鱼惊不应人’,在下就不多话了。”而后,男子慵懒地转过身子,半闭眼帘,继续静静地钓着鱼。
无卦也静下心坐在那躺椅之上,放松地看着湖面,直屏去远处喧闹,默享雪岸无声。
周围的护卫早已隐起。
脉脉洛水之旁,两个表情各异的垂钓者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静静守着粼粼的水光,几要融入那如银的白色雪景。
天地一线,白茫雪色,银银洛水,分地如画。
微风吹过,河面的浮子好似动了一动。
无卦定睛看去,那浮子却又静了下来。
是风?
她不很确定,而正在疑惑之时,那浮子再次动了起来,在河中几乎划成了小圈,荡起一层层涟漪。
真是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
——鱼儿终于上钩了!
无卦一抓鱼竿,猛地从河中提拉起来,一线水珠随着她的动作从水面跃起划破天空,就顺那水珠看去,一条一尺来长的鱼儿正用力扭动着尾巴。无卦身子一仰,鱼竿微弯,那鱼顺着她甩手的方向直直摔到了松软的雪地上。
大功告成!
“啪啪啪。”那位刚才似乎入睡了的绝色公子正番坐在躺椅之上,笑着轻拍手掌,“好好好,好一条大鱼。”
无卦心情大好,不觉嘴角微微翘了几分,“这还要多谢公子的鱼竿。”
那位公子摇摇头,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是姑娘善钓。”
看着在雪地上蹦跶的那条大鱼,无卦走上前褪下了鱼钩,将那鱼一路拎到了公子旁边,放在了地上。“这条鱼就当是我谢公子借我鱼竿一试。”
那位公子一路看着她拿鱼过来,现下正笑着看着地上的鱼儿,复又抬头看向了她,“这也快到中午时分了,不如今日就由我借花献佛,将这鱼烤了权作我和姑娘的午食如何?”
“已叨扰公子许久,我还是就此告辞了。”和他一同钓鱼是无卦一开始没有想到的,毕竟是萍水相逢,还是有点距离的好。
那公子脸上的笑意停顿了一下,而后微微摇了摇头,也不挽留,“罢了,反正以后还会再见的。”
?无卦愕然,他怎么说得很肯定的样子。
“长青,你叫我长青即可。今日有缘同钓,不知在下可有幸和姑娘交个朋友?”男子起身走近她,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无卦的心中突然紧了一下,定睛仔细看那张脸庞,她有些吃惊起来——在那美色晃眼的背后,分明也是个短命之相,可为何她刚才一丝短命无福之感都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
长青,长青,这个名字是为了能活得长一点而取的吗。
“姑娘?”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长青又唤了一声。
无卦微低了头,努力抚去心中莫名的焦躁,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她略一思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无卦,我的名字。”
“无卦?”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被缓缓念出,她突觉得自己应该说个假名才是,“好名字。”
“后会有期,告辞了。”有些摸不清自己心里的那份怪异,无卦匆匆道别。
“雪天路滑,姑娘慢走。”
背对着他,无卦不觉加快了步子。
——短命之人,韩苏、长青……你说,她怎么一个接一个地遇到?
此时的无卦并不知道,日后她所面对的一切,感受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短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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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无卦鬼使神差地拿出了那只龟壳。
——嗯,就算上一算吧。
长青,长青。
手起,卦出。
……
无卦表情一时僵在了那处。
好吧,竟然又是个算不出来的。
那个从容有度男子第一次让无卦感觉到了什么是琢磨不透,如迷似幻。
闭上眼睛,她有些倦意地撑着脑袋靠在桌上——那日在小杨村,他曾提出要看自己的手,难道是要看手相?这么说来,他也是个中高手?
随意拨弄着手中的铜钱,无卦有些感慨地闭目养神起来。
——国师、长青,才来洛阳这么点时间,她就见到了两个同道中人,而且都是高手级别?
唉……
什么时候,算卦这一行这么热了?
突然,一副诡异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白衣胜雪的长青和那位带着面具的国师渐渐重叠到了一起,如影随形,金色面具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带着倾城笑意,眼中漆黑一片。
……!
猛然睁眼,她十分诧异于自己刚才所想。
这……细细思来,却又不是那么不可能。
是不是呢,到底会不会呢?
唉!
怎么猜没用,怪只怪自己都算不出来。
她有些丧气地收了龟壳。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闹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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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在王府已经住了半个多月。
无卦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和徐管家、青竹越发熟悉了起来。
韩苏时不时会来找她,有时是一起上街,有时只是坐在屋中天南地北地随便聊聊天。
小黑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胖了一圈,连那毛色都亮的快要滴出油了。
至于那天在洛水所遇的长青,她倒是再也没有见过,渐渐地也就被她抛到了脑后——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
这么白吃白住的,无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最后在她的坚持之下,徐管家迫不得已地收了她一些住宿费。
另外,她还认真地表示自己可以免费提供天气预测,包准包灵。
这倒是件好事,要知道测算天气这事可有用着呢。起风、下雨什么的都能提前知道,出门也好有个计划。徐管家自然欢喜。
于是,徐管家时不时会亲自前去听雨楼。待无卦面无表情地掐指一算,今日天象如何如何地一说之后,徐管家才会去决定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至于府里上下,更是将无卦姑娘视作了活神仙一般。
说啥来啥,那叫一个准!
这半个月,韩苏都没有去上过朝,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他那闲散王爷的日子,除了多了个让他挂心的无卦姑娘。
当然,这是好事。
冬日的雪早就化了,再过几日就是新年,府里在徐管家的吩咐下,已经都换上了新的春联、门联,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红彤彤一片看上去喜庆非常,到处洋溢着新年气息。
韩苏特地找人给无卦做了身新衣——大过年的必须得有。
无卦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
因为韩苏很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要,那我就裁了给小黑做衣裳。”
无卦:“……”暴殄天物啊!
除夕夜,府里的众人聚在一起吃了大团圆饭,饺子是肉馅的,有的还包上了铜钱。吃到铜钱的来年一定交好运。
为了让新年过得欢喜,徐管家特地吩咐多包了些铜钱,不少人都吃到了。
韩苏也吃到了一枚,看无卦没有吃到铜板,他喜滋滋地想要去炫耀一番,却看到无卦拨了七八饺子放在盘子一边,将其他的都吃了,就是不动那七八个。但回头却又去舀了新的一碗接着吃,边吃还边又挑出了两三个放到一边。
“这些你为何不吃?”韩苏好奇地指了指那些被她挑出来的饺子。
无卦看都没看,说道,“硌牙。”
硌牙?
韩苏略一细想,顿觉吃惊——这十几个全都硌牙?
他不相信地拿着筷子把那十几个饺子全都戳了个遍,竟然颗颗都有铜钱。
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好不容易吃出来的一枚铜钱,韩苏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听他此言,无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脑袋,而后将那十几个饺子一骨碌都倒在了吃得正欢的小黑面前。
小黑毫不在意的一口一个,还像吐子一般一枚一枚地吐着铜钱。
看着眼前的一切,韩苏半响无语。
守岁是新年的必备环节。
无卦入乡随俗地跟着府里众人一起守岁。
鞭炮声声,辞旧迎新。
锣鼓喧天,喜入新年。
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美丽焰火,韩苏的心渐渐沉了下来,耳边的喧闹似乎也慢慢远去。
——又过了一年呢,时间……也许不多了。
“睡吧。”有人拍了他的肩,他一回头就看到无卦有些无精打采的脸庞,小黑耷拉着脑袋趴在她的怀中,看上去困得不清。
“嗯。”韩苏微微扯了下嘴角,笑得很是落寞。
无卦看了他一眼,低头从他身边走过,“新年大吉。”
“新年大吉。”
回到屋内,无卦早已困倦,裹被而眠。可躺在床上,她的眼前总有着韩苏那张落寞的笑颜。
——命者,度之不如顺之。
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她缓缓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短命之相,无卦你要hold住啊
☆、无卦为卦
除夕已过,新春既到。
一连几日,无卦总会时不时想起除夕那夜的场景——香喷喷的煮饺子,欢乐的王府众人,绚烂的五彩烟花,韩苏吃到铜钱时开心的样子,看到自己有那么多铜钱时吃瘪的表情,还有那抹落寞的笑容……
除夕,韩苏是在府里过的。
作为一位皇子,而且是尚未娶亲成家的皇子,照理应是在宫中过年才是。
可是……
他这些年应该都是在府里过的吧。至于娶亲……又有谁会把女儿嫁给他这样一个不受宠又短命的皇子呢。
无卦叹了口气,心中闷闷一片。
为什么同样生于帝王之家,韩晟就注定是千古一帝、名垂青史,而韩苏就孤苦短命、身似浮萍呢。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人人都有那命中注定。
韩苏他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命运从来都是不问好歹、一味强加。
为什么这些都是他的命。
她说不清心里的那份烦躁由何而来,每每看到韩苏,她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他为数不多的时日。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帮他,毕竟一路走来,韩苏早已被她划为自己人一派。
可是……
她在怕,怕他韩苏会因为自己变成下一个李姨。
她能如何,她该如何。
无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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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散的时间,配着过年的各种风俗活动总是过得很快。
眨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上元时分,灯海如昼,街市夜无眠。
这么好的时机,怎能不出外逛逛。
韩苏一早就来听雨楼和无卦说了晚上要去集市,无卦也不排斥,特地下午补了个觉,这样晚上才有精神。
华灯初上,她便随着韩苏一同去了集市。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