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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他这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笑着朝离忧道:“既如此,咱们便开始吧。”
“定南王嫡长女轩辕离忧接旨”
一声示下,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聆听圣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定南王轩辕谋嫡长女轩辕离忧回归王室宗族,实乃定南王府头等大喜。轩辕离忧纯善无华、人品贵重,堪称表率,特策封为离忧郡主,赐字敏,封地两郡,另赏黄金玛瑙玉如意一柄,羊脂白玉瓶一对、翡翠凤血镯一副,天山雪莲一株,绫罗百匹、黄金千两。钦此”
“轩辕离忧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离忧此时心中虽惊讶不已,却还是神色从容的领旨谢恩。
一时间所人都再次纷纷看向了这个刚刚被对皇上亲封为离忧郡主的女子,目光之中尽是隐藏不住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原本,王爷之女被皇上亲封为郡主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像离忧这般不但有专门的封号,而且还是以原本名字为封,更有赐字的却并不多。更没听说过有哪个异姓王之女如此年纪还没出阁便有了两郡的封地,而所赏物件均为公主等级才能赏赐的,这样的天恩实在是让所有的人全都为之震惊。
众人皆议论纷纷,道是这京城的风向只怕是又要转了,很明显皇上这次如此隆重的施恩,无非就是冲着定南王来的,最大的可能性是边疆也许是又要开战,皇上又要用到定南王了。
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猜测中,吴公公很快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临走时却特别交代,让轩辕谋明日千万别忘记带离忧郡主一并进宫亲自面圣谢恩。轩辕谋自然称是,亲自将吴公公送出了府。
而接下来的宴会更是热闹非凡,喜气迎天,轩辕一家上上下下全都得知了这天大的喜讯,一时间让离忧这个失而复得的嫡长女更是光芒万丈。
送走府中的宾客后,老太爷命人将轩辕谋与离忧等人全部聚集了起来。轩辕家的这些个主子虽然对离忧受封之事也很是开心,毕竟这是圣上施加给轩辕家的无限荣光,可另一方面,他们亦都颇为清楚得到与付出皆为正比,自古没有白给的天恩,亦没有白得的便宜。
此时此刻,老夫人的正屋内气氛却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老太爷、老夫人、轩辕谋、李氏、轩辕烈还有离忧依次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喜庆过后客观而冷静地商讨着今日离忧受封一事。
明面上,这自然是定南王府天大的喜事,代表着皇上无比的隆恩,可私底下呢?皇上如此大肆借机封赏轩辕家的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谋儿,莫不是皇上是想让你将手中最后的一点兵权也悉数上交?”老太爷见关上了门也无外人,便直接说道:“若如此,那说明圣上对你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这是以恩为进,求其次呀”
“不应该呀”轩辕谋没有出声,轩辕烈倒是急着替皇上辩护起来:“先不说之前的兵权是父亲主动上交给皇上的,最主要的是如今父亲手中所剩的那些也是皇上执意让父亲留下的。”
“阿烈说得对,应该不关这个方面的原因。”轩辕谋微微想了想道:“我听说,最近南边敌国动作频繁,朝庭主战与主和之声各占一半。莫不是皇上已经有了圣断?”
“你是说,朝庭又要出兵了?”老太爷点了点头道:“这个倒是极有可能,南边小国历来忌禅我儿,想是皇上准备重新让你平荡南疆。”
“那不是又要打仗了?”老夫人一听,微微叹了口气,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这恩施得还真是时候,给点甜头好让人去给他卖命,真是算得很……”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都多少年了,还改不了满口胡言的毛病,传出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太爷这回没有再如以往一般惯着老夫人,很是严厉的打断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一听,虽然神色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反驳,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僵,离忧也不敢出声,只是老实地坐在一旁听着,倒也没太觉得关自己什么事。这恩虽是赏到了她的头上,却谁都知道不过是正好被她给赶上了,就算没有她的突然出现,只怕皇上也自然能够找到其他合适的时机,比如说这老两口或者王爷夫妇的寿辰,再比如说她那嫂嫂肚子里的孩子,或者明年很快便要入宫选秀的轩辕柔等等,都是行得通的。
几人说了一通后,最后轩辕谋让老太爷与老夫人都先别想太多,反正明白要带离忧进面圣谢恩,探探圣上口气后再做定夺,如果真是南疆战事的话,保家卫国本也是大丈夫义不容辞的责任,自当报效于皇上。
众人一听,也不再多说,见也都忙了一天了,便让各自散了。
离忧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时,闵嬷嬷带着院子里所有当差的人全都隆重地候在门口,如今离忧的身份自然又是不能与往时同日而语,有了封号封地的郡主,可不同于普通的王室郡主,行的那也得是君臣大礼了。
对于这一些,离忧却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封号也好,赏赐的那些个东西也罢,无非就是让她的私房钱再次翻了无数倍。至于封地吗,倒是十分不错的东西,听说按规定每年那两地的税收她这个所有者是可以占很多的。
钱这个东西,没有的时候想要有,可真正有了的时候就不那么在意了,像现在,对她来说,财富的增涨无非就是个数字增加的游戏,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沐浴更衣之后,离忧赖在睡榻上径直发着呆,因为今日之事,她不但没有什么特别的兴奋高兴之感,反倒更是有种隐隐地担心。如今她这身份越是尊贵那么无形中她与江一鸣之间的婚事便愈发的有种危机感,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烦闷。
唉,早知道行完成年礼便直接嫁给他了她在心中第N次说着这个话,末了还是觉得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轩辕谋早些给她上旨请婚,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天一大早,离忧便被闵嬷嬷请了起来,一屋子的人帮忙给她更衣妆扮,因为一会得随轩辕谋进宫觐见,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按照规矩来,半点纰漏都不能出,否则圣前失礼那可就是大罪了。
正红色的郡主宫装漂亮倒是相当漂亮,不过穿起来却很是复杂,若不是有闵嬷嬷和李氏特意派过来的人手帮忙,绿珠与二丫只怕只能抱着离忧哭了。
发式妆容也是极为讲究的,在离忧的强烈要求下,众人只好在保证合规矩的前提下尽量的简单化一些。即便如此,完全收拾下来,也整整花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的样子。
坐上进宫专用的马车,离忧随着轩辕谋一并出发了,一路上,轩辕谋再次交代了一下入宫后的事宜,虽然离忧聪明机灵,可毕竟是头一回入宫,还是交代清楚一些为好。
马车并没有在宫门前直接停下,而是缓缓从另一侧的宫门进入,一直驶到宫内最后一道禁门,不准马车再通行的情况下这才停了下来。这样的待遇已是最为顶尖的,而刚下马车,便有宫人恭敬上前请安引路。
皇宫到底有多大,离忧还真是完全没有概念,只是知道之前坐马车已经在宫内行驶了好久,而如今跟着这些宫人步行,又是走了好久的工夫,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宫殿,也不知道到底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一开始离忧还颇有兴致地顺势观看一番,对经过的一些地方也会留意一下那些牌匾上的名字,这个宫那个殿什么的。渐渐的看多了,也记不过来,又觉得实在无趣,便也懒得管什么了,反正自有宫人带路,不会走丢了就行了。好在她平日里运动得也不少,不然若真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这会的工夫只怕早就脚软了。
见到皇帝的时候,离忧已经开始怀疑皇宫弄这么大的目的是不是就是想故意让这些觐见之人好好磨磨性子,等正式见着面时早就什么脾气也给走*了,哪还有什么力气去与皇帝唱反调。
一番大礼之后,离忧终于才有机会看清了大殿之上的皇帝,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此时却是龙袍加身,周身说不出来的气势,与以前见过的黄公子还是很有区别的。
“轩辕爱卿是两朝功臣,先皇一再提及我朝如今能够国泰民安,轩辕爱卿当居首功。”黄天泽亲自走了下来,一脸亲切地扶起还欲再次谢恩的轩辕谋:“如今轩辕爱卿能够寻回失散多年的爱女的确可喜可贺,朕赏赐一番也是理所当然。”
轩辕谋见状,又是一阵感谢,离忧在一旁听着觉得实在是无聊得很,一件事反反复复谢来谢去的有意思吗?正猜测着还得谢多久才能够回去,却见当今圣上黄天泽的目光却移向了自己。
“离忧姑娘好久不见,可还认得朕?”黄天泽语气一转,少了几份威严,多了几份笑意,显然是在提醒离忧他便是之前与轩辕烈一并出现过的黄公子。
离忧见状,微微一笑,规矩却不失自然地回道:“皇上恕罪,离忧当日不知贵人便是皇上,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皇上海涵。”
“你心怀百姓,关心他们的疾苦,也能体量朝庭与朕的难处,如此有情有义又何罪之有。”黄天泽显然对离忧印象相当不错,那日碰到也非偶尔,他们刚进城便听说有人在城北那边搭了粥棚施粥给灾民,过去一看便正好看到了离忧与那小女孩的一幕。
“皇上过奖了,离忧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离忧边说边心中再次感慨,好在那天无意中拍了一通马屁,否则只怕今日这天子也不会对她笑脸相对了。
黄天泽微微一笑,对于离忧的回答很是满意,转身回去坐下后,便朝一旁近侍的吴公公吩咐给离忧与轩辕烈赐坐、看茶。
待两人坐下后,黄天泽这才又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轩辕谋聊了起来,离忧坐在那里腿脚是舒服了一些,心里却是郁闷得紧,这一坐下,还一副君臣相聊甚欢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要聊多久才收场回去。
偶尔那一君一臣似乎也提到了离忧,离忧倒也会省事,除非是必须出声的,否则一律含笑对付,反正刚才黄天泽也说了,没有什么外人,不必过于拘礼。
手上的茶已经喝了一大半,刚刚放下,机巧的宫女马上又换上了新茶,离忧索性专心地品起茶来,她对这茶并不在行,不过凭那口感与直觉,想来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离忧看上去很是喜欢这茶的味道?”黄天泽不知什么时候竟注意到了细细品茶的离忧,打着亲和主子的牌,直接叫起了离忧的名字,也不姑娘或者郡主什么的叫了:“可知这是什么茶?”
离忧没料到黄天泽竟会突然朝她问起这个,不由得笑了笑,老实交代道:“皇上只怕是要失望了,离忧对茶完全没有概念,自是分不出此时喝的到底是什么茶。不过这味道却是极为喜欢,不知不觉已喝了好些了。”
黄天泽一听,不由得笑着朝离忧道:“你现在喝的是今年宫里新进贡的极品大红袍,一会回去时带上一些慢慢喝。”
离忧一听,自是起身谢赏,原来自己喝的便是传说中的极品大红袍,听说产量极少,精贵得很,给她倒也算是暴殄珍物了。
屁股刚刚挨着椅子坐了下来,却听黄天泽再次朝自己问道:“朕听说那江一鸣是你未认寻回亲人前定下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