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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大骇,他似乎全身的伤口都在加速淌血,那衣袍上本就渐连成片的鲜红,竟在缓缓蔓延,倾散在鼻端的血腥气息更是愈发的浓烈。
迷蝶倾舞。
将全身的内力提到极致,以霸道之气将对方的武器收纳而至,再以流转之气调换武器的攻击方向,最终以倾散之气将武器全数如灵舞般飞散而出。
以达到瞬间毙命的效果。
如此大动内力,几乎是将全身的气息倒转一遍。
反噬之伤,便是会危及心脉,且让内力大量损耗,并使伤口的血流如泉涌般加速而出。
此处已是一片树林,清浅环顾了一遍四周,扶着他小心翼翼的进了林子。
唯有躲在这纷乱且易藏身的地方,他们才可有生的希望。天色渐暗,暮色将至。
天际的最后一抹暖橘色也悄然隐去,夜的沉蓝轻笼而下。
树林中寂静一片,除了窸窣的脚步声与踩踏枯枝的断裂声,便只剩沉重的喘息轻轻回荡在树林中。
连澈正背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清浅则用自己的肩膀替他支撑着身子。掏出怀中的锦帕,她朝他流血最严重的伤口包扎去。
指尖轻轻探向他手臂处的那道伤口,似乎是伤及了动脉,血一直都淌个不停。
这一路上跟着他逃命,自己都未仔细看过他身上究竟有多少伤口,只是那染上衣袍的鲜红,无处不在。
楞楞的看着他染血的衣袍,清浅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应是不少。
浓重的血腥气息交缠着绯艳之红的灼目,让她只觉眸子酸酸的,生疼不已。
瞬间,便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梢轻轻而落,视线竟是凝了丝模糊。
连澈伸出手,修长的指将她小脸上的湿凉轻轻拭去,微微一笑,“你何时变得这般爱哭了?”他轻柔的嗓音中透着一抹心疼与关切。
清浅抬起眼眸,又一颗泪珠生生的从她眼眶跌落。眼前这个神色淡薄的男人,似乎在各种危机前,总是能保持这般沉静似水。
他永远都会给人安定沉稳之感,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看着眼前女子泪眼迷蒙的无措模样,连澈轻声道:“脸上有疤本就不美了,若是再将眼睛哭肿,便更丑了。”
清浅忽的一怔,这是自己脸上有了疤痕后,他第一次如此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他果然还是在意的吗?
本能的想要去捶打他的胸口,只是那悬在半空的小手,紧握成拳,却怎样都下不去手。
目光紧锁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处,月白的锦袍上,尽是从内渗出的湿热之红。
眸子隐隐作痛,她目光一转,终是在无奈之下哽咽道:“丑便丑了,也不知道方才是谁,还眼巴巴的追来。”
二人间调笑的话语,却没有调笑的语气。她明白,他此时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后面的追兵不断,若是寻着他的血迹,那些人很快便会寻来。若只有他一人,应是能轻松脱身,可如今偏又多了一个她。
如此纠缠在一起,只能是拖累了他。
“若实在不行,你便自己走吧。”清浅阖了阖眼眸,伸出小手替他整了整在他抱着自己时,教她抓的有些凌乱的衣襟。
这男人一向都是爱整洁的。
思虑了片刻,她继续道:“你是皇帝,是一国之君,百姓都需要你。而我…少我一个,也没有关系。”
四下忽的传来了窸窣的响动,连澈警觉的将眸光一转,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朝四周一探,他寻到了一处树木较为密集的地方。
提气几个纵跃,他抱着清浅朝那处而去。靴子刚一落地,谷云天便施展轻功紧跟而上。
霎时,他便落在了二人的前方,拦住了去路。他身后,还有数十名手下。
众人上前一围,连澈与清浅便已没了出处。
看着衣袍满是妍艳之色,已如困兽之斗的连澈,谷云天不禁大笑,“皇上,看来你似乎伤的不轻啊,今日果然痛快!”
连澈冷冷的看着他,并未言语。谷云天轻扬唇角,讥笑道:“不愧是九五至尊,落得如此境地,还能这般冷静。”
他眸光轻轻一挑,示意手下的人开始进攻。
众人挥剑而上,连澈却是敏锐的执着手中软剑挑挡刺袭。他虽已体力不济,但是招式巧妙犹在,面对这等小喽啰,他仍是能轻松应对。
片刻后,那数十名手下中已有七八名倒地而亡。
谷云天眉目一凛,这连澈果然不容小觑。眸光一厉,他几个闪身便跃至了连澈身旁,手腕一扬,一袭锁链便向护着女子的男人攻去。
连澈眉头一皱,利用软剑的缠绕之形,与他的锁链交斗着。
谷云天一手挑着长剑,一手掌控着锁链,而连澈则是在这树木密集之地寻得了好的御敌之术。
他揽着清浅,不断的敏捷穿梭于各树木间,使谷云天疾挥而出的锁链与剑气的攻击力瞬间减弱了不少。
谷云天见占不到上风,便转移了攻击目标,开始朝连澈身旁的清浅进攻。毕竟她无武功在身,也不懂得疾闪缩身。
他的招招而出几乎都能打到她,虽未伤及要害,可手臂与肩头,也有了多处划伤。
鲜红开始从她的手臂各处轻淌而处,映的连澈的眸子一片血红。
谷云天却是咧嘴一笑,“你们不必拖延时间等连彦了,他虽带着一批精兵赶来,却已被颜铭拦截住了,且纠缠的的颇为辛苦。”
连澈眸光一沉,如墨的瞳中尽是暴戾之气。身旁的男人的气息愈来愈沉重,清浅眉目甚忧。
见连澈不再闪身而躲,谷云天猛的发动剑势朝他的胸膛刺来。清浅一个激灵,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剑直直的刺入了她的肩胛处。连澈眸中的戾气瞬间爆发到极致,他将已虚损的内力猛的提升至了最高点,倏然释放间,四周的树木全数被他内力震断而倒,拦在了谷云天的面前。
指间忽的散发出数枚银针,谷云天下意识的闪身而躲,而他身旁的两名手下,却是倒地而亡。
转眼间,连澈已带着清浅消失在了前方。
瞥了眼二人消失的树林,一名手下开口道:“天快黑了,这二人却逃了,该如何是好?”
看向二人消失的方向,谷云天却是淡然一笑,“不着急,他方才用内力震断树木,虽是逃了,却也是强弩之末。逃不了多远的,我们顺着他留下的血迹找,很快便能寻到。”
他眸光轻凝,亲手杀死连澈,一直都是他在全族灭门后活下去的动力。纵使答应了颜铭放苏清浅一条活路。
但她也必须死,他才不在乎颜铭那厮是否会与自己为敌。
以颜铭的武功,若是来寻连澈,即便是遇到了,也难以手刃。如此,由他亲自来做,胜算更大。待二人再次停下脚步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但天幕那一轮明月,却是皎洁如银。
沉蓝似海的天幕,稀星点点。
搀扶着连澈,从他沉重的喘息声来判定,他已亏损的极为厉害。
前方有一间小屋,墙外悬挂着好些打猎用具。看来应该是一名猎户的家。且是有人居住的。
但此刻屋里漆黑一片,应是主人外出了。
清浅小心翼翼的踏入屋内,寻了一处能坐的地方,扶着连澈坐下。他此刻身上的淌血的伤口,需要处理。
看着自己的裙摆,清浅想将它们撕成布条,用来给连澈包扎伤口。可手臂的伤处却是剧烈的疼痛,让她丝毫不得去用力。
想起方才进门时,她似乎在不远处的方塌上发现了一把小刀。
转过身,她乘着月色朝那小塌走去,想踏出几步,她脚下一软,忽的陷了下去,由于重心不稳,她倏地跌坐在地。
连澈见此情景,忙起身跨至她身前,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了?”
清浅一只脚站定,扶着连澈做为重心,她将另一只脚从陷下去的地方抽了出来。
借着月光,她目光朝下一探,“这下面有个洞,方才我的脚踏空,陷了进去。”
她话音刚落,连澈便蹲下身子查看,她忙退开了几步。
只见他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发出了类似空心的声音。他大掌寻到接缝处,轻轻一推。
这木板的掩盖下,竟然是个地窖,从窖内幽幽倾散而出的气息判定,这下面应是存放的新鲜蔬果。
这屋主人还是颇有心思,竟是做了这样隐晦的地窖,想来也是怕会有人盗食了蔬果。
清浅来不及再想别的,她现在只想替连澈处理伤口。迅速的执起了方塌上的小刀,她将自己的裙摆一掀,划了好些个布条。
小手执着布条在他身上缠绕着,看着他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泪水将清浅的小脸浸的湿凉一片,死死的咬住唇瓣,她压抑着颤抖的抽泣声。
他替自己点了止血的大穴,而那迷蝶倾舞,却让他的经脉损耗极大,点穴止血于他而言,几乎无用。
她小手在他身子和手臂处一圈一圈的环着,尽管心痛不已,可她却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着眼前一面坚强却又一面柔弱的女子,连澈轻笑,眸光深深的凝着她。
她一直都是这般,明明如此纤弱且容易伤怀,却总是要故作坚强固执的不想让旁人知道她的心伤。
她究竟是个怎样女子,小小的身子内,怎会有如此强大的灵魂。
待她手中的动作停下,连澈轻声道:“明明就不是个机敏聪颖的人,偏又生得这般倔强。”
清浅瞥了眼身前的男人,并未言语。想听这人从嘴里说些称赞的话语,真真很难。
目光盈盈的看了眼四周,她轻皱了眉。
只是,若援军不能及时赶到,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一想,便会恐惧。
眸光定定的落向连澈,清浅再次小心的探道:“方才你与谷云天打斗之际,若不是因要分心护住我。你不会伤得像如今这般重。以你之力,是可以逃出去的…”她淡淡的道着言语,不紧不慢,不怨不急。
“你,相信我吗?”连澈轻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见他如此一问,清浅略显疑惑的反问,“嗯?”
连澈并未言语,只是伸手缓缓将她拉至怀中,大掌轻抚上了她的背脊,“今夜,我定会保你平安。”
轻吸着他熟悉的气息与浓沉的血腥之气,清浅微微一顿。
如今的情势已十分危急,若他带上自己,又怎么可能顺利逃脱。
刚想开口说什么,她只觉自己身子各处被轻点了几许,随后,她的身子便无法再动弹。
清浅慌乱的瞪大了双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脱口问他,为什么。
却发现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连澈将抱着怀中女子的力道轻轻收紧了几分,好似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却又似乎害怕将她弄痛。
她的身上,也受了好几处伤。
低下头,他附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会去引开他们,但怕你会追来。穴道会在一个时辰后自动解开。解开后,你朝树林的北面跑,那里应该有一个村落。到了之后,你要藏起来,别让他们找到。”
他温热的气息缓缓吞吐在她耳际,氤氲而轻暖。从来没有哪一刻,让清浅如此眷恋这抹盘恒在耳畔若有似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