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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脸上微微一热:原来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洛华推门走了进去,向韩嘉仪微微行了一礼,然后站到了洛见飞的身后。
“刚才朕和你父亲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洛华微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你父亲不愿你入宫,你自己怎么想呢?”
“洛华不愿意进宫,恳请陛下放我和父亲回乡。”
韩嘉仪脸上现出慈爱的笑容,烛光下显得十分的动人:“朕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想和朕多相处一段时日吗?”
洛华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曾问过父亲,既然我的母亲当年抛夫弃女,我们为何还要见她,父亲说: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虽对你没有抚育之恩,却也为你受了十月怀胎之苦,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见他一面。等你见过她一面之后,我们就走。”
洛华向韩嘉仪深深一拜:“如今女儿已经见过母亲一面,在此一拜,谢过母亲十月怀胎之苦。但是洛华实在不愿进宫,就此别过,从此天涯海角,天各一方,望母亲珍重。”
韩嘉仪一下子站了起来,肃然问道:“洛华,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好,既然你志不在宫中,朕也不便强留。以后你和你父亲要好自珍重。”韩嘉仪挥了挥袖子:“你们两个收拾好行李以后,无论何时离开,都可以。朕今天就下令,将护守的卫兵撤了。”
韩嘉仪回宫以后,在御书房批阅完了一天的奏章,回到乾伦殿准备就寝。
侍女为她掀开重重明黄的纱帷,却见一个美貌的男子,穿着月白的薄绸小衣,睡在韩嘉仪的龙床上,透着名贵的衣料,那男子的肌肤越发显得白里透红,玉体横陈,甚为诱人。
“楚情,怎么又是你?穿得这样,在朕的床上做什么?”韩嘉仪当看清楚床上那人的模样之后,显得又好气又好笑。
“陛下一日辛劳下来,想必一定疲惫不堪。就让楚情服侍陛下就寝吧。”楚情肌肤白皙,面庞清俊,五官极为精致,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有时如蒙着一层水雾一般,格外惹人怜爱。
其实楚情早已过弱冠之年,却因为天生一张娃娃脸的缘故,看似却还像十五、六岁的少年,只是嗓音却是标准的男声,此时故作娇媚之态,甚是滑稽。
韩嘉仪本来板着一张脸的,此时看他如此,不由地笑出声来,伸手一掀纱帷:“不像话,给朕下来。”
陛下有令,楚情当然不敢不从,只好悻悻地从床上下来,第一千零一次的勾引计划就此无疾而终。
楚情没有穿鞋,只是光着一双赤足,上衣穿得又很是单薄,此时下来,不由地有些簌簌发抖。
韩嘉仪取了一件明黄色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脸色颇为爱怜:“小心着凉了。”
楚情心里一阵感动,脸上的悻悻之态更加浓重:“陛下待楚情恩重如山,但是楚情却无法报答陛下,真是让奴才日日懊恼万分。”
韩嘉仪笑着坐了下来,楚情连忙为了斟了一杯清茶,送到她的手边。
“世上报恩的方法有千百种,为何你想来想去,就只想到自荐枕席这一招?”
“陛下对楚情有再造之恩,楚情只是想以身相许而已。”
“如果朕每救一个人,那人就要对朕以身相许的话,那朕还收得过来吗?再说朕的正宫皇后,以前可是威震天下的鸣远大将军,你在他的眼皮底下勾引朕,好大的胆子呀。”
楚情慢慢凑到韩嘉仪的身边:“楚情知道皇后容貌绝美,武功盖世,以前出兵打仗的时候,都要脸带恶鬼面具吓唬敌人。但是陛下现在位临九五之尊,坐拥天下,总不能日日只宠信皇后一人吧。”
韩嘉仪轻轻扫了楚情一眼,看似无意,但是眼光颇为冷峻,楚情连忙低下头去:“楚情一时莽撞失言,望陛下恕罪。”
韩嘉仪拿着山水描金白瓷杯,淡淡的说:“朕就算要宠信其他人,也未必非要是你呀?”
“呜……”听着韩嘉仪的话,楚情心里大受打击,不由地发出了一声类似犬类动物的悲鸣。
韩嘉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好了,不要任性了。为朕更衣吧。”
就在这时,一位青衣宫女慢慢走了进来,屈膝启禀道:“启奏陛下,周御史周大人深夜扣阁求见。”
韩嘉仪一时并未回应,楚情正在为她解开腰带,不由地皱眉回到:“回禀周大人,陛下就要休息了,请他改日……”
“不。”韩嘉仪摆了摆手:“楚情,重新替朕换上朝服,朕现在就去见他。”
御书房里,韩嘉仪换上朝服面见周御史周鼎。
周鼎一把年纪,面容清俊矍铄,长长的胡须垂面,是他平时极为珍视的。
“老臣参见陛下,深夜叨扰陛下,老臣惶恐。”
虽然口里说着惶恐,周鼎心里却没有真的惶恐,谁都知道这样的告罪之词只不过是表面文章,陛下既然答应召见,自然也就不会降罪。
韩嘉仪的面色如常,并无恼怒之情,只是淡淡地问道:“爱卿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臣几日前上表一道奏折,弹劾何太师家次子何钧容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一事,陛下可曾御览?”
“这道奏章,朕已经看过了。”
“敢问陛下,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爱卿曾在半月之前上表弹劾何钧容强抢民女,朕派大理寺暗中查访了,并无此事。现在爱卿在此上表弹劾,要朕如何……”
“陛下,何钧容强抢民女是千真万确的事,此时已经闹得民怨沸腾。只不过何太师乃三朝重臣,朝中势力官官相护,陛下……”
“好了,周爱卿先下去休息吧,关于此事,朕自会给爱卿一个交代的。”
“陛下……”周鼎还想慷慨激昂地说些什么。
“嗯?”韩嘉仪的脸色一正,话音已经有些肃然:“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
“咳咳,没有了,为臣告退。”周鼎还算识相,没有继续坚下去。
韩嘉仪回到寝宫,见楚情还在那里呆着,不由地摇了摇头。
楚情本来蜷缩在韩嘉仪的龙床旁边,昏昏欲睡,眼见韩嘉仪归来,顿时露出一脸喜色,很快凑了上来:“再让楚情为陛下更衣吧。”
韩嘉仪轻轻托起楚情的下颌,抚摸他颜若女儿的脸蛋:“楚情,你不是一直要报答朕的救命之恩吗?朕有一件美差要你去办。办好以后,还有一件美差等着你。”
第四章卖身葬父
韩嘉仪言出如山,说到做到,当日就把守卫红叶山庄得卫兵撤了一干二净,连服侍洛见飞与洛华的管家、小婢、厨子也都随之消失,顿时红叶山庄人去楼空,冷冷清清,让洛华怀疑这几天做了一场梦而已。
洛见飞与洛华说是收拾行李,其实也就一些贴身的衣物而已,还有随身带的一些碎银。
洛华对于红叶山庄里的古董玩物,金银器皿一概不感兴趣,倒是对前几天某人送来的胭脂花粉有些恋恋不舍,打开南瓜形的白玉胭脂盒,洛华用手指轻轻沾染了一些胭脂末子,然后搽在腮上,镜子里面的秀美容颜,顿时又明艳了几分。
洛华眼睛忽然一刺,伤感起来。
“洛华,你怎么了。”洛见飞察觉到洛华有些异样,走过来柔声问道。
“这些胭脂,应该是母亲差人送来的吧?”
“洛华,你是不是舍不得她。母女连心,舔犊之情乃是天性,她十月怀胎将你生下,虽然并没有养育你,但是总有亲近之情,你不舍的也是常情。”
洛华点了点头:“女儿是有一些舍不得。”
洛见飞低头想了一想:“既然如此,你就进宫去吧。只有真正经历过,你才知道你属不属于那里。”
“不,我不要进宫。我还是喜欢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洛华伸手将右边腮上的一点胭脂擦掉:“父亲,我们走吧。”
从红叶山庄回到洛华生长的洛华镇需要穿过盛都金陵,洛见飞和洛华父女二人走在繁华热闹的集市上,步履匆匆。
突然,洛华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哭声,呜咽幽细,哭得极为伤心,旁边围着一大堆人,对着当中指指点点。
“父亲,那里好像有人哭得伤心,我们去看看吧。”洛华好奇心甚重,拉住洛见飞的袖管就要朝那里走。
“哎,其实不看为父也能猜到是何事。洛华,你确定要看吗?”洛见飞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对于江湖上这种“卖身葬父”的戏码,还是颇为熟捻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洛见飞还是拗不过洛华的好奇心,就被洛华拉着一路走了过去。
拨开丛丛的人群,洛华好不容易在熙熙攘攘的众人中露出半个脑袋,却见一个白衣少女,跪在地上哭得凄凄哎哎,好不可怜。
俗话说,若要俏,一身孝,楚情此时一身白色麻布孝衣,更衬得他的肌肤皎白胜雪,平时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此时已经哭得如同红核桃一般,花朵般的小嘴微微抿着,不语亦伤。
顶发高梳,髻鬟紧致,鬓边的两缕长发深深低垂,更为他增添了几许风情,腰间一条白麻腰带,越发显得纤腰一束,身材婀娜动人。
好个披麻带孝的俏美人呀!
此时他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弄得洛华也觉得伤感起来。
“这位姑娘,你有什么难处,说来听听?”
楚情抬头一望,看见眼前俏生生地站着一个美貌的姑娘,眉细细,眼盈盈,肌肤莹润如雨,如冰雪般清纯的气质,却有着如暖阳般温和的眼神,那容貌,那神态,与十几年前的“她“是何等的相似。
楚情呆呆望着洛华,有些失神了,片刻以后才低下头来,好在洛华也没有想到其它,继续柔声问道:“慢慢说,不要怕。”
“我本是和田人氏,因为今年大旱,所以我的父亲带着奴家投奔我母亲的娘家。随知我母亲的娘家嫌贫爱富,见我父亲落魄了,不但不接济,还把我母亲强留下,逼她改嫁,将我父亲和我赶了出来。我父亲和我流落在街头好几个月,孤苦无依,前几天我父亲听说我母亲改嫁的消息,一时气血攻心,中风去世了。留下我孤苦一人,现在只求好心人能够出资让我葬了父亲,我愿意终生为奴,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楚情将实现安排好的台词说得一字不漏,其凄婉的语气,哀切的神情,着实让人心生怜悯。
虽然声音好似……略嫌粗哑了一些,洛华也只当是她伤心太过的缘故,没有丝毫怀疑。
何况从楚情的话语中,洛华知道她被娘家抛弃,母亲改嫁,顿时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哎呀,那真是可怜。请问这位姑娘,葬父需要多少银子?”
楚情又看了洛华一眼,才低下头哭道:“十两。”
“十两……十两……”洛华开始在身上找银子,找了半天才找到几文铜钱。
在当时,十两银子并非一个小数目,基本是一个小农之家大半年的收入,洛华身上的几文钱,是万万不够的。
洛华在自己的身上找不到这么多钱,就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洛见飞。
洛见飞看到洛华恳求的目光,就知道今天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要帮忙,洛华从小就有个惜弱的脾气,以前住在山上,碰到受伤的小鸟、小兔、小鹿什么的,总要带回家来照料一番,等到它们痊愈了才放它们走。今日这个卖身葬父的姑娘这么可怜,不帮到她,洛华看来是不会走的。
洛见飞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用手踮了踮份量,正好十两。
洛见飞将银子放在了楚情面前:“姑娘,这是十两银子,你拿了以后,好好安葬你的父亲吧。”
楚情连忙对洛见飞磕头拜谢:“谢谢这位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