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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朕想呢,朕的皇后为人如此直率,连天子之威都不怕,原来是有本而来。”
“后来我母皇即位以后,她就将我接进了宫,但是她和我的父亲,尘缘早已断绝,是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唉……”听到这里,元清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古富贵最能易人心,朕的父皇和母后,原本也是青梅竹马,情义甚笃,到后来也是为了权贵二字,分道扬镳。倒是民间的寻常百姓夫妻,还可以白头偕老。”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王位权势面前,亲情往往是脆弱的。”
“皇后这话,还真有点愤世嫉俗呢。”
洛华微微笑了一笑,清雅如夏日的白莲:“我也只是随口说说,陛下,发髻梳好了,您想插金簪,还是玉簪。”
“今天朕要接见外来使臣,皇后为朕选一下吧。”
洛华选了一支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玉簪为元清插上,固定发髻,那玉是上好的翠玉,在青丝的掩映下,愈发绿得如一汪春水。
元清站起来穿上衮冕,洛华为他扣好玉带,元清笑着说:“多谢皇后。”
洛华细心地为他整理袍带,就说:“陛下和我客气什么。”
元清一手托起洛华白皙的下颌,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美目,非常严肃地说道:“洛华,不管朕的父母当日如何,也不管你的父母今日如何,朕只想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陛下,事事多变,人生如棋。陛下待洛华之心,洛华心中非常清楚,至于其他的事,又何必太较真呢?”
元清的修眉渐渐地蹙起:“洛华不信朕的话吗?”
“帝王之真情,可遇而不可求。洛华只求做事做人无愧于心,其他的事情,从不多想。”
眼见洛华如此说,元清只好拥着她:“朕要去上朝了,今日琥珀国的礼部尚书刘岩来访,等下朝后,朕安排他独自谒见皇后。”
“洛华不会忘了陛下的要事的。”
午后的同心殿寂静无人,刘岩穿着一身深紫的官服,在汉白玉的台阶外等待良久,然后听到司礼太监一声宣召:“琥珀国特使刘岩谒见皇后娘娘。”
刘岩低着头走了进去,同心殿的正殿里面御香袅袅,一位红衣丽人坐在沉香木的御塌上,玫瑰紫的水绸单衣,绣着千瓣海棠花纹,外面披着一件极美的桃红色宫锦长袍,越发显出纤秾合度的体态,发髻上带着赤金彩凤点翠八宝凤冠,衬得她宝相庄严,仪态万方。
刘岩乍一看殿上的丽人,不禁有些恍惚,洛华此时的模样,就好似韩嘉仪年轻的时候,美丽逼人,气度高华,令人见之忘俗。
看着刘岩愣在那里的样子,洛华微微一笑:“怎么,刘大人,才一年没见,就不认得本宫了?”
刘岩这时才醒转过来,连忙下跪叩首:“老臣刘岩拜见皇后娘娘。”
洛华素手微抬:“刘大人不必多礼,赐坐。”
刘岩欠了欠身,刚刚坐下,就说:“一年没见,娘娘真是脱胎换骨呀。”
洛华笑了一笑:“洛华还是以前那个洛华,只不过身份有所不同,所以在有的人眼里,自是有天壤之别。”
“娘娘,老臣自问并不是这么趋炎附势之人。老臣以为娘娘今日之不同,并不是说娘娘成为了一国母仪,而是娘娘如今的眼光,气度,已非一年之前可比了。”
洛华用手指轻轻敲着案几:“不管怎么样,本宫心直口快的性子总是不会大变的,今日刘大人特地要来谒见本宫,除了朝贺以外,想必还有一些别的事吧。这里如今除了本宫以外,所有的一切闲杂人等都被本宫摒退出去,外面只有楚情守着,刘大人尽可放心,有话就直说吧。”
刘岩拈着胡须垂目道;“老臣听说,这次清安帝能够顺利登基,皇后娘娘出了很大的力。”
“如何呢?”
“不知皇后娘娘如今对于睿纭国的国事,能参与多少?”
“本宫是皇后,主管内宫之事,至于前朝的事,如非必要,本宫不会多嘴的。”
“如果有必要呢?”
“刘大人有话就直说,如此七拐八绕的,本宫甚不耐烦。”
刘岩缓缓吐露真情:“泰安帝她,想对皇后动手了。”
洛华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沉香木的椅背,指关节微微发白:“你是说,母皇想要废后?”
“不错。”
洛华用手撑着下巴:“母皇忍了那么久,终于决定下手了。但是俞凌以前乃是大将军,他手中有兵权。”
“其实当日俞将军成了皇后以后,陛下就渐渐让他把兵权交出,并且不遗余力地提拔新人。俞皇后如今在军中的势力,是在于他有一批忠心耿耿的老将,但是如今用兵的实权,还是在俞黎将军手中。”
“即便如此,俞凌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母皇这么做,可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不错。”
“即使爆发内战也在所不惜。”
“正是!”
洛华微微抬头,心尖上好似拂过一丝凉意:“我知道母皇的意思了,琥珀国要内乱,绝不能腹背受敌,她是不是想我在这段时候看着睿纭国的内政,不要与琥珀国发生冲突?”
“皇后英明。近几年,两国在边境每每有小规模的摩擦,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紧要关头还是需要皇后娘娘大力斡旋呀。”
洛华冷冷地说道:“刘大人的意思本宫明白了,但是本宫也有条件。”
“娘娘请讲!”
“蕴雅公主的驸马,是本国的襄亲王,事成之后,本宫要他毫发无伤的回来。”
刘岩吃了一惊,连忙说:“启禀皇后娘娘,襄亲王可是我朝手中重要的质子呀。”
“本宫再说一遍,事成之后,本宫要他毫发无伤的回来。”
与其说是要求,不如说是命令,洛华的话中,已经找不到丝毫转圜的余地。
第六十五章一意孤身
洛华的强硬态度,让刘岩颇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洛华天性直率,脾气倔强,却少有气势压人的时候,如今看来,倒是他以前看走眼了。
“皇后娘娘,您这么说,是明着要与您的母皇陛下作对吗?”
“刘大人,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所求于人,必要退让三分,难不成刘大人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来命令本宫的?”
“老臣不敢。”听出洛华口中质问的口气,刘岩连忙站起来躬身道。
洛华继续侃侃而谈:“陛下登基,是因为先皇逊位,其中的种种一时也不足为外人道。襄亲王元翔是陛下的亲弟,太上皇的幼子,身份尊贵,他远在异国他乡,难保以后有心怀不轨的人要拥立他为帝来反对陛下,本宫决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襄亲王必须回来,越快越好。”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您以后一切将为清安帝考虑,不再顾念母女之情了?”刘岩的心中有些担忧,事情的发展好似远超过他的想像。
“母皇当初把我嫁过来的时候,她可好狠心呀,她又何曾顾念一点母女之情?”洛华淡淡地说,话语中带着几分绝决。
“皇后娘娘,那时候的情形……”
“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样,早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她已经绝情过一次了,难不成本宫还要眼巴巴地等她绝情第三次?”
“皇后娘娘,陛下当时将您嫁到睿纭国来,不能说是狠心将您推入火坑,如今您母仪天下,也有陛下当年的一份功劳。”
听到这里,洛华突然站了起来,慢慢走下的沉香御座,身上的桃红色宫锦长袍在铺着精美地毯的花纹上逶迤散开,使的宫袍上面的金银丝刺绣在光华中一片凌乱,微微刺人的目。
凤冠之下,洛华的一双美目透明清澈,细看内里,却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似将心中的激情点燃。
洛华一步一步地逼近刘岩:“刘大人,当初洛华离宫逃婚,想要远离这尘世是非,是否是你撺掇我的母皇,以俞黎、楚情两个人的性命为要挟,逼本宫就范。”
“这……”刘岩不知洛华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但是洛华如今当面提出,严辞昭昭,他也无法反驳。
“如今母皇说她要对付皇后俞凌,如此心志坚决,想必这盘棋,已经布了很久很久,或许早在洛华入宫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当时皇后俞凌不容本宫,略施小计,让琥珀国内忧外患,母皇不动声色,顺水推舟将我远嫁,就是为了麻痹俞凌,让他放松警惕,是不是?”
“皇后娘娘,您……”丹凤虽未涅槃,但是已然高飞,展翅之下,光芒万丈,已非一人一己可以揣度控制的。
洛华继续说道:“本宫到了北朝之后,如果命运不济,母皇只不过会在偶尔闲暇的时刻哀叹本宫的不幸。但是如今本宫贵为中宫皇后,正和母皇的下怀,这一步棋,深入到睿纭国的宫廷,如今,刘大人这次前来,是想来查收一下一年以前的战果的吧。”
“皇后娘娘,您已经变了。如此工于心计,老臣无话可说。”
“没错,我变了。一年前的我,身不由己,但是如今,本宫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从今以后,本宫只想做一个执棋的人。这句话,请刘大人原封不动的转达给献阳帝。”
刘岩猛然抬起头来,目光中好似含着零碎的冷冰:“皇后,您现在舍弃的,可是您的故国和您的母亲,一旦您与琥珀国决裂,您在这异国他乡,可就是孤立无援了,您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洛华转过身来,依旧回到沉香木的凤椅上:“本宫想尝试一下,一路走到底,绝不回头的滋味。”
刘岩眼中的寒冰渐渐黯淡了下去,他的脸变得面无表情,带着暧昧不明的含混:“皇后娘娘的要求,臣会如实禀明陛下的,但是陛下答不答应,微臣没有把握,还请娘娘……”
“为了两国边疆的安泰,刘大人会苦劝泰安帝答应的,对吗?毕竟内战之后,琥珀国再也受不起一点刀兵之灾了,这个时机,可是刘大人亲口告诉本宫的,万一真的打起来,刘大人可是成为国之罪人了。”洛华冷冷地说道。
刘岩枯树一般的面皮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很隐忍地说:“皇后这句话,老臣记下了。”
刘岩走了以后,洛华突然觉得同心殿里面变得格外沉闷,外面的光线隔着雕花窗栏透入,隔着重重的帘幕,带着半明半暗的光晕。她慢慢地走出同心殿,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楚情一人背手守在殿外。
“楚情……”
楚情转过身来,一见竟然是洛华,连忙下跪行礼:“楚情参见皇后娘娘。”
“本宫心中烦闷,你陪本宫走走吧。”
“是,娘娘。”
洛华与楚情一前一后地走在雨露湖的边上,前一阵子刚下了点雪,御花园内玉树琼枝,到处是白玉一般的晶莹。湖面上都结了层薄冰,白朦朦地一片,岸边的积雪也未完全融化,走在上面悉悉簌簌地微响。
“楚情,听说你升了内侍卫总管?”
楚情低头一笑,颇有风致:“陛下的旨意,还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
“不,不是因为本宫,陛下还是看在你那日起事立功的份上吧。”
“娘娘,您今天怎么了,好似心情不佳。难不成刘大人来谒见娘娘,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楚情见洛华白玉的脸颊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容,不由地如此问道。
“楚情,如果有一天你发觉,一个你很重要的人,一直抱着利用你的心思,你会怎么样?”
“娘娘您的意思是,献阳帝她……”
“她把我当成钉入天芮宫的一个楔子……”
“皇后娘娘,对于献阳帝的旨意,楚情实在没有资格评论。”
“本宫也不需要你的意见,这件事本宫已经解决了。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