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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的意思臣明白了,臣会想个法子让他出宫的,不让他以后再在娘娘面前碍眼。”
“这次本宫可没什么耐心等。”
“娘娘放心,臣只要三天时间。如果这点小事臣都办不好,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在娘娘面前出现?”
“但是,陛下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娘娘放心,陛下要遣的人,娘娘留不住,娘娘要遣的人,陛下同样不会保的。就算到时候陛下不悦,一切罪责,由臣来一力承担。”
恪蓝诅咒发誓地退下了,留着洛华一人坐在凤座上摇头感叹,然后朝内廷招招手:“楚情,你出来吧,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楚情慢慢地走了出来,面有难色,在太子府的时候,楚情曾经在恪蓝的手下待过一段日子,对他还是颇为尊敬的。此事的确和恪蓝没有关系,如今见洛华如此逼迫于他,楚情有些不忍心。
“皇后娘娘,您这次对恪总管,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本宫不对他狠一点,谁来为你作主呀?”洛华笑着说:“你放心吧,恪蓝可是一个狠角色,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李洋在御前捅了篓子,恪蓝如果管不了,以后他也无法继续当这个内务府的总管了。”
当日,元清的御书房里面,丢了一件紧要的珍宝,一个白玉海东青的啄雁镇纸。
那个镇纸完全用白玉雕成,一只凶猛的海东青啄着一只大雁的雁头,使其迫降在水上,玉质莹润,雕工细腻,是元清的爱物,一直放在御书房的御案上,用来镇纸。
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
御前丢了东西,非同小可,元清日理万机,不会马上注意到这种事,但是恪蓝作为内务府的总管,总要立即排查此事。
恪蓝在内务府,将御前的四名执事太监和八名贴身侍女全部找来,决心彻查到底。
恪蓝凌厉的眼神从一张张或是面无表情,或是佯装镇定的脸上扫过,然后停留在李洋的身上,李洋屏息躬身立着,没有丝毫惊慌的神态。
“今日,御书房丢了一件紧要的东西,陛下御案之上的白玉海东青的啄雁镇纸无缘无故就没了。那是陛下心爱的东西,到时候陛下问起来,让我这个内务府总管如何回话?你们众人,都是陛下的贴身内侍,可以随意进入内书房的,到底是谁干的,如今从实招来,本总管就给他一条生路。”
整个内务府如死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站立在那里,头垂的低低的,脊背却挺得笔直。
“没有人招供是不是,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总管就调上锦衣卫,在宫里一处一处地搜,挖地三尺,都要把那个宝贝找出来。一旦从谁的屋子里搜出这个宝贝,谁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第六十九章连环苦计
四下里依旧寂静无声,这种御前盗窃的罪状,查出来,不是死罪,就是遣出宫去,流放三千里,即使做了,又有谁敢自首?
见没有人出声,恪蓝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拿出一块铜牌给执事太监李鹄,他是李洋的亲哥哥:“去,拿着本主管的令牌去找领侍卫内大臣楚情,让他带着锦衣卫,在宫里面一处一处的搜!”
李鹄接过令牌,犹疑地看着李洋一眼,李洋也望着他的哥哥,眼中好似有焦虑之色,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李鹄,你还等什么?”恪蓝皱着眉,好似很不耐烦。
“是,小人这就去。”
楚情接到恪蓝的令牌,马上开始行动,那白玉镇纸是恪蓝遣人悄悄拿的,拿了以后又派人悄悄藏在李洋住的小北院里面,如今就是等锦衣卫派人去搜出来。这个栽赃嫁祸之计,万无一失,李洋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百口莫辩。
带着明亮盔甲的锦衣卫,在天芮宫的北苑,也就是太监宫女住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被褥、箱柜、锅碗瓢盆乃至水粉胭脂,散落地到处都是,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在李洋与李鹄居住的地方,找到了这个失窃的白玉镇纸。
恪蓝拿着一个被白绸子好好包着的白玉镇纸,闪着明亮亮的眼睛,盯着李洋和李鹄,问道:“说,这是你们谁干的,还是你们合伙一起干的?”
李鹄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白玉镇纸,就好似看着从天而降的天灾一般,连忙跪了下来:“恪大人,这不是我们偷的,绝对不是。小人和弟弟从小来到宫里,已经有十来年了,何曾干过这样的事?”
“以前没干过,就代表这次一定不是你们干的?这个理由倒是挺新鲜的。”恪蓝笑道。
“不是的,恪大人。小人绝对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小人可以发毒誓。”
恪蓝将目光转到李洋的脸上,看他依旧直挺挺的站着,脸色变得煞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好似内心正在极度地翻滚。
“李洋,你也过来求求恪大人,请他彻查此事。”李鹄拉了拉李洋的袖子。
“许是有人嫁祸呢?”此话从李洋口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嫁祸,谁要嫁祸你呀,为了什么事嫁祸你,你倒是说呀?”恪蓝问着李洋,料定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否则的话,真的是自寻死路。
“你们不肯招是不是,好,来人,拖下去用刑。”恪蓝的手微微抬了起来。
“等一下!”李洋咬咬牙,笔直地跪了下来:“这是我干的。”
恪蓝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话中有话地说:“你倒是识相,知道怎么做会少吃苦头。”
“不可能。”李鹄拉住李洋的领子:“李洋,你胡说,快说,这件事不是你干的,你快说呀!”
“是我干的!”李洋斩钉截铁地承认了,然后说:“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李鹄缓缓地松开手,眼眶渐渐红了,如今锦衣卫在房子里搜出赃物,已经是铁打的事实,如果李洋不承认,两人都要受酷刑,到时候不是屈打成招,就是冤死狱中。李洋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哥哥。
二十几年的兄弟,李鹄深知李洋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如果不是他偷的,难道正如他所说,是有人栽赃嫁祸?
如果有人这么做,目的究竟是为何?
恪蓝才不让李鹄有时间深想,冷冰冰地说:“李洋,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你说怎么办?”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人能怎么办?”
“如果不是你心怀不轨,祸事也不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小人是心怀不轨,但是不知恪总管如今心里是否坦荡荡,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
恪蓝懒得听他罗嗦,就命道:“带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然后什么都不许带,轰出宫去。”
“不!”
李洋很快被人拖出去了,不发一言,双目紧闭,李鹄在后面惨叫流涕,撕心裂肺。
四十大板打完之后,李洋的半条命都去掉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经过李鹄的苦求,恪蓝答应他三日之后才将李洋赶出宫去,否则的话,李洋在宫外不可能见到明晨的太阳。
李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对李洋说:“弟弟,你先喝了这汤药吧。”
“哥哥,弟弟这一出宫,可能活不了几天了。以后,在这个凶险的后宫,哥哥也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哥哥万事千万要小心。”
“别胡说,你别胡说,我不许你胡说。”
“我被打成这样,又是废人一个,一旦到了宫外,哪里还有活路?”李洋一边说一边咳嗽。
“弟弟,你要告诉我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东西肯定不是你偷的,你为什么要承认?”
“哥哥,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那东西是恪总管拿了去栽赃弟弟我的,除了他,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可是,我们一直在宫里兢兢业业,谨守本份,恪总管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李洋叹了一口气,他心里知道的非常清楚:“这件事,其实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你是说皇后娘娘要对付你?我们一年都没有几次能见到皇后,你怎么会得罪她?”
“在几日前,陛下差我去皇后那边报信,我在湖边看见皇后躺在楚侍卫的怀里,倒在地上,后来,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陛下。”
李鹄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着,差点就要捶胸顿足:“糊涂,弟弟,你太糊涂了。这种话,怎么是你该说的呢?如今听说楚侍卫要出宫了,皇后一定把这事情怪到你的头上,你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呢?”
“哥哥,我们两人从小就命苦,进宫以后一直劳碌,如今虽说是当了御前执事太监,但是也是不上不下的。弟弟原本是想……”
“你太糊涂了,你想成为陛下的心腹,恪总管怎么会容你呢?就算皇后不给他下命令,他也会千方百计让你死的,这次不过是撞在枪口上,将计就计而已……”李鹄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唉,反正弟弟这辈子算是完了。哥哥,你一向比我稳重,以后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到宫外去送死!”李鹄站起来,用袖子擦干眼泪:“我去找陛下,告诉他实情。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给你讨个公道。”
第七十章帝后斗气
李鹄赶到乾卿宫的时候,恪蓝正在陪着元清在茶几上下棋。
元清穿着一件象牙白水绸长袍,长袍上的金丝绣龙栩栩如生,袖口处的莲青色兰花细腻生动,衣袖飘拂,好似带着淡淡的香气,一头青丝披在肩上,只梳了一个松松的发髻,用一根碧青的玉簪子固定住,容貌清雅俊秀,纤长的手指拿着黑子,就好似雪一般的洁白,指尖沁凉,也如雪一般的带有寒意。
元清黑子的一角被恪蓝的白子欺住了了,元清正在摸着下巴寻思怎么脱围,却见李鹄突然闯了进来,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陛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元清将手里的棋子放进棋盒里面,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恪蓝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鹄,摇了摇头,心想:这人还真敢在御前硬来,看来也是一个不要命的主。
“奴才……奴才的确有冤屈。”
元清淡淡地问道:“什么冤屈,你说吧,朕听着呢。”
李鹄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元清对面的面无表情的恪蓝:“此事和恪大人有关,奴才想请恪大人回避一下。”
元清笑道:“这倒是奇了,如果和恪蓝有关,他不应该在场一起听听吗?”
恪蓝此时站了起来,对元清躬身道:“既然如此,那臣回避一下。”
元清点点头:“那好吧,你先出去逛一圈吧,要不就去同心殿传一下旨,说朕今晚还是去那里。”
恪蓝领命去了,元清看着李鹄:“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奴才的弟弟李洋,今日被恪总管打了四十大板,过两天还要被撵出宫去。”
“这件事朕知道,恪蓝今日跟朕提起了,李洋他一时贪心,偷了御书房的东西,被锦衣卫从屋子里面搜了出来,人赃俱获,他自己也承认了。你觉得还有什么冤屈要说?”
李鹄的眼睛一阵刺痛,泪水差点就要留下来:“李洋他根本没有偷御书房的东西,那东西是恪大人连同锦衣卫拿出来放在李洋屋子里面的,就是要栽赃嫁祸他,好将他至于死地。”
元清听了脸色凝重,用手指轻轻敲了大理石的棋盘:“为何?”
李鹄又重重磕了一个头,这次,他是真的豁出去了:“因为李洋一时糊涂,将皇后娘娘和楚侍卫在雨露湖边上的事告知了陛下,所以,李洋在宫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元清的声音冷冷地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