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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楚情话很多,滔滔不绝,而元翔则沉默地很,只是洛华问什么答什么,不问就不做声。
洛华看他皮肤被晒得微黑,显出那种在健康的蜜色,眉毛高挑,更显得英武。身材比两年前壮硕彪悍了不少,眸光甚是锐利,整个人就好似鞘中的宝剑,藏而不露。
两年了,他真是磨砺成才,好像一只大漠的雄鹰,展翅欲飞。
“你们打了两年的仗,有没有受什么伤?”洛华笑着问道。
“有,我身上大伤小伤有十几道呢。”楚情说着,脱下了半边上衫,露出一个肩膀,小麦色的肌肤上横着两道长长的疤痕,甚是狰狞,洛华用纤长的手指碰了一碰,问道:“疼不疼?”
楚情摇摇头:“早就不疼了,这两条还不算什么,我背后还有一条,那才叫深呢……”
恪蓝怕楚情把上衣全都脱了,宫闱之中,有失体统,就说:“楚大人,皇后面前,怎么如此没有规矩,赤身裸体的,成何体统。”
楚情看了恪蓝一眼,笑道:“皇后娘娘的性子下官最清楚了,她才不在乎这个呢。”
“楚情,皇后娘娘怀有龙裔,需要静养。你不要让她看那些凶杀的东西,快点把衣服穿起来。”元翔沉声道。
这两年来,元翔作为楚情的主帅,恩威深重,他发话了,楚情就乖乖穿上了衣服。
洛华倒是不在意,又笑着问元翔:“襄王,你身上有伤没有?”
元翔笑着说:“都是一些皮肉小伤,早就没事了,多谢皇后娘娘的挂怀。”
洛华眼见元翔言语之间,倒不似以前和她那么随便,好似生分了很多,反倒不好多问了,于是就岔开话题,专讲朝中这几年发生的新鲜事。
酒席散后,元翔却略留了一留,恪蓝知道他有重要的话对洛华说,带着其他服侍的宫人都出去了。
元翔低声问道:“皇后娘娘,臣弟自回来以后,一直听到不好的传闻,皇兄的病情,是不是真的……”
洛华点点头,脸上露出忧愁的神色:“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陛下的病情,肯定比我见到的还严重,他怕我担心,老是瞒着我。但是最近朝中人心不稳,倒是真的。如今陛下的唯一的子嗣,还在我的腹中,是男是女都未可知……”
“皇后娘娘,如果有用得着臣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有元翔一天在,没人可以伤害您和您腹中的孩子。”
洛华浅笑道:“襄王,你就没有想过,万一陛下英年早逝,社稷会如何吗?”
“总是娘娘腹中的孩子登基,娘娘作为皇太后垂帘亲政吧,还能如何?”
洛华用手拍拍元翔的肩头:“你今天的话,本宫会记得的。不瞒你说,陛下近日正在考虑辅政大臣的人选,你的一片心意,陛下会了解的。”
第八十九章效法汉武
家宴完毕,洛华来到了乾清宫中。
自元清生病以来,洛华一直在乾卿宫照料元清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亲理亲为,有时候在乾卿宫一住就是半月有余。
其间,除了照料元清的病体,洛华还经常批复奏章,议论朝事。
这一年来,元清和洛华欢爱渐少,但是夫妻感情,却愈发深厚,真可谓是患难以共,相濡以沫。
洛华到的时候,元清正穿着一件浅色罗绸常服,斜靠在龙椅上看奏折,一年多来,他形容清瘦了不少,只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凛凛生威,越发锐利的紧。
“陛下,你身子觉得怎么样?”洛华关心地问道。
这句话,洛华近来几乎每天都问,虽然知道答案没什么两样,但是不问就是不放心。
果然,元清只是淡淡地说:“朕这个身子,就这样了,皇后不必过于忧怀。”
洛华笑着端了杯清茶给元清,然后摸摸他的额头,觉得触手微凉,不过元清的体温,一向是比常人低一点。
“体温没什么异常,陛下你要按时吃药。”洛华谆谆嘱咐。
“别提了,那帮子庸医,整天开点什么药方来糊弄朕。一想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也不想和他们多计较。”
“御医也有御医的难处,陛下您身份尊贵,御医又不敢开猛药给您治,只好慢慢调理吧。”洛华为郑太医说好话。
“呵呵……”元清笑了起来:“朕的洛华总是宽仁待人,连朕都心服。”
“本宫也是为陛下着想。”
“家宴怎么样,元翔有没有说什么?”元清话题一转,问道方才的宴席。
洛华摇摇头:“没有,两年了,元翔真是成长了不少,但是话却越发的少了,渐渐变得惜字如金起来。”
“是吗?在国宴上朕看他话就不多,还以为在家宴上没有朕在场,他又是面对着你,话能够多一点。”
“襄王虽然席间话不多,但是最后他留下来对本宫说,他知道最近朝中局势不稳,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他会效力的。”
“是吗?”元清意有所指地说:“但是兵部刚刚上报,说元翔这次抗击匈奴所带回来的四五万亲兵,很难安置,桀骜不驯,不服管制,只有元翔的将令他们才听……”
“这些亲兵跟了元翔多日,有些是元翔直接从大漠北边那里招募的少数民族,在大漠横击匈奴,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元翔是他们的主将,他们自然效忠于他。”
“皇后的意思是,这些人就是翔弟的私兵了,只效忠于襄王,不效忠于朝廷?”元清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们效忠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襄王他是不是效忠于朝廷。”洛华很冷静的回复。
“看来皇后是相信襄王的为人……”
“陛下,两年来,襄王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还不能使您相信他的为人吗?”洛华问道:“这九死一生,北击匈奴的磨难,难不成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和报复?”
元清听了这话,低头敛目沉思了一会,才说:“朕最近在考虑顾命大臣的名单,作为朕的胞弟,襄王肯定是不可少的,再加上宰相王岫,论亲论贵都有了,皇后你说呢?”
元清问得轻松,洛华听了却是一阵心酸,如果元清身子不是一日不如一日,何必要想这种事?
“洛华,你的意思如何?”元清用手抚摸着洛华的右手,柔声问道。
元清此时越是温柔,洛华越是难受,眼圈一红,胸口感觉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这种事情,陛下作主就行了吧。”
说实话,洛华实在不忍多想。
“唉,别的事,朕都可以为你作主,单单这件事,皇后一定要自己有主张才是。”元清压低了声音道:“万一朕有个好歹,皇后你垂帘听政,顾命大臣就是你的左膀右臂,所以一定要皇后中意的人才成。”
洛华低头想了一下:“襄王和宰相,一是皇亲,一是国戚,恐怕两人难以齐心吧?”
元清点点头:“这个朕也想过了,但是他们两个不齐心,对于皇后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两个顾命大臣对着干,皇后可以从中斡旋,居中调停,立于不败之地。如果他们两人同心协力,皇后你一个人,反倒不好控制。朕现在在想,是不是要给元翔摄政王的位置,这样好压王岫一头。他是皇亲,宗族那边也好说话,皇后你觉得呢?”
有关自己的身后之事,元清依然显得云淡风轻的,洛华越发难受,虽然知道这事关重大,但是就想能避则避。
“皇后,朕等着你的主意呢!”对于这件事,元清很执着,他不让洛华保持缄默。
“本宫怕王家会有意见,宰相毕竟是陛下您的舅舅,当初也是他力主您登基的。”其实对于洛华来说,与元翔议政比与王岫议政要轻松地多,但是她不能不考虑元清的处境,王岫一直是他最亲近的大臣。
正在这时,李鹄来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宰相王岫、大将军王普、兵部尚书李信求见。”
“朕知道了。”元清点点头,然后对洛华说:“皇后,你到帘后去避一避,朕来探探他们的口风。”
“陛下,您不要对他们说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洛华有些担心。
“正事要紧,皇后你现在肚中怀着朕的骨肉,朕怎么也要想方设法替你安排周全。快点,先进去吧。”
洛华看着元清,柔情似水,突然紧紧抱住他的脖颈,狠狠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才进去。
元清看着洛华,眼中亦是柔情无限,温软如绵,等宰相王岫、大将军王普、兵部尚书李信一干人进来,才显出锐利冷硬的神色。
“臣拜见吾皇。”三个人齐齐跪在地上,态度甚是恭谨。
“众爱卿平身吧。”元清淡淡地说。
三人坐定以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宰相王岫站起来说:“启禀陛下,最近听闻陛下的御体有恙,臣等甚是担心……不知陛下……”
元清摆摆头,不耐烦听他说客套话:“爱卿不必多言,朕的身体的确一日不如一日,御医都没有办法,朕心里也知道,可能没有多少时日了。”
元清说的平淡,对于其他三人来说,无疑是惊天巨雷,王普是个直爽性子的人,不禁问道:“那陛下,万一……以后怎么办?您是否早有打算?”
元清沉声道:“朕的皇后怀中,已经怀有朕的骨肉,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圣嗣。万一朕走在前面,皇位自然由朕与皇后的孩子继承,朕再从朝中找可靠的亲贵大臣,用心辅佐便是。”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王岫讪讪地问:“那依陛下的意思,到时皇后如何……”
其实就算不问,王岫也知道元清的答案,但是他就是想要元清亲口说出。
“朕百年之后,皇后自然封为皇太后,如果皇儿还小,就由皇太后垂帘听政,再由顾命大臣辅佐。”
这件事情,元清已经想得很通透了。
谁知,他所选定的顾命大臣王岫却有不同的意见:“陛下,皇太后垂帘这件事,臣觉得有待商榷。皇后娘娘她原本是南朝的公主,南朝的献阳帝是她的亲生母亲,万一国柄完全落到皇后的手里,臣怕睿纭国千年的基业,就要毁之一旦了。”
元清的面容本来就很平静,如今听王岫这么一说,越发显得沉静如水,反而笑道:“那么依舅父的意思,是要怎样呢?”
王岫直挺挺地跪下来:“臣想请陛下效法汉武帝诛勾弋夫人的典故……”
洛华在重重帘幕后,这句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心下冰凉,她一向知道王岫对她有成见,但是此时如此冷酷地提出要元清效法汉武帝,倒是让洛华颇为悲哀。
听了这话,元清的眼如潭水一般深沉,面容犹如盈玉一般,血色全无:“宰相大人是说,让朕的洛华生完皇嗣之后,为朕殉葬?”
第九十章外戚权臣
汉武帝晚年宠信年轻貌美的勾弋夫人,不久生有一子刘弗陵,聪颖可爱。汉武帝想立刘弗陵为太子,又怕勾弋夫人以太后之尊,执掌朝政,就找了一个小错将她诛杀。
可怜勾弋夫人,在二十五岁的花样年华,就在政治的风雨中委然凋谢。
勾弋夫人死后,汉武帝即立刘弗陵为太子,命霍光和张敞为辅政大臣,刘弗陵是为汉昭帝。
如今王岫自比霍光,却要元清效法汉武帝,处置洛华,以免女主专权。
元清听了这话以后,半刻没有动静,然后丹凤眼微微一扫,看着王普和李信:“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王普连忙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尴尬,他是正统的武将,不擅权谋斗争,觉得生生逼死皇后过于残忍,但是宰相王岫发话,他作为王府栋梁,自然不能驳他的面子,所以只是垂首不语。
兵部尚书李信却说:“微臣认为宰相大人言之有理,请陛下三思。”
李信的爱女李蓉,在宫中为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