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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银玲掖了掖衣角,然后鼓起勇气走上前笑着招呼道:“两位差大哥,刚刚是我们店里的人上报的……”
“哎呀!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衙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哪儿那么麻烦呢……不就是照老规矩办事儿嘛!李四儿,动手吧!”
“好咧!”后面那个白脸的瘦高个子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麻子,哥们儿也憋那么久了,是该松松筋骨了!何况……嘿嘿……还是个鱼摊子。看来利头一定不少……”
张小鱼是头一回遇见这等事情。原本他一个月里头只有一两次来坊市里摆摊儿,于是就没这样的“好机会”撞上这样的事情,可他虽然没经历过,却曾经听别的摊主说过衙役抓人这样的事情,以前他一直不信。他心里觉得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有那也是极少遇见的,而且就算衙役来了也不敢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如今张小鱼才深知大事不好。于是赶紧手脚麻利地收好了鱼摊子上的鱼虾,作势便要跑,却无奈直接被人从后衣领子给拎了起来。
“嘿!这小子真不上道,这时候了居然还想跑!真是……四儿啊,快,赶紧的,把那什么鱼虾都拿上,今晚儿去我家里,咱们好好儿吃一顿!”麻子像拎小鸡一样地拎着张小鱼,而且还咧着大嘴恶狠狠地笑了,脸上就像是笑开了花。
“哎!你们不能这样啊!这鱼是我好不容易打上来的,是我拿来卖的啊!你们不能这样蛮不讲理啊……啊……野蛮人……野蛮人……”张小鱼急得快要哭了,他开始嘶吼起来,他的声音也开始嘶哑起来。
虽然他的确是在尽力地挣扎,可是在麻子的魔爪下他却只能转转晃晃,他被拎着,粗糙的衣领子拧在一起,脖子就像正在被人紧紧地掐住一般,他感觉命运已经在紧紧地扼住他的咽喉。
在麻子的手里,张小鱼就像一尾即将被刮鳞的濒死的鱼,眼里流过一行清亮的泪,腮帮子也在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说……说……我让你说!我呸,个臭卖鱼的!”麻子直接顶着张小鱼的颈子把他的脑袋深深压进鱼桶里面,好一会儿又从鱼桶里面捞出来,然后又继续把他脑袋往鱼桶里面淹去。
李四在一旁一边儿笑,一边儿喝着彩:“嘿哟喂,咱麻哥的身手是愈发的好了……”
“不能!不能!你们不能!你们不能拿走我的鱼……啊……噗……啊……”张小鱼现在已经是在扯着嗓子干嚎了。
麻子直接把张小鱼给倒栽进鱼桶里面,上前狠狠踢了一脚,然后在一旁咧嘴笑道:“小子啊……你不是心疼你的鱼吗?!那爷爷我就让你跟鱼好好儿的呆在一块儿亲嘴儿啊!啊哈哈……我呸,老子还就告诉你了,爷爷拿你的鱼,那是瞧得起你……年轻人,嘿嘿,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好啦!”
这时候,一旁的人有的只是默默路过,而有的人就算脸上有些愤怒不甘,却也没说什么。被身边儿的人一劝就叹着气踏着步子走开了。跟他一块儿摆摊子的小贩更是有多远躲多远了,不是他们没同情心,只是……这个时候要是站出一步,非得让他们自己也跟着受累,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反抗是徒劳的,无声的,苍白的。
“这个……差大哥……我我我……我曾经听说在坊市里乱摆摊子只需要交点儿罚款就……就……就没事儿了……”赵银玲杵在那儿一脸苍白,她人已经被吓得有些呆呆的了。她的心好像永远也无法再平静下来,这……这……她眼前看到的这两人难道就是青州府的衙役吗?!怎么行为举止都跟土匪恶霸一样的野蛮可恶呢?!难道她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吗……
赵银玲说话的时候脸色完全苍白,声音一直在颤抖。嘴唇上的血色都淡得粉粉的,是的,她害怕,她非常害怕。可是她就算是害怕得发抖甚至是站都站不稳了,她也必须站出来为张小鱼说话。事情是她招的,况且……那人,还是和她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表哥,而且,还是她的未婚夫。
“哟……刚才没仔细看,这妞儿不错呀!”李四眼里放着光。而且还一脸猥琐的笑容。
是啊,的确不错。那可爱动人的一缩一缩的小脸蛋,还有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以及她咬着红唇又是害怕还故作勇敢的小模样儿——她的脸上写满了慌张,惊恐,畏惧,或许……还有些别的东西。
“哎,对啊。挺水灵的妞儿啊,这小腰儿搂在怀里的滋味儿一定销魂得很哪!”麻子也把注意力从张小鱼和他的鱼上面转移到了面前的漂亮姑娘身上。
“你们……无耻……卑鄙……啊……”张小鱼正用力抬起身子然后破口大骂。却不防再次被麻子给一脚踩在地上深深地喘着气。
“啊……不要啊……你们……你们别伤害他!”赵银玲心中不忍,连忙上前拦人。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气力?!李四眼中泛着淫光,一条胳膊跟有力的横木桩的一样,拦住了赵银玲的小身板儿,让她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嘿哟,小姑娘,这么急不可耐地就往哥哥怀里钻哪!这还大白天的呢,你就着急了?!好吧,哥哥我疼你,跟哥哥家去啊!”李四揽过赵银玲的肩膀一脸的淫笑。
“啊……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不管他的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给你们磕头好不好……我给你们磕头好不好……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啊……”赵银玲在李四怀里,一边死命地挣扎,一边张着嘴一脸鼻涕眼泪地哭嚎道。
“怎么?!你心疼这个卖鱼郎了?!嘿哟,不是你们店里叫人来找我们哥俩帮忙的吗?!我们这可是遂了你们的意了!你们该满意了呀!哎,你满不满意啊?!你说呀,你说呀你!”李四一把扯住赵银玲的头发狠狠地笑道。
“啊……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赵银玲此时已是完全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眼光痴痴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青石板,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还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可就算是这样,路边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忙,哪怕只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而张小鱼和赵银玲的眼里,都溢满了深深的伤感和痛苦——那就是绝望。
而此时,在坊市的另一边,二姐一把推开大姐的搀扶,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气——
“你们别说了,我是看不下去了,你们愿意当旁观者,我也可以作壁上观,可是……可是我的良心说,它过不去它看不惯!”
五儿和于大姐都愣愣地看着二姐的背影,她这……这难道是要“路见不平一声吼”吗?!
是啊,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也!
PS:
这一章补的是昨天的,昨天因为事情忙,扯扯请假了,今天一定补上的,今天的那一章将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发布吧,(*^__^*)
说实话,这几天这个部分不在大纲里面,完全是我自己临时加进去的。
只是扯扯觉得在现代社会的今天,在很多的时候,在很多事情上,我们都在充当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我们也变得愈发的冷漠。明哲保身不是不好,只是,这样长久下去,我们只会淡却和埋没了人性的中原本的善意和真诚,而忘记自己最原来的样子。
其实,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需要我们伸伸手说句话而已。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乱炖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然而事实却是——衙役麻子欺负着老实本分的卖鱼郎张小鱼,衙役李四欺负着孤独可怜的裁衣女赵银玲,是啊,事实上就是,衙役们带着头来欺负平头百姓。
可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英雄每多屠狗辈。
二姐挺着肚子拿着一大串儿的大地红一路呲牙咧嘴连带瞪眼地冲向张小鱼的卖鱼摊。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天哪,救命啊,我刹不住啦!啊……”二姐嘴里极其夸张地大声喊道,接着她一边儿张牙舞爪地面对众人,一边儿把手里的大地红给悄悄地点燃,说完话,她还做出了一个极其壮烈的表情,顺带把大地红往麻子李四的身上一扔。光是那一扔,就扔出了一道极其圆润的弧线。
麻子吓得捂住耳朵退后几步:“啊……”
李四更是赶紧蹲在地上,口中直念道:“我的娘哎……”
“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此时正是白天,可就算是在这个被阳光照耀着的地方,大地红的闪耀刺眼的光芒却依然夺目。就在圣安坊里,在这个小小的卖鱼摊上,一朵朵地绽放着永不凋谢的花,那是火红色的花,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片茂密而燃烧着的红棉,壮美,刚强,豪情万丈。
众人瞠目结舌,他们见过大地红,也玩儿过大地红,可是谁一下儿点燃过这么多的大地红啊?!真真是不要命了!这原本只是用来玩儿的东西却突然间成了一件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而且恐怕,这个才是它名称的由来吧——血流成河者,大地红也。
张小鱼好不容易逃出麻子的魔掌。这就立刻连滚带爬地挪到赵银玲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言细语道:“玲儿……没事了……玲儿……我们没事了……”
赵银玲已经有些呆呆愣愣的了,她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朵朵怒放的花,老半天,她才反应了过来,她没有看向张小鱼,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壮美的场面,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怔怔地说道:“表哥啊。你为什么要来呢……为什么呢……”
“我……玲儿,我舍不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张小鱼低头说道,他的嘴唇有些嚅嚅的。
“表哥。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你的良配……”,赵银玲这时才淡淡地看向张小鱼,眼里似乎也闪烁着晶莹的东西,她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吸气。“表哥,你很好,我配不上你……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想继续留在青州……表哥你还是回家吧,找个好媳妇儿,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好啊……表哥,你是个好人。你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顺……”
“不……”张小鱼闷闷地说道。
“你怎么不听劝呢?!你留在这儿做什么呢?!在这圣安坊里,你已经得罪了衙役,就算你躲得过这一次,也躲不过下一次……我看你还是离开吧……舅妈……舅妈她也一定是这样希望的……表哥,你回家吧。”赵银玲脸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她坐在地上,看着惊慌失措的衙役。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置身事外的苍凉和孤独,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不……”张小鱼默默地低下头,他的回答仿佛只有这么一个了。
“你……你这人……”赵银玲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回去,要回家也行,咱们一起回家。”张小鱼板着脸说道。
“那是你的家,可那不是我的家……再说,舅妈她也不会喜欢我的!”赵银玲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