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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味甘美如醉,其色青翠欲滴,狮峰龙井乃是龙井茶中的佼佼者。
然而我知道他的脸色虽然平静,内心却绝不平静。
观其气缕就能察觉到,他虽然极力压抑自己的烦躁,但是那一呼一吸之间尽是烦闷之气。
“你就是在那门外声称自己是小王等待已久可以辅佐小王的人?”他笑了,用那双狭长轻挑着的凤眼仔细地打量着我,可惜在他面前只有一个粗糙的假面。
“不错。”
“你的琴声很纷乱,又怎么可以担辅佐大任?”
这次我笑了。
“殿下,乱的不是我的琴声,而是殿下的心,是殿下的心中纷乱不平,有道心静自然凉,如果殿下那颗心是平静的,饶是怎样的纷乱也影响不了殿下。”
“哦?”
他抬起头再看了我一眼,这审视已经比前次更加深刻,他仿佛要穿透我的面具看到我那张假面背后的脸孔。
“先生说要辅佐小王,请问先生是文治,还是要武治?”
他对我的称呼已经是又尊敬了一重。
“入则为相,出在则将。”
我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凤眼淡淡地一字一句地说。
他哈哈笑了起来:“好一个入则为相,出则为相,先生好大的口气。”
“殿下不信吗?”
我的嘴角轻轻地抿起。
就在他的笑声还没有停息的时候,我的手轻轻地扬起,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速度,我手心的冰刃已经切入他背后那只描绘精美的古董花瓶之中,‘砰’地一声那花瓶碎裂成千万篇碎片。
他的笑容凝结住了,脸色有些发白,如果我刚刚削的不是他背后数米之外的花瓶,而是他那漂亮白皙的脖子,这会儿恐怕他早都已经身手异处血溅当席了。
“可惜了这四国时期古早青花官窑瓷,小民自会陪给殿下,刚刚鲁莽了,使殿下受惊,小民在这里给殿下陪不是。”
他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先生多虑了,这一件小小的青瓷花瓶小王还是出得起,先生才是更加珍贵的珍宝。”
他的脸上从刚刚的发白到重新又了血色,到带着笑容拉住我的手邀我在他的身旁而坐不过短短的功夫,我轻叹这楚深寒果然是拉拢人的好角色,那脸色变得比戏子还快。
“先生……”当他的手触到我那冰凉的胳膊有点惊讶,这时候正是三伏之时,除了我这活着的死人恐怕没有人会有这样冰冷的体温:“先生不是志在辅佐小王,想听听先生的构想。”
“雅王殿下。”我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琥珀色的凤眼:“恕小民直言,以我观殿下之气,志向绝对不只在一个小小的楚国……”看着他的瞳孔慢慢地扩大我接着低声而语:“而是志在天下……”
楚深寒低下了头没有再看我的眼睛,但是我知道我已经说中了他的心事。
“当今,楚国占据着西南沃地,有楚江的天险为屏障,又有泗水为渠,可以南据苗疆,西通燕国,乃至西域,东抗魏国,韩国,北压夏国,梁国,如此以来, 只要楚国能灵活地摆好与各国的关系,借势助力,雄霸中原指日可待,甚至还可以与北边的萧国,罗刹国抗衡,扬威天下。”
“先生果然眼光深远。”
我低头轻笑,如果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又为何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南地的楚国。
“在各国之中,先生看哪些是我楚国的强敌?”
“如今燕国内斗不已,又处遍地,国小人殊,不足以为敌,魏国,韩国处中原之地,但无大志,安享一席之地,也不足为据,梁国北为萧国所扰,东为高丽所迫,自顾不暇,而夏国曾是雄踞中原的霸主,但如今已经为萧国所迫,溃不成军,同样不足为惧。”
“但是很多人都说夏国仍然偏居易都扬州江南肥美之地……”
夏国易都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也曾经去过扬州的新夏都,但是只看到那些歌舞升平,这些昏庸的官员,在夏都还未破之时,为了怕受破城之苦,早已经奏禀要迁都南地的扬州,母后竟然也允了,我从那百姓流离失所的夏都辗转数日到达扬州看到的却是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的迷乱景象,心头之火难平,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员,这样的兵将,就是我回去,又能如何,早日被他们气得吐血,所以夏国要开创新的局面只能放弃原有的腐朽的官阶体系,欲立则必先破。
“夏朝之所以走到这一步,百年的大厦将倾并不是没有原因,小民观大夏的朝廷,黑暗腐朽……”我说得很低却很清晰,这一点我心里感受最深:“这样腐朽的夏国朝廷又偏安在扬州之地,又能有什么大势?”
“可是小王仍然听到坊间的歌谣传颂新夏之起。”
“坊间歌谣?”我有些惊讶,这个我自己到是没有听闻,不过就这副昏昏沉沉游魂一样的我又能听进去什么。
“不错,坊间的童谣传唱着;‘影皇出,新夏起’之谣,不知从何时传起,影是夏皇之名传闻他北征萧国至此失去消息,但是总有一天会复出而开创新夏朝。”
这坊间竟然有这样的传闻!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国人对夏朝的畏惧还是颇深的,虽然如今残留着的那个半壁的夏朝,昏庸的朝廷,但是百年之威仍然有些震慑力。
“夏皇此人小民也有所耳闻,乃是一个软弱无能之徒。”
我低声道。
“如果真的软弱又岂会亲身上阵,北据萧国强敌?”
这句话到让我汗颜。
“如同殿下所说,即使夏国在未来有所震慑,但是如今多年的战乱,恐怕也一时难于楚国为敌,况且观其朝廷也只是些贪享安逸之辈。”
“不错。”那双狭长的凤目这一刻才显出那耀眼的光华,楚深寒望着窗外,仿佛望着那无边的山河。
“不过对殿下来说,如今对您最紧迫的不是诸国之势,而是楚国之内的朝中之势,如何能够将那两位皇子压下去,夺得储君之位,乃至将来夺得帝位才是殿下的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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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55
155王者之剑
我被安置在雅王府后面的一处安静的别院,叫做绿柳小筑,临着湖水,雅致非常,那红色的砖墙,画廊掩映,浓绿欲滴柳条柔柔地垂下来,还有几只翠绿的枝条没入碧波荡漾的湖水中,这南地的风情确实异于夏都。
刚刚在那小院中坐了半晌,下午的时候雅王殿下就遣小童说他在临湖水榭等我,我换了一身青衣跟着那小童到了水榭的时候,楚深寒正在读书,我看那扉页发黄,约莫是一本很古旧的老书。
“先生来了。”
楚深寒殷勤地邀我在他对面的水寒玉的石凳上坐下。
“墨儿,给先生沏茶。”
他对着那小童说,那引我来的小童年约十二三的样子,大约是他的侍从,身穿一身宝蓝色的短袄,墨绿色的裤子,头梳双髻。看那小童举止端丽,这雅王府里果然藏龙卧虎,连个随侍的小童都是上选。
今天的茶叶又不同那日,是上好的洞顶西湖,青翠浓绿,香气宜人。
“先生还住的惯吧?”
那楚深寒虽是王子之躯,却态度如此殷勤,果然是周公之仪,孟尝之态。
“住得很好,多谢雅王厚待。”我轻抿了一口茶笑道:“殿下有话不妨直问。”
那天色渐渐地晚了下来,湖上水波粼粼,湖畔绿柳漫漫,一弯新月漫漫爬上柳梢,水榭中相对品茗,这样的惬意,似乎数年前我也曾经有过,但是已经时过境迁,饶是雕楼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生死两相隔,想来伤神。
“这次找先生来,是想看看先生对诸王子的储君位之争有什么好的建议。”
楚深寒一语中的,如今对他最紧迫的恐怕也就是诸君之争,他也是前有狼,后有虎,在楚宫中的处境可想而知。
“以臣的浅显粗知,仅知大皇子怀安的母后赵姬虽是舞姬出身,却仍然风韵犹存,受宠至今,而二皇子墨风又有他的母舅白丞相担着,雅王殿下虽仁德,但也是强敌当前,不能不妨呀。”我轻轻品了一口茶接着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雅王殿下对您的两位皇兄又有何看法,可知他们的弱势分别在何处?”
“大皇兄怀安性多疑,又优柔寡断,而且我的门客中有人曾探知他与赵国和西域诸国都有暗通,恐怕野心不小。而二皇兄虽是皇后嫡出,却无大家风范,搅揉做作,很会做戏,在朝堂上得到他母舅白氏一族的支持,明明正在扩充自己的朝中势力,却装作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那依殿下之言,他们两个似乎都有不小的野心?”
我仰头问他。
“不错。”
楚深寒看着那幽幽的湖水,这诸皇子争宠他在先天条件上最不占优势,恐怕在宫中也挺得很辛苦。
“既然要钓大鱼,我们不妨设下诱饵来试试他们的野心。”
我沉吟了半天说道。
“哦?钓鱼?诱饵?”他转过头用那双如同湖水一样幽深的眼睛很有兴趣地看着我:“小王愿听先生详述。”
“既然他们都有野心,我们不妨先找个诱惑他们的东西来试探一下,看看这两个皇子的反应。”我从腰间取出一柄长剑:“此乃‘王者之剑’,我们且在楚京放出风声,说‘王者之剑’出现在楚国,那能得‘王者之剑’的人可称王,甚至称霸天下。”
“这真是传说中的‘王者之剑’吗?”
楚深寒惊讶地看着我手中的剑,这把我从雪国带回来的宝剑除了略有些古朴的西域风格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我哈哈笑了。
“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王者之剑’!真正的王者之剑自在王者心中。”
……………………………………
……………………
……
楚深寒开始很快地在楚京之中建了一座高六层的‘藏剑楼’,那把镶嵌着西域血魄的宝剑被放在‘藏剑楼’的最顶层,用真金的塔座供奉着,因为只要珍贵的‘椟’才能衬托出‘珠’的珍贵,世人往往看到精镇的装潢和烘托就觉得那收藏在里面的一定是绝世的珍宝。
很快楚京里流传着这样的传说,‘王者之剑’出现在楚京之内,是霸世新王将要横空出世的预兆,但是这把‘憾世’的‘王者之剑’只有罪诚挚的王者之心才可有请得到,而只有亲手拿得这‘王者之剑’的人就会是未来的雄霸天下的新王,借助他人之力或者让侍从武者去取的人完全得不到‘王者之剑’的助力。
消息放出以后,京城里顿时一片沸嚣,表面上波澜不惊,暗地里却波涛狂涌,这坊间的传言越传越离谱,而朝廷各股势力都在热切关注,虎视眈眈。
我们已经派人在‘藏剑楼’的四周严密监视,但数日来仍然没有人进入这藏剑楼,虽然如此,我已经能感觉到已经有不少人在蠢蠢欲动,尤其是几个楚国的皇子。
权势如同一个深黑的漩涡,得到越多,就渴望越多,人的欲望是没有穷尽的,尤其是权利,当人尝到权利的甜头之后,就会更加渴望得到更大的权势。
普通的老百姓听着坊间的传言,顶多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那些已经握有些许权利的人就如同贪婪的人看到金子,饥饿的恶寒看到香喷喷的肉包子,他们不会放弃任何可以给他们带来权利的机会,其实那些熟读圣贤书的高官皇子们他们往往也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