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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举手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那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我：“十九呀十九……”他的声音沙哑发颤：“你难道不知道本王一生最爱的人就只有你叶十九一个，你却……为什么要这样？本王对你不够好吗？！”
他对我够好？
我哭笑着……
“臣那夜路过华颜殿，看见王后娘娘独自坐在那塌上，秀丽悠寂，青灯摇曳，丰姿卓越，水做的眸子，素裹的腰，臣就忍不住……”
“住嘴！”他厉声说：“我不相信你叶十九是那样的人！”
“可是臣确实一时丧心病狂做下了错事，臣只求陛下放了王后娘娘和那孩子，罪责臣愿一人承担，要杀要剐，臣任由陛下处置！”
“你只会替她求情，我呢？”他那双布满血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有些骇人：“我呢？你又将我置于何处？你知道不知道本王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比死了还难受！”
“陛下！”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陛下不答应臣，臣就跪着……”
“要跪去外面跪！”他厉声呵斥道：“本王现在一刻也不想看到你那张妖惑的脸！”
……
春夜有些料峭的寒，我独自跪在凌霄殿外那冰冷的白玉阶上，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那冰冷的雨拍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头发的衣服都被那雨水淋湿了……
就让那雨水将我淋醒，为什么每次明明可以平静，刚刚开始见到曙光，事情却总是被我搅得一团糟，本来这时候我辅佐的皇子已经继承大业，政局刚刚稳定，以楚国如今的富庶稳定，我明明可以在这个时候大展才华，可以开始我争战六国的梦想，可是却出了这样尴尬的事情……
天意总是弄人！
我可以狠心杀了楚王，却狠不下心杀田宁，也许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那让我心揪的悲哀与孤寂，他是一个看似宁静，内心却疯狂的少年，不顾一切到如此地步，我又如何能在他如此惨境的时候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呢？也许我总是那样地妇人之仁，狠不下心，才会落到如此国破家亡的惨痛地步却仍然不知道悔改，我想狠下心来，可是刚刚田宁的痛苦疯狂，可是刚刚楚深寒那通红的眼睛却一刺痛着我……
雨越下越大，那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身上，顺着我的脸流淌……
这漆黑夜何时是个尽头？！
跪了大半夜，我有些撑不住了……
就在我要昏倒在雨中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眼睛仍然是通红的，却带着让人颤抖的痛苦的深情……
“十九！”
他将我倒下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我悲哀地笑着看着他，良久，那冰冷的雨水将我们两个人的衣服全都打得湿淋淋……
“十九……”
他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那声音仿佛是嘶哑地呜咽……
……
楚深寒将我抱起走进那灯火摇曳的寝宫之中，那一室的狼藉都已经被清理干净，烛台上的灯烛滴干了眼泪，快要燃尽，那案上沉香的郁郁香味袅袅的飘洒开来……
他轻轻地将我放在那金锦的软被上，扯下了红绡的锦账……
我的眼睛沾满了水，迷蒙地闪动着长睫看着俯身轻吻我的他，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经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脸庞向下滴，一直滴落在我的颈窝里……
“十九……”他的声音嘶哑发颤，那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在我冻得有些麻木的唇上摩挲着：“十九……究竟要我怎样对你，你才满意呢？！”
“不……”我轻轻地摇头，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是他的错。
“不要对我说不，我只想听到你说……听到你说……”他没在说下去，而是俯身深深地吻住我的唇，那嘴唇是冰冷的，那一吻却是炽热的，他用力地敲开我的牙齿，吮吸着我嘴里的汁液，与我的舌头纠缠着……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吸出来一样……
“呜……深寒……”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为什么不能爱我一点？你对别的爱都比对我的多，我以为我父王死了就没有人再能和我抢你，可是为什么又凭空冒出那么多……说你是被她的美色诱惑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他的吻轻轻地落在我的额上，我的睫毛上，慢慢地下移动：“你这张妖惑地脸呀，四处勾人的桃花眼……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好？你这个迷惑我心的妖孽！”
人人都说我是妖孽，也许我真的是妖孽投生吧！
他的手指颤抖着轻轻解开我的衣带，将那湿漉漉地衣服一件件除去，散落在地上，在那红绡的锦帐中我们□相呈，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看他的身体，他那光滑的肌肤介于白皙和麦色之间，宽的肩，窄的腰，挺的臀……
他的身上仍然带着些少许的水渍，在那从锦帐中透过来的暗淡的灯光下蒙上一层氤氲的光华……流动着的光蕴……他的身体向我压了过来，我们俩的身体都微微地湿，那□的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十九，你知道吗？我愿意散尽千金赢得你的倾城一笑……”
那双狭长的凤目那样深深地看着我……他抓住我的手紧紧地禁锢在那雕花的床栏上，深深地进入我……
“呜……不……啊！！！”我惨呼着，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章节181
181 蚀心痛楚
“十九……你怎么了？！！！”
他忙将我从床上抱起来，蚀心的痛楚侵蚀着我的心，我痛得蜷缩起来……那甜腥的味道不断涌上我的喉咙，鲜血顺着我的嘴角直淌……
“十九，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他紧紧地搂着我，摸去我嘴边的鲜血，可是那鲜血却越流越多……
“我没事……死不了的……”
我悲哀地笑着，也许死了还好，可是我却是这样一个不死的怪物。
那夜，他只是那样紧紧地搂着我，直到我闭着眼睛昏昏地睡去……
……
我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天蒙蒙地发亮，那凌霄殿里的灯烛已经燃尽……
在我的身旁，那个男人仍旧沉沉地睡着，昨夜我咳了一床的鲜血，他吓坏了，半夜里太医来过却只是说中了剧毒，无药可解，他怒斥着将那些太医全部都敢了出去，抱着我直到天亮……
“十九……究竟要我怎样对你，你才满意呢？！”
我仍然记得那那双痛苦悲伤的眼神。
要怎样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起了莫离，想起了那消瘦的倩影，也许我真的像他们所说是一个危害人家的妖孽！
……
经不住我的苦苦哀求，楚深寒还是答应让我见田宁一面，他同意我留下田宁的命，留下这个孩子已经是对我的最大宽恕，同意我见田宁的要求已经出乎我的意料，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何况是一个堂堂的楚王！
这是我第二次走进那肃静幽寂的华颜殿，紧锁的宫门和零落的宫女显示着这座曾经华丽的大殿的主人已经失宠，或者他从未得到过楚王的宠爱，只是楚王政治联姻的妻子；只是他父亲送入皇宫增加自己后台力量的一颗棋子；也许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一个被牺牲的人；一个皇权的祭品。
我走到他的床前的时候他正沉沉地睡着，那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仍然带着昨夜的泪痕，微微隆起的小腹显示着那幼小的生命开始盘根在他的腹中，他那白皙如玉；修长如竹的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和担心。
他是一个系出名门叛逆又坚强的少年，可是他需要的不是坚强，而是珍惜；从他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是一个悲伤；一生被养为不出神殿的朱雀祭司；更是因为父亲的贪婪将他扮成女装送进了宫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的幸福；关心过他内心的想法；他被当作一个漂亮的傀儡娃娃任人宰割摆弄，而且这个可怜的少年不但嫁错了人，而且爱错了人，也许他这一生就如同那早春的梅花就这样坠落在泥土之中……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美丽俊秀如透明的美玉一样的脸庞半天，直到金色的晨光透过那窗棂照了进来……
“大将军……真的是你……”
田宁那长长的睫毛闪动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眼中仍然闪烁着泪光：“我这是在做梦吗？真的是你……？”
他伸出了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那双手是消瘦的，冰凉的。
“我真以为自己是做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那淡粉色地唇轻颤着低吟着那段悲哀的词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他的手冰冷滑腻在我的脸颊上不断来回摩挲着，“……寂寞的活着，深锁在那深深的宫墙之中，满心里全是你的影子，每天当我走出那殿门，仿佛听见空气里飘荡的全是你的影子，空灵而寂寞，那样无望地苦苦等待着，去悲凉的想到相见已是不可奢望，一生的寂寞……只有那零星的记忆伴随我渡过一个个泪水浸透岑被的孤寂夜晚……”
………………………………………………
“王后娘娘……”我垂下头低声对她说：“臣是一个不祥之人，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幸福，娘娘就不要将一颗心白费，忘了臣吧……”
“大将军！”他想要起身却挣扎着没有能坐起来。
“大王那边我已经去求了情，他不会再为难您，您就安心休养吧。”我站了起身转头看着她：“臣走了，且自珍重！”
……
那幽幽的深宫，纠缠错乱的迷情，走在那深红的高高的宫墙里，我仿佛有些透不过气来……
走过那幽静的梅园，一树的梅花已经尽数坠落，那些花瓣碎落在泥土之中，连香屑都没有影子，不知不觉之中，我又走到了那梅林尽头，一汪碧水之畔的白色院落……
我仍然记得那哀婉流畅的琴声，那弹琴的人却没有了踪影。
“孽缘，又是孽缘！”
我听见了一声长叹，猛地转头去看，却见那白色的高挑的影子站在我的身后，如同一抹苍白的游魂。
“你！”
他刚刚那声长叹似乎是在说我，难道这宫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在那暗中观看这一切的发生，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那样盯着……
看着他又要飘走，我飞快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到底是谁？！！！”
那一张苍白的脸让我觉得眼熟……我突然发现他跟楚深寒长得很像，跟楚怀安也很像，一样狭长轻轻上挑的凤目，一样斜飞入鬓的眉，一样挺的鼻子，和轻抿的淡粉的薄唇，但是他的皮肤更加地白皙，轮廓也更加精致。
“你是什么人？是楚王的……”
他哈哈笑了起来：“我是这个楚宫之中见不到光的幽灵，是这深宫里的罪恶的结晶，没有人愿意提起我的存在，因为我是罪孽和耻辱的化身……”
他走到那折桥上，风吹起了他那白色的长衣呼呼地响，那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体，更显得那身形的消瘦……
他望着那深深的梅花林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十九年前，在这座梅花林之畔的院落里曾经住着楚国的公主，她很聪明，深得先王和楚国大祭司的赏识，后来她作了楚国的大巫女，侍奉神灵，主持祭祀和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