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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你真的想知道吗？”
上官下官走在我的身前低声在我耳边说：“因为你的眼睛很美丽。”
他的语气缓缓加重：“明如秋水……”
他！
我正在嘴里嚼着的鸡腿掉在了桌子上。
他这是在调戏我吗？！
……
…………
………………
一场寿筵足足吃了三四个钟头，是夜我回到玉泉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第二天一早我很有兴致地到秀宁宫拜访了我的皇后娘娘。
“别来无恙呀。”
我在秀宁宫的椅子上坐下，怎么这秀宁宫明明是我的后宫，可是到了这里像去别人家做客似的，挺不自在的。
“万岁爷。”
上官如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眼眸盈盈地拉着我的衣袖：“万岁爷您终于来我这里了，我以为……”她快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我以为万岁爷自打娶了人家都把人家忘了……”
“是呀，皇儿。你没事的时候也该多来来皇后这里，不是为娘说你，这女人呀，是要宠的……”我母后倒是跟上官如挺投机，没事都会在她那里坐坐，她们这些心计重的女人大约比较有共同语言，那日我去的时候还正巧就在。
“母后，您这就误会孩儿呀，朕今儿不是就来‘宠’我们的皇后娘娘。”我笑着对她们说：“这不我还专门让宫女炖了如儿最爱吃的燕窝羹。”
“来人哪。”我吩咐宫女道：“将朕专门给皇后娘娘亲手炖的燕窝羹端上来。”
“万岁爷……”
上官如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其实我看见她那泪珠早已经在睫毛上挂了半天了，这会儿终于给逼出来了：“万岁爷亲手给奴家炖燕窝……奴家怎么担当得起……”
她一颤一微地将那燕窝喝了下去，我看见她的脸色有些变，但是仍然装着一幅感动得涕泪齐下的样子……
“如儿呀，不是我说。”我母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哀家养这皇儿二十多年也没有吃过他亲手炖的东西……看来皇儿真是懂得疼老婆了……”
“这燕窝好吃吗？”
我笑着问上官如。
她脸色一瞬间苦巴巴地，但还不到一瞬就笑得跟花一样。
“万岁爷炖的燕窝真好吃，万岁爷做的东西就是跟别人不同，奴家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燕窝羹。”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那碗燕窝根本就没有放糖，而且故意一点糖都没有放。
“哦……”我故作惊讶：“我昨夜得听寿筵上皇后娘娘把几百碗的燕窝给倒了，说是不够甜……皇后娘娘最爱吃甜，那厨子犯了娘娘的忌讳……”
上官如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
我是要让她知道她们那些说过的话作过的事不是我都听不到，看不到，而且上官如也会把今天的事原封不动地告诉她爹。
无处不防则处处皆防，处处皆防则防不胜防，防不胜防是一种心理战术。
“这……”
“你不是还说什么事都会替你爹做得‘漂漂亮亮’比如去朕某个守望森严的别院来回转转看看能不能拎出什么人来……”
“万岁爷！”
这次上官如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那杏眼圆睁的样子好似我是她从来不认识的怪物一样。
我没有像她所想的那么愚蠢真是让她‘失望’了！
“哼！”
我冷哼一声，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拂袖离去……
……
…………
………………
我来到绿竹小筑的时候，上官烨正在那兰花园里的棋盘面前独自一人下棋。
还没有看见过有人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我在旁边新奇地看着。
他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竟然下得很带劲。
“影儿。”
上官烨抬起头来笑着看着我：“来，陪我下一局。”
在那傍晚的霞光中，他那莹白如玉的面颊更加秀美平静……
数日没有上朝，他却显得更加平静了，仿佛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风暴都有如过眼烟云……
我突然觉得那霞光中的秀美容颜比往日更显得美丽，他好坚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坚强的让人想落泪。
如果有人像他这样从年幼就死了母亲，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凌辱虐待，拼命地努力挣脱，到头来换来的仍然是一无所有，满是伤痕，我想那样的人里面十个有八个都要跳楼，要不就是像浮尸一样活着，可他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酸……
在那晨光中我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他的身材虽然很纤细，但是那一刻我却觉得他很强大，能这样淡然面对伤痛的人，他的心一定很强大……
我执的是黑子，他执的是白子。
我看到他的黑子一颗颗围起我的白子，并且吃掉……
上官烨果然是琴棋书画具佳的翩翩才子。
“你好厉害！”我惊讶地着看着他，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我的子吃得一个都不剩。
他抬起头来笑着看着我，在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他的笑容能让整个天下都为之迷醉……
上官烨笑着缓缓地对我说：
“下棋的道理就是将对方的用自己的棋子围起来，将对方完全孤立的时候，自己就胜出了，朝廷的斗争其实也是这样……比如一个大树，他已经根深蒂固枝叶繁茂，直接去拔，认谁都是无法拔起的，不论他是力拔千钧的勇士都无可奈何，但如果从旁边慢慢地挖他的土，把周围的土都挖空了，这颗大树自然也就立不住，最终会倒下去……”
“烨，原来这些时候你一直沉默寡言就是在帮我想把权力从那些老贼的手中夺回来的办法……”我紧紧地拥着他，心中的感动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怪不知道他总是那样望着窗外发呆，怪不知道他总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原来他是一直冥思苦想的都是如何帮我。
“烨！”我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
“我们一起努力……即使我已经不没有办法再相信‘天道酬勤’的这句话，即使这么多年我的努力全部都毁之一旦，但是努力总比干坐着好，对吗？影儿。”
“对。”我紧紧拥着他：“不论怎样我们也要和那老贼一拼生死！”
“听天命，尽人力吧！”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可怜的烨，我紧拥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
“烨，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朝廷里想办法把上官济明孤立起来对吧？”我问他：“那就是说我必须想办法培植自己的势力取代他的党羽。”
“不错，影儿，其实你挺聪明，就是一直装笨。”他笑着刮我的鼻子：“不过不能急，急则乱，我们必须一步一步慢慢来……”
“那他党羽之中我们从哪个开始拔除呢？”我回想这那日在上官府邸大寿中和上官济明走得最近的人：“大理寺卿左怀仁，吏部尚书朱开明，工部尚书史东杰，礼部尚书莫学思，……兵部尚书杜宪……吏部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直接影响了以后朝廷大员的分布我们不如从吏部开始……”
“从吏部开始不稳妥……”他轻笑着对我说：“吏部尚书朱开明看似与那个人亲近，但是也只是貌和神离……而且朱开明这个人根基很深，挺难拔除……，现在要动他还为是过早……”他沉吟着：“不如从礼部尚书莫学思开始……”
上官烨站起身边踱步，边一点一点地为我分析：“礼部尚书莫学思这个人是那个人正室莫夫人的亲哥，也是他的死党，但这个人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贪得太狠了，凡举巨贪只要一次都可以抓到他的把柄，这次太后的大寿就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给他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去贪，你想他能放过这个肥肉吗？这样盯得紧一点，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这个局果然不错。”我抬起头问：“那我们让谁去办比较妥当呢？”
“刑部有个执刑司蒋勤风，此人性格刚毅，为人克己奉公，执法甚严，是一个可以培养的人物，不如让他去办，一来可以把那莫学思铲除，二来可以把他培植成影儿你的势力……”
“烨……”
我紧紧地抱住他，多么天生聪慧，丽质天成的一个人儿，就如那坠落在淤泥之中的落花，就如同那莹白的美玉陷在污泥之中……
可怜金玉质……
“烨……一定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重掌大权……老天不会那么不张眼……”
我紧紧地拥着他，摩挲着那柔软的身体，在那淡薄的丝绢长衣之下，我仍然能够感觉到那些累累的疤痕，那些可怕的伤口留下的痕迹……有的伤害永远都没有办法愈合……
那时候我是好傻，竟然相信苍天有眼！
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我看见他抬起眼望着我的眼神即渴望又爱伤……
“影……吻我……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污脏……让你的吻洗涤我那满身的污秽……”他的眼睛闪动着晶莹的水汽：“影……吻我……只有这一刻我才觉得真实的，只有在你怀里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吻我……”
我们互相紧拥着……猛烈地拥吻着……也许那些伤痕只能用同样满是伤痕的心来填补……
那一刻他美丽得如同燃烧的落花……
……
………………
第二天，我召见了刑部执刑司蒋风。
那是一个高大却有些消瘦苍白的男人，他的眼神就已经告诉我那是一个正直如钢的执行者。
“参加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蒋风的态度竟然是我未曾见过的不卑不亢，他的语气很平稳，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蒋卿不奇怪朕为什么单单召见你吗？”
“臣不知，臣只是一个小小的执行司，实不知陛下怎么会召见为臣。”
看样子他倒是不笨的一个人，这样事情就好办了点。
“朕要你为朕去查一个人，查到了朕会大有嘉奖。”
……
莫学思果然上了套，母后的大寿交给他这个礼部尚书去办自是理所当然，但是莫学思从国库领了一百万辆银子，竟然有六十万两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最后人赃并获……
那时候我高兴地去告诉上官烨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但是几天后我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悲伤地来到绿竹小筑……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我紧紧地拥着上官烨同样颤抖的身体：“蒋风他是被我害死的呀！数日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多么刚直不屈，秉公严峻的一个好官，就这么被我害死的。他们太大胆了，竟然藐视国法，妄顾人命……朝廷命官都敢杀，可是我偏偏就找不到他们杀人的证据……”
蒋风在惩办了莫学思贪污一案后就被我调去补了莫学思礼部尚书的空子，又转为刑部尚书，主审各要案，他在我突然擢升的时候也曾婉拒，理由就是这样突然擢升恐朝中官员不服，我还是劝他为大夏国的百姓多做些事情。后五日江淮出一起大的命案，蒋风亲自去审，可是刚刚到江淮就被人刺杀了，尸首被送回了京城，我看过以后苍然泪下。
“不能怪你，影儿……”上官烨轻轻地拍抚着我的背安抚我：“是我们太急了，欲速则不达……如果那些人不是那些心狠手辣，又怎么会坐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影儿呀，你可知那些人为了权势地位，有什么不敢做有什么不能做的？不要说杀人，就是更残忍的事情他们都做的出手……”
从那次血的教训我知道了身为一国之君范下什么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