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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口才很好,你母亲又见过我,对我印象极好。所以,就答应了。”
“你!”
他笑眯眯道:“你放心,我不会退亲的。”
她又羞又气,原来他这人,做事如此雷厉风行,想起以前在兰周山,他一向都是如此。
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心里痒痒的象是柳丝拂过一般,他上前一步,柔声道:“司恬,我抱一抱你可成?”
她慌忙往旁边一跳。他却动作更快,伸手一拦,然后往怀里一带。她脚步不稳,恰好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刚想挣扎,他就收紧了胳膊,低眉看着她笑:“司恬,我们如今是名正言顺了,你跑什么?”
她顿时一点脾气也没了,连反抗都觉得索然无味。他如今成了她的未婚夫君,抱着她,也的确是名正言顺了。可是她心里别扭的想要发火:“商雨,你又欺负我。”
“那好,我让你欺负我,可成?”他一副任她欺负的模样,可惜她没上当。她怎么欺负他,说到底还是他又占了便宜。
她在他怀里的挣扎,说实话,象是在扭动,她自己都觉得象是蚂蚁撼大树,很没意思,还累!
她无奈的放弃了,道:“你快走吧。”
“今天是我们定亲的日子,你还赶我走?”他的话语温柔的象是三月的春风,吹拂在她的发梢上。。
她愣了,半天都适应不了已经和他定亲的事实,总是觉得不太可信,她要等回到信州问过母亲才行。
她低头道:“你先回去,来日方长?”她发现他很难缠,来硬的显然不是对手,糊弄他吧,他还很精明,不怎么上当,于是只好含糊不清的推委。
他缓缓道:“来日方长太遥远,每日都有朝夕,所以朝夕更需珍惜。”
他的眼眸暗沉幽深,逆着灯光,越发的深邃,似乎想看进她的心底。
她怔然于他的话,被深深触动了心扉。他的朝夕,和她的朝夕,以后就要连在一起么?
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只握住了她的指尖,她略微一抽便能拿出来,但他的手指温暖温柔,他的神情也那样的慎重,她仿佛被他定住了,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那种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感觉瞬间从指尖传到心里。
她靠在他怀里有片刻的安宁和静,他没放过,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他笑了笑,放开她,走了。
这和上回那个啃咬的亲吻大不相同,温柔的象是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她的脸色慢慢的泛起红晕,象是一朵海棠悄然绽放。
她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被他非礼了。
番外
窗前明月如水,皎皎清辉直铺到她的梳妆台上。她卸下头上的珠钗,幽幽叹了气,无奈却也无谓。如今满府都在议论她,妖女,□等词时不时落入她的耳中,似是无意似是故意,反正让她听见了不少。她坦然走过,心里虽然难过却故意笑的更加明媚。
只要裴云旷相信她就好,其他的人么,随他们怎么去想,怎么去看,她无所谓。
她打算上床去睡,纵然有再多的不悦和不顺,日子还是要过,该报的仇,该做的事仍在前面等着,需要一份好身体,一份好脾气去应对。
她放下梳子去关窗户,突然发现窗户外的芭蕉树下站了一个人,看身材和体形,好象是谢聪。
她有点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于是对着他轻轻唤了一声:“谢聪是你么?怎么不去睡?”
果然是他。
他走近来,径直推开她的门,又随手关上。
他的面容很严肃,和他十六岁的年纪有点不相称。
苏翩有点好笑,这是怎么了?被苏婉欺负了还是被邵培训斥了?
他闷声不响坐在桌子边,直直看着她。
她一向看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见他如此严肃还真是不习惯,于是也收敛了笑容,问道:“谢聪,你有事?”
“王妃中毒决不会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解释?不让王爷为你辩白?”
苏翩笑了:“王爷心里知道就行了,我去解释什么?”
他似乎很生气:“你就不在意你的名声?”
她愣了一下,笑的更开一些:“我那里还有什么名声,我是从青楼出来的,你忘记了么?”
他“腾”的一声站起来,她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长的这么高了,足足高她半头。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她比他可是大了好几岁呢。他的成长总是提醒她的老去。
“苏翩,难道你就只会自暴自弃?”
她笑了:“谢聪,我并非自暴自弃,我只是不会活在别人的眼光里,若是那样,我早就被别人的眼光给杀了。堂堂太医院院使的女儿沦落到如此田地,我早该自尽以全父亲脸面呢。”她的话语带着自嘲的尾音,笑容却美丽明媚。
他气的胸膛起伏着,清秀的脸庞陡然生出一股成熟和阳刚。他恨不能一夜成长,将她护于翼下,让那些中伤她误解她的人再也无法伤害她。
他长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放下此事不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喜欢上一个人。”
她一惊,立刻道:“苏婉不行。王爷对她另有安排,你不能喜欢她。”
他眸光一紧:“我喜欢的不是苏婉。”
“不是?”她有些奇怪,苏婉跟着他学棋,两人镇日在一起,她还以为他对苏婉有了爱意,原来不是。她暗暗松口气,苏婉是要被送入宫里的,等到四月初东都皇宫换宫女的时候她就要去了。可千万不能和谢聪有什么纠葛。
他径直盯着她:“我喜欢的这个人,无情无义。”
她好笑的问:“那你还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为何要喜欢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呢?那岂不是很吃苦头?她心里把他当弟弟般的爱着,于是,低声宽慰道:“那就放手。”
他冲口而出:“我不会放手,因为,那个人,就是你。”
她怔住了,愣了片刻之后大笑起来:“谢聪你小子哄我开心对不对,你放心,那些人的议论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这么逗我。夜深了,你回去睡吧。”
他阴着脸道:“我不是哄你,也不是逗你。我今天说的话很认真,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的笑凝结在唇边。她眼看他长成如玉少年,但是她的身份,她的年龄,她的家仇。她笑了笑:“你太小了,回去吧,我要睡了。”纵然不能接受,也很感动。
他退后一步,沉声道:“苏翩,你嫌我小没本事是不是?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名满京都,让你刮目相看。”
她忙道:“不是,谢聪你听我说。”
他拉门而去,她怔在那里,觉得仿佛这是一场梦。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可是,她心里除了报仇和妹妹,装不下别的。
翌日,裴云旷将她叫到了书房。他清瘦了许多,一双眼睛越发的明澈。
他见到她,心里有点内疚,从他将她从京城带回来,就一直有人怀疑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如今也该是他还她一个归宿的时候。
“苏翩,近日府里有些谣言,本王忙于王妃的丧事也没怎么去管,如今倒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本王想将你嫁给刘重,一来你有了归宿,二来也可以堵了众人的口。”
她心里一震,刘重!
他是裴云旷身边最喜欢最看重的谋士。他那么清高又才高八斗,会看得上她么?她淡然一笑:“王爷,奴婢那里配的上刘先生。”
“怎么配不上,美人配英雄,刘重对你的印象极好,夸过你好几回。”
她没有说话,低头算是默认。对刘重,她说不上喜欢,只是好感而已。而他对自己,也许也是好感而已,不过世间大多数夫妻都是新婚之夜才见第一面,有这样的归宿她觉得比在青楼好的太多,她纵然再美,也永远都有一个污名在身,若刘重不嫌弃,她真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这场婚事快的让人惊讶,第二日就在王府之中为两人举行了婚礼。
裴云旷的意思是快些让府里那些谣言终止,还苏翩一个清白,再者,他已经隐约看出刘重对她有那么些意思,可是苏翩性格刚烈,又在青楼之中磨砺了两年,心如磐石般根本没有儿女私情,一门心思只想报仇,眼看已过双十年华却对情事无动于衷。他终归是有点不忍,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成全了刘重,也让他更安心的留在他的身边。
新婚之夜,她等在新房里,盖头还没揭,突然谢聪将刘重叫了出去,说是王爷有话要交代。
等了一会,她听见房门打开,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从盖头下,她看见红色的袍子,不由自主有点紧张。
他挑开了盖头,对她笑了笑。
她虽然是个清倌儿,但在那种地方也阅人无数,刘重的一个微笑,让她心里一安。他看上去很聪明但也很厚道,这就是自己的良人么?她也回了他一笑:“王爷交代什么话?”
他笑了笑:“没什么。”可是却陷入了沉默。
谢聪对他说,苏翩喜欢的是王爷,王爷对她也另眼相看,这场婚事不过是演戏以息府里谣言。将来,王爷会另为他安排亲事。
他怔在那里,心里的欢喜消散的干干净净,原来如此。
谢聪转身离开。十六岁的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给自己一个机会,他知道刘重无法去问王爷,他也知道以苏翩的骄傲,决不会主动去询问刘重。
他希望时间能给三人一个机会。等他名满京都的那一天,他再让苏翩重新选择一次。如果再次被拒,他才会甘心。
雪夜问梅
经历了吴熔事件,商雨体会到感情只放在心里并不行,若是一味的隐忍等待,最终等到的就是后悔。仓谰人的性情本就爽直利落,他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自然是雷厉风行地付之行动。可司恬是个理智被动的人,他上一步她便退一步,他若是停步不前,两人的关系便一直会停留在原地没有改变,所以他也很无奈,只好“步步紧逼”,不给她后退的余地,就算她误会他霸道,不讲道理也没关系,他的策略是:先名正言顺,再细水长流,后水滴石穿。他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被打动。
接下来的几日,他夜夜都来,守之以礼,持之以恒,但偶尔也会以行动来“证实”一下自己的身份,提醒她和他之间的关系。
这种“提醒”让她深深地感到了力量的悬殊和男女之别。她自然是很不乐意,但她但凡露出一丁点委婉的委屈,他便抬出一个名正言顺来“指责”她对未婚夫君冷漠刻薄,无情无义。
那有啊!她满心委屈,无处可诉,因为男尊女卑如同天经地义,一个女子若是对丈夫不好,说到那里都是理亏的事情。虽然他还没登堂入室有正式的名分,但他已经想当然的提前把自己列为了正式,并想当然的想要享有一些福利待遇。
司恬无可奈何,这人死活也不会退亲,看来成为她正式丈夫也是早晚的事了。但她心里一早就将他当成哥哥般的看待,现在突然转变成未婚夫君,心里的那根筋扭不过来,总觉得心里别扭。和他说不上两句话,就要脸热。他要是再有什么过分一点的表示,她就慌张。
她过的跟只小兔子似的,他象是只老虎,不过是肚子还没觉得饿的老虎,只是逗一逗兔子,先不吃。
眼看就是月末,她肩头的伤好了许多。她从苏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