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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都快要凉了,正好一起吃些罢……”
“也好。”萧木白笑了笑,将川儿往座上一放,揩着下摆坐下来。他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布置,此刻难得回来一趟,着实有些累得不行。
锻凌钰心中不无感动,却也不说那些客气之言。执著筷子为身旁的别扭小儿夹过几道菜,口中懒懒道:“你方才在哪里找到的他?……一点儿也不比我的小合欢乖巧,小时候她来了,也总是乖乖的藏在厨房里干活,可从来没有主动往外跑过。”
嘴上在怪罪着,却听不出他有任何生气,说完了,一双惑人的凤眸又淡淡扫了一眼萧木白,勾唇笑起来。
“谷住说的是。”萧木白淡淡的,知道他终于怪他当初将她放走,也不好再说什么。
锻凌钰指了指川儿面前堆得高高的一小碗米饭:“在我吃完前,你若还不动筷子,今夜继续一个人睡那大黑屋子。”
川儿抬头看了看对面黑漆漆的可怖二层小阁,红红小嘴立刻瘪下来,哆嗦着……好想哭啊。
他那么矮,还得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得着碗,可是这样大的一碗米饭,还有肉,他的嘴巴小小的,哪里能咬得动……嘤嘤,被骗了,还说会替自己救娘亲,来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娘亲,连大大也不来寻他,还要被这个漂亮的爹爹虐待……
“呜呜~~娘~~”心里头难过,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一时间世界上最可怜的就属他了。
小子,麻烦极了……直哭得锻凌钰心中烦躁,向来清冷绝情的玉面夜叉哪儿知道如何哄孩子?想了想,只得道:“你若吃一口饭,我便喝一口药;你若不吃,我也不喝……没了力气我便救不了你娘亲,你自己掂量着。”
说完了,又“体贴”把肉往川儿碗里夹了一筷。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他可没伺候过任何人,可惜这只讨厌的小东西,谁也不肯跟,只日日粘糖一般缠着他讨要娘亲。你还不能打他骂他,倘若惹了他不高兴,不是一个劲哭得整个花幽谷不得清静,便是又往哪个犄角旮旯里钻进去,让你将他好一番找寻。
白日里折腾得累了,夜里缠着你睡觉时,还要往你身上将将尿上好一裤子,直让你哭笑不得……
他的小合欢果然调皮呀,自己不敢与他生气,便专专生下来这样一只讨厌的小东西来替她折磨。
“嘤嘤……吃、不动……娘~~”川儿还在哭,剔透的泪花大颗大颗掉下来,小肩膀一抖一抖可怜极了。
“你,去喂他。”锻凌钰朝身后的小女奴不耐挥了挥手。
那小奴赶紧净了手跪在川儿脚前,将饭菜舀起一勺子放进口中嚼碎,准备往川儿口中送去。可怜她的唇儿太红,那沾染了唇红的食物直看得玉面夜叉皱起眉头,绝色容颜上瞬时便又涌起一抹黑沉,一掌拂开勺子,又将那女奴踹了开去:“你,不配喂他。”
却也不罚她,自己学着她的动作,喂了一勺子给那哭得快要没气了的小矮墩儿:“快吃。”
“嘤……”川儿半句哭声还闷在鼻腔里呢,小嘴巴就被爹爹一勺子香香的饭菜堵住了……软绵绵的饭菜,这才是娘亲的味道呀。
小嘴嚼啊嚼,难得一口饭吃了个精光,又垫着脚尖指着另一道菜,可怜巴巴的唤:“爹爹……还要……”
一声糯糯的“爹爹”叫得锻凌钰心都软了,心里头讨厌小儿的傲骄卖宠,筷子却已往那酥香脆鱼上夹了去:“小东西,和你娘亲一样麻烦。”
萧木白看着,眼里便渐渐有了欣慰……更或者还有一丝艳羡,淡淡笑着道:“谷主如今像极了一个周全的父亲。”
“呵,不过是看在那女人的份上,否则便是送我,我可也不肯要他。”缎凌钰顿了勺筷,见萧木白已吃得差不多,方才问了正事:“这次情况如何?”
“其他都已布置妥当。只可惜见不到人……他将她看护得万般紧密,任何人都靠近不得。皇城外倒是张贴了告示,然所有的能人异士都已被我们掌控,谷主倒不用太过劳心。”萧木白凝了眉,眼前又浮出那个红裘袅袅的风情美妇,也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将紫苏的事情讲出来。
只淡淡补充道:“只是……太子殿下如今处境着实可怜得紧……”
“呵呵,玄柯……我果然没有看错他!这天下,予他再合适不过,可柔可刚……可惜,我原也不想同他作对,奈何他偏偏抢了我的女人。这场斗,你让我如何不继续?”锻凌钰薄凉勾唇笑,好看的凤眸里一丝杀气掠过。
低下头,对着小儿戏谑道:“可想让你娘亲回来麽?”
“呜,要……”川儿点点头,本来还想说把大大也带回来,可惜看漂亮爹爹那么凶,怕又要被他打屁股,想了想又赶紧抿住了小嘴吧。
锻凌钰满意了:“哦呀~,果然是我的乖儿子……那么,且待我出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昨晚实在困得不行(咕噜。。似乎每次答应了双更,都要困得不行,黑线…_…|||)所以,早上早早起来码了一章。。。那虾米。。。虽然迟到一晚上,但素捏,咱们假假滴当做双更好咩。。。(排飞破尘子,你脸皮还能更厚点嚒?→→)
于是,本周的任务有两万多字哦,于是更新频率是肯定有保障滴,(*^__^*)嘻嘻……亲们早上好,准备眯一会去上班鸟,挥挥
☆、娘子合欢
听闻身后动静;紫苏浅笑着回过头去,绝美容颜上一双桃花眼儿朦胧;连心跳是快是慢都察觉不到了。
出来之前;早不知下了多少决心;也私下里摆过无数次的风情,总要将自己最为洒脱美好的一面现给他看。可惜面对面的这一瞬;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脑袋里空空白白的,哪里还管摆什么造型。
那立在风中的男人;着一袭玄色刺金长袍;古铜色的刚毅面庞;宽的肩窄的腰,高而魁梧,通身一股不容侵犯的王者气息。再不似当初那个只看她一眼便红了脸,羞怒甩袖离去的端端美少年;也不是漠北边塞那个冷冰冰的震国大将军,贵为天子的他,如今威武中多了些柔情,柔情中却又多了些凛冽霸气……这样的角色,难怪一城的女人都为他痴迷。
可惜她这样痴痴凝着他,他却只不过平淡无奇地扫了她一眼,一双深邃的眸子便只顾专注去看轮椅上的女人了。那眼里的情愫如水般涌动,爱与宠溺不须旁的语言形容……哪里有半分在关注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呀。
一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你尚且在戏中沉迷着,那戏的主角却早已出局了。
早先做出的玩味笑容便敛了起来,她可不想在青娘面前丢人呀,多么想立刻福了福身子潇洒地说:“我走啦,你好好照顾自己。”
可惜她还有个可怜的儿呢。
因而便又笑着弹了弹青娘松散的髻,懒懒道:“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早知道要来,我就不说这些不讨趣的话了。”
说完了又哧哧的笑。她的声音很好听,不需任何装饰便能让人心生荡漾。
“又没有什么~~他呀,一般不轻易生人家气的。”青娘也笑起来,朝着玄柯的方向嘴角弯弯的,好生缱绻。只心口被风吹得有些凉了,又将小袄紧了紧。
湖畔细风吹得她凌乱散下的发丝随风轻舞,那缥缈发絮便勾得她素淡的容颜越发惹人情动心怜……她的风情,于言谈中自然流露,一样不需要刻意修饰。
玄柯微蹙着眉,连他也不知为何,如今越发地不愿青娘与外人接触了……怕她听多了言论对自己生出误会,也不愿她哪怕从自己身上分出一丝一毫的心思给别人……他想要她完完全全就只是、只能是他的女人。
心底里有些厌恶这个凭空多出来的陌生美妇,还有那她话中有意无意的挑衅。怎奈何她终究是青娘的朋友,便依旧好脾气道:“无事,你们继续聊着,朕在马车上等你。”
转了身,淡淡扫了小京一眼,见她吐着舌头,便要往马车上行去。
高大的背影在日光下打出斜长的影子,紫苏眯起眼,发现他竟是比从前在漠北时瘦了不少。从前她在镇上,偶尔见他随着勤务营的将士出来买办,远远的看他从街心穿过,身着精致的银色铠甲,手握斑驳寒刀,威风冽冽,引得镇上的姑娘们如同定了身、失了魂。他却从来只是淡漠看着前方,冷傲极了,一点儿也找不见昔日少年端端风雅含蓄的影子。
她那时候故意着一袭耀眼红衣从他身旁袅袅穿过,一身扑鼻的香粉味道,想勾引他来看她,他却依旧是目不斜视;她有时恼极了,便又在店里头招着帕子,调/戏他年轻的副将进店喝酒,想要将他也引到店里来,他却始终也没来。
她想啊想,想到了后来,懊丧又成开心了。兴许他因为自己死了就再不肯动情了也未必,终究他们也曾互相喜欢过啊,却碍于命运与身份……那种年纪生出的情愫最真最纯了,轻易可忘记不了呐。
可是某天午后,镇上却忽然来了个女人,凹的腰、翘的臀,走路软趴趴的袅啊袅啊,只第一眼看她,紫苏便嗅到了同类的危险气息。心里头敲起了鼓,忍不住就去勾引青娘,想要将她的信息掌握。
果不其然,渐渐便开始听女人骂他没心没肺瞧不起人,怨他没道理赶她孤儿寡母走,起先还骂得气势汹汹,到了后来越骂越红了脸……一直到如今,他们互相俘虏了。只有她,竟然还不肯死心,甚至到了方才,还在想着如何摆个更好的姿态去吸引他的目光。
可惜他的眸子始终专注看着别人,里头盛着满满爱宠,哪里容得下其他?这眼光她熟悉呀,从前有一个男人也曾这样凝过她……原来他不是不懂爱,也不是不肯爱,只不过是还未遇到那愿意爱的人。
……
紫苏笑着,心里头好生薄凉,却又忽然有些羡慕青娘,因她什么也不主动计较,从来不争也不抢,她得到的,都是别人自愿给她的。不像她,费劲了心思,最后依旧是落得一场空。
还想占着什么旧情分,求他放了她儿子……真个是傻子啊,他既然动了她儿子,就注定不念她的那点旧情了。过了三十的女人,还能如此天真,可笑至极。
“你不用走了……我走就好……”紫苏开口告辞。//
身旁的青娘却淡淡截下了话茬:“玄柯,你也不要走啦,她不是别人……”
玄柯顿了步子,原本不悦的心情忽然有些好转,只为她一句“不是别人”。她竟然肯将他介绍与她唯一的好友,这是从心底里接受了他吧?
终于是看了紫苏一眼,淡淡的晕出一抹迷人浅笑:“这便是你要拖我找的好友麽?……好似镇上的老板娘。”
那笑,却看得紫苏心酸……他对她笑,不过是因着青娘的恩赐。
却又一时忍不住有些苍凉的欢喜,原来他竟是曾经注意过她的呀。
紫苏眼里流光潋滟,凉凉笑着福了个身:“皇上好记性啊……不放心我这妹妹,出来瞅她一瞅,这便要告辞了的。”
款款走过玄柯身边时,带起一股淡香清风。眉眼间是一贯略带嘲弄的笑,那笑容像一本隔了很久很久的陈年旧画……
一身的红。
有女子置于花丛,咯咯的笑,眼里头带着嘲弄与悸动的欢喜:“你看他,刚才明明看我了~~谁说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