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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扑通一声,金秀玉倒在地上,臀部和手肘都是一阵发麻,紧跟着便发疼,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那受伤了脚腕又扭了一下,钻心般的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真儿和春云都是大惊失色,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抢上去将她扶起抱到软塌上坐了。然后都立刻蹲下去查看她的伤势,口中惊慌道:“可是又扭到了?疼的紧么?Qī。shū。ωǎng。要不再去请大夫来!”
金秀玉忍了一会儿,觉着缓过来了,脚腕上的疼痛略减,便摇头道:“不必了,大半夜的哪里找大夫呢!大约只是稍稍扭了一下,我并不觉着十分疼痛,你们扶我到床上去。”
两个丫头赶紧一边一个扶着她进了内室,坐到拔步床上。
金秀玉往床上一坐,只觉脚上的疼痛已经不明显了,身上倒是针扎般痛起来,尤其右手手肘上,火辣辣一片。
真儿听了她说,立刻卷了她的袖子来看,果然蹭破了一溜子油皮,有丝丝的血珠渗出。
春云惊呼一声,立刻翻箱倒柜,找了云南白药和干净的帕子出来。两个丫头小心翼翼替她擦了血迹,敷了药,拿帕子包好。
因疼痛带来的惊慌慢慢淡去,却另有一阵凄苦涌上心头。
这些日子,李承之因在外头忙,着家的时间本就不多。他跟金秀玉还算得上新婚呢,已是有些冷落了。况且她今日在外头受了李勋的轻薄调戏,又扭伤了脚,正想等李承之回来,同丈夫撒撒娇倒倒苦水。可他倒好,喝了个酩酊大醉回来。自个儿替他收拾,居然还被推了一下,伤上加伤。
说什么贤妻,说什么怜惜,将家里的事儿往她身上一扔,整日价在外头与人胡吃海喝,醉死才好呢!
金秀玉想着想着,又气又恼又委屈。
“你们两个,替他收拾了软塌,夜里就叫他在外头睡罢。满身酒气的,莫要熏坏了我的屋子!”
她一面说着,一面别过脸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真儿和春云对视一眼,不敢多说什么,张罗着替她换了睡衣,梳洗完毕,服侍她上床安置了。
金秀玉疲惫地摆了摆手,两个丫头都退了出来。
李承之在外屋软塌上躺着,犹自扭着身子,浑然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真儿手里还捏着毛巾,同春云相视一眼,都是摇头苦笑。
两人将他扶起,给他灌了解酒汤。李承之晕晕乎乎地,那汤水只喝进去一小半,多数都洒在衣襟上。
可真是醉的不轻呢!
两个丫头只将又进内室去,替他拣了干净的睡衣,又抱了一床褥子一床被子。回到外屋,替他在软塌上铺设了被褥,又换了衣裳,解了头发。春云还打了盆水,替他洗了脚。
两个丫头忙碌了好一阵,这才服侍他在软塌上睡了。
真儿摸了摸被子,点点头。如今已是深秋,将近冬日,夜里头着实有些寒冷,好在春云取来的褥子被子都够厚,足以御寒了。
因小夫妻两个素来没有留人守夜的习惯,两个丫头安置好了这两位主子,也就退出上房,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承之睡到半夜,喉咙干涩,像有火在烧,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叫了一声:“豆儿,取茶来。”
屋内静悄悄无人回应。
他脑子昏昏沉沉地,浑身也软软乏力,懒洋洋地一甩胳膊,却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碰到那具柔软的身子。这才发觉有些奇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并无灯烛,外头的月光透过窗纸洒了些清辉进来,显得屋里有些幽幽的亮光。
他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那张宽大的拔步床上,而是躺在外屋的软塌上,顿时觉得奇怪。
待要起身,脑子却一阵发紧,忍不住呻吟一声。
喉咙实在干涩的紧,他还是扶着头站了起来,摸到桌前,倒了杯冷茶来喝了。喉咙的不适感缓解,头脑也变得清晰了。
这才想起自个儿似乎是喝醉了回家的,大约豆儿睡得早,丫头们怕他的酒气熏了她,才服侍他在外屋安睡。
他微微一笑,自管往内室走去,推开内室门,转过屏风,见拔步床前纱帐飘飘,月亮的清辉透过帐子洒在床帏之间。那帐子里头,曲线起伏,可不就是自个儿的小妻子。
他心里一热,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深怕惊醒了熟睡的人儿。
摸到了床沿,依稀看见金秀玉靠里睡着,夫妻两个素来都是他睡外头,她睡里头。即使是一个人睡,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李承之坐到床沿,慢慢地抬起双脚,挪上床去,侧身搂住了金秀玉。闻着妻子身上熟悉的味道,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李承之是叫真儿和春云给摇醒的。
“大少爷,您压着少奶奶的脚了。”春云见他睁开眼睛,立刻便着急地说了一句。
李承之微微有些愠怒,这个丫头越发地没有规矩了,主子的内室也是随便进的?何况未经传唤,竟已经扑到床前了,也不避讳主子们是不有不方便。
他正要呵斥一句,见床头还站着一个真儿呢,脸色也有些古怪,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床里面。
他回过头去,见金秀玉已经睁开眼睛,正沉沉地看着他。
不等他说话,春云已经俯身下去,双手握了他的小腿,抬起来挪到一边,然后伸手去挽金秀玉的裤脚,嘴里则问道:“少奶奶可觉着不适?”
金秀玉挪开了目光,轻声道:“无碍。”
两个丫头这才松了口气,她们一早起来,见大少爷不再外屋,就猜到他定是半夜回了内室,深怕他醉中不知深浅,碰着金秀玉的伤。这才不像平时那般规规矩矩,直接就进了内室来,掀开了帐子查看。
昨儿夜里,两个主子一个受伤了,一个喝醉了,自然不可能做什么。一大早的,也就没什么要顾忌的。她们两个本来就是贴身服侍主子的丫鬟,又有什么好避讳的。
李承之听到她们说什么脚伤,这才低头看去,见春云已经替金秀玉挽了一半的裤脚,白皙的小腿和纤细的脚掌之间,脚腕子上贴着一块膏药,用帕子包着,看着比平时粗了一些,顿时惊讶道:“怎么?脚腕子伤了?”
春云挑着眉毛道:“原来大少爷还不知么?啊呀,我真是糊涂了,大少爷昨儿大醉回府,哪里能够知道呢!”
真儿侧目道:“春云,你也忒糊涂,只顾着少奶奶脚上的伤,怎么就忘了她胳膊上还有个伤处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便俯身过去,随手拨开了李承之的手臂,将金秀玉的袖子挽了起来,果然露出素白帕子的包扎。
李承之目瞪口呆,自个儿跟妻子同床共枕一夜,居然都不知道她上上下下都受了伤,不由得又惊又怒,沉声道:“少奶奶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真儿和春云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地都将头扭了过去。他又转头去看金秀玉,金秀玉白他一眼,撅了撅嘴,也扭过脸去。
第116章 居然还敢上门!?
这主仆三人都是阴阳怪气。李承之到底是做惯人上人的,登时就沉了脸下来。
真儿虽说扭着脸,眼角还是偷偷打量着,见李承之脸色一沉,眉头一皱,就知道几人有些过了。忙偷偷拉了春云的袖子,两人转过身来,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李承之看了她们两眼,见两个小丫头都有些惶恐,不由觉得好笑,面上却淡淡的,只摆了手道:“你们先退下。”
“是。”
真儿和春云应声退走,到了外面,也不知怎么咬耳朵。
李承之转过身来,见金秀玉仍然背对着他,低头看去,脚腕子肿胀着,抬头又见她胳膊上包扎的帕子底下一点子蹭破的油皮,顿时怜惜起来,伸手掰过她的肩膀,柔声道:“昨儿不是去大佛寺了么?怎么就带了一身伤回来?”
金秀玉撅着嘴,委委屈屈道:“还不都是你们李家男人惹的祸。”
李承之一怔,不明所以。
金秀玉看着他,抿着嘴,拿手指重重一点他的额头,没好气道:“自个儿问人去!”
说完,便掀开被子,径直下了床,唤了真儿、春云来替她梳洗更衣。
李承之自然不好在床上赖着,也赶忙起了。
两个丫头一通忙,将小夫妻两个都收拾停当。然后又叫了早饭进来。
金秀玉对真儿道:“你叫个人到院门口去守着,若是柳姑娘来了,就说免了今儿的请安与侍奉。”
“是。”真儿出了门,正好花儿经过,便吩咐了花儿去办这件事。花儿应了,自管到院门口去找那两个看门的婆子说话。
小夫妻两个坐下用早饭,李承之又问起金秀玉的伤。
金秀玉这才示意真儿和春云,将小丫头们都摒退了,掩了房门。
春云是个急性子,等不得主子发问,便气愤道:“不是奴婢爱嚼主子的舌根,那四房的勋少爷实在不是个东西!”
李承之皱眉道:“怎么,同勋哥儿有关?”
他对李勋这个人实在不喜,虽说四房的上官老太太和铎大奶奶柳氏都几次三番地同他说情,想让李勋也管一些族中的生意。但李勋这个人恶名在外,不学无术,李承之不愿招这么个祸害进来,所以都想方设法婉拒了。今儿一听春云说,妻子金秀玉的伤竟然还跟李勋有关,不由便先皱起眉来。
春云道:“大少爷,您听奴婢同您细细地说。昨儿我们出了城,上了碧螺山,先是去了大佛寺,后来再去的观音庙。在庙里拜了观音求了签,老太太便叫那主持请去听禅。阿平阿喜两位小主子都是闲不住的,满山乱跑,少奶奶为着周全,将所有的丫鬟小厮都派去跟着,自个儿身边就留了我跟花儿两人。”
说到这里,她嗔怪地看一眼金秀玉道:“少奶奶往后可不能这样,身边好歹得多留几个人才行。”
金秀玉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真儿侧目道:“你说事儿归说事儿,怎么就教训起少奶奶来了。”
春云梗着脖子道:“我哪里是教训了,分明是规劝。”
李承之沉声道:“东拉西扯做什么,说正事儿。”
他目光一凛,春云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乖乖地接着说。
“我同花儿,跟着少奶奶就在庙里头走走看看,走着走着便出了庙,就在那后山一处岩石旁边,碰见了勋少爷。”
李承之又皱眉道:“他去观音庙做什么?”
春云手一拍道:“着哇!大少爷问的正是呢,想那勋少爷是个男人,去大佛寺倒也罢了,去观音庙又是做什么?那观音庙的香客都是为着求子而去,勋少爷自个儿尚未成亲,又没有姐姐妹妹,求的哪门子菩萨!难不成求着观音娘娘给他老娘送个儿,给自己添个小弟弟不成?”
金秀玉和真儿都是扑哧一笑。
李承之虽不待见四房的人,到底是同宗长辈和兄弟,春云这个小丫头,无法无天,竟编排起主子来了,可见平日对她过于宽松了。他一面想着,一面便淡淡说道:“原来春云还擅长剖析人的心思,不如我同县老爷推荐了,让你做个弄名女师爷可好?”
“啊?”春云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
李承之冷笑道:“你这丫头人大心大,把主子都不放在眼里,想必是个有大才的,我们李家这小院子,哪里拘得住 你呢。”
春云这会儿总算是听出他恼了,最是见机快的,扑通一声跪倒,委委屈屈道:“奴婢造次,奴婢知罪了。”
金秀玉暗暗摇头,当初她尚未出嫁,在金家也曾这个吓唬过春云。当时她也是这般,两腿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