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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再者想杀我的人想是不少,想如今我能活到现在,我是不是要对所有保护我性命的人一一还他们人情!
我拿出帝王的威严嗤笑道:“朕的样子很好笑么?”
说完这话我又是一阵的恍惚,好熟悉的一句话,五年前有人嘲笑我被长袍绊了步子,有人嘲笑与我。如今回想起来,如若不是我不小心绊倒;如若不是我的耳力那么好;如若不是我那般非要惩罚那嘲笑我之人。也许就不会遇到玉珩,就不会鬼使神差的去问他的名字,这样他就不会死。就算那个段荣海是他,他不是早已将我忘记了么。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向我走进了几步,我突地大喝一声:“你怎会在宫中?”
他顿在离我只有四尺之远的地方,道:“是老师邀请我来的。”
“老师?”我抬头看他,他已经伸出手来拉我,我别开他自己翻起身,起身后拍了拍袍上的碎雪,瞥了他一眼道:“朕不管你是谁,但是如今你在朕的地盘上,容不得你撒野!”
然那轻笑声并未停止,此时一肚子的火气却无处可发,只能紧握了一下拳头,毅然地转身离去。
“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冰河。”他方一说完我脚步一顿,抬眼看看,发现除了素白的雪地什么也没有。顺了口气继续朝前走,约莫走了四五步的样子,脚底一空,一下就陷进雪堆里。
是啊,我记得这里原本就有一处湖,这些天一直在下雪,雪堆积起来,和地面形成一个相同的平面,如若不熟悉或者不仔细看看定会误认的。
我的大腿陷进松软的雪堆里,想退回来却使不出任何力气。我此时心里尤为的怨愤,转身拿眼瞪去,发现他站在离我只有三尺之远的岸边看着我。那一身和雪色融在一起是我衣着,被偶尔吹来的寒风带动着衣角的翻飞,他仍是戴着那只银白色的面具,手中的折扇并未拉开,而是搭在手中,气定神闲的看着我。我早就形容过他不似凡间之人,气质优雅的无可比拟。
我用手拍了一下脑袋,问着自己:风语,你是疯了吗?
我将双拳握得响,磨着牙齿道:“你惊扰了圣驾,朕要判你个十年监、禁之罪。”
他蹲下身看着我,嘴角的弧度一直是那么的美好,他说:“接着呢,十年后呢?我倒是无所谓,就怕阿语会想我。”
此时我连说‘呸’力气都没有了,挨着我的雪已经开始融化,慢慢的侵入我的衣着,那种感觉让人为之一凛,牙齿开始上下打着颤。我试图起身,可是脚一阵酥软。
最近熬夜看折子已是让我身心俱疲,再者自从回宫后我时不时的会吐血,找来陈御医为我瞧病,他却缕着胡须深沉却哀痛的告知我:我只剩半年可活了。
我当时并不相信,一番追问后他才告诉我,我体内侵入了某种他无法知晓的毒,而那毒正在慢慢地侵入我的脾脏。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整个大脑全然清空,以至于陈御医接下来说的什么我全然不知,只有陈御医的声音在脑子里盘旋:“陛下的日子恐怕只有半年之久了吧。”
半年……半年啊,半年后是什么日子呢?好像是三月初春之时,那时桃花开的满山都是,听越前说,苏州的桃花是时间最美的。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说的就是姑苏,不知道有生之年可呢?
他似乎发现我有异,嘴角的弧度敛下问道:“你怎么了?”
我咬着唇费力的想让他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却见他倾身跳进雪堆里,我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他吓个半死,“你疯了啊!”
他紧抿着唇不语,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间,只觉腰间被一股力一带,身子一轻似乎在空中打了个圈儿。等我双脚着地之时,由不得我挣扎,他很快的抓住我的手腕,那双有着常温的手已经探上我的脉搏。
我一惊,他会歧黄之术,这般探我的脉搏定会知道我将时日不多,眼下没多想用手快速压住压住肩膀的穴道让他探不出什么。果真他的唇的弧度抿的更紧,不知怎地,我突然很想笑。他抬眸看到我压住肩膀,眼神一呆,随即我察觉压在脉搏的手一松,我见机甩开他的手。
他的那只手顿在空中,随即他将那只手背在身后,似松了口气道:“还好,好好。”
此时我已发觉我的脚力已是不足,似乎只要一阵轻风我便倒下去,再者上次进食是何时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我咬咬牙道:“今日之事,朕且不在追究,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快点离开吧。”
说完我只想他快点离开,可是他是何等聪明之人,每次似乎能猜出我的疑惑和顾虑,如今除了越前和酒酒这般了解我还能有谁?酒酒可读人心术,识人的身份,那么闻枫呢?酒酒是我的得力助手,而他却让我莫名的惊慌。
他猛地上前复又抓起我的右手腕,我下意识的要甩开。可是以我这好几日未进食之人,怎可挣脱这武林高手?他拉开我的袖子,腕间的那只莹白的玉镯此时被当夜的月所照耀着,发出我早已见怪不怪的莹润的光芒。
我以为他会得意,或者会嘲讽我一番,嘲讽我这般疏离他,却一直带着他送给我的首饰,会给我安个心口不一的‘罪名’,虽然我从未想要过这东西。他没有我预想的表情,只是我腕间的那双手略微的抖着。
发抖,闻枫么?我想定是将自己的恐惧转嫁到他的身上了,一定是因我的手在抖从而带动了他。
我想挣脱他时,却听到他问道:“为何?为何会这样?阿语,有没有感觉不适,不,你以前身体可好?还有,这东西你为何一直带着?”
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炸的一头雾水,姑且只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取不下来啊,总不能将我的手剁了吧。”还有,这不是你的阴谋么?
他那眼神我可以理解成诧异么?
他松开我的手,后退几步最终念念有词,我没听明确,隐约似乎是“他骗我”“是我太相信他了”等一系列自言自语,我是没有心思揣摩他话里的意思。因为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沉重的身体,身子晃了晃,终是撑不住了,腿一软一歪复又倒在雪地中。
细碎的雪,迷了我的眼睛。然而半眯着的眼睛却可以看到那和雪融成一体的衣袍正在翻飞着,那暗色的云纹是我熟悉的天空飘过白云的颜色。耳边传来他的低声的呼喊,那声音是歉疚的,是颤抖的,是哽咽的,是……熟悉的。
我想定是大脑又出现什么不切合实际的幻听了吧,但是如今想来,我似乎已经记不得玉珩的声音了,只有那张面容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
耳边是闻枫的声音,他说:“五年前……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么说他失忆了么?和玉珩一样啊,他似乎记不得我了。大脑越加的昏沉,就这雪白的雪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等我醒转时,殿内的那团火炭燃得正好,那些木炭烧的红红的,很想让我在靠近一点。我起身下了床榻,走了几步发现在炭盆旁边看见了一方小桌,上面扣着些碗盘,好奇之下我凑近蹲下身揭开盖子。
“哇,桃花粥!”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侵入我的鼻腔,而我察觉到口腔似乎正溢着湿润,我忙不迭的拿起汤匙舀起一匙送进口中。
我眯着眼睛赞叹了一番,“玄霜这丫头,手艺越来越好了。”
起身打算搬个杌子坐到火盆边,方一弯腰我意识到一个问题。玄霜已在上个月放回家了,她今年二十五岁已是到了出宫的年纪,虽然舍不得,但却也不能耽误人家的幸福。
我起身看着手中的粥饭出神,良久我吸了口气道:“是你吧,来了就出来吧,偷看很有意思么?”
果不其然一身素白的他从画着金凤凰的屏风闪身而出,我拿着碗问他:“是你做的么?”他拉出扇子轻微的点点头。
我捏着碗恨不得摔在地下,可是我越生气这人好像越开心,我顺了口气不能如了此人的愿,随即笑道:“那,多谢了。”只是我并未看见他眼神的错愕,连眨眼都没有,此人甚为的难懂。
我将一碗粥吃的是咬牙切齿,吃完后将碗放回方桌,拿了个杌子坐下伸出手烤着火。
殿内只有火炭燃烧的声音,他似乎就这般站在不远处只语未言,时间久了我越发觉得慎人,头皮一阵发麻。挠挠松散了头发,发觉有只簪子,摸摸手感好像不是我原来的。便撤下来想看个究竟,果然这并非我的那只白玉簪,而是一只简单素雅的桃木簪子。
我有种要将它折断的冲动,可是事实告诉我这只簪子着实好看,簪身上刻着几朵简单的桃花。我撇了撇嘴道:“拿走,朕不需要。”
我抬眼朝他的方向看去,然而殿内却无一人,只有那青色的帷幔悠悠的飘动着。
没由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钻进被子里,良久才露出眼睛注意着殿内的情况,果然仍是空无一人。只是手中的那只木簪狠狠地戳着我的手心,那感觉是真实的。
二五箭矢
自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闻枫出现,我偶尔向老师提过,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某处道:“我就说,第二日怎么收到他的一封书信,说是等我事务处理完,再见也不迟。”
我有点吃惊,“老师也是闻枫公子的老师?”
他看着我半晌才点头道:“我是他的启蒙之师,大概五岁便拜我为老师了。不过只是一段的时间,而后他便离开了,最近几日我才知晓他到了京都。便想让他来宫中与我见面,不想竟让陛下驱走了。”
这下倒是我的错了,最近这些日子国事繁忙,我便在宫中劈了一座院落让老师住下,所以能这闻枫能在宫中便是情理之中。
我道:“老师可见过闻枫公子的面容?”既然很小便见过面,总不能那时还是戴着面具吧。
老师继续眯着眼睛想啊想的,我撑着案桌几乎发觉已经累了。估计时间年久,老师也年过半百,记不得很是正常。
我坐到椅子上,看着一张张的奏折,瞥了一眼老师道:“老师,慢慢想啊,朕不着急。”
直到我看完了所有的折子,他老人家还在那里抖着胡须想着,我摇摇头,本想让他别再想了,可是他那忘我的沉思中我若去打扰简直是罪孽。
我裹了一下身上的兔绒大氅,起身转到身后的书架上找些我让越前到处收集的话本,不过这次不是如以前一般全是风月之事,而是些权谋之事的话本。本以为不喜好这些,却不想一看便停不下来。故事的主人公是如何借刀杀人、调虎离山、抛砖引玉、反客为主等一些故事。
这些和书房内摆的最显眼的三十六计差不多,不过这上面的故事更让我觉得更加的生动。当然,这些话不能说出来,不然常璇又要摆出一副为人师尊的摸样训斥我,他一定会说,不可将这些民间的话本,和那些卓越的军事思想和丰富的斗争经验总结而成的兵书相提并论。
约莫将一节的单元故事看完后,我抬眼看老师,不想他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着我,我一惊,手中的书便掉在地下了。常璇虽然记性不好,但是却很知晓我的喜好,他几步走到我跟前捡起那本书,随意的翻了翻什么也未说便将书还给我了。
我将书塞进隐蔽的位置,回身对老师道:“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之夜,老师是在宫中过,还是在府上?”
老师背着手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