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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好笑的看着他伸出手在他的左脸颊摸了一把,怪声怪气道:“看来昨晚的我实在是太过狂野了,瞧,小脸都被我抓破了。”想起昨夜我像疯子一样在他脸上一通挠抓,我的指甲划伤了他的脸颊,虽然挂彩,却看起来更加的有男人味。
手指触摸到他的脸颊时,心里微微诧异了一瞬,他的脸真的很冰冷,就如一个死去很久的尸首一般,再加上他被我摸的时候没有动,身子僵硬,好似一具僵尸。
只是这些与我何干,我变本加厉的凑上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你不是要欺负我么?”伸出舌头在他的耳垂舔了一下,“现在给你机会,你敢么?”
他全身僵直着好似一尊雕塑,我的手摸到他的前襟,欲探入胸襟,他的呼吸微微的急促起来。
就在快要伸进去之时,他的手猛地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恣意妄为,“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尤为的低沉和压抑。
我趴在他的肩头娇笑道:“讨好你啊,看不出来么?”
他的肩膀起伏着,我将这种情绪叫做愤怒。
“我不需要。”他将我的手臂一甩迅速起身离开床榻,低沉的男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情绪,我竟然幻听到些许的哽咽。我摔在床上,身下的被褥被我捏成两团。
我弓着身子沉默了很久,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理了一下情绪翻下床,端坐在床边拢了一下衣服哀叹道:“小时候的你多可爱,我很怀念那时的你。”
他站在逆光中,身形高大且孤寂。我知道,不是谁在经历过那么多事还会开朗乐观的面对,也不是谁都能没心没肺什么都不顾及的活着,我们每个人生下来都带着责任,就连最平凡普通的人都扛着无法想象的责任。
“除非……”他开口了,却顿住了,我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只是,窗外的太阳西斜他都没再开口,我将头靠在床柱上,看着地下的剪影。
那是他的剪影,很模糊也很瘦弱。
我伸出手想去摸,却够不着……
我想起来那时只有十二岁的我们,那时天是七彩霞光,还有金黄色的油菜花花田,闭上眼睛好像还能隐约闻到油菜花的香味。
那时,他和酒酒生拉硬拽上我,非说要去姑苏郊外看油菜花。我听着名字都觉得是那种俗气鄙陋的野花,但是也坳不过他们,被动的跟着他们去了。
路上他总是逗着圆嘟嘟酒酒,酒酒则是咯咯的笑得很天真很动听,我觉得他们不像主仆倒是像兄妹。忍不住羡慕起被人在意的感觉,虽然那时大哥很宠我,只是他的宠说难听了就是溺爱或是放纵我骄纵的性子,我感受不到一丝的温馨。
到了油菜花地时,小小的谢闻枫和酒酒一人拉着我的一只手狂奔在花田内。那时年少的我们奔跑的毫无顾忌,笑得肆无忌惮,跑累了我们就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看着浩瀚的天空,心中从未有过的澄澈清明,好似灵魂得到洗涤与放飞。
最后,我躺在草地上睡着了,躺在顾酒酒的左边睡着了。我知道,酒酒的右边便是那个少年,那时他们对我来说是陌生且熟悉的。
我醒来之时苍穹已是七彩斑斓的,少年采了很多金黄的油菜花放在我身边,瞅见我醒了献宝似的对着我说:“呐,阿语,你看你睡在花中,觉得自己像花仙子么?”
我睡得头有点晕,又被他的举动又气到了,头晕乎乎的声音有点发颤:“给我拿走,人死了身边才放好多花,你简直是个智障!”
少年委屈的看着我嘴巴憋着,眼眶里含了一包泪水,我在他眼泪流下前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还是个男子汉么?”
少年突然将眼泪咽回去,伸出双臂拍着胸脯铮铮道:“如假包换的男子汉,父亲说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看着他的比划的样子很是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少年瞧见我笑了也笑呵呵道:“阿语,你笑起来真好看。”
不一会酒酒手里捧着满怀的油菜花,小脸兴奋得红通通的说:“公子,我们摆一个大大的花吧,你看这里这么多一模一样大的花,我想给他们一个母亲,天天守护着它们,你说好不好?”
少年反正活力十足,当即同意,我看着他们在草地上用金黄色的花摆出一个巨型的花朵,完工后主仆二人看着自己的杰作开心的不可言喻。
夕阳即将落下,少年一双眼睛期待着看着我说:“阿语,我们一起去追太阳吧。”
追日,夸父死了都未追到,何况我们这些凡人。明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追逐,我却答应了,我们三个孩子追着夕阳跑了许久,直到看不见油菜花田周围都是陌生的地方,然而四周也黑了下来。
我后悔答应了他们这么白痴的提议,拉着一张脸着实不悦。
至于后来他们的人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就不清楚了,那晚我受了凉躺在一个不怎么宽阔但是却很温暖的怀抱迷迷糊糊的。待我醒来之时已是五日后了,那时我是从自己鸾凤宫醒来的,醒来后一个人愣愣的发了很久的呆,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发生过。
往事无比清晰的展现在脑子里,我只能对曾经叹惋。
我走到他身后若有所思道:“对了,十年前,你要对我说什么?”谢闻枫转身漆黑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怔了怔,故作惊讶道,“该不会是要对我表白吧?”
登时,我在屋内绕了几圈,转到他跟前我故作严肃的又问道:“还有,你上次没说完的话,说的什么‘自始自终都……’都怎么了?”我咬着拇指,偏头费力的思考着,“该不会是‘自始自终都爱过我一个人’吧?”
谢闻枫好似被雷劈了一般表情少见的扭曲,我瞧着委实有趣,捧着肚子蹲在地上大声的笑着。笑了一会儿,觉着这般放肆大笑着实毁了我的形象,止住笑不自在的咳了一下,起身捧着肚子,脚步上有些不稳,伸手扶着一旁的圆木桌子坐下。
“我这个人不喜欢兜圈子,如今我算是被你软禁了,无法逃出升天了。说吧,这次要做什么?”探手摸了一只瓷杯,自饮自酌的喝了两口茶,觉着味道不错便一口饮尽,然后再为将茶水续上。
他好像就在我身后,只是不说话。
我垂眼看着瓷杯里的满满的茶,咂咂嘴道:“不说么?”
我起身,手里仍是端着盛满茶水的瓷杯转身,对着谢闻枫粲然一笑,下一刻我将手中的茶水洒在他的胸前。他被我弄得猝不及防,猛地后退两步狠狠地吸了两口冷气,我扔了茶杯逼至他跟前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狠狠地朝两边一扒……
霎时,我看见黑色的衣袍下的白色里衣上满是刺目的红。谢闻枫来不及遮挡,身子向后踉跄几步,后背撞到墙壁便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56五六无济
他胸前的那抹红色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可置信看着他:“你真的……”
船栏杆上的血我只将信将疑,不成想真的是他的!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是生龙活虎厉害么?他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为何被我一碰便这般不堪一击?
我提起衣袍蹲在谢闻枫身边,他皱眉敛着眼表情是我少见的痛苦;原本打算建造的坚硬的心被他的摸样一下击破的毫无踪影,心里酸涩且懊悔。
抬手想要去触摸他,指尖却不知道要落在何处。我低垂着头,蜷起冰冷的手指,指甲嵌在手心里,掐的生疼。
“对不起,我……”嗓子被哽住;想说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想来我也没对什么人道过歉;一切显得陌生别扭。双眼越来越模糊,我急忙用手捂住眼睛,我说过不可以再哭了啊,可是湿润的液体流出眼眶,侵过指缝流了出去。
一只冰凉的手覆在我的手腕上,我一怔,随即一把反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我去找人救你,你等我。”
起身离去,走到门口之时听到谢闻枫飘渺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我听得很真切。
他说:“阿语……”那声音极其的轻缓。我生生的顿住脚步,猛地回身冲到他身边咬着唇看着他道:“我在!”
他抬眼看着我,我亦望着他。
一瞬他突然对我展开一抹笑容,我清楚的看到他那到达眼底的笑意,这温暖的笑对于我来说多么的来之不易,他从未对我这般笑过。
他轻叹道:“我想说的是,所幸被我追到了,幸好幸好……”
我错愕,我茫然。
他继续说:“有些话,我如果不说是不是就再也没机会了?我发觉我约莫快死了。”
我继续茫然。
他好似无奈的叹息:“我说我要死了,你真的想我死么?”
我回过神,狠狠地摇着头,我想告诉他:我从来不想你死,那些说出来的话都是骗人的,我怎么可能想让你死。
他将头向后仰着,后脑抵着墙壁,目光毫无焦距的说道:“其实,我真的希望我是死了,只是有些东西放不下,所以便苟延残喘的活着,身子不仅累连心都交瘁不已……”
“你今天话有点多,别说了。”我打断他,上前将他紧紧抱住,我说,“我不允许你死,你死了我怎么活?你可知我的人生因你的出现而精彩,你不能死的。”
他的身子一顿,随即他的一只手覆在我的后背,他将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呢喃道:“因你而精彩?阿语,我想我也是的。”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相信他。
肩头微沉,谢闻枫喃喃道:“阿语,我好困,能不能让我睡一下?”
圈住他身子的手臂一紧,我低声呵斥道:“不许,天还未黑,你不准睡!”我松开他,将他扶好,“马上要靠岸了,我们去岸上找大夫替你瞧病。”
他淡淡的笑着说:“以为是你输了,其实输的那个人是我,从来都是……”好似梦呓一般的说着什么,我听得不真切。凑上耳朵去听他说什么,我只感受到他那微弱的呼吸声,似有似无,好似他就要从指间溜走了一般。
约莫半个时辰大船靠岸,是台前县的一个小镇子。我没有顾忌什么召唤着几个人将谢闻枫扶下船,在小镇子上找了一家小医馆。
医馆的大夫抖着胡须,皱着眉,沉着脸道:“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就算动手救他也是无济于事,节哀吧。”我红着眼睛不信他说的,抽出谢闻枫的剑指着大夫的胸前威胁他,“废话少说,你救是不救?”
大夫嘴唇上的花白胡须又抖了抖,双眼鼓得很大,惊恐道:“不是我不想救他,他身上少说有三种不同毒,而且还是这世间的至毒,有的根本没有解药,还有很多伤及脾脏的内伤,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济于事,何况我只是一个乡野郎中。姑娘,你不可不讲理啊!”
握住剑的手指冰凉僵硬,我看向床榻的他,眼泪一下就顺着面庞滑落。丢掉手中的剑踉跄着走到床边,突然脚被什么绊住,狠狠地摔在地上,很痛,真的很痛。
我起不来,趴在地上,我多想撕心裂肺的哭着,可是原本张嘴的嘶吼成了呜咽。
片刻,我听到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了,最后竟有个女音带着哭腔道:“小九,你这是怎么了?”
何人,为何这般唤他?
不等我去探究身子被两股蛮力抓了起来,方一站好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脸颊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左脸,这力道极狠,脸颊火辣辣的痛,估计是个练家子。还未回过神儿,右脸又被甩了一巴掌,抓住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