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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是何人注意到邵真与母亲的关系,将其绑架想要以此要挟母亲,邵薇出于无奈求助于母亲。但是母亲的救兵久久不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邵真被人推入万丈深渊而无能为力。
自此邵薇对我的那个‘狠心’的母亲恨得透彻,恨得刺骨。
但他们却不知道,那时母亲已经怀胎八月之久,身子极其的臃肿,不宜行走。听桑吉说,母亲每日都是在榻上处理政事,夜里空下来会对腹里的孩子说:“宝宝,你不要踢娘亲,要乖乖的。等你出生了,我们就去找你的爹爹,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至于邵薇所求助的救兵为何没到?我想,母亲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邵真出事了,依她的性子纵使天崩地裂也阻挡不了她去救邵真的,邵薇的消息定是被人挡了下来。
曾经听桑吉偶然说起过,五月端阳的时候,母亲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去了一趟郊外的灵隐寺,说是去求福。皇家祈福斋戒沐浴时都是在皇宫后山的相国寺举行的,一个远郊的半新不旧的寺庙怎么比得过极致奢华威信十足的相国寺?去那里求福,不过是有邵真在罢了。
记得四岁的时候,偷偷摸摸的钻进母亲的勤政殿,却听到她悲戚的说:“四年了,再找不到我就要绝望了。常璇,你说邵真他为什么不辞而别,我理解他难以接受我的身份,但是他这般消失四年之久毫无音信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当时我很小,只认为是母亲在寻找什么人,却不想是这个邵真。
小秋不知从何处拿着一块棉布盖在一只空碗上,把着药盅将药汁倒在棉布上,棉布虑过药汁,残留些黑乎乎的药渣在上面。室内满是刺鼻的草药味,我不适的皱了皱眉,稍稍屏住了呼吸。
小秋叹道:“这些都是跟着夫人多年的嬷嬷告诉我的,嬷嬷年纪大了,没有赶上过年就去了。嬷嬷很放心不下夫人,就连去前都是念着夫人的。夫人自从她弟弟死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后来抑郁成疾,十多年了也不见起色,前些日子又因大小姐的事情身子更是一蹶不振……”
她顿住,吸了口气,继续道:“我还没进府的时候,大概是四年前,老爷想将大小姐嫁给江南第一富商南家堡做续弦,南家堡的堡主五十多岁了,比老爷岁数还大。大小姐那性子自是抵死不从的,夫人也求了很多次老爷,但是都无疾而终。”
江南第一富商南家堡,听说其财富富可敌国,只是在四年前被闻枫公子一夜之间灭了门,无一生还。慕容云鹤能将女儿嫁给堡主,定是贪图其财富,卖女求荣果真可耻!
小秋继续道:“后来小秋老家受灾,几番周转就被卖进府了,就看到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长相颇俊俏的公子,说他们早已私定终生,大小姐非他不嫁。老爷震怒将大小姐软禁起来,大小姐怎可是坐以待毙之人,逃离了慕容府。当天晚上就这几根红蜡烛请了夫人老嬷嬷和我,大小姐算是正式嫁人了,那时的夫人是何其的高兴,病自那以后也好了许多。
我们巴望着夫人能好起来,谁成想大小姐和老爷闹得越来越厉害。不知道大小姐从哪听到些什么,说老爷勾结贪官,中饱私囊,草菅人命,最后一脚将铭贤王赐的金匾踏成两截,老爷当即就宣称与大小姐断绝父女关系。”
慕容芷是一个正义感极强的女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就算你是至亲之人又如何。只要有悖常理,都是与充满正义感的慕容芷作对。但这种人最容易意气用事,反而让有的人钻了空子,处变不惊才是真正获胜利器,只是这个词对于慕容芷来说有点难了。
小秋深深叹了口气道:“这次小姐出事,老爷看着夫人要死不活的就把夫人赶出来了,小秋受过夫人的恩惠自是不能抛弃夫人的,于是我也出了慕容府。如今夫人在弥留之际,真希望大小姐能回来看夫人最后一面。”
我看着忙碌的小秋不知道什么地方能用得上我,只能愣愣的立在原地。
药渣过滤了几遍后,小秋知会了我一声便端着药去了慕容夫人的屋子了,我怔怔的颓坐在灶前的小软凳上,一个人发了很久的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哈~~
61六一大哥
木习凛很快有了消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待我向他询问之时看到他一派冷然的坚毅的面孔,我便生生将话咽了进去。
慕容芷说:她没有杀她丈夫,她到的时候已经看到其丈夫楚静波没了气息;陈氏也被利器砍断了双臂,二人双双倒在血泊里。
陷害慕容芷之人确实也是着实费心思,他摸得清慕容芷的行径和性格,如此便以加以利用。
我问:“在回家之前是否见过什么人,或者当天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木习凛道:“慕容小姐说,案发当天她遇到一位蓝衣女子,她说感觉好像在何处见过。”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不太确定的问道:“是不是身上有佩戴着黑色的铁鞭,面色虽柔和;实则含着戾气?”
木习凛摇头道:“这个问题你没有问我,所以不能回答你。”
头开始痛了起来,我抬手揉着太阳穴叹着气甚是烦恼,木习凛好似想起什么,他说:“不过慕容小姐说,她回家之前去的是铭贤王府,说是去解决一些私人恩怨。”
我紧抿着唇恨恨道:“果然。”
木习凛又好似记起什么,“对了,慕容小姐说,当时她明明有证人证明她的清白,可是到了大堂上便矢口否认慕容小姐是申时就在家了,并不是她说的戌时。”我转首看着木习凛,他以手抵着额头,“仵作说受害者约莫申时前后遭遇迫害的,那时慕容芷还未归家。顺便我多了下事,去找这个目击者,很不幸的是,慕容小姐在申诉前他因意外去世了。”
双拳被我捏得很紧,长久来不及修剪的指甲陷入手心,我忍住怒气,很久憋出一句话:“我要去找铭贤王。”
我背对着木习凛,不知道他此时表情,我也顾忌不得他人是怎想的,此时的我很想将多年的账好好清算一番。就算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他这般恶略实在是我无法容忍的范围。
我在脸上围了一条较厚的黑色面纱,然后将后背的兜帽盖在头上,只留一双眼睛冷然的直视着前方。我就如一个勾人性命的催命鬼一般,一身森然的黑,走过的地方无一不是对我退避三舍。
我看着周围对我指指点点的百姓,问身后的木习凛:“你跟着我作甚?”
木习凛追上我离我近了几步,严肃道:“草民有义务保全陛下您的安危。”
我冷笑了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怕是知道木染夕就是因为他死的罢,你想依我之力不外乎就是想杀了他。”身后没了声音,我扬起手朝他挥了挥,“你且回去吧,我没打算与铭贤王玉石俱焚,至于木染夕的债,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贤王府在京都的西面,迎着皇宫,路途较远,我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
贤王府看守门的小厮不让人进,我一怒之下一脚将看门的狗给踢翻了,看也不看在地上哀叫打滚的狗,我气势汹汹的朝王府的正殿走去。经过正殿要绕过两道插屏,我绕过第一道的时候,突然窜出来好些身着盔甲的士兵,均是拿着刀盾指着我。
我掀了掀眉,直逼着那些指着我的士兵,冷哼道:“一个无实职的王爷竟然还有软盔之兵,这不是摆明要造反还是什么?”
士兵一个个的不敢轻举妄动,我将他们直逼至内院。绕过插屏,我看见人群外一个身着月白素袍的男子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面上覆着一只金色面具,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他身后立着四位身着黑衣的随从,各个面无表情。
我拉下脸上的黑纱,斜睨着不远处的人道:“别来无恙,我的哥哥。”
围着我的人听到是铭贤王的妹妹,怕是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均是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我趁机夺了一人的长剑,劈开一条道,直直朝风言诺刺去。
风言诺只是云淡风轻的‘看’着我也不闪躲,他身后的四个护卫要出来阻止我,却被他微微一扬手遣退了。我一瞬的不解,盖在头上的兜帽滑落在后背,冷冷的风刮着我的脸,手中的剑则是则是险险的擦过他的露出来的皮肤,一丝的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流了出来。
空气中尤为的安静,我只能听见自己气息不稳的呼吸声。
片刻,我撤了手中的剑,看着他道:“朕有话铭贤王商谈,其他人请退下。”语罢风言诺朝那些身着盔甲的士兵挥了手,士兵灵明退下,很快整个言宣殿只剩我、风言诺和他的四个护卫。
风言诺拿出一块手帕按住左下巴的伤口,另一手轻轻地按了一袭轮椅的一个按钮,轮椅便转了个方向,他淡淡的说:“本王和陛下大概有十年没见了罢,以为陛下会有所变化,却不想陛下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这话说得颇为宠溺,好似他真的是一个极其呵护我爱护我的大哥哥一般,“去本王的书房去谈罢。”
我看着风言诺的驱着轮椅渐渐离去的背影,没由得鼻子酸涩起来,我想到了小时候和他一起玩耍的日子。那时在我的心里他是最在乎我的,总是变着法儿的讨我欢心,如今那些画面竟然还那么的清晰,我从来没有想过大哥会离我远去,我以为很老以后他还是会在我身边保护着我。
但他终归是没安好心,小时候他送的那只鹦鹉其实是被下了令动物发狂的毒药,听说它会用喙叨瞎人的眼睛,用爪子抓烂人的皮肤,而我在鹦鹉偶然叨伤玄霜后将还未发作将其关在了御膳房,最后造成了岳大厨贪吃被毒死的惨状。
还有木染夕的死,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无耻的让木染夕去替他做替死鬼,可是即使是这样,木染夕在死前仍是忘不了他。
我追上去几步,道:“是么,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当时你只有十六岁,竟然勾结他国叛臣试图刺杀朕,啧啧,果然应了那句英雄出少年,这胆识如今提起来仍是令人敬佩。”
如我所料,我看见他的驱动轮椅的时候顿了顿,而后听到他轻笑道:“这么久的事,阿语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没让侍从为他推轮椅,倒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他的书房。书房门口没有门槛,轮椅直接被驱了进去,我忙上前把着他的轮椅,弓着腰靠近他说:“把你的狗,都给朕支开!”
他转首‘看’着我,明知道他是个瞎子,我却被他那双受过伤的眼眸看着心肝颤,我直起身子转身对他的四个护卫肃然道:“你们给朕退下,朕有要事与铭贤王商谈。”
四个护卫好似并未听见我说话一样,如四尊大佛一般直挺挺的立在那里。我很想怒斥他们,但因着我已经袒露了自己是皇帝,做人做事都要要有考量和风度,不能随着自己的意思去做,我紧闭着唇,死命的将拳头捏得更紧。
“还不退下。”风言诺的声音虽然不冷不热,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那四尊大佛终于离开了书房,最后一个出去的并掩了书房门。
我将他的书房粗略的扫视了一番,我发觉屋内挂着很多画像,突地紧握的双手被我松开了。风言诺似察觉我的异常,微侧着头问道:“怎么了?”
我走进书桌,桌上横着一幅用黑色线条勾勒出来的女子画像,拿起桌上的画环视着书房内如出一辙的画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