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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年我爹为什么要赶他?”
“他让人几句好话给吹晕啦,揽平一桩事儿说能替人脱罪,可那人罪行昭昭啊,已经审具结案了。你猜俊二爷干什么了?他偷拿了老爷的名贴递过去让人家放人!”
潮生嘴张得能塞下鸡蛋了
“后来呢?”
许婆婆摇头说:“人家不管他是不是冒名啊?御史直接就弹劾了呗。就算姑爷辩明白了这事儿是家人冒名所为,可是那也是治家不严哪……为这事儿姑父降了一级,罚了体…姑爷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什么兄弟了,就把他们夫妻送回老家了呗,还给了不少盘缠好让他回去安家。”
潮生弄分同情。
就象俊二爷这样的人,自家老爹还得好吃好喝养着,他干了那样的事情,还得付一大笔分手费请他回老家。
有什么办法呢?
这种寄生虫偏偏是你的亲人,血源关系软不断。就象一张死死枯住的狗皮膏药,轻易动不得,一动就是撕皮揭肉,鲜血淋漓,即使忍痛剜疮,也剜不净的,冷不丁的,又缠上来了。
比如
现在何月娥姑娘,可不也姓何么?她和何云起、潮生兄弟俩的关系,也还没出五服呢。
按宗亲礼法,的确还是算一家人没错。何月娥父母双亡,老家要没旁的亲戚,应该是何云起照顾她。她住在温家,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表”姑娘嘛。
要是在何家,就要论起排行来,当自家姑娘看待了。
“婆婆,那我和她,谁年长?”
“当然她大了。”许婆婆说:“大你两三岁呢。我记得,她那个娘进了门两三年不见动静,好不容易怀上了,见天儿挺着肚子满处转悠,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怀上啦。结果得意那么久,生下来是个丫头,顿时又偃旗息鼓了。嗯,没错,是她大。”
…这么说,要是何月娥真的赖上他们,那她就要从现在唯一的“姑娘”变成“二姑娘”了?
听听,“二”姑娘,这个二字潮生可不乐意要。
再说何月娥那个作派————
就冲她满王府转悠,还一心想往书房里头闯的劲头儿,潮生实在很想捂着脸,绝不承认自己和她是一家。
不不,更要命的是,何月娥她对外不叫再月娥,她叫何夷然哪!
天哪!
潮生才想到自己要出门去做客的问题
不不,还不止做客。做客是小事。
将来呢?将来她要顶着何夷然这个名字过下半辈子吗?生亲,嫁人…
这个名字都快顶风臭十里了吧?最起码在温家和诚王府以及两家周边的圈子里,绝对没什么好评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应酬
到了出门儿的那天,潮生身边儿贴身丫鬟,还是只有红豆一个。
不过许婆婆使出浑身解数,把红豆拾掇了一番,也是十分体面的,全没了那副乡下来的烧火丫头样儿。
不过红豆自己太不自在了。她扯扯袖子,又拉拉领口:“婆婆,这合适吗?万一碰脏了,刮坏了……”
嗯,潮生理解。
她头一次穿上细罗宫装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
粗活儿干惯了嘛——一穿上这走起路来都窸窣作响,又脆弱又怕脏好料子,也是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只怕动作一大,把衣裳给扯豁了。
潮生穿了一身淡雅的鹅黄,红豆穿了一身讨喜的桃红,两人站一起,相互映衬着。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可是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片明媚的春光。
许婆婆心说,年轻就是好啊。这么年轻的小始娘,哪怕粗布烂衫套在身上,也掩不住秀色。自家姑娘是不用说了,连红豆看起来都挺拿得出手的。
许婆婆又嘱咐一次:“不要多说话,多看,不懂的事儿别装懂,笑笑过去了,要不干脆说自己不懂。反正……孙家也多半以为咱们是从昆州来的。既然存心要交好,也不会挑剔笑话。”
看来许婆婆还是信心不足。
潮生笑着说:“婆婆放心吧,不会给咱们家丢人的。”
去孙家连车都不用坐,出了自家侧门儿,几十步就到了孙家门前。
等进去了,引路的女人说自己姓周,一个照面间已经把潮生从头到脚都看清楚了。乖乖,她们最近都在议论隔壁新搬来的何家,只听说这家只有兄妹两个人,哥哥才从西北回来,妹妹么,之前也完全没听说过,大概不是从西北,就是从乡下来的。
可是现在一看,打扮是小家碧玉,气度却是落落大方,一点没见羞涩局促。
过了回廊,有人笑着打起帘子说:“贵客来啦。”潮生微微意外一一屋里一屋人!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十几口子。是不是整个孙家的女眷全在这儿了?那个周嫂子已经退了下去,一个穿着石榴红色衣裳的女子迎上来,笑容满面,十分爽利,轻拉着潮生的手说:“哟,这就是何姑娘了?大家瞧瞧,小姑娘生得这样好,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呢。”坐在中间的一位老太太也笑了:“你自己也不大,就说人家小姑娘。”
“哟,”她摸摸脸。故意叹口气:“没办法呀,我都是孩子娘了,老喽……”
一屋人都笑起来,另一个女人说:“你还敢说老,我们和老太太可不认老。”
看来这也是个王熙凤式的人物,十分伶俐。
她告诉潮生说:“这是我们家老太太。”
丫鬟摆下垫子,潮生恭敬地拜了一拜。孙老太太笑着说:“快扶起来。”
接着是别家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看来孙家没分家,这么多人挤住在一起。孙家房子不见得比自家宽敞,却住了这么好几房人。
这些人就不用拜了,福身为礼就行。
穿石榴红的那个女子是孙家大太太的儿媳妇,性情开朗健谈。
不过给潮生下贴子的正主儿,排在最后才见着。
是孙家大房的姑娘,孙秀真。
潮生收获一大堆见面礼,孙家老太太笑呵呵地说:“你们小姑娘肯定有话说,去去,去看花儿吧。今天开了两朵呢,我们已经看过了。”
孙秀真很腼腆,微笑着邀潮生去花房看花。
红豆一直闷不作声,还是紧张,头都不敢抬的跟在后头走。
孙秀真小声问:“何姐姐是哪年生人?”
潮生说了自己的生辰年份,孙秀真眨眨眼:“那你比我还小呢,该叫你妹妹才是。”她又问名字。
潮生说名字的时候,有点儿咬牙切齿。
夷然,多好的一个名字。欣悦,怡然。
可是偏偏被人冒用了。
好在孙秀真并不认识另一位何姑娘,也无从得知她的彪悍事迹,只说:“哎呀,这名字真好听。”
潮生与人相处的经验比她不知丰富了多少一一在宫里什么人不见?宫人,女官,宦官,主子……应酬的话根本不用找,两人从赏的那株牡丹聊起,三下五除二孙秀真小姑娘就已经和潮生十分亲热了。
“我听人说,你家是从西北来的?”
这个没什么可瞒人的,潮生点点头:“是啊。这几天刚搬来,才安顿下。对了,秀真姐姐你知道原来我们那房子住的什么人么?”
孙秀真摇头说:“那边一直空着的。我大伯原来还去打听过,但是那边既不肯卖,也不肯赁出来。
那房子的花园听说比我家的还精巧,是这样么?”
潮生只说:“就多个小鱼池,并没有太特别的。”
孙秀真邀潮生去她屋里坐坐。
潮生一路走过来,发现孙家格局和自己家差不多,正院三进,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小跨院儿。
但是人多。
孙家的人真多。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住一一大概是因为周老太太健在,所以兄弟们住在一起。不知哪个屋里有婴儿在哭,这边在屋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孙秀真的香闺比潮生的屋子窄了不是一点。潮生自己占了整个跨院儿……呃,虽然东西两边厢房都是空的。
没办法,家里人少。
孙秀真的屋子只有里外两间,她还和孙家大太太住在一个院子里,住在东厢。屋子也不大,墙上挂着一张仿的秋岚图。孙秀真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瞎画的,仿的一点儿也不象。”
“有几分神韵了。”潮生说。
孙秀真意外:“何妹妹你也懂画?”
潮生摇摇头:“不太懂得,不过秋岚图有名气,我也知道。”
秋岚图的原画,以前就挂在宜秋宫里头,潮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看熟了。孙秀真大为兴奋,看得出来她平日不怎么出门,也没有什么人能好好说话,也不懂潮生懂不懂,叽叽呱呱的说起画来,还领着潮生去看她没画完的一张画。
她也没有单独的书房,书案就摆冻屏风后头,上头的画具散乱放着。别秀真脸一红,小声说:“我这儿挺乱的。
”“不要紧,这是乱中有序,自己的东西放在哪儿,只有自己才能找得着,用得顺。”
“对对。”孙秀真连连点头:“我娘就总说我屋里乱,还不让丫头收拾。可是她们一收,我要画画儿的时候就不方便啦。”
孙秀真这画上画的正是她们刚才赏过的牡丹。
嗯……潮生觉得,她大概还是画这样的工笔花鸟合适。刚才外面那幅水墨写意的秋岚图,要说神韵,真有几分一一那雾气就很有韵味嘛。至于秋和岚就不怎么出彩了……潮生觉得还是扬长避短的好。
孙秀真小心翼翼地问:“如何?”
潮生点头说:“画得真好,就跟又看见那花儿了一样。画了了送我一张,我挂屋里头。”“真的?”孙秀真眼睛亮晶晶的:“你要真喜欢,我就画给你。”潮生第一次出门应酬算是十分成功,起码,交到了个朋友。孙秀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就是有点爱画成痴。
这也不算什么毛病。
有人一样爱好,只要不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什么损害,就可算是好事
。
不知什么时候听人说过那么一句话,没有爱好的人,反而有些可怕。
潮生自己从前喜欢听音乐,喜欢四处走走,看看一一那是穿越之前。
穿越之后她就算还好爱这两样,在这个地方,音乐等闲听不着的,她又不是二皇子,能任意的叫乐师和伶人去供自己赏乐。旅游的话一一那是想也别想了。这个时候的交通……没汽车火车没有飞机轮船……
嗯……四皇子的爱好呢?
潮生坐在那儿出了一会儿神。
好象……真没看出他有什么爱好。
如果看书算一样爱好,那……嗯,算有吧。
下棋也算吧?不过,潮生总觉得,四皇子对那些并不是热爱。
他从来没有一回,说起什么事情的时候,象孙秀真那样,眼睛亮晶晶的,激动的脸颊湘红。
他太冷静,什么时候都没有失去过那份儿镇定从容。
除了喝醉之后。
不……
还有一回。
潮生微微出神。
她离开王府的时候,已经说完了话,要退下了,四皇子忽然叫住她。
那时候,他是想说什么呢?
不知道现在他……在做什么?书房谁在打理?晚上吃没吃点心?
这天何云起回来得倒不算晚,兄妹俩终于能一块儿用饭了。何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