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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精神一振:“是什么?”
“多半是吃的。”
“送东西的人说什么了么?人还在么?”
“东西交过来,人就已经回去了。”许婆婆说:“并没有什么话捎带。”
潮生点了一下头。
有些心安。“又有些。“怅然。
她乎指在盒盖上的一圈花纹处缓缓摩挲了一会儿,才掀开了盒盖。
食盒里当然是吃的。
盒子里面整齐的码着菊花糕。
潮生心里有此歉疚。
因为四皇子的事…她下意识的想避开与诚王府有关的人和事,已经好一段日子没有和李姑姑通消息了。
心虚。“。“呃,明天打发人给李姑姑也送点东西吧。
潮生对着那些菊花糕出神。
现在她的情形和以前相比”那是很好的。
起码没人会时刻威胁她的生命安全了。
不用担心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有飞来横祸落在头上,被拖到宫人斜那种地方任野狗啃啮。
但是新环境有新问题。
她面临的新问题就是,嫁人。
即使她不想嫁,架不住旁人还想娶。
就象大公主说的,她自己不拿主意,旁人也会替她拿主意的。
嫁,是要嫁的。
可是嫁谁呢?
潮生一片茫然。
后世许多人说林妹妹宝姐姐让狗屎糊了眼”把个无能纨绔贾宝玉当成宝贝,一个要死要活,一个用尽心机。
哑哟,林、薛二位要机会喊冤,那肯定要喊得六月飞雪 啊。
这时候的姑娘”能认识几个适龄未婚男青年?貌似她们只认得贾宝玉一个总不能看上贾环吧?
到了潮生这儿,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林薛二位呢,起码人家还有个宝哥哥。宝弟弟”潮生这硬是一个也没有。
人总得有一个目标,然后才能坚定不移地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
何月娥姑娘就有一个目标,而且也的确在努力奋斗。
潮生现在连个目标也没有。
五皇子危机暂时过去了,可是并不代表从此一劳永逸。
皇帝只是没答应,也没明确拒绝说,你不能娶她。
只要五皇子一天不成亲”潮生的心一天就放不下来。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十月底就下了一场薄雪。
潮生这此日子随大公主出了两趟门儿。一趟是去姚将军家,大姚夫人小姚夫人两人热情洋溢,对潮生嘘寒问暖,并且殷
勤而含蓄的向大公主推销起自家尚未成家的侄儿、外甥、表弟…
以上三亲四戚的共同点是:全是行伍出身”年少有为。最低的职衔儿也是宣节校尉,工作地点包括了宫中、京营,还有在昆州的…“
咳,可以说是高低胖瘦天南地北一篓子都囊括了。
大公主只是笑而不语”口称:自家妹妹还小呢,实在舍不得 这么早就出门,要多留几年。
小姚夫人快人快语:“嗫哟,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再说了,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先议着”又不是立马过门儿,公主大可以把妹子多留两年。”
潮生早就躲出去了,害羞不害羞的,总得做出害羞的样子 来。
大姚夫人要含蓄得多了:“你瞧你这话说的。”但是大姚夫人也是这个意思,并且讲得更深入了一些:“我们家的这些孩子,本事不敢说有多强,可人品我是能打包票的。潮生要真是嫁过来,有我和妹子在,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小姚夫人在旁边用力点头以示保证。
五皇子在重阳宴上闹的那一出,京里差不多的人家都知道。
可是姚家并不避忌,还能迎难而上,可见是很有底气的。
何月娥一直没能出门去找她的靠山王妃表姐,大公主第二天 就给她院子里加派了两个人,一个教规矩,一个教女红,上午下 午占得满满的,一天下来何月娥现在拿碗筷都不稳当,晚上还
得练字儿不要说出门,她连来潮生这儿撤气找麻烦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山不来就我,我就山。
何月娥出不去,可是温氏打发人来登门了。
温氏打发来的那个婆子很会说话,幸L数周全,先向大公主问 安,转述温氏的话说:“王妃没出阁前,和表姑娘很要好。这么些日子没见,也挺想她的,想接过月娥姑娘和潮生姑娘过去住两天,过了冬节就送她们回来。”
若是只要接何月娥,潮生一点儿都不意外。
可是,温氏要接自己做什么?
要说表亲,这实在沾不上。
要说温氏也想念她潮生可不信。
无事献殷勤…“
果然大公主并没答应:“她们两个都不得空呢,月娥正学规矩女红,一天也丢不开。潮生这此日子身上不爽快,也没法儿出门。等过些日子得空了,我带她们过去去看看弟妹。”
婆子可不敢和大公主争理,只能怏怏地去了。
然后,温氏竟然亲自登门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探病
潮生掀开锅盖,用筷子戳了一下笼里的丸子。
嗯,筷尖戳上去颤巍巍的嫩乎乎的,火候正好。
芳园笑着吸吸鼻子:“真香……”
“可不香么?这里头还放了有名的肃州火腿呢。”潮生用笼布包着碗沿儿,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
“姑娘可真尽心,这丸子做起来可够费事的。”
之前的剁,拌,裹,腌那些功夫就不用说了,上笼蒸的时候,每过一会儿就要打开笼屉,用小勺将碗里的油撇掉,蒸出来的丸子才能毫不油腻。
这样费心,就算馅里不用那有名的肃州火腿,也肯定好吃。
“姑娘这手艺,都赶上宫里的御厨了。”
潮生一笑:“不知道嫂子喜欢不喜欢这个……哥哥今儿难……哥哥今儿难得在家一日,偏又出去了。”
“驸马这是没口福。”
“姑娘,”红豆从外头进来,因为走得急,险些在门口绊一跤:“诚王妃来啦。”
芳园看了她一眼:“又这么毛毛躁躁的,来就来了呗。”
“可她说是来探病的……”
潮生一笑,红豆就是太老实。
说生病了,是个常用的借口,未必见得就是真病。
可温氏这么一来,真有些奇怪。
潮生并不觉得她是为自己来的,多半是打着给自己探病的幌子,来看何月娥。
温家到底想在何月娥身上盘算什么?她父母已死,落魄穷困。温家就算热衷于用联姻巩固自家扩大自家势力,他自家姑娘就不少了,更何况温氏现在是诚王妃,份量足够。
为什么还对何月娥如此紧张?
这其中肯定另有缘由。
大公主陪着温氏,有说有笑,就是不搭她的话。
话题已经从衣料转到茶叶又转到冬日修缮屋子上头了,明明天气不热,温氏的额头却有些微微见汗。
“公主,若是方便,我想见一见月娥。”
“月娥这会会儿还没下课呢。”大公主微笑着说。
“那……我去看看潮生。她的身体好些了吧?”
大公主吩咐丫鬟:“去看看姑娘这会儿做什么呢,要是她精神好,我们去看看她。”
丫鬟过了一会儿来回话:“姑娘正写字呢。”
大将主笑吟吟地站起来:“那咱们就过去瞧瞧她。”
温氏刚想说“我自己过去就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勉强一笑跟着站起身来:“好。”
潮生洗了手换了衣裳,老老实实坐在书案前。
狼毫笔,贺兰砚,蘸饱了墨汁的笔锋在纸面上滑过,发出细微的,沙沙的声响,屋里的架子上,书本码得并不多整江,有此书就随意的摆在案头,可见主人是常翻看。后面墙上挂着孙秀真送给潮生的牡丹图,浓丽的牡丹,给素净的书房增添了几分柔美颜色。
潮生写完最后一笔,大公主她们也正好走到门前。
潮生放下笔,站起身来,耳朵上的点翠宝瓶五福坠子微微晃动。
“嫂子好,诚王妃也来了?”
大公主说:“你不好好儿歇着,又起来写么字?”
“闲着没事儿做呗。”已经溜去厨房一上午的潮生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安份守己的样子。
温氏的目光只在潮生身上停了一下,又很快收了回去,仿佛潮生有什么可以灼伤她的东西一样,多看一眼都无法忍受。
大公主把案上的纸拎起来,潮生抄的是一首燕山词,一手字已经写得十分端正,触笔圆润清秀。
“诚王妃特意来探你的。”
潮生一笑:“这真不敢当。并没什么大病,就是天气冷了人犯懒,太医看过了,说药都用不着吃。”
温氏挤出一个笑容来:“那就好,那我也放心了。”
温氏端着一件檀秀红的衣裳,十分端丽——就是太老气了些,看着与大公主倒像是同岁的人。
大公主在这儿,温氏想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干巴巴地说:“你好生养着,等大好了,去我们府里玩玩散散心,老悉在屋子里人就是容易没精神。”
潮生客气有礼地说:“多谢王妃。”
“过些日子我们去威河的庄子上住几天,那里地方大,能骑马,能打猎,庄子前还有条河,我也有好久没去了,咱们好好儿玩几天。”
潮生眼睛一亮:“真的?”
温氏没话找话说,硬是坐了半天,何月娥也上完课了,急急赶了过来。
“表姐!”何月娥一眼看见大公主,已经迈进门的脚步一僵,顿时变得畏畏缩缩起来,细声细气地福身说:“嫂子。”
大公主说:“快进来吧,诚王妃等了你半日了。”
“表姐特意来看我的?”何月娥眼睛一亮:“表姐……你到我屋里坐会儿吧,我有好些话同你说。”
温氏看了大公主一眼,大公主说:“去吧去吧,你们姐妹也多日不见了。”
何月娥如蒙大赦,上前一步紧紧拉着温氏的手。
出了正院,两人脚步匆匆,温氏不时的说:“慢些,走慢些。”
到了屋里一关上门,何月娥眼泪唰一声就下来了:“表姐,你快把我接走吧,这儿我是一天都住不下去。”
温氏压下心里的烦燥,耐心地说:“别急,坐下慢慢儿说儿。到底怎么了啦?我听说你在上课,上什么课?”
“上午学规矩,下午学针线。”何月娥把手伸了出来,好几个指头上都扎出了小针眼儿:“我的手都快不成样儿……她这是分明想看我不顺眼,想慢慢儿磨死我。”
“哎哟,怎么弄成这样儿了?”温氏捧着她的手细看了看:“这……这也太狠心了。你和那个潮生……都要学吗?”
“她才不学呢!”何月娥声音高了起来,温氏忙对她比个小声手势。她才压低声音说:“她整天闲着没事儿做,一府的人都捧着她护着她,欺负我没人撑腰。表姐,你是来接我的吧?我这就收拾跟你走……”
“别忙。”温氏拦了她一下:“你这些日子,可见着何云起了?”
“见着两回。”
“他对你如何?”
何月娥慢慢摇了下头:“他在家的时候很少,就说过两句话。他那人挺凶的……”
“她没问田你什么?或是说过?”
这次何月娥答得很痛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