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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再拍掌,却没有鸟儿飞出来了。
素玉轻声说:“这会儿不好看,等夏天你再来,那时候热闹得很,丢些饼渣下去,一堆鸟儿过来抢食。咱们回去吧?””
如玉怏怏不乐:“好吧。”。
潮生倒是很喜欢那些芦苇,虽然明知道是人工移栽来的,可是看着却有一种自然的野趣。
素玉的丫裂匆匆走来,朝这边张望,看见她们,连忙赶过来:“二姑娘,七爷闹脾气呢,谁都不要,就要找你,三夫人打发我来,请你过去哄一哄他。””
素玉有些意外:“谁又惹他啦?”。
“姑娘快过去吧,路上我慢慢同你说。”。
素玉有此不好意思:“潮生姐姐,我…”,。
潮生忙说:“既然家里有事,你就快过去吧。我这儿还有如玉陪着呢。”。
素玉同她们告个别,忙跟着丫裂去了。
如玉解释说:“老七是我家最小的弟弟了,给惯得不象话。还好二姐的话他还肯听。对了,你家里就你和驸马兄妹两个?””
“是啊,我倒羡慕你们,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
如玉说:“羡慕什么啊…”她凑过来小声说:“告诉你,我家的亲戚我都认不全哪,有时候见着了一下想不起名字,就含含糊糊的混过去。””
两人从白骜洲绕过去,一路走一路说话,潮生走得微微出汗,如玉也有些气喘。
“不行,歇一会儿吧……”如玉说:“前面是别有洞天了,我们在那儿停一停,吃杯茶再走。””
别有洞天是在假山旁的一所敞轩,如玉要去解手,潮生坐在那儿吃茶等她。
风越吹越紧,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
在这里隐约能听到园子里不知哪一处宴饮行乐的声音。她朝远处看,敞轩旁边种了几株梅树,枝条疏朗,还没有开花。
潮生托着帕子,有一片雪花飘落在上头。
正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女子走路不是这样的声响。男子的步伐才有这么大,这么重。
潮生微微吃惊,转过身来。
刚才跟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不知道去哪儿了,敞轩里光线幽暗,那个人一半身形都在暗影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桥
没有看见他的脸。
可是潮生知道是谁。
不用看。
也许是感觉——或者是气味。
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能一眼认出他来。
“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问得可真笨。
四皇了往前走了一步,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就象……无数次的梦中,他走到她面前来一样。
雪花无声的飘落,铺天盖地,象是把敞轩隔成了一块遗世独立的安静空间。
“我来看看我。”
话到这里,潮生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她转头望着外头。
他问:“我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
“都好了。”
生病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他一直惦记着吗?
他也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旁,两人一起看着外面的茫茫飞雪。雪落得紧,山石上,地上,远处的屋脊上,似乎眨眼的功夫就覆上了一层。
谁也不先开口,似乎怕打破了这一刻的美梦。
“跟我来。”
潮生微微怔了一下,随着他走出去。
小肃等在外头,撑起伞来。四皇子微一摇头,他便站住脚没跟上来。
“五弟的事,你怎么想的?”
五皇子?
潮生低声说:“我不能嫁他。”
“可是他这样一来,就算对你有意的人,也会却步不前了。”
是啊,潮生也想过。
雪花擦过她的睫毛,又被轻轻弹开,微微的很痒,却并不凉。
“他这两看是没有空暇想这件事了,你可以不用担心。”
潮生抬起头来。
这是要告诉她,她可以放心的寻找其他亲事吗?
她……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她在心里,隐约的猜过,如果再见面,他会说什么,她又会说什么。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她让他做到,可是她自己……都很难忘却。
一日一日,光阴容易消磨。
不想起,不提起。
可是不代表就能够忘记。
纵然各在一方不相见,心好像还是被牵着,拽着。
潮生垂着头,不说话。
四皇子走到前面,脚步起落间,脚印留在地下。
一地薄雪,他的足印虽然浅,却异常的清晰。
“其实来见你之前,我有好些话想和你说。”
四皇子停了下来:“可是见着你之后,我忽然明白了。原来我在想,即使你嫁了旁人,那人就能一生一世的,把你放在心头,再不起他念了么?他能如我一样知你,懂你,顾惜你么?”
潮生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交会。
“想到你会嫁给旁人,成了别人的妻子,你和他在一起,我心里的感觉……就象有火在烧一样,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他淡淡一笑:“那会儿我忽然明白了你的心情。我若在别人的身旁,我还有旁的女人,那时候你的心情,一定就是这样的。就象你说的,把心放在油里煎,放在火上烤……”
一片雪粘在潮生的睫毛上,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
是的……他明白了。
潮生说不出是悲是喜。
是的,她就算嫁了别人,那人就能只有她一人瓵?没有妻妾,没有红颜知已,能时时懂她,事事照顾她吗?不会的。
她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美梦。
这时节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从大公主说要为她寻亲事,她就没有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妄想。
可是,那些人并不是他。
对那些人本来就没有这样的期待。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丝竹箫管之声,遥远而缥缈。北风又紧起来,声音又隐没了。明明在下着雪,风却干而冷,吹得人脸庞发紧。
潮生的脸庞冰凉,手心却滚烫。
她记得小时候读过一句词,换我心,知你心……后面是什么?不记得了。
他若对她用情不深,就一定不会懂得。
可是现在他懂了……那有什么用呢?
潮生朝远处望,茫茫大雪似乎把天与地连接了起来,天地间没了分际,成了混沌的一片。
李姑姑说过,人活着不能太较真,糊糊涂涂的混过去,就算了。
因为认真不起。
他今天要不来,不说那些话……
也许对他们俩都好。
再朝前走,前面是一座桥。
不是九曲桥那样的平桥,而是拱桥。
四皇子转过身,朝她伸出手来。
“当心,地下滑。”
她犹豫一下,将手交给他。
沾了雪沫儿的石阶是很滑,不当心就会跌倒。
桥边的垂柳,枝条干枯嵝峋,在风中摆动。
“慢些。”
他们走得很慢。
也许这座桥永远过不去更好。
他们不必想着身后是什么,对岸又有什么,只要留在桥上。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没有身份,没有分离,没有绝望……
心不在焉,脚下忽然滑了一下。
四皇子手疾眼快,一把搅住她。
他低头注视了她片刻,忽然将斗篷拉过,把她兜了起来。
眼前忽然变成了一片黑。
什么都看不见。
潮生静静靠在他胸口。
这么狭窄的,黑暗的一片小空间。
是的,他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他。
能属于他们的,只有眼下,只有这片刻。
终究他们还是要到对岸的。
四皇子替她拉好兜帽,潮生就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直走,潮生辩不清方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们也没有再说话。
“从前面夹道过去,就回花厅了。”
潮生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细长的盒子,递了过来。
潮生看了他一眼。
“给你的,我不会再收回来。”
潮生终于把盒子接过来。
他朝她笑了笑,似乎有无数未尽之言,都包涵在这个微笑中。
“雪大,快进去吧。”
他转身去了,斗篷翻起一个角,雪花在他脚边被卷起来。小肃撑着伞,远远迎上来。
他那一笑里,好像……有什么让潮生不懂的东西。
并不是最终放手的释然。
而是坚定。
他……
潮生已经不能再追上去问他。
也许只是她的感觉,并不代表什么。
她低下头打开盒子。
那只君子木雕的凤头钗静静躺在盒子里。
风紧雪大,潮生指尖冰凉,盒子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潮生紧紧攥着盒子,再抬头看时,四皇子和小肃的身影已经在风雪中隐没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戏
潮生的丫鬟芳景默默的迎上来。
潮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这个芳景当初是芳园一起带到她这里的,潮生和她说过的话不多,只知道她不是大公主从西北带回来的,而是大公主要出嫁时,由内侍监拨过来的。要说内侍监什么最富余?除了人还是人。掖庭宫里到底有多少名宫女?辛劳一辈子,可能最后就终老宫中。
芳景平时手脚勤快,做事稳妥
刚才在敞轩那里,她却恰到好处的不见了,现在却又在这里出现。
潮生刚进门,如玉就扑了过来。
“潮生姐姐,你上哪儿去了?我解手回来就找不着你了。”
看如玉的神情,倒是真的不知道。
潮生心中微微歉疚,拉着她手说:“我看外面下雪了,想在园子里逛一遥。”
如玉是直脾气,笑着说:“我家园子不错吧?以后你常来来,今天来不及,下回领你去我屋里坐坐。我和姐姐不住这边。”
这个潮生知道,西院就住了七公主和驸马,王家其他人都在东院住。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分家不分府了,七公主日子过得悠闲自在,要不然也不能那么心宽休胖。
屋里其他人都没留心潮生的事,大公主倒是朝这边看了一眼。
素玉一直没再过来,多半是东院儿事多抽不开身儿。吃完饭才是今天宴请的重要活动:看戏。
七公主这戏楼修的上下两层,女眷都在楼上看戏,男客们在楼下又是方便相亲的设置。姑娘们拿着小手绢儿之类的遮遮掩掩,目光在戏台和楼下流连往返。这是冬天不方便,要是夏天用扇子当道具”可以看得更清楚一此。
七公主大大方方往楼下看了看:“今天来的人不少呢,大姐姐,你坐这儿,这儿暖和。”
大公主说:“我倒不怕冷。西北的风刮起来,屋都能掀走。京城和那儿一比,就跟江南似的。”
“对了,今天老四家的没来”说是病了。”七公主笑眯眯地说:“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太医也没请。”
这意思,好象是影射温氏托病不来。
何月娥对这个份外关切:“表姐病了?严重么?”
她往拼凑了凑,想看看楼下的情形,大公主一眼过去”她又往后缩。
戏台上演的什么潮生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