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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墨将香块儿投进熏炉,迅速盖上盖子。袅袅的淡紫的烟从盖上的蟾口中吐出来,在空中逸散,香气极其好闻。
“我们殿下性子好,从来不打骂身边服侍的人,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玉佳,运气可不如你。”
潮生认真听着。
春墨说起四皇子的时候,神情似乎有些微微的变化。
若是潮生没有全神贯注,一定就忽略过去了。
春墨的眼睛微微发亮,笑容里似乎带着一点隐秘的喜悦。
“啊,那边有个盒子,你送到西院去给冬纸,就说是四殿下给八皇子殿下找的书和玩意儿。这会儿八皇子殿下应该是在午睡,你记得脚步说话都要轻些,别吵醒了主子。”
潮生答应一声,案上是有个盒子。
她捧着盒子朝西院去。
西院比东院小一些,东院靠墙处有个亭子,亭子下头的池子与外面的枫池是连着的。西院则没有池子。
她进了院门,就有个小宫女迎上来。
潮生说自己是春墨打发来送东西的,那个小宫女说:“那你随我来——以前没有见过你啊。”
“我昨天才来。”
“哦,我听说补了人,原来是你啊。我叫丹桂,你呢?”
“我叫潮生。”
她们说话声音都轻,大概八皇子午睡的时间很固定,所以人人都知道此时该轻声说话。
冬纸收了她带来的东西,又让她把一个笔袋拿回去给春墨:“你帮我和她说,这个做的不好,最近不得空,赶得急了。”
潮生接了过来,就听着屋里头传来小孩子的声音:“要喝茶。”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冬纸忙应了一声:“殿下醒了吗?我这就倒茶来。”
她要忙,潮生就告辞出来。手里的笔袋针线还算看得过,不过就是素素的,上头什么纹饰也没有。
春墨应该是用不着这东西。
是给四皇子做的吧?
风忽然有些紧,潮生将伞朝前遮一遮,步子也加快了些。就在出门的时候,迎面和另一个人的伞碰在了一起。
潮生愕然抬起头,迎面来的那人也正在打量她。
是四皇子。
伞的边缘朝下滴着水珠,潮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要行礼。
“起来吧。你就是昨天来的那个?”
他的声音潮生昨天已经听过一次,今天再听到,仍然觉得这声音美得不真实,也许是因为下雨,在雨声中听起来,四皇子的声音显得淡然而空远。
“回禀四皇子殿下,我叫潮生。”
“唔,我记得,春墨昨晚说过。你来西院做什么?”
“春墨姐姐打发我来送东西。”
说完这话,看四皇子没什么要再问的,潮生侧身让到一旁,四皇子进了院门。
潮生等他上了台阶,才转身慢慢回去。
昨天没看清四皇子的样子,刚才匆匆的看到那一眼……
四皇子生得很好。
应该说……潮生从穿到这里来,还没有见过相貌如此出众的男子。
不过,他更引人注目的,并不是容貌。
而是气韵。
在雨中撑着伞缓步走来的人,象是从一张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那张画潮生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印象至深,隔了这么久,画中人的衣履容貌都不记得,可是那股气韵却如出一辙。
俊美,从容,淡泊,高贵,沉静……
这些词似乎都可以用来描述潮生的感觉,可是哪个词也无法形象的准确的将四皇子的样子勾勒出来。
第二十八章 适应
虽然四皇子生得那么好,比潮生以前见的明星们不知强哪儿去了,可是潮生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
踏实,安全,她现在最需要这个。
首先得活下去,保障生命财产安全。
至于主子帅不帅,那和她完全没关系。
当生活不能给一个人安全感时,生存与安全才是她首要的考虑。
在烟霞宫时,原本一切都看起来还过得去,虽然未来也充满未知数,但起码吃得好住得好,有岁暮罩着,自己攒了一点点私房。
可是一夜之间这些全化为泡影。人身安全和自由没有了,攒的私房也没有了。
只是,潮生想着自己收着的那块帕子——
留着呢,现在怕有些不妥当。丢了呢,她又有些舍不得。
毕竟这块帕子陪了她那么久。
东宫的生活着实既规律,又……
又怎么说呢?
潮生甚至有一种自己已经不在皇宫里的感觉。
这里的院子不象宫里一样方方正正的,好象划出来的棋盘道,纹丝不错。也许是因为这里原本就是花园改的。
这儿也不象宫里那样寂静沉闷死板严肃。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可是这里的人仿佛觉得天高皇帝远一样,虽然不是懈怠……可是有一种别样的宽松的氛围。
当然了,肯定还有另一方面的因素。
因为三皇子是嫡出,已经成亲,开始上朝,十分稳固,只差没有一个太子之名,但太子之实已经有了。二皇子身有残疾,四皇子出身不高……
他们对三皇子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而且宜秋宫毫不沉闷。
二皇子的松涛阁那边喜欢听曲热闹,时不时的就从芳苑叫了舞乐班子来又唱又跳。四皇子这边不听曲,可是八皇子是小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院子里的花草、蝴蝶无不惨遭其毒手。还喜欢小宦官小宫女陪着一起玩打马球——
自然这个马球不是大人们打的那马球,骑的不是高头大马,是竹马,手里拿着一枝短短的球棍,嘴里一边吆喝着“驾驾快跑”,一边夹着竹马向前蹦跶。那球是特制的,很蓬很轻,打起来不费力。潮生来了三天,就有幸亲眼目睹了一回“激烈”的马球赛事。原本八皇子还想拉她上阵的——新兵总比老面孔有趣。潮生说不会,旁边的人也说她新来,没打过,所以才逃过一劫。
想到自己要象另外几个小宫女一样,腿夹着竹竿,嘴里驾驾的喊着,再追着那只胖胖的皮球跑,八皇子人小力弱,偶尔打进一次球,就要放下球棍喊:“殿下威武”……潮生觉得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哪。
可是看其他人都挺自然的……咳,也许人家早就习惯了,乐在其中吧?
八皇子长得很是可爱,粉团团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套句用滥的话说,就象王母跟前的金童一样。让潮生不禁感叹“皇家基因就是好啊就是好”。
这么一想,她心里还忍不住冒出个想法,要是当初陈妃的孩子生下来了……
然后她迅速把这个念头掐灭了。
于是,宜秋宫里好热闹,难得一个晴天,松涛阁歌舞升平,华叶居战事方酣,两边自得其乐。
二皇子说是脾气不好,不过潮生来的日子短,还没见识过他脾气怎么不好。这几天里二皇子倒是打发人来给华叶居送了两次东西,一次是书,一次是笔。他打发的人来说反正二皇子不爱这些,正好四皇子合用。
只可惜打发来的都不是含薰。
其实就算是含薰过来,潮生和她也没机会说话。
潮生觉得这对兄弟还是挺象模象样的,兄友弟恭。不管里子是不是这样,起码面子做到了。
四皇子对八皇子更加关切,他一天吃了什么了,做了什么,有没有发过脾气,哭没哭过都要问到,简直不象对弟弟,倒象是对儿子一样。
这样的人情味儿潮生以前在宫中从来没见过。
在烟霞宫时,皇帝若来,陈妃是又恭敬又撒娇又体贴的,可是这总让潮生觉得陈妃是在做一样工作,皇帝是她老板而不是她的男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皇帝本来就是她老板。
一直到黄梅季节过去,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潮生才终于在早上掐花的时候,遇到了含薰。
含薰也是出来折花的,两人隔着假山看到了对方,
含薰眼圈儿红红的,这么些日子没见,她出挑的越发好了。明明与旁人一模一样的宫女打扮,她却显得有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你……”含薰眼眶红红的:“我听人说你来了,可是总找不着空去见你。”
“没事,这不是见到了吗?”潮生也想哭,可是在这个地方,哭笑都不有随自己的意。
明明是很想见面,可是见了面又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觉得鼻子发酸,想哭。
“你来了,就好了。”含薰也笑着说:“反正离得这样近,以后机会多着呢。对了,采珠知道这事了么?”
“我托人替我向她说一声,不知话带到她那里没有。”
“我也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了,真有些惦记。”
惦记也没有办法,若不是采珠伺候徐才人去长泰殿抄经,她也没有机会来见采薰。
抄经也不可能天长日久的抄下去,抄够了时日抄满了定额也就不会再去了。
虽然没能说多少话,可是潮生回来以后,心情却格外的好,做起事儿来也格外的麻利。春墨也察觉了,笑着问她:“你今儿怎么这么好心情?”
潮生忙告诫自己要收敛点:“早上去了一趟花园,觉得那些花儿都美得很。逛了这么一圈儿,觉得人都轻松了。”
“说的是。”春墨说:“不过你还没见过,牡丹园那才叫美呢,我们这边只有秋天的时候最好看,枫叶都变红了,一池子碧水象镜子一样,映着红彤彤的枫叶,那时候连墙上,地下,都映得红红的,煞是好看。”
潮生想象了一下,宜秋宫里枫树的确不少,枫池边尤甚。真到了秋天叶子转红,那绝对如火烧云一般灿然耀眼。
“啊,你随我来,殿下要问你话呢。”
问话?
潮生心一沉……
在宫里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主子关注你,要问你话,十有八九里头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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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补昨天的二更……
早上楼下美发店一堆棒小伙儿扯着嗓子喊:叔叔阿姨早上好,爷爷奶奶早上好,哥哥姐姐早上好……全国人民早上好……我就让他们给好醒了~~
第二十九章 说书
潮生随春墨进了正屋,这里陈设十分简素,桌椅几案之外,屋里没什么陈设玩器,秋砚站在东厢门口,见她们进来,伸手打起帘子。
四皇子坐在桌案前,大约是在练字。潮生和春墨一起行过礼,便默不作声候在一边。一旁站着一个穿蓝衣的小宦官,大概是伺候铺纸磨墨的,潮生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有点墨迹。
四皇子写满一张纸,终于抬起头来。
春墨不失时机地说:“殿下,这就是潮生。”
“知道,见过了。”四皇子当然不会招呼潮生坐下,上茶之类。他将写好字的纸挪到一旁,又铺开一张新纸,很随意的问:“你先前在浣衣巷?”
“回禀殿下,先在敞井,后来进了房。”
四皇子写了几个字,似乎不太满意,摇了摇头,又问:“那你的针线定然是做的不错了?”
“其实并不怎么好,只是管事妈妈看我年小力弱对我多加照顾,内房的活计比敞井轻省些。”
“是么?浣衣巷……怎么样?”
呃?
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