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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信,可是这传言有点蹊跷,都快人尽皆知了。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
小顺好象有点儿不知怎么说,可还是得说∶“那位吴姑娘确有其人,现在她也不住在自己家中,是王爷让人出面把她安置在行宫北边的一处园子里……咳,这是皇上的吩咐。皇上出去的时候,在湖上,正好那吴家姑娘也泛舟,就这么看上了……”
潮生感觉好象一道雷劈在头上。
好吧,好吧,其实这没什么。
可是,皇帝也是。要看上了那姑娘,直接给个封号领回行宫去不行么?还搞起金屋藏娇来了!难道真是常言说的那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东西光明正大端饭桌上没滋味儿,自己一个人偷揣着啃几口就觉得特别的香?
……虽然那是皇帝,九五至尊。
……虽然他有可能是出于旁的什么原因……
但潮生还是第一下就想到,贱骨头啊。
怪不得郑氏会说这姑娘是四皇子安置的……而四皇子又不能替自己辩白这事。他怎么辩?跟旁人说那可能是我小妈不是我小妾吗?
可就算他沉默似金扛下这个黑锅,皇帝听了自己新欢和儿子的绯闻,就算误会,也不会高兴吧?
传这谣言的是谁啊!这也太恶毒了!真是打掉了牙都得自己和血吞下去,四皇子现在是左右都不妥,里外不是人。
“好吧,我心里有数了。”
潮生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原来实情是这样,怪不得要遣小顺回来,别人回来未必敢说,也未必能说得这么详细明白。
潮生抽开四皇子写的信看。
一如既往,信写的很简单,而且对这事儿一字没提。
写下来的东西太不保险了,要是落到旁人手里——
所以信上只写了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比如行宫这边蚊子太凶,吃得还好,衣裳不太够穿,还要再捎一条夹纱被过去。关于边关如何,皇帝如何,妃子们如何,兄弟又如何,一字不提。
潮生心里有了数,虽然还是牵挂,到底不那么紧张了,催着小顺去吃了饭,自己把刚才写的半页信纸烧了,又重写了一封。
说家里一切都好,儿子好自己也好,天气热,最近吃了几家的寿酒和喜酒等等,也全是不疼不痒的日常琐事。反正小顺来了,有话可以让他捎回去,信上就不必费心的隐晦的问什么说什么了。
李姑姑听说小顺这么大太阳回来送信,亲自下厨给炒了菜,盛了饭和汤一起端过来。小顺正脱了靴子搁着脚歇着,一看李姑姑,忙的下地找鞋。李姑姑看他累的那样,心里也不忍∶“别起来了,就这么吃吧。一早就出来了吧?”
“嗯。”小顺忙把托盘接过去。饭菜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埋头不起,风卷残云般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汤也喝完了。李姑姑坐在一边看着,关切的提醒∶“慢点儿,别噎着。”
小顺吃完了一抹嘴,笑着跟李姑姑道谢∶“姑姑手艺就是没得说,在行宫那整天吃得是什么啊,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李姑姑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哪。这些天怎么样?王爷呢?”
“还好。”小顺说∶“鸿儿怎么样啊?可有好些天没见着他了。”
鸿儿就是李姑姑的儿子的乳名,这个名字起得可够费事,还请人掐算了八字,说是缺水,大名先空着,小名就起了个鸿字先叫着。
一说起儿子,李姑姑眼里满是笑∶“会淘气了,整天的不安生。”
“淘气好。”小顺没口子的夸∶“听说淘气的娃长大了都有出息。”
当娘的听人夸儿子,那心里的高兴绝对不带打折的,还得谦虚两句∶“看他那样,能有什么大出息?就是跟少爷们做个伴,将来谋碗饭吃呗。不说了,你快歇会儿,今天还赶回去吗?“
“今天是赶不回去了。”送走李姑姑,小顺想,李姑姑这个儿子生得还真是时候,正和二少爷一般大,将来一起读书一起淘气,那交情铁定差不了,将来何愁没碗饭吃?
他没有歇的功夫,先去前院儿找李申,把四皇子交托的话说了,还办了两件事儿,都忙完了,天已经要黑了。
小顺出了不少汗,头发里都有馊味儿了,他打了水来回房擦洗,又换了件衣裳,潮生传话让他过去。
第三0二章 夜
天已经黑了,而白天的热气还没散去,从屋里出来,一股潮热迎面裹上来,外面就象一个巨大的蒸笼一样,走不了几步汗就下来了。
潮生又问了小顺几句把,芳园捧着两个包袱进来,潮生把信写好了,一起递了过来。小顺把信收起,又接过包袱。明天寅时他就要起身再赶回去。夏天里天亮得早,而且趁着早赶路,还不那么热。
潮生夜里没有睡好。
阿永这孩子鬼精鬼精的,知道爹出了门,就赖着要和潮生一起睡。潮生笑着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好,去把你的枕头拿来。”
阿永欢呼一声,果然回屋去把自己的小枕头抱了来,还顺手把小纱被也一起扯了来,拖拖拉拉的,潮生怕他踩着被子摔倒,忙说:“你慢些走。”
阿永抱着潮生的腿撒娇:“把弟弟也抱来吧?”
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潮生让乳娘把宁儿也抱了来。
阿永很有哥哥范儿的拿蒲扇给宁儿扇凉。宁儿裹着红绫兜兜,四仰八叉的活象位大爷,享受着哥哥扇的凉风。没扇几下,阿永胳膊就酸了,可是看着弟弟,他咬牙坚持。还是潮生把他手里的扇子取下来:“睡吧,娘替你们扇。”
宁儿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骨溜溜的转,看看哥哥,又看看母亲,咧开嘴咯咯的笑。他现在已经能说简单的字了,娘、爹,哥哥,都会喊。阿永最喜欢引他喊哥哥,每次宁儿喊一声,阿永都乐得半天合不拢嘴,给装猫叫学狗来都心甘情愿。
宁儿吮着手指头,口水渍淌了一片,闪亮亮的。阿永打了个哈欠,小声问:“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就回来了。你想爹了?”
阿永点点头:“想了。”
潮生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睡吧。”
儿子都睡着了,潮生却睡不着了。
月光照在窗纱上,银亮亮的白。大儿子和小儿子一个趴,一个仰,睡得象两头小猪一样。
呃,不能这么想……那自己岂不成了母猪?
不知四皇子这会儿是不是也已经安睡了?
到底是谁传的那个消息?是皇后那边儿?还是贵妃那边儿?
与诚王府隔得不远,梁王府的内院儿,这会儿可不怎么太平。
寿王重重一下捶在桌上,茶盏被震得哐啷响。
“欺人太甚了!以前他风流我管不着我也懒得管,可是这亲事都定下来了,还闹出这种事来!他是成心踩我的脸哪!”
梁氏心说,男人哪个管得住下半身了?你自个儿就特别清白?一样不是个东西。
不过她还是得耐心的劝解:“王爷先别动气。这事儿是霍家不对,霍夫人昨天来,已经把话点明白了,药已经灌过了,霍老四屋里头的那几个,已经都打发到庄子上去了,一个都没留。将来十妹妹过了门,霍夫人也能保证霍老四三五年内绝不会纳妾的,起码也得等十妹妹生下儿子……”
寿王发过了火,听了梁氏说的这些话,脸上露出冷森森的笑:“她觉得她儿子宝贝着呢,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纳妾不纳妾的,也不碍着他睡丫头。”
梁氏拨着指甲不吭声。
是啊,寿王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话是蒙不了他的。
纳妾不纳妾的,反正不耽误他睡丫头啊。
前几天,梁氏还刚刚做过安排。她屋里有个丫鬟叫萝儿,生得白皙清秀,一双眼水灵灵的。梁氏那天留了寿王,却让萝儿去打扇捏脚。这捏脚的本事,是梁氏专让人教过这丫头的,果然三捏两不捏的,就把寿王给捏得舒坦了,有兴致了,那天晚上箩儿就伺候寿王过了夜。这几天正新鲜呢,一步都没踏进西边儿那一位的院子。
那边儿那个生得也不算是顶好,也不会什么琴棋书画,凭什么牢牢的笼络住寿王的?梁氏这一两年安排过好几个人了,可是寿王都没有长性,几天热乎劲儿一过,还是老样子。
“王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这事儿都已经定下来了,改天王爷见见他,再敲打敲打,料想霍老四也不是蠢人,肯定能明白王爷的意思。”
寿王憋着一口气。霍老四他以前就认识,也是个风流人物。风流不算是错处,可是要娶自己妹妹的人,再风流可就说不过去了。
要搁着寿王以前的脾气,拎鞭子去抽霍四一顿的心都有。可是这几年来,他已经不象年少时那么肆意妄为了。霍四纵有不好,也得顾着十妹妹的将来,不能太不给他脸了。
梁氏亲手端了消暑饮给寿王。寿王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下碗来:“你早些睡吧。”
梁氏也不恼,招呼外头的人打帘子打灯笼,好生伺候寿王出去了。
梁氏身边的伍妈妈进来,小声说:“王爷往那院儿去了。”
梁氏不急不忙地说:“爱去就去吧。”
伍妈妈有些恨铁不成钢:“萝儿也是个没用的,才三天功夫……”
“这也不能怪她。”梁氏拔下簪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她才多大,经的事儿又不多,哪比得上那院儿的心眼多手腕高?”
伍妈妈猜度着梁氏的心意,陪她说了几句话,又压低声音说:“张道士今天上午还来了,王妃正好去了安国公府上。”
“哦?”梁氏来了精神:“他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说改日再来给您请安。还留了一道求子符。”伍妈妈把那道符掏了出来:“张道士说这个请娘娘佩在身上,只要心诚……”
“我还不够心诚吗?香油钱收得起劲,真办事就不顶用。”梁氏把符接过来看了一眼,又放回伍妈妈手里:“妈妈先替我收着吧。”
伍妈妈劝她:“这子女的事情也讲缘,您也别不要心急。左右太医也说了,您身子好着呢,王爷那边儿也没什么不妥当,早晚总会有的,可不能急躁。”
怎么可能不急躁?梁氏深吸了口气,不再提这个话:“田儿睡了?”
“已经睡了。”
梁氏刚把这孩子抱过来的时候,也是听人说,多抱抱孩子,自己才容易怀上,一开始她倒是没少抱,就算不喜欢,每天也让人抱过来把他放屋里。可是一晃几年,一点动静都没有,梁氏的心也冷下来,对这个便宜儿子不象一开始那么热络。这个孩子也是,不讨人喜欢。抱来的时候明明不大,不记事儿,按说他也不可能记着亲娘,养在梁氏这里,应该和梁氏亲才是。可是……梁氏每次看到这孩子,都觉得心里头有点儿不舒服。总是不大吭声,问他话也不说。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好象藏着许多秘密一样。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养也养不熟。
梁氏总是忍不住要想,要是她的亲生儿子还活着……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何必要养着别人生的野种?她一直记得他的模样,一刻都不曾忘。快满月的孩子,脸儿圆圆的,眼睛也会看人了,还会对她笑……
一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