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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出了宫咱们又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多高兴。都在一个府里,还分什么里啊外啊的,再说咱们以前就交好,我不来找你她们也一样觉得咱们交好……你肯定还是怪我吧……”
潮生觉得手痒痒,真想抬起来挥一下子。
上一次有这种冲动,还是看到宋婵处罚含薰的时候。
满儿并不傻。
潮生知道。
她们之间的交情已经不象在浣衣巷时那样单纯了。
满儿也知道她的性格,潮生从来没有大声和别人争吵过,以前别人把重活儿累活儿推给她,潮生也是咬牙撑着干完。
满儿絮叨了半天,潮生只觉得身心俱疲。
“那我先回去……”
满儿一步三回头,潮生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宴客
潮生屋里摆了一盆水仙。
盘中只有一层浅水,圆嘟嘟的石子儿簇在水仙的根茎旁,碧绿的叶子象蒜苗呃,这个形容是不怎么雅,但是潮生本来不是什么雅人嘛。她整天的在厨房里钻进钻出的,见得最多的就是葱蒜这些,所以这盆水仙没开花之前,潮生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是一盆蒜苗。瞧,下面是蒜头,上面是苗。
然后水仙长出花苞来了。
总算有点儿花的样子了。
潮生把这花摆在窗台儿上,累了的时候就瞅两眼。
那翠绿的颜色看着就是舒服。
园子里的梅花也开了,潮生和李姑姑摘了一大包,回来可以做糕,还可以放在香包、妆盒里头,比什么别的香都好闻,而且香味儿能保留很长时间,一直到夏天的时候,打开盒子还能闻到一股浅淡的花香。
四皇子请了人来赏梅。
这可以算是诚王府的第一次正式宴会。
温氏也请了许多女客,有些是她过去的闺中手帕交,还有寿王妃,昌王妃,郡主们。宴会前半个月,府里就忙碌开来,收拾、打扫。四皇子十分风雅,在梅林中搭了一座棚子,上面覆以松枝,可惜客人里头懂得欣赏的不多,尤其是八皇子,简直象是小鸟出笼一样,就没一刻安静。
女客们在暖阁中谈笑,从暖阁的楼上朝下望,梅林的景色尽收眼底。也能隐约看到远处棚子里头的男子,不过棚子里人却看不到楼上的情形。
潮生觉得这安排很好,既分隔了男女,又不显得隔膜。棚子里的人看不到暖阁楼上的情形,却能隐约听到娇声笑语。
这才叫美人如花隔云端哪。想象总是比真实要美好,想必棚子里的那些男客一个个会心痒难耐,又不得不风雅正经,而那些闺秀、贵妇们在窗边流连谈笑,不知道是赏梅,还是看人。
四皇子这个安排真是有巧思。
潮生没去后头伺候,但是小顺可是她的耳报神,一五一十都说给她听。
“王爷他们吃酒做诗呢,还烤着鹿肉吃。要我说也够难为那些人舟,这应景儿做诗,不是雪就是梅嘛,可又说不许带雪宇和梅宇,这可不是折腾人么?”
潮生抿嘴一笑,给小顺一碗热茶:“闲着也是闲着么,不弄得难一些怎么显得出本事?”
小顺摇摇头:“得,世上哪就有那么多的诗仙诗圣的,酒是喝了不少,诗就没写出多少来。王妃还让人过来把写好的诗抄了去给阁子里的女客们传看品评呢。”
温氏难道是想做媒?
嗯,有可能。
今天来的宗室子弟好些没成家,温氏那边未出阁的小姐也有好几位。虽然这时候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能提前先看一眼,心里总是大概有个谱。细看虽然不能够,可是大致上有个印象也就不错了。
再有诗作,也算是侧面了解。
“既然都写诗,是不是要评个诗魁出来?”
小顺说:“那我可就不懂了,好象是舁了一首。”
小顺是回来取东西的,喝了口茶,没有多留又匆匆走了。
潮生关上门回来继续拈线。天气冷时手指不灵活,天气热时手上又易出汗,一冬一夏都不是做活儿的好时节。还有人说正月里不动针线剪子
潮生这会儿就是把几样彩线先理出来。竹青色和松花色拧在一起,两种绿深浅色调都不一样,松花色单看显得轻浮,竹青色单看显得黯沉,但是拧在一起之后却显得很协调。松花看着亮,竹青显得稳,互相映衬着,素雅而大方。
上次潮生给四皇子的帕子滚了两道边,是莹白和铜绿的。这两样也是单看都不行,可是滚镶在一起之后,效果很好。铜绿就象深沉的水波,莹白就如水波上一线白浪。
四皇子展开帕子看了,只说:“这样用心,太费神了。”
“也不费什么,反正我也没有旁的事情做。”
“这样精致,都舍不得用了。”四皇子说:“你一个人无事时,也可以看。” 潮生低下头。
他以为她没看啊?
那怎么可能。
潮生没事时就会翻架子上的书看,看不懂就权当是识字。
架子上书多得是,潮生自然能找着一些她感兴趣的。
穿越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潮生都没有接触过文宇。
一开始没有感觉,那时候第一要务是生存。
后来渐渐就觉得不适应。
她生长的那个时代,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举目望去处处都是文宇,连废报纸、广告单,到处乱飘的塑料袋上头都印着文宇和图案。
可是这今年代,文宇与纸张都是金贵的东西,读书人是清高自傲的,是少数人。能读圣贤书的,那都是“官人。”更多的一般人接触不到书本文字,她是宫女,自然机会更少。
这种文化荒漠,让心中变得干涸,觉得彷提。
所以舍熏当时托宦官小望找了几张宇纸来,就视若珍宝,密密的收藏着。
现在有了机会,能指望她守着一屋子书而不去翻看?那可能吗?
但既然四县子现在说允许,潮生当然更高兴。
“是,多谢殿下。”
四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潮生有点心虚。
四皇子大概早知道她偷的事了吧?
毕竟她识宇的事,他知道。
而且这屋里的书都是潮生在打理的,四皇子要什么书不必自己找,说一声,潮生立马就给拿出来,如数家珍哪。
不过潮生不知道,刚才小顺其实有话没和她说。
寿王今儿也来了。
而且他喝了不少,还跟四皇子问起来:“对了,你身边儿那个谁……对,那个葡萄呢?怎么不见?”
旁人听着一句半句的,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大冬天里问起葡萄
可小顺知道啊。
这个葡萄的典故,从宜秋宫的出来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昔日的二皇子给一小姑娘起这样的绰号,能不让人印象深刻么?
自家王爷说:“她在书房伺候,不当内院的差事。”
寿王想了想,嘿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真有你的,老四你就是正经啊。那天还有人和我说起,你到现在就守着一个老婆过日子,是个大大的正人君子……嘿,他懂什么?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妙处还就在没到手的那个时候……嗯嗯,还是你懂。”
自家王爷只是一笑。
小顺心里顿时翻腾开了。
王爷这一笑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寿王爷说的纯属无稽之谈,不屑与之理论?还是寿王爷正说中了自家王爷的心事,这一笑是默认?
寿王爷摇摇头,把手里的酒杯晃来晃去,酒都洒在他袖子上了:“唉,你说这女人嘛,时间长了都是一个样儿,净琢磨些无聊的事儿,没一刻消停的。甭管一开始什么样儿,到手之后会变成一个样儿,没意思得很。”
自家王爷还是淡然自若,处变不惊地说:“给寿王爷倒热茶。”
小顺麻利儿地给斟上了。
反正他们在主子身边儿当差的,不管心里怎么翻江倒海,脸上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潮生长得是好看。
小顺说心里话,他觉得潮生比王妃都好看。虽然她平时不施脂粉不打扮,可比人家那遍身绮罗一头珠宝金玉的还要好看。
而且潮生那气派也不一样,一点儿都不象丫鬟。这要出去说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也没人不相信。
可惜命不好,和自己一样穷苦出身,只能是个宫女。
潮生可不知道寿王爷嘴里头偷着偷不着的理论,她把线理好,绕在不同的线轴上,这样下次直接用着方便。
看着天不早,也不知道后面园子里那些文人雅士们西北风喝够没有别一个个冻得迎风流涕才好。
潮生出院子时,当面遇上一个人。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今天的客人。
只是客人这会儿应该都在后头,这人怎么到夹道这儿来了?
那人见是个丫鬈,倒是眼一亮:“姑娘请等等。”
潮生半侧过身儿,福了一礼:“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往后园去是这各道儿吗?”
啊,原来是迷路了。
今天府里客人多忙乱是不假,可是把门儿的婆子也不在,就不应该了。
潮生指给他路:“这边过不去,您得打前面那个月圆洞门儿过去,一直朝前走就能到。”
那人说:“有劳了。”
他个子够高的。
四皇子的个子就不矮了,这人好象比四皇子还要高一些。
而且……这人身上的气势不一样。
好象不是个读书人。他声音醇厚,脚步沉稳,说走就走一个多余的宇都没有。
也许这客人是武将?
有可能。
潮生目光往下移,那人脚上穿的靴子也和寻常见人穿的步靴不一样。
这靴子是薄底儿的。
一直到傍晚时分,客人们才一一告辞。潮生估摸着四皇子晚上多半不会回书房来,就把窗子闩上,熏炉的火也移灭了,都收拾停当了之后,再站在门口看一眼,没有落下什么,才关上了门。
李姑姑单给她留了吃的,梧得严严的,热乎乎的吃着十分可口。
潮生问:“姑姑今天可辛苦了。”
李姑姑摇头说:“这也没什么好辛苦的,不过打破了两套杯盏,现在也没个头儿,都说不知道谁打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红翠
一请客,这种事儿就难免,人多手杂,还有宾客,以及宾客们带来的丫鬟小厮们,人来人往的,你能揪出谁打破了东西?揪不出。
不过打破了,有碎片儿在,账房的管库的也能交差。要是连碎片儿都没有,那就不好说了。都是精细东西,贵着呢,找不着破片儿,谁知道是打碎了还是谁昧下了?
今天请的都是什么客啊。”
李姑姑瞅她一眼:“稀奇,你管看着书房的,你倒问我啊?”
“贴子是外书房的书办写的,我没看见。”
李姑姑说:“嗯,男客那边儿是十七个吧?对,没错,连八皇子也算上。女客没那么多,也就十个吧?”
“不少人哪,…”潮生说了自己刚才在夹道儿那见的那人:“不知道他怎么走到那儿去的,守门的婆子也不知哪儿去了,就让客人在那儿转悠。”
李姑姑一笑:“这还不好猜?守那道门儿有什么好处?肯定上赶看到能讨赏的地方去了呗?得,王妃这些日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