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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也不是说得很清楚,就连条理都不是很清楚,可是就在她的发泄中紫珏还是听明白了她、老太爷和花姨之间的恩怨。
花姨原来还是老太爷的丫头!
紫珏翻个白眼,花姨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上老太爷那种男人呢?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真得不能相信花姨的眼光这么差。
忽然想起在翠玉楼时,花姨经常说得一句话:这最好最香的花儿啊,总会插在牛粪上,都是命啊。
想到池子方聪明了一辈子。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也不知道他自打出生起就被人算计了。
紫珏想到这里真想呸池子方一脸,半点也不同情他;只是很同情花姨:这样一个母亲怎么可能生出那样混帐的儿子来?
只能说是近朱者赤了。看来是认老夫人做母所以才长歪了;他长歪了不要紧,却误了自己娘亲一辈子,如今还在害自己的娘亲。
池得顺终于听懂了,看着花姨张大嘴巴喃喃的道:“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
老太爷那里一脚踹过去,把老夫人连椅带人踹倒在地上:“你、你做得好事儿?!池家清誉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老夫人还在笑。笑得嘴角都流出了血来:“我就是要毁了池家。毁了你重视的东西;哈哈,你的儿子和你的女人。哈哈。”
她笑得再次流出泪水来,就算是老太爷再次踹过来。疼痛都不能让她停下狂笑。
老太爷盯着她的眼睛:“你以为子方是那个孩子吗,我告诉你不是,他不是!”他再踹一脚过去:“我休了你,现在就要休了你。”
他猛得转过身来:“笔墨伺候。”说话是中气十足,可是话音一落他身子一软就摔在地上,口吐白沐。
夏氏忽然推开丫头们冲过来:“是谁,倒底是谁?!”她的丈夫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是谁不重要,只要不是自己的生身之母就可以。
老夫人也不笑了,不敢相信的爬过来:“怎么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在她的拼命摇晃下,老太爷醒了过来。
“是谁,倒底是谁?!”夏氏大叫着完全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样子,揪着老太爷就好像要吃人了。
“你骗不到我,老二就是那个孽种。”老夫人叫嚣着,可是脸上却带着担忧。
老太爷努力的张开嘴巴:“不是,老二就是你所出,千真万确,我以列祖列宗发誓。”他费力的说完看着老夫人:“老二的孩子。。。。。。”
老夫人看着他忽然一掌打过去:“你骗我,老二就是那个贱人所出,你在骗我!”她不能接受老太爷的话,如果这么多年来她都误会了,那么她就是在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连亲生儿子也分不出来。
老太爷看着她:“难产,你当年难产,救过来后歇了有两个月才见自己的儿子。。。。。。”
老夫人再也不哭不叫了,盯着老太爷看,看了好一阵子她用力揪住老太爷的衣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说,为什么,为什么?!”她用力的向地上摔老太爷的头,弄得夏氏都摔倒在地上却还是不停的在质问老太爷。
170章 不放过
老夫人的脸已经有些扭曲,质问老太爷见他不答更怒:“你不说话就可以抵赖嘛,就是你、一定是你,只能是你;不是老2了,只能是你下得手。”
花姨忽然扑了过去:“是谁,倒底是哪一个?!”
老夫人却忽然掐住花姨的脖子:“你去死,去死。”她是恨极了花姨。老太爷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后,她更是恨透花姨。
虽然事情是老太爷做得,但是在她的眼中、心中老太爷是在维护他和花姨的儿子,那就是在维护花姨。
把她这个发妻置于何地?所以她恨老太爷但最最恨的人还是花姨。
花姨两下子就把她推倒一边去,捉住老太爷喝问:“倒底是哪一个,快说!”如果老太爷说得是真得,那么当年的贵公子就不会是她的儿子。
那她没有铸成大错。
并不是她珍惜自己的性命,而是关系着自己儿子,所以她才会如此着急。
可是老太爷已经被老夫人晃得眼睛翻白,哪里能答出一个字来;当然他是听到了得,也想努力的开口说什么,可是几次努力都被花姨晃掉了。
老夫人再次扑过来,这次她是狠狠的去抓花姨的脸,就算花姨如今已经是徐娘半老,但是她依然还是无法容忍花姨的那张脸。
花姨和老夫人打成一团,夏氏却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紫珏已经走到夏氏身边,也不作声很粗鲁的拖起夏氏来远离老夫人和老太爷两人,免得夏氏被老夫人误伤。
“行了,行了,不是池子方你可以回回神了;有什么大不了得,他生母不论是谁他都是池子方,都是个坏男人,你还不是一样是你?”
她真得不想和夏氏多说,但是看到夏氏如此在意却心口有气忍不住:“你是好是坏还不都于你自己来做主,和他池子方没有干系。”
水清一直吓得动也不动,在老太爷挣扎的越来越无力,眼看着不要说是推开老夫人,就连抬手都费力的时候,他才大叫一声:“来人,来人,要出人命了!”
余氏听到水清的话才反应过来,过去拉扯老夫人让她放手;而夏氏那里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看了一眼余氏轻轻的站起身来。
夏氏站起来后,先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裙,然后抚抚自己散开的头发,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药。”
她的脸色已经有了微微的血色,说到药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紫珏。
药吃完她看看和花姨依然纠缠在一处的老夫人夏氏又长长的叹口气:“你真得不在意?”
紫珏知道她在问自己:“有什么可在意的?”
“世人会指你的脊梁骨骂……”夏氏看着紫珏眉头间有一抹忧郁,浓得化也化不开。
老夫人偏在此时忽然大叫起来:“就是老2,我怎么会弄错?就是老2,肯定是老2,你想骗我是不是?我偏就不上当。”
紫珏撇嘴:“人家骂就让人家骂去吧,干我何事?我没有偷他们家的东西也没有偷他们家的人,没有对不起他们半点,为什么我要在意?”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为清楚,就算是天下的人都骂我是个坏人,我就真是个坏人了?是不是坏人全在于我做过什么,如果我没有做过坏事,千夫所指我照样还是好人。”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手与心不是脏的,我就是个好人。”瞧一眼夏氏她忍不住再次多嘴:“你想想清楚吧,倒底是要为自己活还是要为人家而活。”
老夫人和花姨终于被人拉开,老太爷人已经晕过去,被人抬了下去,自然会有人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只是老夫人和花姨都无动于衷:那个曾是她们心尖上的人,如此生与死都不能牵动她们的心。
老夫人关心的只是老太爷刚刚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得,如果不是老2的话会是哪一个?老大还是老三?!
她喃喃的盘算着:“老大不可能的,老大要大一岁呢;而老三要小一岁多,怎么可能不是老2,就是老2。”
花姨的脸色还是苍白一片:“你,居然不知道哪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说到这里她看着老夫人忽然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落泪:“报应,真是报应啊。”
老夫人一直以为池子方是花姨所出,如果真如老太爷所言的话,那池子方就是老夫人所出,那她这么多年来对池子方的看不顺眼,自然都是在虐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哪一个是她的亲生骨肉?花姨是又想知道又怕知道,宁死也不想再见儿子一面却又想能偷偷瞧上一眼。
哪怕是看个背影,知道他长得多高多胖也行啊;她如今的身份怎么和儿子相认,只要知道儿子过得好就成,除此外别无他想。
老夫人猛得抬头:“就是老2。我们老大……”
水清看着她用极轻的声音重复了几遍:“刚刚不是说夭折了一个吗?”他之所以连说几遍,是因为怕老夫人听不明白。
老夫人的脸色大变:“对,对,夭折了一个;不,不是夭折了一个。”她看着自己手:“是报应吗,是池家夭折的男丁太多,菩萨来罚我了?”
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然后大笑起来:“不会的,他们都是该死,他们不死池家就会败在他们手里,我是为了池家。”
紫珏皱起眉头来:“她不会是疯了吧?”
老夫人瞪起眼睛来:“你才疯了呢。”
夏氏此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三弟还是大哥呢?他们二人之中应该有一个的,对吧?”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任何一个人。
但是余氏的脸色已经灰败的没有人色:“不,不会是我们老爷。”
老夫人指着紫珏:“是你,你是青楼出身。”她大叫丫头们上前把紫珏拖出去:“不要让她进门,她不配做池家的人。”
紫珏叹气:“你还真得讨厌池子方啊,所以也不喜欢我娘对吧?三个儿媳妇就是欺负她一个,大伯母身体不好卧病,婶娘就回了娘家——独留下了我娘来伺候你们一家人。”
“就算到了如今你还是看我不顺眼,真得因为我不是池府长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是我娘所出?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父亲是池子方吧?”
“所以池子方的银子你是看不得他多一点,在他死后……”说到这里她忽然住嘴,看着老夫人的目光古怪起来,摸摸下巴她看向苏万里:“你说,不会是她做得吧?”
苏万里当真是懂她的心思,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也能听得懂:“依我看倒是有可能,就算不是她也是帮凶,都是她纵容或是有暗示才让人生出那种歹毒的心思来。”
紫珏蹲下平视着老夫人的眼睛:“你晚上做梦吗?有没有梦到过二夫人的儿女来看你,他们有没有说想你了,想让你下去陪他们?”
老夫人吓得一挥胳膊:“走开,走开!”她还后退了一段距离,一双眼睛看着紫珏:“就不应该让你进府,都是你,都怪你。”
紫珏站起来看向夏氏:“我想二夫人也生出疑心来了吧,有些事情不用我再多事,要查的话夫人应该更方便。”
夏氏低着头:“紫珏不要乱说话,我的那双儿女怎么都是池家的子孙,老夫人是其祖母怎么可能会下那样的毒手?”
“对吧,婆母?”她轻轻的问了一句,却并没有抬起头来,让人无法看到她的眼里倒底是什么样的神色。
紫珏耸耸肩膀也没有多说话,看看呆立的花姨张开嘴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今天,就没有一个赢了,大家都输了。
花姨忽然用尽力气大声问道:“倒底是哪一位?你好好的想一想。”无法问老太爷,只能在老夫人这里得到答案了。
老夫人现在狼狈的就像是街头的老乞婆,闻言她看向花姨,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她笑起来,笑着一手捶地:“我不知道,哈哈,我不知道,你一辈子也不用想知道了。”
“我把亲生儿子当仇人来养几十年,可是你却到死也不会知道哪个是你的儿子,哈哈。”
紫珏真得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你不一样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哪一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