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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碗,由衷赞叹:“美味至极,阿妩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救得了人,勾得了魂。简直就是一枚宜室宜家的贤妻良母型名医。”
她脸色浮起两朵绯云,却没有谦让,大大方方道:“你说的对。”
容公子像是被呛了一口,眼中闪过一道笑意。
他的吃相也真是好看,举手之际,风度翩翩。明明食用人间烟火,却有一种喝风饮露的感觉,颇为养眼。
眉妩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日,睡觉之前,突然恶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呲着牙道:“嗯,春梦。”
眉妩又掐了我一把:“讨厌啦,死丫头。”
我嘿嘿笑了笑,回到灵夕阁睡觉。
翌日一早,我照例天未亮爬起来去摘朝颜。旭日东升的那一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扬的赞叹:“东海的日出,果然瑰丽雄伟。”
“你怎么也起得这样早。”
他手中托着一朵朝颜,放在我的金盘上,浅浅一笑:“嗯,有件礼物要私下送你。”
我不由一怔,有生之年,居然还有男人送我礼物!我扭头望了望太阳,的确是从东边出来的。
“什么礼物?”
他笑着卖了个关子,“很特殊的礼物。”
我着实好奇:“怎么个特殊法?莫非送我个相公?
他唇角一勾,无声而笑,眼眸中那璀璨深邃之处,似乎融了一天霞光。
白色长衫,只在下摆处绣了几枝修竹,衬着他高洁清雅,出尘不俗的面孔,如是画中人。相由心生,我想他应该是个极风雅的人,有轻微的洁癖,有不俗的品味,有一双能直窥人心的眼眸,却怀着一颗淡漠无谓的心。
我私心揣摩着眼前的这个人,不觉恍然失神,直到拿云在头顶上煞风景的叫了一声,我才发现自己还眼巴巴地望着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我心里有点异样,闭了下眼睛。
“你在干吗?”
“嗯,念经。”
“念什么经?”
我眼睛睁开一条缝,干笑:“还是不说了吧?”
他莞尔一笑,柔声哄道:“还是说吧。”
我正色道:“色即是空。。。。。。”
他噗的一声,转过身去。负在身后的一双手,骨骼清奇。
我一路念经跟着他到了负雪楼,进了书房。
他径直走到书桌前,回身对我招了招手:“你过来。”
我走上前,他衣袖一抬,手伸向我的脸颊,我下意识得就往后一避,心突突跳了两下。
他的手指停在我的眉间,问道:“你眉间这印记,是天生就有么?”
我点头答是。
“眉妩会整容易容之术,没想过帮你去掉?”
“这印记溶于血肉,除非剜掉这块肉。比起头上嵌个大碗,倒不如顶一坨墨,你说是不是?其实这样也蛮好,出门在外十分安全,再说我自己也看不见。”
他幽幽道:“做人不能太自私,要多想想别人的感受。眉妩如此窈窕,大约也是因为每日面对着你一同用餐。。。。。。”
我:“。。。。。。”
他从紫檀桌上的笔架上取下一只细狼毫。阳光照着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有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
“来,我给你画一张画。”
我有点受宠若惊,实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还有人肯来为我画像。虽然师父和眉妩从未说过我丑,但几乎每个男人见到我,都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移开目光,可见我那霸气的容貌究竟有多么的男儿不宜。
他摊开一张宣纸,压上玉石貔貅镇纸,然后落笔。
屋子里静得一丝风都没有,连花香都格外浓郁。
他低头运腕,笔在手中行云流水,奇怪的是,既然是在给我画像么?为何看都不看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将画递给我。
画中的女子,眉如远山,秋波灵动,笑靥恬美从容。裙裾翩翩,似乎一缕风起,她便可以乘云飞去。
真是一只生花妙笔。
“好看么?”
我真心赞道:“好看,这是谁?”
他望着我:“自然,是你。”
我愣了下,转而扑哧一笑:“你当我没照过镜子么?我哪有如此好看。”
“的确就是你,本来的模样。”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素来淡漠随意的面容难得的认真深沉。
“本来?难道我现在的样子,不是本来的模样?”
他指了指我眉间的黑印:“这并非胎记,是眉间轮的封印。”
我一惊:“封印?”
他点头。
我眼前一黑,颤着声道:“难道我是只妖精?”
“嗯,据说,”他顿了顿:“妖精都很美。”
。。。。。。噗,心口中箭。
“如果去掉黑印,你便是画中这个模样。”
我看着画中女子,似乎是我,又似乎不是。
“你不信么?”
我委实有点不大信,我居然能长的这么好看?
“你稍等。”他去屏风后拿了一只小锦盒出来。
“坐下别动。”他将我按在铜镜前,从锦盒里挑了一团东西,在我眉间抹了几下,肌肤上有一种幽凉滑润的感觉,但随着那手指的移动,又在幽凉中生出一丝暖来。
他将铜镜举到我眼前。
我惊诧地说不出话来。黑印不见了,那药膏和肌肤融为一色,眉间光洁如玉。
我情不自禁赞道:“没想到公子易容之术如此高明,也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耐看。”
我一向低调惯了,“好看”这个词,在嘴边滚了几滚,终咽了回去。
他在我眉间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
“现在你信了吧。”
我点头。
“若是没有这黑印,你其实,也是个,”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摸一个合适的词:“嗯,能看的姑娘。”
我忍不住挠了挠桌腿。。。。。。只是,能看而已?公子你到底眼界有多高啊。
“你想不想去掉这个封印?”
“当然想,怎么去?”
他粲然一笑:“这个就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心里一喜:“你是说,你可以帮我去掉?”
他含笑点头,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笑了笑,眼神温柔似水令人目眩,“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想到,你先答应就好了。”
。。。。。。这,不好吧?万一让我杀人放火呢?
他似是看出我的担忧,当即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
。。。。。。有些事虽然不伤天害理,但也不宜为之,我素来喜欢做有把握的事,这个充满了未知的要求,就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他随时可能来收紧这根丝线,让我去完成一件不可知的事情,究竟我能否做到,又是否愿意去做,都是未知。我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画中的女子清丽脱俗,眼中如有一汪春水,去掉封印,便如此画,不再是人见人惊的丑女,也许会有一些男子,为我倾心。
该如何抉择?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理智稍占上风。
“让我考虑考虑。”
“好啊,不过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
“去掉封印,你便可以开启天知,看到一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笑问:“莫非是地底下埋着的金银财宝?”
他一字一顿道:“鬼魂妖灵,或是一些不洁的东西。比如夜间醒来,可能会看见床前飘着几只。。。。。。”
他颇为体贴地打住了话头,含蓄地望着我。
我目瞪口呆,一身鸡皮疙瘩悄然降临。
他凝视着我,认真的问道:“你,还要不要去掉这个封印?”
我本来犹犹豫豫的心,更加犹豫了。
“不急,慢慢想,想好了随时来找我。”他的语气极是宽容温柔,倒像是哄一个贪嘴吃又怕肚子疼的孩子。
我走出负雪楼,满怀疑惑。这个封印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何要封住我的眉间轮?有天知的人,这世间少之又少,这天赋异禀究竟是福是祸?
我纠结思考了一整日,也未下定决心这封印到底去还是不去,便去含烟阁找眉妩商量。
眉妩听说之后,表情喜大于惊:“真的么?”
“是,但是,去掉之后,我便开了天知,据说,可以看到一些鬼魂妖灵等。”
眉妩捂住嘴啊了一声,表情演变为惊大于喜。
“那你,还是不要去了封印吧,若是镇日看到那些东西,日子还怎么过啊。”她突然眼睛一瞪:“哎呀,晚上和相公欢好,岂不是都能看到床边的旁观者。”
我:“。。。。。。”陷入情网的人,思维果然都有点剑走偏锋。
她又道:“灵珑,若是一个人喜欢你,岂会在意你的容貌?一见钟情什么的,最不靠谱了。”
。。。。。。她貌似忘了自己正在干这不靠谱的事。
我施施然拢了拢袖子,“话是这么说,可是若是第一眼就把人给吓跑了,那来后来的相处相知?”
我自问自己仁心仁术,但长到十七岁,只有一只雄□过我,便是旺财。
“那封印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第 4 章
“没想好。”
“那你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我决定先去睡,此事不急,容我再想想。
辗转了半夜,也没想好,迷迷糊糊中陷入梦境,居然又做了同样的一个梦,还是那一方仙气缭绕的海岛,那人背对我,肩上停着一只鹰。
这个画面和我第一次见到容琛如此相似,但容琛气宇轩华,风流倜傥,这个人却仿佛历经了沧海桑田,长衫落拓,写尽寂寥。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我竟然在梦里生出一丝深切入骨的同情和心疼,好似这个人的孤寂和寂寥都于我息息相关,感同身受。
我苦苦蹲守了半夜,他终于转身,我喜不自胜地看了一眼。。。。。无语醒来。
怎么会是镇上的屠夫阿武?!
师父不喜喧闹,又刻意要保持神秘,所以选了伽罗这么个类似于世外桃源的所在,这里诸般皆好,就是离群索居,生活上略有不便。于是师父便让阿武每隔半月从镇上送些肉食和油盐等生活用度过来。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日已是四月初三,阿武还没来,于是便梦到了他。
我吃素倒也罢了,容琛乃是师父的贵客,岂能一直这么清汤寡水?我决定亲自去镇上买些肉来。
到了镇上,阿武的肉铺却关了门。找街坊邻居打听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他,赫然发现半月不见,他居然改行,去当了私塾先生,的助手。
看惯了他的短打扮,突然一身长衫,头顶青巾,我瞅了半天才认出他,正欲赞一句: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却听他文绉绉先道:“灵珑姑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想的半死。”
“啊,好说,好说。”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问道:“你怎么改行了?”
“荷花说,她不能嫁给一个屠夫。”
荷花乃是阿武的心上人,自打认识他,我在他口中听到的最多的三个字便是“荷花说”,出现频率远远超过儒生的“孔子曰”。
“为什么?”
“她说我整日打打杀杀没有前途。”
这个说法我不甚赞同。谁说打打杀杀没有前途,关键是看打打杀杀的对象是谁。若是打打杀杀的对象是一群枭雄,最终杀出一片江山,那你便是盖世英豪,开国帝君。若是打打杀杀的对象是一□邪恶人,那你便是为民除害的侠义之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