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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子,断了她的生路。”
张氏说到这里,神情转而悲伤:“宁家的,你是跟着我陪嫁过来的,这些年我在莫府过得什么日子,别人不清楚,你是最明白不过的,老夫人想来不待见我,老爷又是个只玩嘴的,靠不了谱,我最相信的人,还是我从张家带过来的,所以我今儿个说得事情,还要您你出面斟酌一二为好。”
宁婆子能被张氏视为心腹,自然不会是个蠢的,忙道:“夫人,这莫家有孕的可不是只有棋儿一人,还有大房那个佟姨娘呢。”
“你放心好了,佟姨娘那里,我自有主意。”张氏笑的阴森森的:“你只要帮我办好了萧家这边的事情,就好了。你去告诉萧家小子,只要他帮着我办成了这件事情,即便是老爷怒了,我自会保下他的性命,还会提他做了管事,日后还能每个月从我这里领十两银子,你家夫人说话,从来不会食言。”
“若是他依旧不肯。”张氏冷哼了一声:“你该知道,怎么做?”
宁婆子心中一寒,立马应了下来,第二日庄子上,就传来萧家小子的父亲被马踢断了骨头的事情,这可对萧家来说,可不次于晴天霹雳。
老话说的好,穷人有什么,可千万不能有病,这萧家的日子不过是刚刚能糊口,现在顶梁柱居然倒下了,这可愁死了萧家。
宁婆子就是在萧家一副愁云笼罩之中踏进萧家的门槛的,先是对萧家悲惨的遭遇,表示了一番同情,然后就拉着萧家小子,到一边说话。
萧家小子听了宁婆子的话,满脸震惊,说不出话来,宁婆子笑道:“孩子,怎么着你也叫我一声婶子,我时看着你长大的,断不会有害你的心事,你听婶子一声劝,你家里已经这样了,你就应了三夫人的所求,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若是你不应,今儿个这事情,你就当不知道的,烂在肚子里。”
萧家小子想着自个家的窘境,再想想三夫人许下的重谢,不过为人还是有着一份良知,犹豫不决:“宁婶子,棋儿与我无冤无仇,我总不能为了自个儿的利益将她害了,我这心里……”
宁婆子听着心里就不高兴了,真是个不识好歹的,面上却是半分不显:“既然你不乐意,婶子也劝你,反正这种事情,你不做,自然有人抢着头皮做,原本还是婶子知道你爹爹跌断了腿,心中不忍,才提起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婶子也只好再找别人了。”
她说着,叹息了一口:“早知道,婶子我就不快这个嘴的,你也知道三夫人看起来最是慈善的,可是这性子到底怎么样,我们做下人的,心里怎么会半点不知晓。你今儿个不肯应下这事,心里就得有个准备,到时候,可千万别怨恨你婶子我。”说完,倒是干净利落的想要离开。
萧家小子一听宁婆子这话,似乎想起那张氏佛口蛇心的假慈悲的手段,万分惧怕的模样,一下子就扯住宁婆子的衣摆,咬了咬牙道:“婶子,你去回了三夫人,这事我做了。”
宁婆子这才脸上笑开了花:“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算没辜负三夫人对你的期望。”
说吧,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交与萧家小子,让他先顾好家里,自个儿回去想张氏邀功去了,却没有注意到萧家小子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却说,莫三老爷因为棋儿有了身子,那宠得是如珠如宝,每日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和棋儿腹中的孩子打招呼。
这一日依旧如此,说知道进来院子的垂花门,却见一男子与他撞个满怀,他还来不及发怒,就见男人一溜烟的撒腿就跑。
莫三老爷没看清那人的面貌,心里疑心是什么贼人,忙大喝一声:“站住。”这不叫还好,叫了之后那人却是没命的往前跑。
莫三老爷虽然是个书生,可是这气性老大,居然扯开腿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扯开嗓子,没几下,就将人抓住了,这么一看,居然有几分熟悉,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这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了:你说你个青年男子,从棋儿居住的院子,慌慌张张的出来,算什么事情?
这心里就疑心的起来,却还是隐忍不发,就让院子里信得过的管事,带了萧家小子,去一旁问话。
萧家小子先是吞吞吐吐,挨了一顿揍之后,就将棋儿供了出来。
莫三老爷没想到自个儿将棋儿当成手心里的宝,她却背着自己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当着管事的面前,他却还要为棋儿遮丑,可是这心里头却恨的要死,恨不得一把掐死棋儿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才好。
送走了管事之后,顿时黑着一张脸,气冲斗牛,冲进棋儿的房间,却见她棋儿神色平静的坐在床榻之上,绣着小衫,一脸幸福的模样,见到莫三老爷进门,站起身子,小意上前,浅笑盈盈:“老爷回来了。”仰慕他的目光,将他整个人笼罩着,莫三老爷看着眼前孺慕的美人儿,实在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一丝一毫红杏出墙的暮烟,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疑惑。
眼前的美人儿,柳眉杏目,明艳照人,穿着一身粉色的罗裙,领子与袖口处都用银丝绣了莲花,衬着她的笑脸,室内平和的气氛,让莫三老爷那一腔的怒火都消停了不少。
若是其它事情,莫三老爷定然不会再追问下去,可是此事事关男人的尊严,他还是冷着脸追问了起来:“刚刚谁来这院子?”
棋儿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刚刚画儿妹妹过来了一趟,此时正在内室帮我准备花样。”娇娇的看了一眼莫三老爷:“老爷,您等一下也帮咱们的孩子选一个花色可好?”
莫三老爷心中的疑惑一点点的扩大:若是那萧家的臭小子真是棋儿约来的,怎么可能会让外人在场呢?而且,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不该如此的平和,萧家小子被抓,那么大的动静,他就不信棋儿半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说话的时候,果然见画儿掀起帘子过来,见了莫三老爷,赶紧行礼,和棋儿说了两句,就借口告辞。
莫三老爷此时,心里的疑惑到了极顶,那怒气渐渐的散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剥落而出,不过男人那点面子,还是让他期期艾艾的说出萧家小子的事情。
棋儿听了,先是错愕莫名,睁大眼睛,片刻之后,咬着唇,泪珠儿一滴一滴往下落,一滴滴都落尽莫三老爷的心里。
“老爷这是疑心棋儿吗?”棋儿哽咽道:“棋儿虽然出身卑微,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虽然说见识浅薄,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棋儿原本以为自个儿的一份真心,能让老爷知晓,谁知道……”
说得这里,似是说不下去,又哭了一会,才道:“老爷,你好糊涂,也不想想,那萧家曾经求娶过棋儿,棋儿心中另有所属,回了他家的亲事,只怕早就恨死了棋儿,这脏水往棋儿身上泼,棋儿认了,可是老爷万不该……”睁着一双泪眼婆娑的大眼睛看向莫二老爷:“老爷,若是我真的心里有那萧家,当初应承了亲事,不就好了,哪里需要这般偷偷摸摸……坏了老爷的名声,毁了自个儿的脸面……”
娇嗔的瞪了莫三老爷一眼:“老爷,您出身名门,性情温柔,才学过人,就是……就是相貌也……也让人倾心,不知道令多少人仰慕,棋儿既有了兰香,又怎么会就那烂泥。老爷就是不信棋儿的品行,也该相信自己才是,何况,棋儿现在腹中还有老爷的骨肉……”
说到这里,已经是脸红一片:“老爷别忘了,棋儿的清白之躯可是交给老爷的……”
这番话,让莫三老爷听得如同醍醐灌顶:是啊,那萧家小子比起他来,不就是地上的烂泥吗?棋儿有了他这个兰香,有了他的骨肉,日后是有大富贵的人,怎么会舍了他,就那烂泥?
棋儿见莫三老爷已经意动,顿时又哀哀哭了起来:“老爷,老爷……有些事情,棋儿也不能再瞒着了。”说罢,一抹眼泪,从屋里拿出一个香囊来,莫二老爷瞧了一眼,很是眼熟,不正是挂在床头的那个吗?
“老爷,您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
莫二老爷瞧着棋儿一脸灰白的脸色,心里渐渐有所顿悟,嘴里却道:“不知道!”
棋儿惨淡一笑,眼底却滑过一丝冷酷:“老爷还记得我前几日,总叫着心口发闷,小腹发胀吗?”
棋儿的面庞此刻已经接近雪一般的透明,半响之后,才缓缓地道:“老爷,若不是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此刻怕是早已没了。”说罢,那泪珠儿就跟断了线一般,滚滚而落,一双被泪水洗涤的美眸,可怜兮兮的看着莫三老爷,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像蜜桃上滚落的珠泪。
好一幅梨花带雨美人图。
此刻的棋儿肤如凝脂,眼色凄迷,身段窈窕,再配上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简直就像饱受欺凌的柔弱美人,真可谓是水中明月,天上白云,如梦似幻,动人心魄。
莫三老爷就是个铁石心肠,此时也化为了绕指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三老爷怒喝:“这香囊里到底有什么?”
棋儿哽咽:“香囊里有什么?不过是想要了我我腹中孩子性命的麝香罢了!”像是想起了自个所受的莫大委屈:“老爷,我……我不过为了家和万事兴,什么有隐忍着,可是到了这一刻……”她说着,似是心痛难忍的整个人发晕,虚弱的连站稳都比较困难,差点就摔倒在地。
莫三老爷赶紧扶住她,劝道:“你别急,有什么话你好好说,老爷听着呢?”
一向对他惟命是从的棋儿,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推开他,忽然跪倒在地:“老爷,婢子求您放我和孩子一条生路吧!”
棋儿那被泪水洗涤过的美眸,此刻万般的动人,像是两汪能将人照亮的湖泊,此时这美丽的湖泊之中荡漾着的是痴恋,是不舍,是万般的无奈和对现实的屈服。
顿时,让莫三老爷心头扬起了太多的柔情蜜意,万般不舍的说道:“你胡说什么,老爷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你?”
棋儿整个人伏在地上,颤抖着身子,颤抖着声音,但是态度却异常的坚决:“老爷,您什么都不要问了,就让我离开吧,若是老爷顾念着咱们的情分,就打发点银子给棋儿。”
见莫三老爷听了银子,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却也不解释,继续道:“让棋儿躲得远远的,找个安静的地方,将腹中的孩子平安养大,也不用担心那天就没有,又是麝香的香囊,又是红花的补汤,虽然棋儿这些日子小心翼翼,总算护住了腹中的孩子,可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棋儿一个柔弱的小女子。”
她看向莫三老爷的眼神,是那般的不舍,仔细的瞧着他,像是要把莫三老爷刻进脑海里:“老爷,棋儿的心依旧是老爷的,一辈子都会守着和老爷这些日子的回忆,了此残生。”
见莫三老爷张嘴,有话要说的模样,伸手捂住他的唇:“老爷,你让棋儿说完,否则下一次棋儿不知道自个儿还会不会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棋儿爱老爷,棋儿舍不得老爷,可是棋儿也爱老爷和棋儿的孩子,棋儿不能不顾孩子,只念着老爷,棋儿知道自个儿没用,尽给老爷添乱,若不是棋儿,老爷和夫人……”
她的眼泪落得越发的凶了起来,就如同黄河泛滥一般:“老爷,你让棋儿离开吧!否则……再这么下去……棋儿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