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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间代表着她屈辱的喜房,自然不能留在世间丢人现眼。
她大笑着推倒红烛,看着火焰一点一点地将喜房吞噬,她不觉的害怕,只是疯狂的笑着。
仰着头,展开双臂,笑声嘶哑:“王家骗婚,莫家诈婚,丧尽天良,老天有眼,替我莫氏孤女锦好洗刷冤屈……”
似是长歌也似是大哭,随着狂烈地火焰腾地一声缠上她的身,她那含着痛楚的笑声更响亮更疯狂了。
清楚的传到每一个宾客的耳里,众人皆是寒栗。
☆、正文 第2章 重生
春日繁花,风和日丽,花香萦绕,鸟语盈盈。
几只勤劳的蜜蜂在花间飞舞,而调皮的蝴蝶亦是翩翩起舞,一派生机盎然。
锦好独自坐在母亲为她布置的秋千上,无意识的晃动着,而身边的两个丫头云燕和雪兰则陪在一边静谧着。
两个小丫头越发的觉得自家小姐沉默寡言了,这几日雪兰不止一次和云燕嘀咕:小姐这几日来,性子越发的孤僻,原本就沉默寡言,这几日更是不爱说话,没事就来这花园发呆,目光散漫,谁也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整个人的气色显得越加的沉闷。
也难怪锦好失魂落魄,回想那一日,烈火焚身,剧痛无比,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在她之前住了十多年的闺房。
更令她惊奇的是,她抬手想要掐一下自己,确认是否在梦中,谁知道这么一抬手,她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啊!
那是的她借着玲珑美人烛台宫灯,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左右摇晃了几下,又咬了唇瓣一下,刺痛入心,才让她有了一份真实感。
她的手,根本不再是少女的纤纤柔荑,而是那种婴儿肥的肉手。
她又惊又喜,立时起身,用青铜古镜将她的脸呈现出来,这么一看,差点尖叫起来:铜镜中人儿,肌肤细腻洁白,眉儿纤长,唇瓣娇嫩红润,怎么看都含着几分姿色,只是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此刻虽然带着震惊的神色,但脸色红润,气色纯正,一看就是泡在蜜罐中的样子。
她只觉得如梦一般,即使再次咬的唇瓣出血,疼痛尖锐,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值夜的云燕,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走了进来:“小姐,你怎么啦?”
春日乏困,小姐向来一夜到天明,怎么今夜会半夜起身。
锦好瞧着梳着两个发髻,白白净净,挺翘的鼻梁更是漂亮,身小年幼的云燕,双拳紧握,好不容易压制住狂喜的心情,假装平静的说道:“半夜醒来,嘴巴发干,叫了你一声,见你未应,我就自个儿起身,寻点水喝。”
云燕,云燕,我回来了,这一次,我要好好对你,这辈子,我再也不叫你为我枉死。
云燕是小就被挑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是她的玩伴也是她的丫鬟,只是此番再见,在锦好心中的意义再不相同。
云燕,是她心里认定的妹妹。
云燕一听,不疑有他:“二老爷今日送信回来,说是外放中州覃县知县,二夫人一时高兴,居然晚餐桌上任小姐用了不少的甜点,也难怪小姐会口干。”
此时的锦好处在换牙之期,二夫人——锦好的母亲姚氏,向来禁止她用甜点,怕坏了牙齿。
边说,边为锦好倒了一杯半热的温水,送到锦好的手边。
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又有些惶恐的请罪:“小姐,想来是奴婢一时睡的熟了,未曾听见小姐的叫声,所以这才劳动小姐自己下床。”
锦好已经被云燕透露的消息,惊呆了,哪里还顾得这点细节,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母亲还活着,父亲还活着?
父亲外放中州覃县为知县是她几岁的事情?
她飞快的转动脑子,片刻之后才想起来,正是她七岁的事。
她记得清楚,七岁的她,还是母亲父亲捧在手心的宝。
眼眶有些湿润,努力的眨了眨,咽下泪意。
接过青瓷茶盏,一饮而尽,然后故意打个哈欠,重新爬上雕花檀木床:“我睡了,你也睡吧!”
云燕细心的帮着她拢好被子,守了片刻,见锦好已经入睡,呼吸均匀,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到外间。
耳边传来瑟瑟之声,锦好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死死的瞪着青花洒金的罗帐,一时间泪洒枕襟。
她重生了,父母还在,云燕还在,老天爷给了她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
这一次,她定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母亲,绝不会让母亲一尸两命,凄惨离世。
也不会让父亲满心伤痛,郁郁而终。
云燕,也绝不会让她背负骂名,含恨而逝。
就是雪兰,她亦会好好照料,回报她一片为主之情。
这一次,她再不会任人左右命运,她会活得风光无限,再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莫锦好。
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后,所以锦好重生后的这几日,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沉思。
思考着如何改变自己和至亲至爱之人的命运。
上辈子,她就是想的太少,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而这一次,她要谋定后动,再不会给人任何机会。
她要幸福的生活,要父母健康的活着,云燕,雪兰无忧的生活着。
谁若是碍着她的路,她定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眸子一时间璀璨若星:重生的第一步,就从母亲的身上做起。
☆、正文 第3章 肩挑两房
说起锦好之母,莫家的二夫人姚氏,那也是大户人家出声,祖上乃是官宦人家,只是到了姚家老太爷这一辈已经败落下来,不仅没有为官者支撑场面,家业也败落殆尽,也只剩下零零碎碎的五百亩良田维持生计。
再加上家里没了功名,苛捐杂税层层剥落下来,一年中的收成又去了三层,落下来的也就够一家子温饱。
而姚老太爷又是个要面子,自命清高的,总守着姚家的那点底蕴,根本就瞧不上商贾之流,也就未曾想过经商开流,更不许家里的子孙沾染商贾之道,所以这一大家子的生计都落在了姚老夫人的手中。
可怜这姚老夫人一介女流,出身虽然算不得显贵,却也是大户人家,在娘家也不过学些相夫教子之术,哪里懂这些经商开源的道理?
尽心尽力,费尽心思,也只能在勤俭节约之上做些文章,尽力炮制那些田地。
若是遇上丰年,一家子衣食无忧,还能支撑一家子的生计,还能附庸点风雅,忙读诗书,闲看山水。
可是一旦年成不好,就难免捉襟见肘,日子难过,更不用说几个孩子的亲事,也都是普通人家。
好在姚家二爷争气,中了秀才,免了税赋,这日子才好过一点,以至于,下面的最小妹子江氏的亲事才有了着落,攀上了莫家。
要说这莫家,那可是真正的名门望族,诗书之家,一门三杰,状元府邸,那在史上也是少有的。
莫家老太爷乃是曾经名声赫赫的探花郎,莫家老大更是不得了,皇上钦点的状元,莫家老二,即锦好的父亲,那也是进士出身。
一门三杰,可谓是真正的清贵之流,尤其是状元之才的莫家大爷,那真是炙手可热,多少双眼睛盯着,想将这状元拐回家。
谁知道天妒英才,这才中了状元,一场风寒要了性命,只把莫家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莫老太爷亦是伤心欲绝。
老夫妻二人伤心过后,做了一个决定,日后从下面的三个儿子中,挑一个出来,为大房延续香火,总不能日后他们走了,让最为骄傲的大儿子在下面冷冷清清,连个供奉的人都没有。
于是挑来挑去,就挑了莫二爷出来,肩挑两房,这也是没落的姚家能攀上莫家的原因,毕竟真正的大户人家,这心里都有点膈应,谁想让自家的女儿一进门就受这份委屈。
莫家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辉煌了,但名门大家的底蕴在哪里,以当时莫二爷的身份也总不好娶个上不了台面妾生的女儿回来。
这不,姚氏身份最是合适不过。
正巧说亲的那年,天干地燥,雨水稀少,庄稼欠收,姚家的日子不好过,而姚氏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但是哪有什么银钱置办体面的嫁妆。
这就成了姚家的一块心病,而莫家此时上门,话里话外暗示着不问嫁妆,单是看重姚氏的贤淑,再加上,莫二爷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看起来亦非池中之物。
而莫家的家世在那里,虽然有点小委屈,但对姚家来说,这也算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了,于是应了婚事。
而说起莫老太爷和莫老夫人给大房挑选的媳妇,那是王家的小姐,要说这王家,那也是个人物,商贾之家,生意遍布南北,在生意场上说一不二,端是厉害。
将王氏嫁进莫家,为的不过是莫家那官场上的名声,再说了,商人逐利,这点脸皮,倒也算不得什么。
姚氏和王氏同一日进门,王氏的嫁妆抬了二百一十六抬,那是货真价实的显眼,而姚氏却只是稀稀落落的六十六抬,这进门的底气就没人家足,日后腰杆子自然硬不起来。
再说了,姚氏出身诗书之家,说好听点,叫知书达理,说难听点叫懦弱怕事,所以进门后一直被大房压得死死的。
再加上,大房那边肚皮字争气,一连生了三个,二子一女,她这边才不急不慢的出了个女儿,为此,没少受莫老夫人的白眼。
好在丈夫得力,甚是宠爱与她,日子亦算不得难过,只是也不好过罢了。
锦好边走,边想,想到自己母亲的处境,不由得叹息一声。
大伯母这些年帮着管家,虽然明面上不曾苛刻她们母女,但那暗地里小动作可不少,母亲却只是一味忍让。
但,她综合自己前世的凄惨遭遇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味的忍让,不会激起对方的怜悯,只会助长对方的气势。
这一世,她不但不会隐忍懦弱,也绝不容许母亲再懦弱下去。
万不能再走老路,那些令人窒息的日子,锦好绝不想再过,即便是和王氏撕破脸皮,她也要保住母亲,父亲,保住他们的幸福。
心中有了决断,眼底就多了一份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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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狭路相逢
锦好进姚氏院子的时候,姚氏正在刺绣,身上倒也没有大户人家的环佩修饰,只是简单绾着一个髻,只插着一根翠色的玉簪,脸上亦是脂粉不沾,却更显风流体态。
一身淡黄色的素衣,更是映的她肌肤欺霜赛雪,弯弯如新月的黛眉似蹙非蹙,腰身盈盈,似是风吹即动,神情专注,端的是楚楚可怜。
实打实的美人,也难怪能迷住男人的心。
锦好每次瞧自家母亲一眼,心里头就暖上一份,挽救母亲的心思也就更坚定一份。
细细看了姚氏手中的绣活一眼,是男人的衣衫,不用说,自然是给她父亲做的。
姚氏见到自家的女儿来了,自然得放下手里的活计。
丈夫是好的,唯一的女儿自然也是好的,既然丈夫不再身边,她自然就将热情全部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独守空房的女人是异常寂寞的。
尤其是这女人除了丈夫之外,是爹不亲,娘不爱,时常关在自己的院子里,除了身边的丫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然,三从四德,贤惠善良的姚氏,更是连八卦的心情都没有,一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地过日子。
婆家不待见,娘家不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