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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同日死,但求同日死,这真是美丽的誓言。
锦好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屋里——没有她立足的地方。
至少在这一刻。
而,她心甘情愿的退让。
出了厢房,迎面就遇见金翰林,她就跟不认识这人一般,从头到尾都当他是空气,目不斜视的穿身而过,让金翰林的手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看的一旁的云燕和雪兰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金公子,也只有自家的小姐制的住。
瞧锦好和丫头这般轻松的模样,金翰林就知晓朱三爷定然无事,也不急着去看朱三爷了,反而如同跟在锦好的身后,如同麦芽糖一般,怎么都甩不了。
途中,几次三番,金翰林与她开口说话,她都是恭敬有礼,不冷不淡,一个字“嗯嗯呀呀”替代,就如同世间的未婚男女一般,客气中透着疏远。
金翰林原本就是个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更是个仔细的,见锦好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丫头实在跟他置气,虽然心中不明白哪里惹到了她,只得陪进小心。
可是锦好何许人也,哪里是那么容易哄的,根本就是个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硬骨头。
在锦好左顾右盼,到了客厅,给了云燕一个眼色,那丫头上了热茶,锦好语气更是客客气气:“难为金公子一大早过来,让您辛苦了,这是您送过来的白玉青霜,我这里借花献佛,请你尝尝。”
白玉青霜,内室难得一见的极品,青霜茶的茶树只能生长在水源丰沛的高山悬崖上,常年吮岩崖渗发的洁净泉水,吸群山云雾吐纳的精气,长出的茶叶色若青玉,碧如凝霜,是茶中少有珍品,其中,树龄已达上百年的茶树所产出的茶叶会在头上变成白色,更加成为绝无仅有的茶中奇品,称为“白玉青霜”。
这乃是金翰林费尽心思为锦好和朱三爷这两位茶客收罗的,比起送到皇宫中的茶叶,来的更为精贵,自个儿都舍不得尝,全都给送了过来,谁知道今儿个却有了这口福。
“噗”锦好的话刚落下,金翰林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他抬着眼睛,像是第一次瞧见锦好一般的错愕,老天,他这表妹是不是给谁俯身了,这用词——金公子,您……
他没听错吧?
细细的打量锦好的表情,见她面色不变,瞧着被俯身的可能性不大,看来,这次她火大了。
可是,他实在想不到自个儿做了什么,能让她如此火大?
锦好任凭金翰林打量,自个儿却是低着头,抿茶,就是不看他。
金翰林瞧着她低着头,他说什么,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没法子,只得厚着脸皮缠上来,蹲在地上看她:“表妹……”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锦好的脑袋就扭到了一边,依旧不肯看他。
今日的天气不算好,但也透着春末的气息,照在半开半落的花瓣上,更显得明媚。
金翰林蹲在地上看她,目光一下子就落在她雪白的颈脖上,真如凝脂般白腻,差点忍不住要伸手去摸,却在手指微动时,停了下来。
微微一笑,让一旁伺候着的丫头,脸色红了起来,他低低的道:“表妹,你就是生我的气,也该让我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啊!”
锦好瞧着蹲在地上,半点形象都不要的金翰林,白了他一眼:“你说话就说话,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虽然这屋里伺候着的下人,都是家里信的过的人,可是这人蹲在这里,总归有些不好,再说了,若是有人一时撩了帘子进来,瞧见了,传扬出去,算个什么事情?只怕,她这人还没嫁,这悍妇的名声就传扬出去了。
“怕什么?反正咱们也快要成亲了,大不了人家就说我这人没出息,惧内罢了。”金翰林蹲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反而闲闲的威胁锦好:“你若是不告诉我,你气什么,我就这么一直蹲着,反正我这人脸皮厚,被人笑两下,没什么,可是你的脸皮一直都薄着呢,到时候,莫要又怪到我身上来。”
居然耍赖了起啦!
锦好听着耳边丫头轻笑的声音,脸色微红,有些尴尬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她就是知道,这男人从来就是个表里不一的。
此等之风,绝不能助长,正准备呵斥金翰林,却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忙瞪了他一眼,道:“你快起来,有人来了,不许人来疯。”
金翰林自然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也知道锦好脸皮薄,立刻站了起来,一张脸又恢复原先的高雅飘逸,一副谪仙的模样,若不是刚刚众人刚刚亲眼所见,实在看不出里,蹲在地上耍赖和眼前这优雅端着茶水的男人是一个人。
切,装吧!
☆、正文 第220章
“锦好,我来看你了。”
常欢是人未到,声先到,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亲亲热热的叫着,显然她这人健忘的很,忘了昨夜是谁怒气冲冲的离开。
锦好听到常欢的声音,额头跳了两下,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昏沉沉的脑袋提醒她昨夜一夜未睡的罪魁祸首是哪位,头却依然垂着,应声道:“你不是来看我父亲的吗?咱怎么成看我了?”她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彼此相互探望的余地把!
常欢听了这话,嘴巴嘟了起来:“怎么?你不欢迎?”
锦好揉了一下太阳穴的位置,轻轻的叹了口气,决定等一下回去,一定要烧香拜拜了,“郡主驾临,蓬荜生辉,怎么会不欢迎?”
“哼!”常欢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快:“你瞧你冷着脸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欢迎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告诉我,不要来烦你,我告诉你,我还就烦定了你。”
锦好的太阳穴的血脉突突的跳,暗自郁闷不已,这常欢公主刁蛮任性,喜怒无常,前一刻还晴天,下一刻就雨天,这脾气冲到谁,谁就倒霉,一句话不合,就能翻脸。
早知道这样,她昨儿个就不该半夜出来瞎逛,还不如躺在床上数绵羊呢,就是将床翻的咯吱咯吱响,也好过被这么个麻烦郡主缠上。
“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锦好有气无力,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霉运。
“你还不乐意是吧?”
锦好嘴角撇了撇,这位小祖宗看你不顺眼,你说什么自然都是错,谁让人家是朱三爷前妻的妹子,又是受宠的郡主,威名在外,而且身手不错,至少那高高的围墙,翻的那叫一个顺溜,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过示弱,向来不是莫锦好的长项,再说了,这是她的家,凭什么被人欺辱到家了,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她从善如流,冷笑点头:“是不乐意!”
“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着,这脾气这么强,谁惯的啊!”
听听这话,老气横秋不说,好像自个儿是多么懂道理,脾气好的一样。
不得不说,这强人在什么时候都是强人。
常欢绝对对得起强人这二字。
就在锦好有些发愁,怎么和这位麻烦的祖宗沟通时。
一直被常欢郡主当成隐形人的金翰林,瞧着锦好眉头微蹙,一脸苦恼的模样,不乐意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一放,顿时吸引了常欢的注意力。
他一字一句的问着常欢:“我惯的,你有意见么?”
常欢原本是想出出一口恶气,你说你莫锦好,她都主动靠过来了,你干么端着架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好像她要怎么着她似的。
这让向来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的常欢郡主有些受不了啦。
见金翰林一直抿茶,不理会二人的争吵,还以为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样,不理会女子之间的小小争吵,谁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天翻地覆了……
但是,这人似乎自个儿惹不起。自家的父亲,还有义兄都曾提醒过她,眼前的男人可千万惹不得,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于是,听了金翰林的话后,脸色微变,隐约有发怒的痕迹,不过想到荣亲王和她义兄的再三警告,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勉强嘴角一弯,干笑了两声:“没意见……呵呵……”
金翰林轻哼了一声,站起身子,也不看笑的甜甜的常欢郡主,只是低声道:“坐下,喝茶。”
常欢听了金翰林的话,顺势就坐了下来,锦好却还因为沉浸在金翰林霸气十足的宣言中,人还傻傻的站着,没想到,还没等常欢屁股靠到椅子,金翰林却瞧着站的好好的锦好道:“你怎么还站着,不是让你坐下吗?”
锦好抬头先是瞧了一眼笑得温和,一副人畜无害的金翰林,再转头看一眼,笑得不太自然,眉头微微皱起的常欢,步伐小小的挪到了金翰林的身边,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作为奖赏。
这做人啊,就要懂得看人脸色,要瞧得清楚眼前的形势,哪个能把场子震住了,哪个才是老大,心中却窃喜不已,原来对付常欢这种刁蛮任性的主儿,就是要毫不客气。
金翰林见锦好奖励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心里就跟喝了蜂蜜一般,让人甜到了骨子里,男人,再成熟,骨子里都有份孔雀的开屏效应,希望得到心上人的认可。
冷情自制如金翰林也不例外。
于是,金翰林面色顿时扫去冬日冷寒,柔和如春风拂柳般温和,如同春日普照大地,常欢心中诧异不已,听义兄和父亲的话,这为翰林大人不是挺难搞的吗?怎么莫锦好一个笑脸就给搞定了?
这心中的狐疑还没散去,就见转向她的金翰林那眼底的笑意散去,虽然面上依旧和煦,笑容盈盈,可是却再没有刚刚的温和,平易近人,虽然依旧在笑,可是那笑容却多了一份流于表面的敷衍。
当然这份敷衍,非常的些微,若不是刚刚那份笑容可以对比,相信没有人可以分辨的出来。
金翰林还不知道他的一个笑容,已经让常欢想了如此多,只是抬目,漫不经心的瞧了常欢一眼,缓缓地问道:“你找表妹有什么事情?”
常欢正偷偷的观察金翰林的表情,仔细研究一下笑容之间有何不对,冷不丁听他这么一问,忙收敛心神,回答道:“啊?什么?找锦好什么事情啊?嗯……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嗯,随便聊聊。”
有人代为出头,锦好自然不会傻的不接受,此时立刻发挥木头人的功效,脑袋垂得低低的,听了常欢这般说话,心中轻哼了一声:敢情这位常欢郡主就是个欺女怕男的,什么叫没事,什么叫随便聊聊,随便聊聊还特别从朱三爷的屋子跑到她眼面前来,若是有事,岂不是天涯海角追着她了,这纯粹就是个吃饱了没事撑着慌的主。
“郡主。”金翰林神色不变,依旧温文儒雅的盯着常欢看了一会儿,直将她脸上的血色看的渐渐地退了下去,这才缓缓的说道:“日后莫要找表妹寻开心,我会很不开心,明白了没有?”
这应该算常欢有记忆以来收到的第一个警告,因为她的身份,寻常人对她只有惶恐敬畏的份,而太后等人,怜惜她年纪小小,就失去了母亲,也对她颇为容忍,可是今天却被金翰林如此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可谓是打脸打到了家里。
她往日里就不是个能受气的,刚刚已经是勉强压着怒气,金翰林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她的脸,这对一向好面子的常欢来说,再也容忍不下去了,直接吼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本郡主怕你不成,莫要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惹恼了本郡主,休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