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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为了银钱,应该会有人愿意做便宜的儿子。啧啧,这也算正合了老爷的心意,反正您稀罕的就是这虚情假意。”
虚情假意这四个字,就如同四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入莫二老爷的心房。
是啊,这妻妾之中,除了姚丽娟,谁对他不是虚情假意,王氏当初进门看重的是莫家的权势,想借着莫家的权势,帮着王家的生意,而佟湘玉进门看重的是莫家的荣华富贵,只有丽娟,只有丽娟,实心实意的喜欢他这个少年郎,虽然当年,姚家落魄了,可是却也沦落不到,要嫁一个肩挑两房之人。
他想起当年那个站在桃花下,人比花娇的少女,他流下悔恨的血泪来,是真正掺着血的泪啊,鲜红的吓人。
他如今是真的后悔了,可是悔之已晚,不管他怎么悔,那个真心真意的妻子都回不来了,她已经找到了会珍惜她真心真意的男人了,而他只能带着悔恨,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属于他的真心,被另一人收藏。
佟湘玉看着莫二老爷的样子,笑的淡淡,道:“老爷,你也莫要做出这副恶心人的样子,你现在不过是应了那两个字——报应!”
莫老太爷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插了嘴:“够了,闭嘴!”
他原本觉得这是儿子和妾室的事情,他一个父亲不好插手,即使莫二老爷被气的吐血,莫老太爷也只是淡淡的看着,这未必对莫二老爷就是坏事,吃一堑,长一智,他这个儿子,看人的眼光实在太差了,也没啥心计,分不出好歹来。
之前的姚氏,他看着就是个好的,比起王氏的贪婪小肚鸡肠,比起这个佟姨娘的烟视媚行,都来的端庄,上得了台面,可是自个儿的这个儿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和离了。
娶妻娶贤,那么贤惠的妻子,就那么丢了,还留下这么个不安分的东西,现在果真是出事了,还是个巨大的麻烦事。
莫老太爷有心给莫二老爷一个教训,由着他处理,谁知道,却是个没有手段的,居然几句话就给气的吐血,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样子,由不得他不出声了——儿子再没用,那也是自个儿的,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气死吧!
对于莫老夫人,莫老太爷觉得死了到底活着好,至少清静。
“闭嘴?”佟湘玉又笑了起来,看得出,她今儿个的心情很好,她谋算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实现了,想心情不好,都不行:“莫老太爷为何要我闭嘴,我说得不是实情么?这一切都是报应,是对老爷,对老太爷的报应,报应……”
莫老太爷何曾被人指在鼻子上,骂过报应,虽然他做的坏事也不算少,可是这样的遭遇实在是让人怒气蓬勃,一个妾室,却这般猖狂,可是他却拿这个无耻的女人,半点办法都没有——万花楼的主子,他惹不起啊!
因为气,因为怒,他居然也急的吐出了一口热血来,整个人发抖之后,也跟着晕死了过去。
佟湘玉的战斗力,的确强悍到变态啊!
锦好目瞪口呆,没想到佟湘玉出马,一个顶三,居然一下子就将三个莫家的主子气的吐血了。
因果报应一说,出自佟湘玉之口,倒是显得几分滑稽而可笑,她这样坏事做尽的人,居然敢说什么报应。
若是这话,出自一直沉默的锦好之口,莫二老爷会更是心痛,更是悔恨,但是出自佟湘玉之口,他除了悔恨之外,更多的却是怒,大怒,怒不可遏。
尤其是看到莫老夫人和莫老太爷被佟湘玉气的晕死过去之后。
莫二老爷真恨不得将佟湘玉的心掏出来看看,她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怎么如此的黑,如此的绝情。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是做不成夫妻了,那也不用如此恶语相向,说起委屈,其实丽娟离开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委屈,可是丽娟从头到尾,都不曾传出一言半句的恶语来。
可是佟湘玉这个贱人,绝了他的子嗣不说,还满嘴伤人之话,这孰高孰低,一眼就看出来了。
因为有了比较,莫二老爷异常的想起姚丽娟的好来,这越想,心里就越难受——他怎么就弄丢了这么好的妻子?
若是妻子不曾与自个儿和离,那他会有名正言顺的儿子,会有高嫁的女儿,他们会活的很好,很开心。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真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蛇蝎贱人。
可是,他是如此的生气,气的浑身都发软了,他气的腹部涨的难受,却根本没有力气做什么,除了又吐出一口热血来,什么也做不了。
莫老太爷的呵斥,佟湘玉就跟没听见一样,或许她是听见了,却装着没听见,这些年,她在莫家装了这么多年孙子,难得今儿个有机会一雪前耻,她又怎么会错过呢?
她看着莫二老爷除了吐血,什么也不做,鄙夷的切了一声,然后道:“老爷,你还是忍忍吧,再这样吐血下去,就不是绝了子嗣这么简单了,怕是连这条命,都要绝了去。”
她摇了摇头:“当然,我都要去万花楼挂牌了,是不在意的,可是老夫人和老太爷已经年纪一大把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送了一个,再送一个,只怕也要跟着去了,老爷你就是不为自个儿想,也要替两位老人家着想。当然了,我也有自个儿的私心,老爷毕竟是熟客,我去万花楼,还指望老爷时常去捧场呢,否则即使我挂出莫家姨娘的招牌,没有老爷,这招牌就失了几分颜色。”
莫二老爷闻言,又吐了一口血:敢情佟湘玉这个贱人,还指望靠莫家姨娘这个招牌揽客呢。
好个贱人,好一个阴毒的贱人,她是非要往死里糟践莫家啊,若是让她这样行事,莫氏一族的女儿也不用嫁人了,而嫁人的莫氏一族的女儿,也只好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他是莫氏一族的罪人啊!
莫二老爷看了看骤然显得衰老许多,晕了过去的莫老太爷,再看看椅子上晕死过去的莫老夫人,悲从心中来,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双腿一软,跪在自个儿父母的面前:这一刻,他最恨的人不是佟湘玉,而是他自己——若不是他贪色,何至于陷莫家于这样的境地?
万花楼背后的主子是谁,他也是知道的——是二皇子,那是他们莫家怎么都得罪不起的人啊!
难不成,要让佟湘玉这个贱人毁了莫家不成?
不,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这么多年,为莫家所做的事情太少了,这一次,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再毁了莫家了。
他不怕死,就怕死了之后,莫家的列祖列宗都不肯原谅他啊!
就在此时,忽然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婆子,脸色怪异的进来,原本想向莫老夫人和莫老太爷禀告,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二位主子都已经晕了过去,看来看去,也只有气的吐血的莫二老爷,还有慌着手脚,站在莫老夫人跟前,慌得六神无主的黄氏,还有低着头坐在那里,看不清神色的莫锦好。
只好摸了摸鼻子,道:“二老爷,四夫人,门外来了一顶轿子,说是来接佟姨娘回万花楼!”
当然,她没有将门房传来的话都说完,门房可是说了:来接人的轿夫,后面还有半句——点她的大爷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这婆子虽然是个下人,可是却也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自然知道那万花楼是什么地方,更知道点他的大爷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是个什么意思?
所以一开始门房传这话来的时候,她狠狠地甩了那个门房小厮一个耳光,莫家可是官宦之家,怎么会有到万户楼接客挂牌的姨娘。
可是,那门房小厮却捂着脸,道:“那接人的轿夫手里可有佟姨娘自卖的身契!”
这婆子当差当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发现有人自甘下贱,居然官宦人家的姨娘不当,却要去做什么倚门卖笑的妓女,大开眼界之际,却又不得不信——也是,莫家虽然不是什么鼎盛的大户人家,可是也没有人敢开这样的玩笑。
于是,不得不一脸怪异的进来,将这事禀告给当家的老太爷,老夫人知道——她其实不想禀告的,这样的事情,谁开口了,谁就会被老太爷,老夫人记恨上。
可是,她不禀告不行啊,因为那几个接人的轿夫,可不光只抬了轿子过来,那顺带了锣鼓来,几个人一条腔,打起锣鼓,扯开了嗓子,站在莫府的大门外,叫什么:“莫家姨娘在万花楼签了卖身契,自卖其身,拿了银钱,却又耍赖……”
说是,这么一会儿,这一条街上,就有几户人家的大门虚掩了起来,那门缝中透着不好脑袋,若是再这么闹下去,事情就更难办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所以这婆子心中再不乐意禀告,还是进来了。
佟湘玉听了婆子的禀告,摇摆着自个儿的杨柳腰肢,慢条斯理的说道:“万花楼的人来接我了,我也该告辞了,山不转,水来转,老爷也莫要太想念我了,若是真的想的厉害,记得来万花楼找我。”
她慢悠悠的走到莫二老爷的面前:“说起来,我能替咱们的孩子报仇,还多亏了老爷疼爱我房里的牡丹三姐妹,所以我才有机会动手,自然能常常给老爷染上深海奇香,才能害了王氏那个贱人腹中的那块臭肉,绝了她的生育之机,也多亏老爷宠爱我,才让我能接触老爷房里的香,绝了老爷的子嗣,说来说去,这一切都亏了老爷给我机会,我这就要离开莫家了,临行之前,我给老爷鞠个躬,算是表表自个儿对老爷的一片感激之情。”
莫二老爷再次一口鲜血,脸色灰白灰白的,半点人气都没有了:原来不管是害了王氏腹中的孩子,还是绝了他的子嗣,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啊,若不是他给佟湘玉可乘之机,佟湘玉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办不成事!
莫二老爷被气的除了吐血,就再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只是狠狠地盯着佟湘玉,目光如同恶狼一般,饶是心狠手辣如佟湘玉,也被吓得一个哆嗦。
忙挥舞了手中的手绢,佟湘玉笑着摆手:“我知道老爷对我情深意重,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就不多说了,老爷您也别送,我告辞了。”
莫家的三个主子,都给她气晕过去了,佟湘玉痛快之余很有成就感,这心中憋着的闷气也出了,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一直看戏,看得神清目明的锦好,忽然站起身子,对着佟湘玉道:“佟姨娘既然找到高枝要攀,我莫家人无法阻止,可是这待客之道却还是有的,总不能老太爷,老夫人,老爷被佟姨娘气晕过去了,就没人送佟姨娘出门。”
锦好看了黄氏一眼,淡淡的说道:“四婶子,您主持中观,这一趟定是要走的,而我总是受佟姨娘照顾一番,也是要送送的。”
黄氏虽然不知道锦好为何一定让自个儿送佟湘玉,不过却也没有反驳锦好的话,而是从善如流的将几个晕过去的主子,交给得力之人的手中,绷着一张脸,道:“佟姨娘,请!”
按照她的意思,莫说送了,就该拿着扫把,将佟湘玉这扫把星给打出去。
佟湘玉瞧着了眼锦好那看不出喜怒的表情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心中居然有了几分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锦好太多的亏,只要锦好开口,她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神经绷的紧紧的,就像此刻,锦好明明只是淡淡的开口,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比莫老天爷的声色严厉,比莫二老爷的怒火,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