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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好,姚氏的愤怒自不必说,就是张氏,想到王氏为了替锦冉出气,替锦冉铺路,不惜要毁了锦好的清白,逼死锦好,这等狠毒,莫老夫人还能遮掩着。
张氏不是个糊涂的,今儿个王氏真逼死了锦好,下一次,这般下场的就是她的女儿锦玉了,而瞧莫老夫人的态度,到时候自然还是不了了之。
她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哪里还肯从心里再尊敬莫老夫人呢?
可以说,莫老夫人的此举,已然让二房,三房对她彻底离了心,就是面上情都不肯顾着了。
莫老夫人气,气得不得了,不过眼下的情形,也只得点头。
心里明白,若是不答话,这张氏还不知道怎么挤兑她呢。
莫老夫人点头之后,心里那股子闷痛又加深了不少,她被逼着点头,脸上就火燎火燎的痛,她知道这头点下,自个儿在莫府那凛然不可侵犯的位置,就被逼的少了许多。
不说别的,就看这满屋子的下人,没一个站出来呵斥张氏,呵斥锦好,就明白了。
莫老夫人只顾着自己难堪,没看到锦好暗暗递了一个眼色给顾嬷嬷。
“三夫人,老夫人一向善恶分明,您这么说话,老奴就想不明白了,是三夫人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老夫人不明白,要你这个媳妇儿教,还是三夫人觉得老夫人根本就是惩善扬恶的主?”
这话说的可谓是诛心了,就是众人都明白眼前的状况,就是个惩善扬恶的,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至少不能从莫府的媳妇,孙女口中说出来。
所以,张氏心里恨急了莫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顾嬷嬷一眼,也只得跪下来请罪:“媳妇不敢!”
顾嬷嬷这话,算是让莫老夫人那哇凉哇凉的心,有了一丝热气,心里感叹道,到底是身边的老人,知道心疼自己,越发的看重顾嬷嬷了。
莫老夫人心里舒服了一些,瞧顾嬷嬷愈发的顺眼,甚至第一次不顾尊卑的亲手拉了顾嬷嬷到自个儿的跟前,将头上一直翡翠雕花芙蓉玉簪拔了下来,亲自插在了顾嬷嬷的头上。
顾嬷嬷也没有推辞,很是痛快的受了下来,只是规规矩矩的谢了老夫人的赏。
这番行事,又让莫老夫人心里更加的舒服,看顾嬷嬷越发的顺眼。
不过到底不甘心,又端起架子道:“谢公子热心肠,这点老身也很佩服,可是这毕竟是内宅,不是男人们冲杀的战场,这等手段,是不是……太血腥了?在座的都是女流之辈,不要说别人了,就是老身我一把年纪了,怕也是夜里要做噩梦的!”
锦好瞧着莫老夫人笑了起来:“祖母果然是慈悲啊!连个巧言令色的丫头,都不忍心啊!”
众人听了慈悲二字,心里不知道怎么都起了一股子腻歪的味道,就跟吃了十多块大肥肉,想吐的感觉。
像是天下所有乖巧的孙女,百依百顺道:“既然如此,谢公子还请您收了匕首,莫要惊吓了祖母,真要是让祖母做了噩梦,那就是这个孙女的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锦好这般说话,莫老夫人非但为放心下来,反而心越发提了起来:她有一种错觉——似乎锦好早就在等着她说这句话了!
莫老夫人心里升起了不妙的感觉,总觉得,锦好妥协的太快,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84章
锦好等的就是这一刻,微笑道:“祖母放心好了,既然您不喜欢这般血腥的手段,锦好自然不会再用。”
她这话一说,可谓是满屋皆是诧异,尤其是顾嬷嬷等人,她们可是一早就在屋里,从头到尾看得明明白白,今儿个这事,锦好从头到尾都是步步紧逼,一步不让,一砖一钉子的将事情一步一步的推进,打算坐实了王氏的罪责,怎么到了这会儿,却转了口风。
不过莫锦俊兄弟却是松了一口气。
莫锦俊没有莫老夫人这等先知先觉,反而接过锦好的话,道:“五妹妹这话倒是说得对极了,血腥手段最是要不得,重刑之下,屈打成招,那等证词要来何用?”
王氏受了提点,精神大振,忙大声的附和起来:“是啊,锦好你这刀刀剑剑的,就是问出来的消息,哪个肯信,哪个有能信?”
她立时又扑到王老夫人的面前,哀哀恳求道:“母亲,你想把天鹏摘得干干净净,女儿也没意见,可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如此诬蔑你的女儿啊?不由分说的捉了我的人,你怎么就一句话的都不替女儿说啊?”
演起苦情戏的,王氏向来不遗余力,哭过王氏之后,又抱着莫老夫人的腿哭了起来:“母亲,媳妇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哪里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血人般的王天鹏一听这话,就急了,急得恨不得跳起来,可惜的是,他这四肢都废了,跳起来自然不可能,但是他的嘴巴还在,所以他尽力的大声嚷嚷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把我摘的干干净净?我今儿个可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我一直当你是至亲,你却如此害我,你还是我亲姑母吗?”
王老夫人被王氏气得面上一阵黑气,她今儿个可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些年,她就养了个狼崽子,整个人抖了半天,才指着王氏:“你……你……”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锦好笑嘻嘻的对着谢明覃道:“谢公子,您是兴趣广泛的人,不知道有没有研究过内宅夫人惩治后院轻浮之人的手段。”
谢明覃瞧着锦好这笑容,不知怎么的就抖了一下,随即摇头:“我虽然兴趣广泛,但对这内宅夫人的手段,却是半点研究都没有,不知道五小姐有什么见解?”
锦好倒是谦虚极了:“见解倒是不敢说,只是我曾在书中看到过,说是让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说实话的方法,并不是打杀,而是等!”
锦好这话一说,众人都莫名其妙的望向了她,又是是谢明覃,那眼神叫一个光芒四射,叫一个兴致勃勃。
锦好又是浅浅一笑,再不掩饰她眼底的冰冷,吩咐一旁的丫头婆子道:“将画儿姐姐绑在院子的柱子上,记得不停的给她喂水,喂食。”
说到这里,却是轻声笑出来,死死的盯着画儿,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高不低,只是冷冷的看着,看得画儿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寒冰之中一般:“记得若是画儿姐姐不吃,你们就给我好好的喂,掰开嘴巴喂。”随即顿了顿:“只是要记得一点,半步不要让她离开柱子,死都要死在柱子上。”
画儿听了这话,浑身骨头如同没有了一般,死死的瘫倒在地上:五小姐,这是要耗死她啊!
不过,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偷偷的瞄了一眼王氏,可是王氏却如同泥塑的雕像。
而锦好看了画儿许久,却依旧不曾移开目光:“画儿姐姐在莫府里向来是个金玉的人儿,我也不忍心再让谢公子将如花似玉的画儿姐姐给肢解,也只有用着这么温柔的法子为难一下画儿姐姐了。为了名声,还请画儿姐姐多加谅解。”
这个法子有多难受,她是亲身体验过的,当年她院子落了男人的东西,不肯认下,王氏就是用这么个法子折磨她的,说真话,将这个法子用在画儿的身上,她还觉得遗憾,若是用在王氏的身上,才更合她的心思。
至于如此对画儿,她也不觉得过分,据说当年王氏折磨她的这个法子,就是画儿献出的,今儿个,她能尝一尝,也算是福分了。
莫老夫人在内宅斗了一辈子,这手上人命都有了,可是这么个法子,她却是第一次听说,实在是太阴狠了,也不知道锦好这么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就想出来的。
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巧可爱的孙女,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阴狠毒辣的母夜叉,不但忤逆祖母,威逼大伯母,还对丫头用刑,做这些的时候,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这会儿居然还要用这法子。
她不由得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这孩子也得了癔症?”抬眼瞧了锦好单薄的身子一眼,忽然之间,她才发现,她这个做祖母的似乎从来就没认识过这个孙女。
声音微小,却落在了王氏的耳里,神色一动,似有苦涩怨恨闪过。
而锦好却在此时吩咐丫头婆子在院子备些桌椅,她今儿个要好好的在一旁看看这位画儿姐姐能忍多久。
而,叶若铭却眉头微蹙,目光微闪:五小姐的刚刚的眼神有些不对,而这阴狠的主意,他也看着不像是五小姐想出来的。
可是,这主意却又确确实实出自五小姐的嘴巴?
这个少女从第一次相见,就给他非常矛盾的感觉,似成熟,又似天真,却怎么都让人看不透。
叶若谦闻言,心中亦是一惊,错愕的看着锦好,似乎怎么都想不出,锦好是怎么想出这么个法子的?
谢明覃却是大感兴趣,赞叹不已,笑着拍手:“妙极,妙极!果真是好主意。”
而众人听了锦好的话,心里对锦好都起了一阵敬畏,再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这哪里是什么高门大户的深闺小姐啊,分明是手段老到的宅斗高手!哪个能想到啊!
金氏和姚氏都跟没事人一般,看了看锦好,也不开口说话,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水,不该说话的时候,她们是绝不会多言,尤其今儿个锦好这行事非常得她们的心思。
王老夫人却是实实在在打消了自己原本的想法,今儿个过来,她得知王天鹏成了废人,心里寻思着莫老夫人怕是不肯将锦冉嫁进王家,而她也不喜锦冉,这不,就动了心思,换个人选——王天鹏因为锦好才落得这么个下场,她拖也要拖死莫锦好。
可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消了这个心思:莫锦好如此厉害,心狠手辣,娶回去,只怕不过三天,就要给王天鹏收尸了,瞧她这性子,怕是个烈性儿,到时候也只有玉石俱焚的下场了。
众人各自心思中,画儿被叉着拖行了出去,一路上不停的求着,哭着,锦好心如铁石,半点不为所动,依旧凉凉的道了一句:“求人不如求己!”
锦好这番作为,屋里的丫头婆子,皆吓白了脸,身子抖得如筛糠。
锦好没心情再听画儿的求饶,端坐在一旁,淡淡的吩咐道:“咱们开始吧!画儿姐姐想必是等不及了。”
锦好院子里的两个粗壮婆子得令,立时拿着两根粗如拇指宽的绳子,轻轻的一抖,如同蛇儿一般,看得画儿面如死灰,慌忙挣扎,想要逃了开去,却被另一个婆子一下子就推倒在椅子上,然后两个婆子手下不停,左一圈右一圈,将画儿缠的一个结结实实,连人带椅子的缠绕起来。
那两个婆子是个实在人,拿的那绳子可不短,当画儿被缠在柱子上的时候,可足足缠了近百道,就是大罗神仙也挣不脱。
画儿整个人被牢牢的缚在椅子上,椅背也紧贴着柱子,看起来整个人就如同那蝉蛹一般,那绳子捆得够紧,莫要说活动身子了,就是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啦,
画儿心里越发的恐惧,求饶之声此起彼伏,虽然还没有招供,心下已经怯了。
锦好却一派好心好意的模样:“画儿姐姐,我都说了,求人不如求己,你总是求我,又有什么用呢?”
她状似无辜的说道:“小姐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瞧,就是现在,也顾着你的脸面,不打不杀的,还怕你伤了自己,细细照顾你,你还要求我什么?”
当然要将画儿绑起来了,若是等一下这女人恼羞成怒,来个自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