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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姐姐嘎然而止,狄卫心里突地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姐,你是说,我是你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青儿心头暗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干笑一声回答:“可不,二娘生了你没有多久就没了,他们都说你不吉利,所以就把你给扔了。我找了大半夜才找着呢!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你就这么点儿大,好小。”
这话的前半截狄卫听说过,可后半句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心里有些生疑,可见青儿说得也在情在理也不好再追问。
青儿这边在与两个弟弟试新衣,这时狄戌一头扎进屋里,看着两个弟弟穿着的新衣他一下子就愣了。青儿隐约听见了锣鼓的声音,这阵仗青儿早在去年就经历过了,细细一听那声音确实是冲自己家来的,连忙欢喜地说道:“今儿刚回来,这报子就来了?二弟,还愣着干什么?摆香案啊!”冲狄戌瞪了一眼就跑出门去。
狄青儿一出房门,狄戌两把就将自己身上的新衣扯了下来,嘣地一声就甩在青儿的床上,踏着步子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又是嘣地一声将自己的门房关上,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对外面的锣鼓声置之不理。
裘风偃的药铺子就在城门口不远处,看见了报喜的人就迎了上去问,一问确实是狄家的,连忙差人就去给青儿报信,自己掏出一些钱来教店伙计去置办酒席用的物品。安排妥贴了就领着自己的小孙女儿欢欢喜喜地跟着报子一起去狄家了,连路走来他简直笑破了嘴,若是不熟悉的人恐怕还以为高中的就是他家的人哩。
锣鼓声渐近,虽说已经有过两次经验,可青儿还是紧张不已,捏紧了拳头踮高了脚地张望着,生怕那队人马在哪一处拐弯了。见报喜的人越来越近,可香案却还没有摆,青儿就急了,朝着后院就喊:“狄戌,狄戌,你干什么?还不快摆香案。”
狄卫是一个心思剔透的人,早在城门口就瞧出狄戌的不对劲来了,听见青儿在叫连忙劝着:“姐,不必了。就几个报子,打发几个钱儿就成了,一会儿咱们再去给爹娘上香就是。”
青儿听了觉得也行,反正去年也没有设什么香案,再说也不知道这一趟是谁的呢!
清河这会儿早就炸开了锅,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边走一边问青儿:“姐,你说这趟是谁的呢?一定是我的吧?对吧,姐!”一会儿又踱到狄卫跟前,扯着狄卫的袖子又问:“二哥,你说说,这回的是谁的?”
狄卫面儿上虽然淡淡地,可心里却是紧了又紧,去年就觉得挺险的,今年这科恩科参加贡生考试的有好一些子的人,自己虽说才学自赋,可到底还是大考心里没底也是正常的。
看出狄卫内心里的紧张了,青儿伸手拍了拍狄卫的肩,绽开笑容安慰道:“别紧张,你看都朝咱们家来了呢!”
狄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抑着头看着报喜的人往这边走,可是那些人每走一步他心里就紧张一分。
终于,报喜的人走近了,离狄家大门还有一百十米的时候就开始喊起来了:“狄卫狄老爷高中了!狄卫狄老爷高中了!”
听着第一声的高唱,狄卫身子一下就软了下来,青儿眼急立马将他扶住,紧张地问:“三弟,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狄卫哭笑着摇头,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拉着青儿的手,抬起头来哭着对青儿说:“姐,明年,后年,大后年!姐,你再等三年,三年后我也一定中!那时你就是大状元姐姐了!”
青儿本就是一个眼皮子浅的人,哪里经得起狄卫在这个时候说这般话,也顾不得那些人走近了,说哭就哭了起来。
兄不亲弟不恭,狄家小子大混战
青儿一边应着,一边招呼街坊邻居进门,秀儿与丽儿找就将家里的长凳子抱进外院来了,三五个人坐在一条凳子上欢声笑语地议论着。外面的热闹劲让蒙着头睡的狄戌心里越发地不舒服了,使劲地将自己身子在床上挺了两下,听到那床板被他压得嘣嘣声他方才觉得舒服一些。可是仍旧使命地捂住耳朵,将那些欢喜的声音当成龌龊堵在自己耳朵以外。
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汾阳县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狄家老三考中的贡生,再等一两年就上京赴考大比了。他们都在议论这样一句话,叫做“聪明有种,富贵有根”,不亏狄仕文满腹的才学,他的儿子方才有这样的出息等等这样的话。
对于狄卫考上贡生的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高兴,比如说陆家的某些人。就在狄家放着鞭炮庆祝的时候,陆家后院里的那个小屋里响起一阵悲悲切切地哭声。陆家二夫人盯着曾经载过儿子尸身的木板,那种表情就像立马要将那个木板吞进腹里一般。这时候院儿的东角门溜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鬼头鬼脑地钻到小屋外头,轻轻地扣了一下门:“姐姐。”
陆家二夫人听到那妇人的喊声,停止住悲切,稍稍转头低声说:“进来吧。”
妇人伸腿就要进去,突然又将脚收回,干笑两声:“姐,你,你还是出来吧?这屋里头太渗人了。”
陆二夫人猛地转身,红肿的双眼瞪着唤她姐姐的妇人:“你都进了这个院了,还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儿子要找也不会找你!”
瞧见陆二夫人发火,那妇人立马陪起笑来:“嘿嘿,那是,那是。三侄儿要找也是找狄家那姐弟几个,我是他舅母,他,他当然不会找我!就是找我,也不会难为我的。”
陆二夫人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捡了一个地方坐下,也不喊她弟妹坐,只是冷着声音问:“怎么样?都办好了?”
她弟妹立马又堆起了笑,凑近了点儿说:“办妥了,等老三老四回去的时候,就在半路上结了,神不知鬼不觉!只是……”
“只是什么?”陆二夫人见她弟妹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心里就不舒服,原本就冷的声音更冷了,这阴沉沉的小屋子里让她的这个声音一衬托,显得更加阴深了。
陆二夫人的弟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深吸口气道:“只是那丫头不好办,她身边整天有她家老二跟着,那老二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对付得了的。”
“那就找不是一般的人!”想着自己儿子的死,陆二夫人吼了起来。
她的弟妹连忙伸手将二夫人的嘴捂住,压低了声音说:“姐,小点儿声儿。不要让人听见了。”感觉到了陆二夫人深吸了几口气,她才有些不放心地将手松开。
陆二夫人喘着粗气,努力地平伏着自己的激动的心情,好一阵方才咬着牙低声说出话来:“那就找不是一般的人,不就是几锭金子吗?我给!只要能给我儿子报仇,要多少钱我都给!”说着就从自己的手上摘下一只玉环来扔给她的弟妹。
见着一个绿得发透的东西朝自己砸来,陆二夫人的弟妹连忙接住,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了看,哈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拿起来对着烛火照了照,对其呈色十分满意,掏出帕子来里外三层地包了又包,最后将它紧紧地勒在自己的腰里。脸上也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只是那笑颜中却掺了许多阴损地样子来:“姐,你放心。我这就是你兄弟去找人,不管他狄戌再能耐,我也要让他栽,而且栽彻底!”
看着自己弟妹贪婪的样子,陆二夫人有些厌恶地哼了一起,不耐烦地将她打发走。
夜深了,客人都走了,狄家再次恢复宁静。青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推开狄戌的房门,小心地将装着饭菜的托盘放好,轻轻地坐上狄戌的床沿,对着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轻轻地喊着:“戌弟,戌弟。快起来,吃饭了。”
“别理我!”狄戌缩在被子里,将自己蒙得更紧了,不耐烦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直响。
青儿叹了口气,苦笑一下,伸手扒着狄戌头顶的被子,轻声地哄着:“怎么了?跟姐生什么气呢?嗯?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不饿啊!快起来,别使小性子!”
狄戌裹在被子里左右摆动着,凶恶恶地吼道:“不要你管,我饿死算了!”
就这句让青儿受不了了,使劲地眨着眼,努力地不让自己再次流泪:“说的什么呢!饿着我,姐就得心疼死了。别闹了啊!”
“你烦不烦啊!说了不要你管,就不要你管!你没有听见啊!”狄戌蹭地一下坐起,眼里冒着火光,声音吼得老大。
青儿着实被狱戌的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就滚到了地上,往起爬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撞到了桌子上,脑门被撞得生疼,用手一捂好像有些湿。青儿连忙爬起来,捂着额头急急地说:“好了,我不罗嗦了,我现在就走,你,你吃了饭再睡吧。”不等说完就捂着头跑了出去。
狄卫与清河听到北屋里的响动,立马往这边跑,刚进堂屋就瞧见青儿捂着头跑了出来,青儿愣了一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钻进了自己的屋里。狄卫与清河都傻眼儿了,他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二哥居然打了姐姐!这太让他们震惊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地朝狄戌的门口跑去。
看着姐姐捂着头跑出去的样子狄戌心里撕拉拉地疼,连忙掀开被子起来,刚跨了两步他的门就被人嘣地一声撞开。以为是狄青儿又来罚自己,他吓得猛地将头抱住。门一开清河就瞧见狄戌这个样子,他气极了,蹿起来就扑到狄戌的头上,撕打着:“讨厌,讨厌的二哥!打姐姐,我讨厌你!”
狄卫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将狄清河拉起来:“四弟,别闹。”擒住清河挥动的双手,狄卫将眼睛转向狄戌。
狄戌明白狄卫眼神的意思,本想说上两句解释一下,不想出口的却是这些:“看什么看?我又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摔的!”
“那姐怎么不在别的地方摔,偏就在你的屋里摔了呢?”狄卫脑中的那点儿理智,被狄戌这冲得跟芥茉一样的语气给冲没了。
狄戌心里本就不舒服,哪里经得起狄卫这般不好的言语,当场就脖子一梗:“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快当状元老爷了吗?那就请状元老爷给判判?判一判她是怎么就在我屋里摔的!”
清河气急了,指着狄戌的鼻子就吼:“你这是说什么话?她她她的,她是咱姐!她是把咱们养大的姐!二哥是坏人!惹姐生气,惹姐操心!坏人!讨厌你!讨厌你!”清河骂着就开始对狄戌拳打脚踏起来,后来还觉得不解气,张嘴就在狄戌的大腿上就是一口。
狄戌被清河咬得生疼,伸手就将清河一把就扯了起来,扬起巴掌就是一下,清河立马哇哇地大哭了起来。狄卫也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过,见狄戌又扬起巴掌他伸手就将清河护到自己身后,双手交叉就将狄戌的落下的手给架住了。狄戌见他出了手,较着真儿地使劲往下压力,狄卫是彻头彻尾的书生,哪里受得住狄戌的力道,没支持一会儿就被狄戌压得蹲在地上了。
眼见着自己就要趴在了地上,狄卫真急了,双手使劲一较力,脑门就往前一顶。狄戌没有防着他有这招,给他顶了一个踉跄,同时那火也让狄卫给顶了起来。原本存一两三分闹着玩的心思也没有了,一把将狄卫的领子揪住,反手就是一巴掌。狄卫让狄戌打得眼冒金星,那星星的光芒还没有散,他就感觉自己像是飞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感到了自己胸、腿疼痛得厉害,眯开眼一瞧自己已经趴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