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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吊儿啷当地说:“我管你那么多,反正我就是不走。你爱咋的咋的!”说完身子一躺呼呼地大睡起来。
陆宇承又好气又好笑,掂了掂手头的信纸无力地叹了口气,连走两步说:“好吧,你明日与我一起去丰州述职。”说完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第二日狄戌便随陆宇承回丰州述职,因为是大战刚过,他们也不敢在路上耽搁,抽打着马儿一路狂奔,终于在十天后的天黑之前赶到了丰州督军府。因为他们是从曲河前线而来的,所以很快得到了主理北方军务大臣王琦大人的亲自接见。
王琦,从表面上看并不像一个将英,他五矮的身材,黑黑胖胖的,哈哈大笑时满脸的皱子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王琦他不同一般文臣,他是朝中少数主张对北敌主战的大臣之一,因为他的主张他多次被罢官免职,又因为他独到的主张又多次被朝廷起用。他对契丹、准格,乃至蒙古敌国的内情都有很深的了解,对属下也很亲厚。就如同现在一样,他如同一个普通的长者一样并膝坐于陆宇承的身侧,微微侧首静静地聆听陆宇承对曲河战况的回报,一直都保持着非常认真又谦和的态度,偶尔笑着附和两句。整个接见过程中并未有多过的批评或指点,甚至他很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认真地听,偶尔会说上那么一句,但每说一句都是直中要害,短短地半个时辰就让狄戌知道他并非一般文人,因为他的眼中透着一种精锐的光芒,谈吐中也透着对敌国战情的熟悉,这不是一个普通文臣所能够做到的——狄戌被他折服了。
第26节:缩结深,老和尚也难解心结
接见快要结束了,王琦站起身来笑着走到狄戌的跟前,伸手在狄戌的胳膊上拍了拍,哈哈一笑大声地说:“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吾也!小伙子,好样的,好好干!”说罢转身对陆宇承说:“这个孩子我喜欢,你带回去要好好栽培,待来年我可要看到他有更大的出息的!”
“是。”陆宇承微欠身应道。
“多谢大人费心!”得到北方驻军最高统帅的夸战,狄戌激动得很,就话的时候声音中竟透着一丝颤动。
王琦又将狄戌好好打量了一番,又说了一些勉励狄戌的话方才离去。
出了督军府狄戌的眼睛简直忙不过来,要知道他在曲河那个苦寒之地已经呆了整整三年,三年里一直都是营地敌营两地跑,看到这街面这东西还是自己被人骗作土匪时的事了,只是那时整整一条街道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哪里能够跟丰州城相比呢!
“有了王大人驻守,这丰州城跟三年前变化可真大!”走在商品云集,高楼耸立的大街上陆宇承同样感慨万千。自己感慨两句发现没有人接茬,有些诧异地回头一瞧,自己身后只跟着两个亲兵,而狄戌早就跑得没影了。惊了一下,连忙问:“狄戌那臭小子呢?”
“在那儿呢!”那个亲兵抬手一指,陆宇承回头一看,果然,狄戌撅着屁股在一个摊子面前猫着腰呢!陆宇承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看见摊上摆放着的首饰他便是一愣。这时狄戌拿起一只银簪来举着问他:“你看,这个好看吗?”
不等陆宇承回答,摊主便说了:“这个军位眼光真好!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首饰了,你瞧这绿宝石镶得多好啊!买回去送小媳妇,小媳妇儿肯定高兴!”
听着摊主的话陆宇承一愣,狄戌却不理摊主,拿着银簪嘿嘿一笑说:“你觉得怎么样?唉,你说我的俸禄够买这只簪子吗?”狄戌问完却不等陆宇承回答,而是转身问摊主:“你这簪子多少钱?”
“不多,不多,就一两银子!”见狄戌问价钱,摊主呵呵笑着回答。
“是不是贵了点?”这个簪子虽说是银子镶宝石,陆宇承粗粗估了一下,也就一钱金子的量,要一两银子的市价确实贵了一点。
这时狄戌从旁边的小筐里挑挑捡捡出三样,拢了拢摊在手心里与摊主说:“我连这三个也要,一两五怎么样?”
“这位军位真会开玩笑,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蓝玉,唉,好东西,就它也不只一两呢!”摊主伸手拨了拨那个镶着蓝宝石的发带扣,嘿嘿笑着说。
狄戌左右看了看,眼睛一闭咬着牙道:“二两,行不行?”
其实狄戌也就是心疼银子,天地良心他一点儿恶意也没有,只是一不小心扬了扬头将他左边脸颊上的刺青给露出来了而已,怎生的让那个摊主那样的害怕?只见他抖动着双手将狄戌先的那几样东西包好,然后双手捧起恭恭敬敬地奉上。
看生意成交狄戌眉开眼笑地将它收下,回头冲陆宇承很是得意地笑,一边付银子一边对摊主说:“东西我喜欢,我不在乎那几个钱。嘿嘿,你拿好,下回我会再来!”
摊主的额头顿时冒出不少冷汗,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只是装着忙碌瞎乱地收拾着摊上的货品。
狄戌买完东西觉得饥肠辘辘,抬头瞧见面前有一酒楼煞是气派,眯眯眼主意打到陆宇承的头上来了。伸手在陆宇承的腰上戳了戳,献着诌媚的笑,说:“督军大人也不留我们用了晚膳才回来,真是小气!嘿嘿,你说是吧?”
陆宇承停下脚步,面儿上露出一丝忍耐的轻笑:“想吃什么?”
狄戌偏着脑袋想了半天,说:“对那些什么羊羊牛牛我倒是不想念,只是这会儿特别想吃一碗我姐做的青菜面……”陆宇承顿觉心气就短了一截,心道我这会儿找你姐给你做青菜面啊,好在他苦恼的时候狄戌又接着往下说了:“这会儿我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如你就请我到那楼上去吃顿素菜吧!”说罢随手一指。
抬头一看,陆宇承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咬着呀问狄戌:“你确定要上那楼上去吃饭?”见狄戌傻乎乎地点头,他伸手一把将狄戌的领子封子,不等狄戌反抗便扯着他来到那楼的前面,指着楼正中的横匾问:“你真的要去里面吃饭?”
这话说得简直有一种要将狄戌生吞了的架式,狄戌虽说是爱跟他顶,可从心里还是将他当作一个长者来看,如若真地动起手来他除了乖乖地挨打外,也就只有拔腿跑的份了。见陆宇承如此生气,狄戌缩着脖梗朝上看了一眼,喃喃地念道:“翠红楼!”顿了一下,呀地一声大叫:“翠红楼?!”叫完拔起腿就往回跑。
看着狄戌的反应陆宇承哭笑不得,心道这小子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性啊。快走几步上前,拍了拍狄戌的肩头问:“怎么不进去了?我又没有说舍不得那两锭银子!”
“你把那两锭银子给我吧!我拿去让人给家里捎回去!”狄戌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说着。
“你不是说想去那里面吃素菜吗?”陆宇承轻咳一声,很是没有好气地逗着狄戌。
狄戌看了一眼那楼,迅速地缩了回来,那样子就如见洪水猛兽一般,拉着陆宇承快走两步,低低地声音快速的语调对陆宇承说:“你饶了我吧!我姐要是知道我去了那个地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陆宇承闷声地笑了笑,捂着嘴说:“她现在又不在,你怕什么?大不了我将嘴闭得紧紧地,保证一丝风也不让透回家去!”
“少来了!”看着陆宇承眼中的笑意,狄戌知道他在取笑自己,恼羞成怒胳膊一挥大吼道:“要你管,我就喜欢我姐把我管着,你管得着吗?”吼完低着头蹭蹭地就往前走。
街上的行人不少,狄戌走得快不小心撞着了别人,陆宇承看他面色不善生怕他跟别人吵起来,快走了几步上前,陪着笑脸代他向别人道歉。等那人走后,陆宇承拉起狄戌的胳膊快走几步出了城来,朝河边走去。走到河边狄戌挣脱陆宇承的手问道:“你干嘛?”
陆宇承也不恼,笑着与狄戌说:“你不是想吃素斋吗?前方有一个宝宁寺,那里的和尚做得一手好斋菜。”抬头看了看天色,笑着说:“晚膳的时候就要到了,走走走,咱们走快一些还能赶得上晚膳。”
人家如此热心狄戌也不好太过不讲理,抽出又被陆宇承抓住的胳膊说:“我自己走。”
陆宇承笑笑,朝小河坎轻跳下去,踮着脚轻跑起来。看他使上了足上的功夫,狄戌也不甘示弱,脚尖一点,丹田气一收,时隐时现的噌噌声混在原野里的和风中,只见两道身影,时儿壮的在前,时儿瘦的在前,两人交错领路,在一空旷的原野上奔驰着。
不消半个时辰,他二人便来到了宝宁寺的山门前,陆宇承这才收敛起玩笑,对着门山的小沙弥轻念:“阿弥陀佛,小师傅,敢问明空师傅可还在贵寺?”
小沙弥单起手,道:“陆施主,明空禅师已经等候施主多时了,请随小僧前来!”
“有劳了!”陆宇承双手合十轻轻还礼,一边跟那个小和尚往里走,一边示意狄戌跟前来。
狄戌走到陆宇承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那个明空禅师是谁?”
“哦,那是我父亲的一个师叔。七年前我奉命驻守曲河,来的时候碰见了他,于是每次回丰州述职都会来这里拜访一下他。”陆宇承一边扶开头顶的松枝,一边轻声地说着。
拐过一个弯来到一府方形的石门外,小和尚站在原地不动了,侧身立在门口,双手合十对陆宇承他俩说:“小僧就送到这儿了,禅师在禅房等候,陆施主请自行前去!”
“多谢小师傅!”陆宇承回礼,伸手朝狄戌招招手,自己率先跨了进去。往里走了两步,陆宇承随着小径左转过弯,偏着头笑着自语道:“‘树木从生,百草丰茂’,外面已经是枯叶满地,这里却还是郁郁葱葱,仙凡之分恐怕就在这里吧!”
狄戌转首看了看院中盛开的巴蕉花,轻轻言道:“境与界只在人的一念之间,正如佛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果我心情够好,不管外面的枯叶有多少,它在我的眼里依然可以是满园春色。如果我们心胸够广,不管再陡峭的山峰,在我的脚下也如平地。”
“好,好,好!”狄戌言罢,草庐深处传来一阵喝彩声,不一会儿从草庐里飘来一白衫和尚,飘飘然,好不潇洒。那和尚立于足廊下,笑得一派春和日丽,中气十足的声音透着一丝激动:“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真是诚不欺我也!哈哈……,想必这位小将就是曲河一战赫有名的狄戌狄小将军吧?”
那和尚不理自己的师徒反倒先跟狄戌说话,而且还说得那么客气,真的有些让狄戌不好意思,嘿嘿地傻笑两声,朝陆宇承眨眨眼问:“难道我已经那么有名了吗?”
陆宇承将脸一板,轻斥道:“虎子,不许无礼。师叔公在跟你说话,还不赶快见礼!”说毕,双手一抱拳,单膝一着地,朗声道:“徒孙儿宇承拜见师叔公!”
每当陆宇承以起脸叫狄戌小名的时候他就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见陆宇承那么正式地跪了下去,狄戌也慌里慌张地跪了下去,嘴里也学着陆宇承的样子喊道:“狄戌见过老师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