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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此,玄狐君也是一阵激动,业火孤行看他两个皆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偏偏此刻秀行又不在……心中暗叫一声苦也,迫不得已道:“且慢,吾说就是了……”慢条斯理拉着腔调,忽然惊喜交加往旁边一指:“秀行你怎地回来了?”
明玦同玄狐君双双回头去看,却见身后哪里有人?两人一怔之间,便明白这是某只的调虎离山计,急忙回来看,果然,原本那魔者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空中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叫声:“后会有期……期……期……”
玄狐君大为恼恨:“下回见面,哪里跟他罗嗦这么久,必定先把他绑起来打一顿才好。”
明玦却不再理会业火孤行,只撞了撞玄狐,道:“你说此事蹊跷么?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你是说……”玄狐君颇为紧张,“其实方才那只肥猫说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
“我想去看看妹子。”明玦踌躇着。
玄狐君道:“好,我们偷偷地去,……不过,倘若你我所想果然是真,那么重烨……唉,我很是担心啊。”
明玦长叹一声:“罢了,顺其自然,且走且看。”
且说清尊抱着秀行回来,秀行昏昏沉沉,抓着他的袖子唤道:“师父,师父。”
清尊很是心疼:“怎么了?别怕,我在。”
秀行望着他,鼻子一阵阵发酸:“师父,为什么我听着灵崆说的话,好像水含烟就是……”
“秀行,”清尊不等她说完,便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嘴唇,“不管清水灋是何人,或者何人是清水灋,对我来说,秀行就是秀行,天下独一无二的,你……可懂么?”
秀行眨眨眼,泪水便涌上来:“我只是忽然有几分怕,生怕师父会离开……”
“我不会离开秀行,”清尊轻声却坚定道,“就算是秀行要离开我,我都会抓着你不会放开。”
秀行听了这话,破涕为笑:“我怎会离开师父。”
她心里忐忑,但看着清尊,却是极欢喜的,张开双臂便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答应师父,要陪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清尊心里一动:“既然如此,还叫师父么?”
秀行羞地一笑:“那叫什么?”
清尊道:“好啊,你又忘了?是不是要我教你?”声音越来越低,俯身便去吻她的唇,依依不舍,格外地缠绵温存。
秀行忘了羞怯,也是十分投入地同他相吻,片刻清尊才放开她,问道:“可记起来叫什么了?”
秀行对上他温柔深情的金眸,轻声道:“我记起来了……夫、夫君……”
一声一颤,颤到了他的心底里去,清尊喘息几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乖乖地小娘子……”柔情似水,蜜意绵绵。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且说明玦帝君同玄狐君两个拉拉扯扯,便往清尊的居所而来,一路上且说个不停。
玄狐君道:“我看那只魔界御思猫必定有什么瞒着咱们。”
明玦帝君道:“这还用说,魔界之人皆是狡诈阴险,诡计多端之辈,他肯对咱们说这么些已经是奇迹了,多半是想恳求妹子原谅他,哼,魔界入侵,也少不了他的助力,被那双巧嘴一说,倒好像他对正道有功似的,多亏妹子没对他心软,下回见了,依旧要打,什么业火孤行,让他变作独脚猫乱跳才好。”
玄狐君连连点头:“多亏你们天庭中人也是阴狠狡诈不输给他……不然如斯良善的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明玦帝君便斜眼看他,玄狐君泰然自若道:“那以帝君之英明神武,可能想到那只御思猫隐瞒之事是什么?”
明玦帝君被拍了下马屁,便欣欣然道:“这样啊……本帝君猜测,当时他说水含烟是知道了秀行……怎样才针对她,我瞧水含烟日后这一系列所为,怎么也不像是个单纯为了个‘情’字,只怕有更大的纠葛,看这样儿处心积虑地,倒好象是世仇大恨,嗯……莫非……”他皱着眉,心念一动。
玄狐君道:“莫非是什么?”
明玦沉思片刻,微微摇头,却道:“狐狸,你还记得上回我从天庭司命府带回来的那凡事书么?”
玄狐君神色一凛:“你说那本被篡改过的簿子?”
明玦道:“是啊,你记得上面有关秀行的记载罢?”
玄狐君一听,很是烦恼,道:“自然是记得的,那簿子上头,记载的是秀行同鲁元初成亲之后,和和美美,白头到老,还子孙满堂呢!谁知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明玦道:“我素来胡闹之事甚多,因此这件事对我来说如浮云一般,几乎都忘了,……一直抹去了那改的字迹看到真的,才醒悟过来,”
“哼!”玄狐君狠狠白他一眼,“才知道原来这簿子你先前是看过的,也是你改得?!”
明玦默然无声,玄狐君神色惨然:“只不过,这件事好生邪门,谁能知道,那白头到老子孙满堂背后竟是那样的记载……你改了倒也是好的,可惜不能成真,也幸好未成真。”
“白头到老……”明玦苦笑,“白头折磨到老,一生孤苦伶仃才是,被丈夫嫌弃背叛,被他的姬妾欺负,好端端地秀行竟然……我、我……”
他竟无法忍心在说下去。
玄狐君想起那一段记载,也是揪心不已,看明玦神色不对,也急忙安抚道:“行了行了,不怕,总之现在此事过了,好歹秀行没嫁给那鲁元初,我们也紧紧地看着她绝不能让她回头……不过现在秀行跟了重烨,必然是不会回头的了,幸好幸好!”
“当时看了这簿子真实所记载的,我忙着去找秀行,没跟你细说,”明玦点点头,面色稍微好了些,道:“狐狸,你可知道,司命府那么多悲惨遭遇的凡人册子记载,我为何偏生改了这个?”
玄狐君一怔:“这个……”
明玦道:“当时我醉了,因为打赌一时兴起,便想着翻看簿子,本来正乱看间,一人走过,略撞了一下,将许多簿子带倒地上,恰巧就显出那一页。”
玄狐君愕然看他。
明玦道:“只有具有天帝血统之人,才能更改这凡事书的,起初我以为改了这书,人之宿命也会因此更改,却不知,如此一来却只会搅乱了那人的命数……然而后来看书者,只看到花团锦簇的命运,却不知底下正是混乱无章的。”
玄狐君想着,说道:“莫非正是因为你一改,秀行才未曾嫁给鲁元初?”
明玦摇头叹道:“并非如此简单,若是当时你我并未认识秀行,亦或者我们两个信了那书上所写,为了秀行好便袖手旁观任由她嫁了,那么,以秀行的性子,必然会同鲁元初同此一生,或许她又会回到最初那定下的凄惨命数上去,——现在回想当初在萧家,虽然面上看来喜乐平凡,然而私底下多少凶险,你我却也都是懵懂无知的,每一线都可能引发许多变化。”
玄狐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么,岂非是我们误打误撞才……”
明玦道:“若不是重烨按捺不住去了萧家,我也不会看出他之真心,也不会同你联手以激将法激他……若非重烨真心爱着秀行,也不会中了你我的激将法,跑出去将她带走,若非如此……”
“若非种种机缘,秀行或许真的会嫁了,那么……”玄狐君默默道:“不要说啦,我心里委实难受。”
明玦默默点头,道:“狐狸,原先,我本以为我改那凡事书乃是个偶然,可是现在想想……”
“如何?”玄狐君一怔。
明玦道,“方才说我醉了想做坏事之时,有人经过撞了我一下,才显出那一页……我尚未说完,是那人将书拿起,说了句‘女娃儿命好可怜’,我醉醺醺中一看,果真如此,便才发了善心,改了那命数。”
玄狐君目光一利:“你的意思莫非是……那个撞你的人竟是有意的,那么他是谁?”
“你别急,我当时喝的酩酊大醉,头昏眼花,几乎连改了什么、改得谁的名字都忘了,因此后来见了秀行,竟也是相逢却不认得……当时也并未抬头看,哪里还能记得是谁,然而……”明玦帝君慢慢道:“一直到……刚才顺着那只猫所说的我细细想来,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玄狐君道:“何事?也同秀行有关的么?”
明玦帝君道:“正是。狐狸,我来问你,你也去过几次天庭,你可记得,妹子曾有个颇好的闺中好友?”
玄狐君一怔,而后眨巴着眼睛说道:“你说的,莫非是那什么……百绝公主?”
明玦帝君道:“对,就是她!我几乎忘了这个名字!”
玄狐君皱眉,啐了一口道:“她算什么东西,才不是阿灋的好友呢!”
明玦见他一脸不屑,皱眉道:“怎么,难道不是么?我常常看她同阿灋来往亲密……天界众人也都这么说的。”
玄狐君道:“别人说的就是么?你可见阿灋对你说过?”
明玦双眉一振,极快寻思了片刻:“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好似阿灋真没说过,有一回,我也对阿灋说百绝公主同她极好,阿灋只是淡淡地一笑……这……难道……”
玄狐君呸道:“那女人不配!什么是阿灋的闺中好友,多是她自己对别人说的罢!处心积虑要接近阿灋,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我瞧阿灋跟她绝不是一路人!……对了,你怎地说起她来了?”
“噫,你好像很不喜欢她?为何?”明玦奇怪地问道,忽又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在阿灋出事之后,天界少了两人,一个就是离元真君,一个是……而方才我回想当时醉中所见,那人经过我身旁之时,我曾嗅到一阵香气,只记得那个声音,让我甚是信赖,我才即刻提笔改了秀行的命书。”
“香气?那人是女子……嗯……难道那个人正是百绝公主?”
明玦道:“若不是我心里认定是阿灋认得的人,又怎会对那声音产生好感,多半是她。”
玄狐君只觉得甚是匪夷所思。
明玦道:“现在想想,我改了那簿子之后不久,百绝就并未再出现天庭之中。”
玄狐君叫道:“难道,你说百绝公主设计了这一切?!”
明玦却仍在沉思,玄狐君道:“等等,你方才说阿灋出事后,天庭里少了两人,离元,还有谁?百绝?”
“不是她,”明玦道:“那人比离元更早不见了,几乎就是阿灋出事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当时我为了阿灋之事格外伤神,也没去留心,也并未找寻,渐渐地便再无人提及他。”
“那人到底是谁?”
明玦沉思道:“是我认得的一个散仙,肉身飞升,博学多才……妹子甚是尊重他,以‘先生’相称。”
“是么?”玄狐君不解,“怎么你现在想起来他来了?他跟阿灋之事又有何瓜葛?”
明玦摇摇头,缓缓说道:“我只是……忽然有一点疑心,——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何不喜欢百绝?”
玄狐君道:“我曾经……你也知道我去过几次天庭,因为我身份特殊,因此不能显露行迹,每次都是隐身而去,要万分小心的,而有一次,我偷偷潜行之际,无意中看到百绝……跟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