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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一眼秀行,抬手起剑,道:“只有糅合悟性灵性在内,化繁为简,直到归于自然,才是真正的无招胜有招。”
秀行见他双腿微微分开一字,脚踏原地不动,轩腰笔挺,左手单张,右手持剑,当空一划。
动作极慢,从原点开始,走了一个圈儿,圈儿之中光华流动,正是两条阴阳鱼之气。
秀行看呆,清尊却忽然脚下一动,身法陡然轻灵起来,疾如风,徐如林,随着他极快的动作,原本白色的袍子竟染上烈烈火色,剑光所指之处,旁边的竹林之中,纷纷地竹叶落了一地。
而他也极快落地,便不动如山,全身上下,只有握剑的手腕在动,长剑将方才演练过的种种招式收归于一,而后又是一动,一归于无。
清尊仍旧静静站在原地,然而身上那种排山倒海的迫人之气,却仍旧凝练未散。
秀行心怦怦乱跳,身不由己,向前走了两步:“师父,好厉害,要教我么?”
清尊回头看她一眼,道:“不然为何给你看?只不过,先前你虽练过剑,但此回我教你的,需要你更辛苦些,你可受得住?”
秀行急忙乱点头,清尊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定然一口答应。”又是无奈又是宠地看她一眼,才收回一步,收了起剑之势。
清尊开了尊口,秀行自然不能放过,怎奈先头见他说的容易,还以为真个“无招”,让秀行好一番忐忑,不知“无”该怎么练。
谁知练起来才知道,招数多的让她头晕,秀行便道:“师父,你不是说无招胜有招的?怎么尽管教我这么许多?”
清尊悠悠然道:“那不过是在练过这些之后才能达到的境界,你这小呆子。”
秀行叫了声苦,但却丝毫也不松懈,练得很是起劲,有不解之处,就缠着清尊演练,清尊熬不过,就一遍一遍给她演练,耐性颇为见长。
不知不觉,已入了冬,十一月下了一场雪,秀行跟着清尊所学的剑招,据他所说,已经有了一半儿的成就,秀行觉得这话中水分极多,多半是安抚她的。
然而雪天地滑,清尊便不放她出去,两人就在清净殿内,看外头雪花乱飘。
庭院中那棵老桃树,枝桠上慢慢地兜了雪,秀行抛了书,爬到清尊身旁,靠在他肩头,道:“师父,你猜明年会不会真有桃儿吃?”
清尊道:“你若是要,现在也是有的。”刚说完,就见外头那树上抖落一簇雪来。
秀行噗地一笑,道:“你又吓唬人了。”
清尊道:“我从不吓唬人,但凡说了,便会实现。”
秀行摇摇他的胳膊:“好啦,我知道啦,对了,最近听说秋水师叔一直在外头奔波,不知发生何事。”
清尊道:“又是年关将近了,有些妖孽作祟,他是九渺的掌督教,自要四处巡视不停。”
秀行怔怔道:“可怜,这样的大雪天,不知师叔会怎样……”她想着,不免就想的多了,又道,“也不知道狐狸的伤好了未曾。”
清尊哼道:“死不了。”
秀行觑着他脸色,忽然温声道:“对了师父,我还有一事,想求师父答应。”
清尊警惕道:“何事?”
秀行陪着笑,说道:“师父,你设了黄巾力士在外头,灵崆进不来,你好不好让黄巾力士不要拦着灵崆?”
清尊皱眉道:“你那么喜欢那只猫?”
秀行说道:“灵崆对我极好的,师父,你就答应罢?还记得上回么……灵崆跟我们一块儿回来的。”
清尊便也想起这两人在桃林之中你追我逐之态,心中一动,道:“让我想想。”他不喜欢之事,从来都是一口回绝,只要说“想想”,那事情便成了大半了。
秀行心头欢喜,道:“多谢师父!”
此夜雪势更大,秀行本已经早早地上床,裹了被子看书,不知不觉地睡着,到了半夜,夜深人寂,睡着的秀行却发一声喊,猛地睁开眼睛。
屋内冷得异常,秀行起身才发现,不知何时,窗户竟被吹开了,雪落了半桌子,地上也是半水半雪,怪道如此之冷。
秀行哆哆嗦嗦下地,脚沾着地面,那股阴冷直刺心上,秀行一怔瞬间,脑中便闪过种种场景,一时浑身冰凉。
北风呼啸,声音极大,秀行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的更狠,如擂鼓声声。
秀行并未去管那扇窗户,径直开了门,踩着没过脚踝的雪,一步一步往清尊的房间跑,人还未到他房门处,那边门扇已经洞开,清尊披衣站在门口,正皱眉望过来。
秀行加快步子跑过去,清尊低头看看站在雪里的她,披散着头发,衣衫凌乱,咬牙将人抱起来,喝道:“你疯了么?半夜不睡,跑出来作甚?”
把门掩了,将秀行跑入里侧,放在床上,匆忙擦去她头脸并肩头身上的雪,谁知低头之时,却见她的袜子被雪裹了一层,如穿了个雪靴。
清尊大恨,骂道:“混账!你想落病么?”竟蹲下身去,抬手握住秀行的脚。
秀行本能地想缩回腿来,他却牢牢地握着不放,秀行顾不得这个,只望着清尊,道:“师父……师父我做了个梦。”
清尊将她袜子上的雪掸去,却发现袜儿已被雪水湿透,湿淋淋地贴在小小的脚上,他皱着眉,漫不经心问道:“什么?”
秀行探身,抓住清尊肩头,道:“师父,我怕,秋水……师叔出事了。”
58、细爱顾,思应无邪
清尊只穿着薄薄一层里衫,秀行的手按在肩头,小小的手掌上一阵凉意沁来。
清尊心头却是一阵烦躁,抬手便将她的白布袜儿扯下来,扔在边上。
秀行惊道:“师父!”便欲把脚藏起来,清尊喝道:“别动!”又捉住她另一只,依样画葫芦地扯脱了袜子,又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脚上的冰雪水。
秀行大急:“师父,你……你不能这样……”想把脚抽回来,却越被他握住,脚心里痒痒地,秀行苦苦忍住,只是不可置信地望着清尊。
清尊起身坐在床边,拉被子盖住她身子,却将她的双脚拉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拢住。
秀行只觉得清尊的被子里暖暖地,双脚担在他的腿上,被他的手搓了一搓,刹那间又痒又暖和,心里又难受又是喜欢。
清尊见秀行终于安稳了,才训斥道:“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外头风大雪大,你又是这般毛手毛脚的性子,万一滚在雪里头伤着了,又如何是好!”真想狠狠地打她两下,却哪里舍得。
秀行暖和过来,想起正事:“师父,我方才做的梦实在可怕,好像真的一样,……我以前从未做过关于师叔的梦,这也是头一次,师父,我真的觉得师叔可能出事了……我听灵崆说他半个月没回来了,九渺好像也找不到他。”
清尊不以为意说道:“他是九渺的掌教之一,法力高强,又经常在外行事,非是那等毫无经验的后辈可言,你替他担心,莫非是觉得他尚不够强么?”
秀行愕然:“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清尊哼道:“那你可曾担心过我?”
秀行道:“好似没有。”
清尊道:“究竟是说你信我足够难耐不会出事呢,还是说你对我不够上心?”
秀行急忙道:“我当然是信师父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清尊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按,笑道:“好张油嘴。”
秀行脸上微红,心里头却也颇为高兴,见清尊并无怪责之意,便又道:“师父,我被噩梦吓着了,心里头现在还噗噗跳,肯定也是睡不着的,师父,不如我去前头问问有没有秋水师叔的消息。”她说着,便兴冲冲欲下地去。
“不许去!”清尊皱眉喝道,“方才我怎么说来的?今晚上你再敢出去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秀行呆了呆,小声道:“那我……我明天再去好了。”
清尊哼道:“明日再说明日的。”
秀行嘟起嘴来,显然是有几分不高兴的,却不敢跟清尊再强辩了,手按在床上,身子一动,清尊喝道:“又做什么?”
秀行道:“我得回去啊……师父你该睡下了。”
清尊道:“谁让你回去的,今晚上就在这睡罢!”
秀行大吃一惊:“这怎么可以?”清尊道:“怎么不可?”两人目光相对,秀行是惊惧,狐疑,试探,清尊却是微恼,狐疑,而后变成似笑非笑。
秀行搓着手,目光四处乱扫,小声道:“师父,虽然我们……但是到底……”
清尊拉长调子道:“这话我不明白,什么虽然,但是……”
秀行声音放大了些:“虽然我同师父感情极好,但是到底男女有别……”她匆匆地将腿缩回来,伸手抱住,低着头又嘀嘀咕咕道,“师父……我留在这里好似不方便。”
清尊看她眼珠乱转之态,道:“什么方便不方便,总不能让你出去再踩一次雪,留下就留下,再胡说八道想些有的没的,我就真……”
他这床上暖融融地,双脚被他握了会,方才外头受得阴寒不翼而飞,秀行也觉得很是受用,只碍于夜深人静,到底有些……忌惮。
清尊看着她垂头似害羞似狐疑的模样,倒是觉得可爱之极,又想到方才看她自雪里来,那仓皇踉跄之态,便又心疼,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住,道:“不许睡不着,快些睡,不然明日就不去问秋水下落了。”
秀行被他一推,顿时便倒在床上,清尊俯身过来,睡在外间,秀行急忙望内蹭了蹭,清尊却勾住她腰间,道:“不许乱动了。”
秀行脸往外竭力歪出去,身子倒是给他抱了过去,贴在身上。
秀行一颗心跳得越发厉害,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更不敢看清尊,眼珠乱转之时,便同他金眸相对,暗影里那双金色眸子也有几分暗沉之色,秀行一怔,却听清尊道:“真是小呆子,唉,我若真的想……也……”另一只手探过来,在她头上一揽,便将秀行的脸按在胸口。
秀行同清尊相处许久,自知道他的性子,他虽然有时候会做荒唐之举,但绝对不是那种会真的做出恶事来的……他并非是玄狐那样没谱乱来的性子,内里很是清苦自持,从他苦等那人也能看出来。
记得当初上山之时,秋水君曾说让她安心,秀行那时候对清尊成见颇深,刚见面又打了一架,自然对他很看不顺眼,未免存着几分小人之心,谁知相处下来,才知道他内有乾坤。
此刻同清尊同居一室,秀行倒不是怕他会做出什么乱性之事,只是碍于古来的规矩罢了。
但他并非是个会在意规矩的,何况两人先前也曾“共枕”过,见清尊如此安逸,耳听得外头风裹着雪,隐隐地竟有虎啸之声,秀行便乖乖地不再动,只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胸前。
清尊极快地便睡了过去,秀行却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看看他,望着他熟悉的脸,她未免更想的多了,想来想去,自然不免就想到玄狐假冒他的容貌来轻薄之事。
渐渐地,秀行浑身热热地,脸上也如火烧,她不要自己去想这些,怎奈越是不要想,越是想的清晰,当时玄狐的一举一动,清晰重现。
她害怕地张开眼睛,却望见清尊的秀美容颜,那挺直的鼻,朱红的唇……她吓了一跳,急忙又闭上眼,却又想到玄狐所变的清尊,肆意在她唇上……逃不开,躲不掉,浮想联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