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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心里一寒,迅速改口:“既然恩人不便上门做客,那……那便请恩人让我送一段路吧。”
玄衣人刚想拒绝,玉君好便睁着一双漂亮之至、纯净之极的眼睛诚恳地望着她,幽幽道:“我多日来一直感念恩人,难道恩人连送一段路都不让我送么?既是如此……恩人日前又何必施此大恩,让玉某感念不已?”
每当他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说话,就有种令人心软化的魔力,象幼弱的小动物,乞求且信赖地望着你,让人觉得拒绝那样的眼神太过冷酷无情。就是用这一招,玉君好不知征服和盅惑过多少人。
玄衣人心里不由一软,略为犹豫一会才道:“好吧。”
玉君好高兴地几乎要叫起来,笑容美丽而快乐:“多谢恩人。”
玄衣人低下头,快步离开。
玉君好紧紧跟在她身后,悄悄冲后面的人挤挤眼,做个手势,要他们远远跟着便好。
玄衣人一路沉默,步伐很快很轻,玉君好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走了一阵,玄衣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了,停了一下,待他走近到一丈开外时才继续上路,脚步明显放缓,玉君好跑跑,终于可以并肩而行了。
玄衣人目不斜视,沉默寡言。
玉君好双唇张张合合,想说又有点不敢说,气氛有些沉闷,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抿嘴,也低头快速走起路来。
默默地,不知道走了多远,回头看时,夜雾迷蒙,看不到其他人。
玉君好沉不住气,先开口了:“呃,恩人准备要去哪里呢?”
“不知道。”
“呃……还不知道恩人贵姓?”
“萍水相逢,不必留名。”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恩人。”
“应该不会。”
这四个字让玉君好有些难受,有些难过,有些受伤。
八方来客
她总是很沉默,在他认为她不可能回答时才简洁地说上几字,不含感情。
她救过他,照顾过他,他心里感谢、感动,念念不忘,觉得那对于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经历,对她,显然完全不是这样。他想起在他看到的她的故事里,她帮过很多人,救过很多人,她帮过和救过的人对她念念不忘,她却始终把自己当成那些人生命中的过客,也把那些人当成她生命中的过客,不让自己在别人的生命中留一丝痕迹,也不让别人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一丝痕迹。
他,应该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闭了嘴,不说话了,象赌气似的,越走越快,几乎象跑步一般了。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每多走一步,离彻底分别就近了一步,玉君好越走越觉得抑郁,低着头,脑子里一片混乱。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旁边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抬眼一看,身边哪里有其他的人?
她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玉君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只觉得胸口很闷很闷。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他突然撒腿跑起来,边跑边张望。
月光变得明亮起来,方圆数丈内一个人影都没有,玉君好想了一想,掉头往回跑,心里很乱很着急。然后,他看见了她,她坐靠在路边的树下,抱着腹部缩成一团,原来,她并没有中途不辞而别,没有当他不存在。
玉君好冲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扶住她,她看起来情况有些糟糕,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不舒服?”他小心地问。
她似乎想推开她,可惜虚软无力。
“以前,受过伤,身体没好,病情复发。”她声音断断续续,听得出来很难受。
玉君好又是着急担忧,又有点得意窃喜:“那怎么办好呢?”
她摇摇头:“家常便饭,过会儿就好。”
八方来客
玉君好抿了抿嘴,轻轻道:“到我家养伤吧。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恩人。”
她摇头,似乎想要站起来:“不用,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欺负她在生病,没有力气,玉君好有点生气地道:“你不会麻烦到我。你既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别人难道就喜欢欠你人情么?我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你却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你可知道我这么多天来心里有多难受?”
她有些惊讶,认真地看着他,斟酌了一下,才慢慢道:“抱歉。我不想让任何人难受,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我对谁都一样的,你不用往心里去。”
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玉君好心里好受了些,再次动用自己战无不胜的招牌动作——睁着一双漂亮之致、纯真之极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恳求地、带点微微水光地看着她,声音又轻又柔:“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可我也很怕欠人情。这些天来,我一想到别人救了我,我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回报,心里就很难受。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还人情好么?你也知道欠人情不还是很难受的。”
她蹙起眉,考虑怎么回绝。
玉君好不让她再想下去,眼里的水光多了一层:“看得出来,你现在病得不轻,又是旧伤,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的。我那里环境很安静,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你一个人也麻烦不到我。我保证,如果你呆得不开心,随时可以离开?好不好?好不好?”
他几乎是求她了,那双眼睛闪着光,就象初生的小鹿,纯真地看着你,你很难狠得下心来让那双眼睛染上失望、难过。
没人知道,象她这般冷漠洒脱的人,是多么地喜欢孩子和小动物,她无法拒绝的便是小动物和小孩子的眼睛。眼前这名少年,身上带着那股对她而言几乎是致命的纯真之气,拒绝那双眼睛是很难的事情,她有些犹豫,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家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只要他够保密。
八方来客
“好不好?好不好嘛?我求你好不好?”
玉君好简直就是半哀求半撒娇。
也许是那夜的夜色太迷离,也许是那夜的他太魅惑,也许是那夜的她实在病得太脆弱,她竟然鬼迷心窃地叹息一声,点了一下头。
阴雨过去了,太阳出来了,彩虹出现了,玉君好笑了,脸色一扫多日来的郁闷难受,掩不住喜悦兴奋:“耶!太好了,太棒了!那……那我们就回去。呃,怎么回去?没有马,没有轿子,啊,忘记带出来了!怎么办?我抱你吧,不,还是背你吧。可能背不好。他们怎么没跟上来?回去扣他们工钱去。”
玉君好团团乱转,思维混乱。
她忍不住微笑,淡淡道:“休息了一会,好受多了,你扶着我走吧。”
“呃,好好好。”
他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她的另一只手捂着腹部,慢慢地往前走。
他离她好近,闻到了她身上的青草味。
他轻轻的呼吸就在旁边,她听得好清楚,这让她有些不习惯,想躲开,但身体实在是难受得紧。两年来,她的身体被折腾得吃了不少苦,大不如前,近段时间追捕夜来风雨时劳累过度,这几日身体又有些不适,真是难过之极。
她在心里叹息,虽然她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亲近,但她并不是不知变通之人,在这种时候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身为一个江湖人,她从来都很清楚,身体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而且,她并不讨厌他,他不是不可靠、不可信的人。
她很少看错人。
少爷又走丢了?才走了没多久,他们就跟不上少爷了,也不知道少爷跑哪去了。
小珠子不敢乱走,分头派人去找,自己在离庄门不远的大路中央四处张望,急得满头大汗。他想起前几天少爷失踪了一夜,整个山庄都急翻了,这次不会再重演一次吧?再来一次,他就真的要退居一线了,从此远离如意山庄大舞台了。
正准备掉眼泪呢,就看见前面有人走来,他跑过去,看清了来人,眼泪就掉了下来——少爷回来了!咦,少爷还扶着一个人,就是先前来找少爷的人。
他叫了一声,想帮少爷扶人,顺便问少爷怎么回事,才刚伸出手,两个人都不着痕迹地微微一闪,避开他的手。
玉君好瞪着他,低声道:“乖乖地呆一边,少多管闲事。”
小珠子的双手还停在半空,心里很委屈,他这是多管闲事么?
玉君好扶着她一路进庄,还好,除了小珠子,只有石五在守门。他什么都没说,石五什么都没问,巡视的护卫们也识趣地远远绕开。庞大的如意山庄,象只在森林中沉睡的美丽神兽,玉君好带着她在自己的地盘上穿梭悄行,就象在自个家里作贼,很刺激。
神秘的客人
少爷带个人回庄不奇怪,带个怪人半夜回庄就有些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少爷竟然还安排这个人住在迎仙阁卧室后面的私人小花园里。这可是少爷专享的私人秘境,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他竟然会安排这个奇怪的人住在那里?
还有,少爷对这个人极为客气小心,亲自扶着不说,还殷勤地跑前跑后,絮絮叨叨地介绍环境,张罗物品,就象迎接贵客一样。
小珠子今天夜里被少爷的种种奇怪举动惊了又惊,小嘴张得大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他天天跟着少爷,少爷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少爷不让他惊动任何人,叫他准备热水,准备夜宵,准备最好的枕被巾毯等等,看来少爷对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重视,而且少爷的表情好严肃好认真,虽然他的好奇心能痒死他,可他还是很聪明地执行不该问的不问这一至理名言。
把客人安顿好后,玉君好站在通往小花园的门槛上,出神地看着院中池边的临波室,忽然问道:“你今晚看到什么人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么?”
??
小珠子踮踮脚,目光贴着少爷的侧面望到院中,临波室的门窗全都垂下了纱帘,什么都看不到。他偷偷打量少爷的表情,那眼神,专注而清澈。想了又想,决定装傻:“什么什么人?今晚小的陪少爷在外面散步了一阵就回来洗漱休息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人。”
玉君好笑着敲敲他的脑袋:“你这脑瓜子还不算太笨。”
小珠子笑:“少爷这么聪明,跟少爷久了自然也变聪明了。”
玉君好抿嘴一笑,正色道:“你犯了错,从明天起由你负责打扫后花园,其他人不经本少爷允许不许踏进花园一步。还有,花园的事,客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多看多问多想多听多说,知道了么?”
小珠子苦着脸,道:“知道了。”
玉君好又问:“能做好不?”
小珠子指手向天:“报告少爷,小的一定做好。”
神秘的客人
玉君好满意地笑笑,转身回房:“把这件事情做好了,下个月就让你表妹入庄做事。”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栽培期望。”
小珠子乐颠了,他和表妹从小就订了亲,表妹前个月表示想来城里找活儿,他很想把表妹从乡下调进这漂亮得没有天理的大庄子里来,少爷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可得好好把握。
这个房间小巧精致,简洁而舒适。
房间起名临波室,临池而建,靠池一面大窗户,窗前一张梳妆台、一张长藤椅,面对窗户摆放一张精美的软榻,榻边有衣柜、屏风、案几,地面是汉白玉大理石,四壁全是用上好的红木建构,门窗安置数道厚薄不一的纱帘。
房间里一切物品应有尽有,摆设用材极致雅致,非大富大贵人家用不起。软榻上垫的是丰厚柔软的白色毛毯,丝被轻薄棉柔,她躺在榻上,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