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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河倒是挺宽阔清澈的,两岸大都是平地小山,风景还算不错,这几日在路上颠簸,今日坐船倒是另有一番平缓清新的趣味,他也乐得享受。
小船顺流而下,游走了大半日,终于来到一处极为冷清的小小渡口。
他们离船上岸,走上斜坡形码头,刚走到坡顶,前面就出现了一排装束整齐、队伍划一的骑士,个个威武严肃,气势不凡。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出现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士队伍,实在令人惊异,玉君好数了一下,一共有十六骑。
这么多骑士出现在这个地方,当然是有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吸引了他们,而这个特别的事和人当然不会是他。他身边的人是个特别的人,而这个人来这里也是件特别的事,事情一目了然。
武佑君从看到这一队骑士开始,就冻成了冰,事实上这几日来她就是个冰人,冰得让人发寒,让人不敢靠近,这时候更是异常冰冷。
她冷冷地盯着前面的骑士队伍,不说话。
一名骑士翻身下马,上前几步,恭敬地对武佑君一揖:“风云十六骑奉家主之命接武姑娘回庄做客,庄主现已赶赴这里。”
武佑君冷道:“如果我不去呢?”
“家主有令,务必护送武姑娘回庄。”
武佑君一挥手,把包袱丢到玉君好怀里,握刀在手:“你们有本事,就把我绑走吧。”
她眼都没抬,沉稳地往前走。
神秘追兵
骑士往后退了几步,回到队伍中:“武姑娘,何必为难我等呢?你也知道,家主并无恶意,一切皆因关心思切所致……”
武佑君打断他的话:“我并没有为难任何人,一直都是别人在为难我。”
她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让开!”
骑士摇头:“请恕小的无礼。”
武佑君眯起眼,抡起带鞘的刀,向他攻去。
十六骑动起来了,如风起云涌,将她围在中央,欲意阻住她的去路。
武佑君怒,终于拨刀,身影翻腾如一道旋风,杀气腾腾地劈出一层又一层的刀光,如水花四溅,漫射向四面的骑士,下手十分的狠。
十六骑看武佑君出刀,脸色都微微地变了,异常凝重,纷纷拨出刀剑。
玉君好跑到好几丈开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他从头至尾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对于眼前的场景,他束手无策,又惊慌又担心,却帮不上忙。
看了一会,他还是看出了一点门道,那些骑士并没有下重手下狠手,显然不敢伤害她,似乎只是想困住她、制住她而已。从昨天那些奇怪的女子到今天奇怪的骑士,他们要的都只是请武佑君走一趟,而且十分坚决,穷追不舍。是什么人非要请到武佑君不可?为什么向来平和沉稳的武佑君遇上这些其实并无恶意的人马,会变得如此冷酷甚至疯狂?
武佑君手伤虽然没有痊愈,出手却毫不留情,风云十六骑虽然身强力壮、配合得当,却不敢伤她半分,半晌之后,风云十六骑的包围圈竟被打散,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挂了彩。
看到风云十六骑受了伤却仍契而不舍,武佑君冷冷道:“你们定要和我决一死战么?”
骑士队长道:“家主之命不可违,还请武姑娘谅解。”
武佑君道:“你们家主与我无关,你们再逼我,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即便是死,也不敢违逆了家主的命令。”
神秘追兵
武佑君垂下眼:“你们也知我不会滥杀无辜,若不能全身而退,你们便带我的尸首回去罢。”
骑士队长苦笑,武佑君的顽固刚烈是出了名的,可没想到一个女子真的可以顽固到如此之境:“武姑娘,有些事迟早是要解决的,躲开不是办法……”
武佑君冷冷道:“你等莫要自以为是。我既不能下手杀了你们,那你们就杀了我回去复命罢。”
风云十六骑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武佑君冷然扫视他们,刀光闪闪,横在身前,拉住玉君好,从他们当中一一走过去,有骑士欲上前拦住,但遇上她杀气凛冽的目光,对峙一会,还是沉默地退到一旁。她的眼神和举动已经明示,他们再阻拦,便是决一死战。
她走得很快,握住他手腕的手很有力,玉君好感到自己的手腕被箍得好痛。
走了好远,玉君好才委曲地小声道:“是别人惹的你,又不是我惹的你,干么这么用劲?”
武佑君停了下来,猛然回头看他,这一瞬间,他捉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收敛的冷厉激愤。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武佑君迅速恢复到淡然的样子,放开手:“抱歉。”
玉君好揉着被勒出红印的手腕,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说么?”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必知道。如果不方便,我随时可以送你回去。”
玉君好最恼她说这样的话,好似他与她没什么关系似的,亏他还把她当成很亲近的人。他深吸一口气,不跟女子呕气,对她温柔地笑笑,摸摸她后背的头发:“走吧。”
武佑君身体一僵,掉头就走。
玉君好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跟在她后面,无论她怎么样,他只要记得她是个女人就好。
前面的路都是田间小道、乡间小路,倒也安静,平安无事。
武佑君似乎恢复了原来冷淡的样子,只是,玉君好感觉到她的背影比以往更挺直更僵硬了,不只背影,就是脸部的线条、全身的线条都在变得冷硬紧致,似乎有一副无形的锁链在紧紧束着她的身体,不让激荡破身而出。
神秘追兵
在一个村庄简陋的小食店里,她灌了一大杯酒,虽然她极力控制,握着杯子的手仍微微颤抖。她自顾自地喝酒,自顾自地行走,好似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即便跟别人说话,那声音与她也仿似毫不相关的样子,他甚至怀疑,她的精神思绪是不是已经与她的肉身分离。可她表面上看起来仍然很正常,这让玉君好更加担心,他想安慰她,想为她解忧,却无法走近她的心魂,她的身边围绕着一堵厚厚的墙,把所有的人隔离在外。
所以,他所能做的,只是寸步不离,陪着她。
他摘野花送她。他爬到树上摘野果给她。他做着鬼脸和猫狗吵架,想博君一笑。他跟她说他小时候的故事,还有他家里的人。他甚至还唱起了自己编的歌。
他觉得这样有些不正常,可是,他想,这样才能显出她的正常。
三天以后,他们来到一个县城。
武佑君看起来平静了很多,眼中没有了那种冷厉阴森的光芒,玉君好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他们在城中最好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来,吃饭的时候,武佑君虽然没有点很多的菜,但点的都是最精致的招牌菜,即使她心情不好,也还是念着他的。
晚上,他们仍然住在相邻的两间客房里,玉君好真的很累了,早早上床睡了。
早上醒得晚了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客人一夜之间多了很多,这里又不是大城繁镇,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过往的行人并不多,怎么冒出这么多客人?
他想不通,摇摇头,坐在武佑君对面,和她一起吃早餐,一边望向窗外。
忽然,他惊喜地叫起来:“快看快看,老鹰,很大很大的老鹰。”
武佑君猛然抬头,紧紧盯住在城里上空盘旋的鹰,那只鹰飞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低,她的脸色不禁变了。
“看,又看见老鹰了,很大很帅吧,哈……”
玉君好兴奋地叨咕,却发现武佑君盯着鹰发呆,眼神迷茫。
“你怎么啦?发什么呆?”
神秘追兵
他伸手在她面前摇。
她的眸光聚到一点,默默地凝视他,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忧郁、感伤。
他偏头看她,武佑君低下眼,整理一下衣服,什么也没说就匆匆往后院走去。
玉君好站了起来,大堂里的很多人也都站了起来,面向客栈大门,神色严肃,垂手低眉,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难道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
他忍不住向门口望了几眼,没什么特别啊,他撇撇嘴,跟着武佑君窜进通往客房的走廊上,刚走几步就撞到了她的背,她贴着墙壁,盯着走廊后半段旁边的院子,小院子里有几个人在来回踱步。
“怎么了?”
她抬头,眼里竟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忧郁,几乎能把他淹没,他被震住了,不知所措。一时间,气氛很安静,前面的院子和后面的大堂也很安静。
这时,他听到后面的大堂里隐隐传来一个浑厚低沉的嗓音,焦躁却不失稳重:“人在哪里?”
“二楼,三号房间。”这是武佑君的房间。
有力的脚步声快速向这边走来,武佑君突然惊慌起来,脸色发白,突然,她一把拽过他,把他拉到走廊边的一棵大树后面,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抱住他,手一扬,一件大斗逢已经覆在他们的身上。她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知是冷还是紧张,全身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可她好似随时都会倒下,所以,他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从树干一侧望过去,他看到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的侧影,匆匆从小院中穿过,眼光只往四周一扫,那种锐利明亮的眼神,令人敬畏。
那个人身后跟着几个人,匆匆朝楼上走去。
“带我出去……”她虚软无力的声音细细地响起。
“什么?”他听不清楚。
“带我离开这里,快——”她抓着他的前襟,微微抬头,几乎是乞求地说。
他从没见过她这么软弱的样子,他也没想过她会有这般软弱的时候。虽然他不明白,但她软弱无助的样子深深震撼了他,他毫不犹豫,有力地拥着她,快步走出去。
重逢故人
她仍是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象个受惊寻求保护的小女人。
到了客栈外,玉君好左看右看,转到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
他轻拍她的背,安抚她。虽然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能感受到她此时此刻的惊慌与失控。
她慢慢平复下来,身体开始放松,而后放开他,抱着肩膀不语。
“我们现在怎么办?”玉君好问。
武佑君沉默半晌,才道:“离开这里。”
“现在么?我们的行李还在房间里。”
武佑君果断道:“你去买两匹马,去城南外等我,我去取行李。还有,你去换身行头,尽量把自己弄普通一些。”
“啊?还要改头换面?怎么改?我这样还不算普通么?”
“随你怎么改,反正尽量普通一些,最好是丑一些。”
“这样不好啦,好象是在逃命似的……”
玉君好还想反驳,武佑君一推他:“快去忙吧,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玉君好低咕着,不情不愿地走出小巷,他堂堂如意山庄的大少爷,竟然沦落到打杂的地步,真是凄惨。
虽然不乐意,但他还是很听武佑君的话,找个小店铺换了套旧衣,贴上了两撇小胡子,故意把头发弄乱了一点点,还戴上了一顶小帽子,书中的大侠们经常如此乔装打扮,理论联系实际。
他可不喜欢到处乱问和讨价还价,在街上乱走一通,看到路边有人卖马,随口一问,甩下银票牵了就走,乐得买主笑开了花。牵马往城南走,想了想,他又买了一堆吃的以防万一,她的简单高效他是领教过了,一赶起路来经常要饿肚子。
他心里想着她的事,担心她久等,匆匆奔到城南外,左顾右盼不见她的影子。
她来了么?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她是不是早已来了,找不到他或者正在某处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