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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他的声音惊骇地发抖。
黑衣人沉默一会,淡淡道:“你不必知道,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夜来风雨大吼一声,眼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光芒,面容狰狞,象被逼到绝路的猛兽做出垂死反击,狂野、凶狠、凄厉地扑上来,决意殊死一搏。
这个大侠很奇怪
黑衣人身形闪动如风,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把短刀,沉稳应战,刀风掌击间也不知过了几招。
玉君好呆呆地站着,呆呆地看着,脑里一片空白。这就是顶尖高手的真正对决?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只看到两团影子、两股疾风在剧烈地纠缠、撞击,锵铿有声,只能想象战斗之激烈!战斗引发的风流与气流卷得地面的石屑、草屑、灰屑四处飞荡,他的衣服也在猎猎作响,脸上的皮肤被风流与气流刮得生疼,不行,得躲远点,要不然会受伤的。
他这时才明白,高手之间的对决是如何的惊险残酷,根本没有他人置入和议论的份。那些书上用了无数动词、形容语、语气词来描述的战斗,根本不能真实地反应战况的惊心动魄和旁观者的胆战心惊。
这场战斗没到一刻钟就风停人止,玉君好还没弄清楚什么回事,就听夜来风雨虚弱地惨叫一声,倒在地方,似乎晕了过去。
他躲在石头后面,起伏有韵的漂亮唇线慢慢撑成一个圆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位黑衣人——好厉害啊!怀着崇拜和敬佩之情,刚想走出来向大侠表达感谢崇敬之意,就看见大侠走到夜来风雨的身边蹲下,伸出手在他的身上四处摸索,甚至还解开衣服。
???
大侠在做什么?
玉君好看到大侠从夜来风雨的身上不断掏出一些东西,往自个怀里塞,据他很好的视力判断,好象是票子、银子和其它什么东西。
他看傻了眼,站了一半的身子呆在那里。这位恩人,本职是侠客兼职是抢匪,还是本职是抢匪兼职是侠客?这个问题涉及到他将如何称呼对方,叫错了会很没有礼貌。
黑衣人对桃花男的身体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错漏浪费之后,终于转头,正眼看他。
玉君好微整衣着,向前几步,姿势很标准很优雅地拱手施礼:“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玉君好没齿难忘。”
这个大侠很奇怪
第一次见面,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黑衣人蒙着面纱,幽幽的眼淡淡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提起夜来风雨,转身就走。
玉君好看看四周,轻轻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有点疼,所以能确定现在并非幻想,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写烂了的落难之人被江湖大侠所救的场景么?还好还好,他是被救的男主角,不是路人甲路人乙,而且还是个富贵美少年,嘻嘻,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奇遇。
他忍不住笑,摸摸自己的俊脸,跟了上去。
“请问大侠如何称呼?小弟姓玉,美玉的玉,字君好,君子的君,好人的好。今天幸得大侠相救,感恩不尽,还望恩人留下姓名,容我来日报恩。”
黑衣人没吭声。
“恩人武艺实在了得,三两下就把这恶人收拾了,小弟佩服得紧,想来恩人也是江湖高人吧,能见到恩人,实在是小弟三生有幸。”
黑衣人仿佛没听见。
玉君好不甘心,安静了一会,再接再厉:“小弟家住如意山庄,离西湖仅四五里,站在楼顶上,能遥望西湖美景,欢迎恩人有空到如意山庄坐坐。”
黑衣人好似当他不存在。
玉君好偷偷瞄过去,恩人看起来也不是高大强壮的样子,提着夜来风雨这么大个人竟然气息平稳,腰身挺直,脚步从容稳健,果然好大力气,不愧是高人。
他跟在后面,走得累死了,好想停下来休息,好想喝水饮茶,好想叫苦叫累,好想叫恩人停下来等他一下,但,只是想而已,他不敢真的这么做,只能不停擦汗,时走时跑地才不至于落在后面。那个黑衣人走在他前面,始终没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有开过口,要不是在动,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活着的人。
走了约半个时辰,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玉君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三面环石的隐蔽处,那里有一匹马和一个大包裹。
黑衣人把夜来风雨往马背上一丢,从包裹里拿出一壶水、一包干粮丢给他后,打点起行李来。
这个大侠很奇怪
这应该是给他吃的吧?玉君好饿坏了,也不装客气,接过便吃,待稍微缓解了腹中饥饿,才讪讪道:“多谢恩人。可是……可是您不吃点么?”
黑衣人没有说话,举起火把:“上马。”
玉君好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要我上马?”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他,火把前的眼睛幽深而冷漠。
“可是……这马装得下三个人不?”
“两个。”
“这样啊?还是……还是恩人骑马,我走着吧。”玉君好违心地道。
“不上就自己走。”
“那我上上上。”玉君好赶紧道。恩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再装斯文就得自个儿承担艰苦后果了,顺势而上方为明智。
他快速地翻身上马,夜来风雨就在他屁股后面,横趴在马背上。
黑衣人走在前面,一手拿火把,一手牵马,火光将其背影照得特别巨大,山一般的……王气。如果没有那火光,那背影一定会融入这黑暗中,与这山野化成一个整体。就是那把火,区分了人与物、动与静,还有温与冷,甚至……生与死。
坐在马上,面对那样的背影,玉君好几乎不敢呼吸,怕惊动了如此安详而沉稳的幽暗。
虽然黑衣人走在马的前面,但玉君好觉得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慢,身下的马走得挺快的,大侠就是大侠,走路都比马快。
好想一见恩人庐山真面目啊……
天已经全黑了,除了脚步声,四面静幽幽地让人难受,那些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的山林草木的轮廓和影儿,全都象一头头趴伏在暗处伺机而扑的怪物鬼魅,挺吓人的。
憋了好一会,玉君好忍不住了,小心地开口:“呃……大侠……恩人,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有空去我家坐坐,小弟定会高兴万分,热情相待。”
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玉君好想,反正他得说、尽量说,至少这位大侠知道了他的基本情况后,两人就不能算毫无关系。
这个大侠很奇怪
“大侠……恩人,咱们说会儿话吧,咱们可以说说家在哪里、喜欢吃什么、哪里好玩,或者自我介绍一下也行啊。先说我吧,我家是如意山庄,不难找的,随便找个杭州人问都知道。大侠救了我,我爹娘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感激的,我们全家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你不知道啦,我家人很多的,我爹娶了三个老婆,除了我娘,还有两个姨娘,可惜姨娘生的都是女儿,当然也就是我姐姐啦,一个个都是大美人呢。大姐嫁给了京城才子,二姐嫁给了北方商人,三姐是庆王妃,四姐嫁得不远。你不知道,家里女人多很麻烦的,一个个都很爱唠叨,没有男孩陪我玩……”
玉君好滔滔不绝地介绍家里的情况,介绍完爹娘姐姐之后开始介绍贴身丫环小厮,然后到家里的宠物珍禽,再到家里的风景构造。不过,一路上都是他在唱独角戏,黑衣人始终沉默,既没有出声打断他,也没有出声回应,连走路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玉君好说了大半天,说得喉咙都要冒烟了,人家大侠还是一句话都没回,真是让他泄气,长那么大还真没被人这么忽略过。说得真的好累呢,他垂下头,猛地灌了几大口水,也不说话了。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杭州城外,可是,城门已经关闭了。
玉君好傻了眼,他好想回家啊,想家里的香水花瓣浴,想木瓜鲍鱼汤,想他的麒麟玉雕床。野外过夜这种事,在书上和嘴上才会觉得刺激和浪漫,在现场,瞧一眼环境都让人觉得难受。
黑衣人掉头,走出几里,找到一间破旧的小土地庙。把马牵在庙门外的树下,稍微整理一下衣服,走进庙里,神色庄严地对庙里供奉的土地公恭敬地合手行了一个礼后,才把夜来风雨拖进来,捆绑在庙柱上,然后出门。
“你……你去哪里?”玉君好一急,就要跟上去。
这个大侠很奇怪
“找柴生火,你在这里。”
玉君好拣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傻傻地垫坐在庙中央的地上发呆。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可是……这里好破好旧好小好脏啊,比他家仆人住的通房还差了一大截,到处是灰尘,那股又闷又潮的味道真令人难受。他动都不敢动,怕沾到脏东西。而且,这里好黑,要不是门外有一匹马,他真的会发抖,大侠快回来啦,他一个人有些怕怕。
过了一会,黑衣人抱着一堆木柴还有几个红薯进来,熟练利落地生好火,把红薯埋在炭火里,偶尔翻动一下,红薯在炭火的烤炙下慢慢地发黄。
玉君好挪到黑衣人身边,蹲下,好奇地看着。他从来没有在野外生活的经验,即使晚上在外面过,也有一堆仆人安营扎寨地侍候,跟在家里差不多,现在见到黑衣人的一举一动,觉得很好奇。
大约过了一刻钟,红薯发出香味,外皮颜色也变成焦黄,黑衣人用树枝挑出来,分成两半,每人三个,接着又拿出装水的皮襄,分了一半水给他,然后就走到小庙的角落里,背对着他慢慢地吃、喝水。
玉君好好奇地打量红薯,香是很香,可是皮好脏喔,他一边小心地剥皮,一边不停地用衣服擦手,小小地啃了一口,嗯,香甜粉软,他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薯,没想到这位大侠随便烤个东西都这么好吃。
吃完后,黑衣人把剩余的木柴丢进火堆里,从包裹里拿出一条毯子丢给他,走回原先的角落中,面对庙门口,靠着庙墙合眼就睡。
从见面到现在,大侠就对他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不跟他说话,不多看他一眼,他很受打击,至少他长得很好是不是?好歹也看他一眼,养养眼也好嘛。不过,大侠虽然不理他,一路下来又挺照顾他的,似乎总能明白他的需要,连红薯都分大的给他。
他平白这般受人照顾,很想感谢一番,但他知道这样的侠客肯定是不会喜欢别人谢来谢去的,还是暂且压下谢意吧。
这个大侠很奇怪
夜色更浓了,在疲惫和困倦的袭击下,玉君好裹着毯子慢慢地睡着了。
后半夜,玉君好被饥饿和不适给弄醒了,火还在幽幽烧着,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呆,再次确认了目前的艰苦环境,转头一看,黑衣人还在,背靠在墙上睡着了。即使是在睡中,黑衣人的身腰仍然很挺直,微微侧着头,也许是为了睡觉方便,竟然拉下了覆面的黑纱,露出大半张脸。
庙很小,比他的床大不了多少,他没受过什么苦的眼睛视力还算不错,在不旺的火光的照耀下,可以勉强看到大侠露出的大半个侧面,很沉静的脸,微抿的嘴和紧闭的眼,宣告着主人的倔强和刚毅,无声警告被诱惑的人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是他,还是她?在微弱的火光中,这样模糊的侧面很难区分。
他细细地端详,乍一看有点像画像里的人,可是画像过于精致秀气,象精工细描柔雅纤丽的仕女画,而眼前的人带着强烈的刚毅……大自然野生的混合味,那种气质很不一样。
玉君好做贼心虚地偷偷打量他的恩人,担心被其察觉。书上都这么说,大侠客如果蒙面示人,定是不愿让他人知道他的长相,被别人知道了会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