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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里,还不幸当了垫背的!
琴声戛然而止。
唯见江心秋月白。
此时无声胜有声。
虎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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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很有必要再说一下此间格局。
门都是向内开的,高度只及半人,一般来说,男人都是背对着门站着唏嘘兮,因此不用锁着门人家也知道此间有人。
而当时我正以高难度姿势如厕,正对门,而蹲下的身子好死不死地低于竹门上围,造成此间无人的错觉。来人想必是气血上涌不可遏止,以为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所以来势汹汹大掌一推——悲剧啊!
在外间一片鼓掌和喝彩声中,我双目蕴泪,又推又掐地提醒着上方那人该起身了。
娘的!娘的!娘的!
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上了男厕还没锁门!
“你……”那人也颇为狼狈地站了起来,我顺手扯了他身上一块玉佩塞自己怀里。
我站了起来,整整衣冠,庆幸他刚刚应该什么都没看到。闪身出了隔间,我上下打量他几眼。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像这里的小倌带了丝风尘味的柔媚,这人高大俊朗,眉宇间又有种不可一世的倨傲,只是有些流于轻浮,和陶二倒是比较像——看来是客人了。
我对这人的好感已经从没有降为恶感了,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个客人……
对面那人估计也差不多,拍着他那身华贵的衣服,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看他这样的人,估计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想到这里,我平衡了一些,我什么狼狈的时候没有过啊。
扯了扯嘴角,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地说:“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看你这么急,快点唏嘘兮吧。”
这一说话,我就想坏了。因为他一抬头,怒火熊熊直瞪着我,但是这火只是一闪而过,迅速地被震惊所盖过。
他上前一步,震惊道:“是你!”
我退了一步,急忙道:“不是我!”
他不敢置信地眯了眯眼,像是要把我看个清楚。“你是谁?”
“谁是我?”我下意识地掩住脸,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我年少风流时欠下的债。
他踉跄了两步上前,颤着声音说:“你是她,你不是她……”
我扯了扯嘴角,莫不是要我递一枝花让他扯花瓣?
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脑子就被门夹了呢?
我心里想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想跑,那人的手已经扯上我的袖子,但是出于某个原因他又松了手。事后我想,他大概还是很急的吧……
当时我出了茅房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可是跑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送我来的两个妹妹,我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心里咯噔一声:妙极,我跑错方向了。
这一边呢,说简单了,就是画舫的后门,再过去就是花魁的斗场了。
我猫着腰在后台走动,不时听到莺歌燕语,还有男人的喝彩声。当你已经做好吃霸王餐的准备,却又有一个逃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心里其实挺挣扎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偷吃了十只小油鸡师傅却没有叹气,陶二没有生气,唐三乔四当没事发生,而燕五依然笑眯眯——如此一来,老爷我也会很失落,就像被抛弃了一样。
燕五说我:犯贱。
也是一针见血。
此刻我便在犯贱还是不犯贱之间摇摆不定。
便在这时,一个声音如惊雷一般炸了我一个激灵。
“方兄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一个低醇如酒的声音听得我又荡漾又心惊。
“只怕是路上遇见了什么美人,被迷住了。”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又苍老又淫、荡,说完这句话他还哦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掉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陶二你终日与这等人渣为伍,多少个我也救不了你啊!
我痛心疾首地摇着头,然后听到椅子在地上摩擦过的声音。“我去看看,先失陪片刻。”
不妙!
我看了一下地形,此处是他通向茅房的必经之路,一段没有遮蔽物的直廊,唯一能躲的地方就是两边的厢房——里面可能有人在办事呢!
我郁闷,我烦恼,我揪头发,我挠墙!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来不及多想,打开其中一扇门就冲了进去——不出片刻,我便被扔了出来,落在回廊中间。
又一次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这么骚包的款式,只有我们家陶二才会穿,据说比较能衬托出他儒商的气质,我说狗屁,金子也藏不住夜壶的本质。
燕五说我不感恩图报是有道理的,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白虹山庄庄主,快意恩仇仗剑江湖,为了养家糊口当起奸商,他养的是谁的家呢?
“是你?”声音微微拔高,这告诉我他有些意外,然后开始不高兴了。
“不是我!”我坚决地捂住脸。
“不是你是谁?”他哼哼冷笑。
“除了我谁都可以!”我没骨气地抱住脑袋,感觉到后领子一紧,已经被他提了起来,被迫与他平视。
如果两人都站在地上,那我只及他胸口,嗯,两点之间,于是我现在是离地二十公分了吧……
我晃了晃脚,下意识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他回以一笑,眉梢微挑,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
不对!
气势不对!
一道惊雷再次劈过我的脑袋(这什么比喻……),我猛地一颤,有种虎躯一震,王霸之气油然而生的感觉。气沉丹田,我冷声道:“我是来捉奸的!陶二,你瞒着我逛画舫。”
我看到他眼皮一跳,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长长地哦了一声。
“捉奸在床,你捉到什么没有?”
我认真地说:“陶二,你有犯罪动机和犯罪条件,我怕你挡不住诱惑误入歧途,所以才来劝你向善的。”
陶二把我提近了点,皱了皱眉,又提远了些:“你去什么地方了,身上一股怪味。”
我嘿嘿一笑。“大概是男人味。”
我这么意味深长的话,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听不懂的,当是时,聪明如陶二也想不通刚刚在我身上发生的离奇曲折之事,于是只是疑惑地皱眉看我,眸子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知情人士很快就出现了。
“陶清……”我只听到这句话,身子就被甩进了旁边的厢房,一身横肉衣衫半褪的壮汉看到我,哀号一声:“怎么又是你!”
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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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地对他笑笑,“你们继续,继续……”
唉,被这样搅黄上几次,再生猛的都得阳、痿了。
我听到外面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隐约还听到一句:“迷路……久等……”
具体的就听不清了。
我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之后,坐在地上沉思了片刻,确定我从未见过那个厕所男,但是陶二为什么把我扔进厢房呢?怕我跟他打照面?
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先回家吧。我都嫌弃自己身上的味儿了。
当老鸨带着一群兄弟姐妹杀到我身边将我团团围住时,我镇定自若地拍了拍衣服,从怀里逃出那块玉佩——这玉佩触手温润,似乎不比我的那块差。
我淡定地说:“方才如厕之事荷包掉进坑里了,这个玉佩应该够付那些茶水钱了吧。”
老鸨两眼放光,接过我手中的玉佩紧紧攥着,嘴里连声说:“够够够……”
我从三连画舫解脱出来便直奔回家。
说实话,没什么好玩的,吃的不如家里厨子做的,美人就是数量多了些,真论起来,没一个比得上我家那几位。你说陶二这是去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他嫖别人还是花钱让人嫖他……
李府的大门敞开着,下人们行色匆匆,我疑惑地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府上出什么事了?”
那人头也不回地说:“老爷丢了。”
我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脸。“我没丢啊……”
一边说着一边进门,莲儿正带着棍子往外走,一看到便瞪大了眼睛停下脚步,随即笑了……
“老爷,你让我们一通好找啊!”莲儿咬牙切齿地笑。
我瑟了瑟脖子。
“莲儿,这不是人多走散了嘛……”我心虚地说。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走散’的?”莲儿跟她正主子一样恐怖,眯着眼睛威胁我。
“可能鞭炮声太大,我没听到你喊我……”我声音越来越小。
“哼哼……”莲儿揪着我的领子,“你去跟几位公子们解释吧!”
吓煞我也!三堂会审啊!
我不过走了不到两个时辰,有必要这样嘛!
被重视的成就感和被压迫的沧桑感在我心里绞来绞去,我讨好地看向上方的师傅。师傅垂下眼睑,别过脸不看我。糟糕,笑意减了七分!
我再看上唐三乔四。唐三脾气虽然暴躁了点,但我知道,他向来是最容易心软的,但现在看来……他的眼刀又更上一层楼了。乔四此时倒和唐三一个鼻孔出气了,本来就冷冰冰的,此刻简直成了冰雕美人。
燕五,我是不敢指望他了。那厮笑着走进,我知道他鼻子很灵,那是闻草药闻出来的,什么成药让他一闻便能精确说出成分和用量,当然闻其他东西也是一样。
“嗯?去了趟东大街,还近距离看了烟火,吃了一桌没营养的鸡鸭鱼肉,满身脂粉味,还……”燕五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去了三连画舫?”
我忍不住要给他拍手鼓掌了,仅靠着气味就把我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说得一点不差,只差最后一点,不知道是他给我面子还是也猜不透我身上那气味是如何得来的。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几位侍郎大人在听到“三连画舫”四个字之后,脸色齐齐沉了下来,室内气温陡降。
我干咳一声。“我是和陶二一起去的。”
众人怔了一下。
“不信你们看。”我从袖底掏出陶二的扇子,我这顺手一捞的习惯真是积习难改。“我和莲儿走散了,遇到了陶二,我刚好肚子饿,所以和陶二去三连画舫看热闹。”
如果是和陶二在一起,他们就会比较放心。我说的也没有错,只不过是在进了画舫之后才和陶二遇上的
但是唐三发问了。“那二哥能让你吃这些油腻荤腥?”
大原则不犯错误,小原则就无所谓了。我老实交代:“我偷吃的。”眨巴眼睛,努力挤出点眼泪润湿眼眶。“我饿了……”
唐三果然心软,见我这样子,脸上表情也放柔和了,又有一些不忍心。
“等二哥回来,问他就明白了。”燕五放话,又说,“看她一身杂味,让她先去洗洗吧。”
燕五的鼻子太灵敏了,人又有些洁癖,所以他最先受不了。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我如蒙大赦,赶紧回屋洗香香。
莲儿一手给我添水,一手搓着我的肩膀。我们莲儿真是能干啊……
“老爷,你年纪也不小了,玩心该收收了,让公子们为你担心,你说得过去吗?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才说服大公子放你出去玩,你整出这么一遭,以后还想不想出去了?你当你还跟以前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吗?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几位公子想想啊……”
我头皮发麻接受她的教训,听她这一番说下来,我心里都酸了。“莲儿,老爷知错了。”
“老爷,你每次都这么说,什么时候能真正改了啊?”
勇于认错,坚决不改——老爷我毛病也忒多了些。
可是要我蜗居在这小小李府,还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实在难受,难受得每块骨头都不对劲。我忿忿道:“你们这是把海东青当金丝雀养了。”
“哟,就您还海东青!”莲儿在我肩膀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