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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中亦不远矣,他说的是五六日,不过他可能也会觉得我不是个守规矩的人,所以故意把时间拉长了也说不定。
于是我点点头。
“那你就给老子好好安生两天!”说着又掐了我一把,疼得我嘶了一声,心里想,三儿那是真疼我啊……
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知道你对我好,我都听你的。”他不生气就好了。
唐三嗯了一声,抚了抚我的后背,淡淡道:“养肥了再宰。”
我:“……”
他总把我受伤的责任归到自己头上,其实我倒觉得应该感谢他,当时我若不是中的暴雨梨花针,而是霹雳弹雷火弹,那估计就当场报废了。暴雨梨花针上若不是淬了强行麻药,及时封闭了经脉,那中了一刀的我肯定也是活不下来。
他自责个什么劲呢,说到底,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真想带你远走高飞……”他伏在我耳边,闭着眼睛,像是无意识地低喃。
我怔了一下,扭头看他。
嗯……对他来说,唐门如今是大哥当家,他身份尴尬,一来是回不去了,二来他素来不喜束缚喜欢自由,也是不愿意回去的,可能在他心里,跟我当对亡命鸳鸯都是件刺激快活的事。
唉,我的唐思少爷啊,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有安定的日子都不好好过。
我回抱住他,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仔细说来,竟是我拖累了他的自由,多少侠女想跟他凑成侠侣,结果被我这废人抢了先,于是江湖武林,又少了一个神话了。
原来,我竟是神话终结者……
唐三谨守诺言,一整天把我绑在身边,不给敌人任何的机会,其他人对此倒没有什么反应,莲儿甚至还小小高兴了一样,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陶二和燕五和日头快落的时候才到的家,彼时我正倚在唐三身上玩着机关匣子,一听到下人来报二公子五公子回来了,我把匣子一扔,跟着唐三屁颠屁颠地往前院跑去。
之前听唐三说过,陶二只是陪燕五去处理师门的问题,没有危险,我这才放了心。燕五的师门,听说只有寥寥数人,一对鬼医夫妇,几个小徒弟,就燕五是大师兄,能有什么问题,最多是回去继承一下衣钵罢了。
还没到前院,我便听到燕五说:“我燕园还有一间空屋,就住那里吧。”
“我们李府又不是没有房间,何必如此将就,我让莲儿着人收拾乙园。”陶二拒绝道。
“师兄……”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怯怯道,“师兄,你别丢下我……”
女人!
我心头一跳,脚下没有停步,但是已有十来种可能性猜测在脑海中生成。当我一脚踏进前厅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
不过短短三天,燕五看上去似乎瘦了一圈,或者只是憔悴了,脸色不大好,看到我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了个头,连笑容都欠奉。站在他身旁的,也就是方才喊他师兄的,是一个身穿素服的少女,看上去十八九岁模样,瓜子脸,杏仁眼,一副小白兔模样,清秀可人。都说女要俏,一身孝,看她这——等等,一身孝?我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可出大事了……
燕五那厮没有理会我,我也不问他,只是眼角偷瞄,径自走向陶二,微笑道:“你们可算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陶二点了下头,揽过我说:“燕离师门遭遇不幸,这是他的师妹白笙笙,会在我们府上住一段时间。”陶二将燕五师门的事轻轻带过,显然不想在公众场合多谈,但从这只言片语也不难猜出,这隐晦的“不幸”,只怕是灭门惨案——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白笙笙怯怯看了我一眼,似乎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称呼我,我们善解人意的燕五便开了口,柔声道:“她是这李府的家主李莹玉,长你两岁,你喊她一声姐姐便是了。”
我看了燕五一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这声“姐姐”,我是不怎么乐意听到的,但是总不能让她跟着喊我老爷吧。而且人家像是刚死了家人,我还是放宽心胸,且先忍一下吧。
她向我屈了屈膝,柔柔唤了一声:“莹玉姐姐。”
我忍了忍不适感,回她一个微笑。“不用这么客气,你既是燕五的师妹,便是自己人。”我又回头吩咐莲儿道:“赶紧让人收拾了乙园,派两个灵巧的丫鬟服侍。”
燕五似还要拒绝,被我瞪了一眼,他终于表情复杂地闭了嘴。
陶二对燕五道:“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燕五疲惫地点了点头,莲儿微笑着引白笙笙往另一边去,白笙笙不舍又害怕地回头看了燕五一眼,看燕五回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我心里大叫不妙……
那两人离开后,师傅也来了,关上门,我和我们家四个男人开起了家庭会议。
“燕离之前收到师门告急,匆匆回了黄花谷,却晚了一步,黄花谷已被攻破,弟子尽死,鬼医白骨服下龟息丹假死骗过对方,但是已经回天乏术,最后只有躲在井底的白笙笙逃过一劫。”陶二捏了捏眉心,显然也是十分烦恼,“据白笙笙说,来者武功路子和中原武林人士有所不同,又听他们口音,竟像是闽越国人,若是如此,这件事便不单纯了。更何况,他们的目的并非杀人,而是逼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重要之物……”
我深呼吸一口气,问道:“燕五是不是要报仇?”就算不是为白笙笙,他也要报这师门深仇。
陶二点头道:“这是自然。鬼医白骨临死时将白笙笙托付于他,不只是报仇,燕五身负白骨一身绝学,还需将这些尽皆传授与白笙笙。”
我捏着自己的手指,哦了一声。且不去想白笙笙的事,黄花谷灭门之事若是闽越国人所为,那应该就与刘澈无关了。但至于他知不知情,又另作他说。
唐三将这三日来府上发生之事事无巨细向陶二汇报过,陶二看了师傅一眼,道:“他和方小侯爷一样,既已寻来此处,便再难拦住他,与其他在暗我在明,不如索性摊开来讲,是生是死,一局定输赢。”
唐三犹自有些忿忿,但既然是陶二放了话,他也不会再做反驳,只有闷闷退下。
我原也打算跟着撤退,好让陶二好好休息一番,他看上去也不比燕五好多少。不过他却开了口,让我留下。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左右看看,莲儿总是在这个时候无比知趣地退出去顺带把门关实。陶二伸出手来招了招,跟招呼小狗似的,我也跟小狗似的贴上去…… 被享用的弱者 。。。
他抓住我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我顺势坐他腿上,帮他捏肩膀捶背。
“二哥哥,你辛苦了!”我陪着笑脸,半是讨好半是慰劳。
他斜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怔道:“没有啊!”
“那你……”他握住我的肉拳,轻捏了一下,笑道,“为何这般献殷勤?”
我欲哭无泪,想来是平时做人太失败,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绝不献殷勤,一般讨好他只有两件事:犯了错和即将犯错……
我知错了,我们二哥看着强大,其实也有一颗少女般敏感纤细的心啊!
且不为这个想法恶寒一下,我急忙澄清道:“你这是看错我了,我其实是一个很有良知的人,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二哥哥,你辛苦了!我代表全家人给你感谢你!”说着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啵~
他抬手擦了擦脸,无奈笑着,摇摇头道:“你就没有问题想问我?”
“有!”我忙回道。“你想我了没有……”
陶二眼中闪过笑意,“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你真的只想问这个?”
“不是不是,我收回!这个问题哪里用得着问,你肯定想死我了对不对?”我暗地里抹了把汗,这个“循序渐进先讨好后后盘问给颗甜枣下迷汤”的计策失败了。
“嗯,你的问题是‘我想死你了对不对’?那我回答了……”
靠!还有这样的!
千钧一发之际,我扑上去,堵住他的嘴,对上他笑意吟吟的双眸——就知道你玩我!老爷我很好玩是吗?
他一手扶在我后脑上,加深了这个吻——老手,绝对是老手,一个吻就让我心跳直奔一百八(缺氧),腿软得由小油鸡变成醉虾了……
“呼呼……”我双手撑在他胸口,大口呼吸补充失去的空气,“陶二,你你你……你不许玩我了!”
他志得意满,悠哉悠哉地顺着我的长发,像吃饱餍足的狮子一样眯着眼睛巡视自己的存粮……
呜……在他面前,我永远是被享用的弱者……
他大发慈悲地说:“好好好,不逗你了。”
“那我问了!”我调整了下呼吸,想问的问题很多,该问哪个呢……
略一思索,我问道:“我们一家六人能长长久久幸福安定,谁都不能破坏我们的宁静生活,你说对不对?”
他手上一顿,看着我的眼神一深,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慵懒的模样,缓缓道:“你这是在问我问题,还是要我保证?”
我心里有很多问题,但即便问出来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其实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只是要一个保证,保证邪魔不侵,家宅平安,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墨惟常说我这种心态非常符合帝王政治的需要。
“我知道近来事情很多,我一个问题问不过来,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无能为力,与其勉强打听,还不如信任你们——”我眨着眼睛笑嘻嘻地看陶二,“只要你能保证,我就全心全意地信你!”
陶二轻笑着叹了口气,伸手揉我的脸,“你这人啊,总是轻而易举地把责任推个干干净净。”
这我就不同意了,该由我负责任的男人,我哪一个推掉了?我被迫嘟着嘴瞪他,他笑着俯首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他点头道,“我保证,只要你不给我添乱,我就给你一个安定的家。”
哦!二哥,你真是纯爷们!(我下意识地无视他上一句话的中间八个字)
他这自信的浅笑,飞扬的唇角无一不燃烧着我荡漾的小心脏,我决定了——封他为镇宅大将军!
“我还有个关于燕五的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我挂在他脖子上,讨好地再接再厉。
“你问吧。”我闻言一喜,他又道:“我也可以不答。”我闻言脸色一沉——他确实是玩我玩上瘾了……
“我之前从未听过燕五的师门,究竟他与师门关系如何?这场灭门惨案又是怎么回事?”我严肃问道。
“这件事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现在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只知道他自小被鬼医夫妇收养,我十五岁那年,父亲身染重病,鬼医夫妇携燕离来山庄。后来我父亲不治过世,鬼医夫妇离开,却把燕离留在了山庄。鬼医夫妇与白虹山庄素有交往,我与燕离情分如兄弟,这次黄花谷惨案,无论是何人所为,我定会让他付出十倍代价!”
说到最后一字,掌下红木桌应声镂空了一个掌印……
我咽了咽口水,又问道:“那鬼医临死之时没有说什么吗?”
陶二黯然道:“我们赶到之时,黄花谷已然遭到血洗,鬼医前辈凭着龟息丸仍存一息,抓着燕离的衣襟想说什么,却已说不出口。那时藏身井中而躲过一劫的白笙笙出现,鬼医前辈猛提了口气,手指着她,终于还是咽了气。白笙笙是他的亲生女儿,燕离自会遵守师傅遗命,代他照顾好唯一亲人。”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所以你也别吃味,人家小姑娘刚遭遇变故,难免